第一卷 餘杭鎮
第二十九章 買命的銅錢不能花
李辛夷看著小道士俊朗的側臉：「你能來幫我嗎？」
怨靈出現之前，必然先有人死亡。
收容屍體的時候銅錢掉在地上，他也沒仔細看就揣了起來。當時另一名同僚還說過他，撿死人的便宜，說不定會遭報應。
好好一個大活人，就這麼憑空死了。
「好，那我們現在就去看看死者吧。」李辛夷很快站起身。
之後就換成李辛夷發愁了。
他這次答應幫忙，有一半是出於想要維護餘杭鎮安寧的正義之心。
果然不出兩天，就傳來了新的死訊。
每當有旺盛的怨氣出現，它就過去加以蠱惑，讓人賣命給自己，來換取化作怨靈報復讎人的機會。
她又問了自己的師傅，確定了這枚銅錢就是鬼物的一種手段，喚作「買命錢」。
兩名捕快在早上去班房的路上一起買燒餅，誰知其中一名捕快在接過燒餅之後，剛剛轉過身，就突然暴斃了。
正常銅錢上寫的都是「河洛通寶」，可是這些銅錢中卻有一枚，寫著「陰司通寶」，這字樣前所未見。
山風輕柔，鼓動衣裳。
她今日的穿著極引人矚目，衣色玫紅，左肩斜開，整個潔白和圖書圓潤的肩與半邊深深的鎖骨都裸|露在外，胸前挺翹，緊窄的腰身讓傲人曲線一覽無遺。
當日大娘子自盡之後，屍身是薛家自行收斂。周大福帶人撬開大娘子的棺槨，發現她的口中果然也含著一枚銅錢。
後來他隨手拿這枚銅錢出去買燒餅，錢剛剛花出去，命就沒了。
……
因為她不記得回答是什麼了。
當然，八成是她昨天問過的問題。
聽她講完，小月兒害怕地縮了縮肩膀，小聲道：「原來撿別人的錢會死的嗎？」
自古豪傑愛高山，未聞駿馬踏平川。
所以她前日才會來找李楚幫忙。
但同時她也擔心，自己的能力夠不夠解決這件詭案，畢竟她上次對付一隻怨靈都差點翻船。
人間鬼國，傳說中是留存於陽間的無數鬼物建立的國度，虛無縹緲卻又切實存在。自荒古時期傳承至今，每次現世都會帶來莫大浩劫。
李楚這幾天待得也有些無聊，便沒多想，直接點頭道：「好。」
原來這銅錢與前兩次怨靈案有關。
果然有一顆痣。
就在周大福一籌莫展的時候，一件事情引起了他注意。
一番和-圖-書雙方互不知情的心理活動之後，她才闡明了今天來此的正題。
這坦坦蕩蕩不加掩飾的目光自然也落在了李辛夷的眼中。
等她的目光再落到少女胸口。
李辛夷的到來打破了這份平靜。
她講這些的時候，德雲觀的男女老少就都圍在一旁，像是聽故事似的。
他又立刻去查了薛家大娘子的屍體。
李辛夷上報了朝天闕，得來的消息是，「陰司通寶」是鬼國的銅錢。
……
李楚看著李辛夷昂首挺胸走上前來，特地往那裡掃了一眼。
簡而言之，怨靈案尚未完結。
一雙雪白長腿，在裙裳開叉處若隱若現。
花間草下，翻飛的蝴蝶像是少女的裙袂，活潑而躍動。
她微微一笑。
事情發生在下柳村驅邪的第二天，當時李辛夷還沒啟程迴轉杭州府。
餘七安趕緊拍拍小姑娘的肩膀，安撫道：「月兒不怕，咱們只撿不花，保證沒事。」
周大福也是多年的老捕頭了，該有的嗅覺還是有的。
她意識到，這邊確實有她所期待的大案，如果能夠解決，絕對是大功一件。
呵，男人。
事情大了。
這份緊張頓時消解和-圖-書了七分。
當日下柳村慘案，這名死去的捕快曾去收斂屍體，小女孩兒的屍體就是他在山下找到的。
案件雖然還沒有水落石出，但是這下徹底證明了自己的清白，沒有辦事不利，沒有虛報詭案。
他死得毫無徵兆，當時就把另一名捕快嚇傻了，喊了好半天快報官才想起來自己就是官差。
李楚點點頭，雲淡風輕。
隨著她走近，前院鋪磚的工人全都魂不守舍起來。但他們並沒有被責罵，因為工頭也看呆了。
因為這具屍體沒有任何問題，該捕快平日里身強力壯，沒有任何疾病，也沒中毒，沒有外傷，甚至連情緒波動都沒有。
屍體抬到衙門查驗之後，令仵作一度懷疑人生。
只是當時撲了個空，她只好自己想辦法。
但是他貪小便宜成性，還笑著說這就算作自己幫她收屍的報酬了。
第一天看覺得幸福，第二天看覺得充實，第三天看就覺得有些無聊了。
嗯，至少一小半。
「去哪裡？」李楚問。
周大福揚眉吐氣。
有了小月兒這個穩定的收入來源，他倒還真不用太在意衙門那不穩定的賞金了。
有時候她也記得
ｈtｔps://m•ｈeｔuｂoｏｋ•cｏm•ｃoｍ這個問題昨天問過，但還是要問一遍。
至於那捕快的死，屬實有些無妄之災，花了別人的買命錢，就將自己的命也送出去了。虧他心無怨氣，還不至於化作怨靈。
賺錢多麻煩，哪有撿錢方便。
「前日里我來找過你，當時你不在，那時就已經出事了。」
少女精緻的面孔和清亮的眼眸，讓她眼中驀然浮起如臨大敵的緊張。
那名賣燒餅的小販將捕快買燒餅的錢全部交到了衙門，說是死人錢自己不敢收。
道觀的日子就是這樣，彷彿山外閑散的白雲。
梳理之前的怨靈案，她發覺背後作祟的鬼物應該是有能感受到怨氣的法門。
她主動提道：「賞金會按之前的給，如果能揪出幕後真兇，還可以再加。」
女子的臉上頓時露出笑容，恰似花開。
不過幾枚銅板而已，也沒什麼大不了，平時周大福也不會在意。但當時他正毫無頭緒，就盯著那些銅錢發了會兒呆。
正是「陰司通寶」。
李辛夷道：「春滿樓。」
背後有強大鬼物作祟！
悠悠而過。
這一盯，他猛然發現了不對。
前後串聯，暗中的隱線終於浮出水面。
只和_圖_書有小月兒依然保持著興緻勃勃的樣子，不時地問一下，這個是做什麼的，那個是做什麼的。
離得近了，李辛夷才看見挨著李楚坐的小月兒。
要是小月兒因為聽完這個事，今後出門不敢撿錢了，那可就虧大了，她現在可是振興德雲觀的關鍵人物！
這是一門極為歹毒的詭術，專門蠱惑心懷怨氣的人，用此錢買走人的性命，人死後便會化作怨靈。
長發依舊高高束起，一雙美目沁著波光，遠遠便鎖定了李楚慵懶的身影。
不是我撒謊，我被針對了，懂嗎？
周大福再去查這名捕快是從何處得來的這鬼國銅錢，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余道長，小李道長。」李辛夷招呼了一聲。
嗯。
似乎只能用詭案來解釋。
他當即就把案子交給了李辛夷。
這枚銅錢，當時就被小女孩兒握在手裡。
德雲觀外，三個小馬扎排成一排，餘七安領著李楚和小月兒，擺出一個左手托腮的同款姿勢，一起看著裏面發獃。
於是她讓周大福等一班捕快日夜緊盯，一旦餘杭縣境內有人失蹤或者死亡，必須第一時間上報。
為什麼餘杭鎮詭案頻發，罕見的怨靈接連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