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兩個人的關係原本不冷不熱，即使成了同桌也不怎麼說話，熟絡起來是因為有一次陳牧在校外被人堵，剛好張麗雪經過，幫忙喊了一句救命，然後那些人沖向她，她也不逃，反而傻乎乎的擋在陳牧的身前，最後幸好有人趕過來把人嚇走，否則她恐怕要和陳牧一起被人打一頓。

「你小子真的不準備回來讀書了？文憑也不要了？」

看見陳牧出來，胡然問道：「怎麼樣，回去了？」

「我的時間不多了，爭取多學一點東西，這樣才能讓我感覺到生命更充實。」

大家寒暄了幾句，開始吃飯聊天。

從初中開始，他交過好些女朋友，也算是禍害懷春少女無數，一直到了高二，才認識了張麗雪。

「我找到了更有意思的事情去做，所以可能要輟學了。」

這是兩個人確定關係后的第一天，張麗雪對他說的話兒。

墓園門前，胡然一直在等著。

胡然沒二話，叫了輛網約車，兩人很快朝學校的方向去了。

「這一趟走了以後，我可能要好久都不來了，你照顧好自己。呃，如果合適的話，就在那邊自己再找個男朋友和*圖*書吧，讓他帶著你到處去玩，我們相忘于江湖，好不好？」

「沒人管才最好！」

生離死別對他來說太遙遠，他還不懂。

「滾！」

「沒人！」

羅駿撇了撇嘴：「管他呢，大家都不是一路人，以後少來往。」

這人叫董倦，是他們班的班長，當初陳牧還在班裡的時候和他發生過一次小衝突，從此他就把陳牧記上了，有事沒事總找陳牧麻煩。

正聊著的時候，桌子另一邊突然有人經過，那人一看見陳牧，驚訝起來了：「陳牧？」

只有陳牧知道，這不僅僅是自己上大學的事兒，他是在替張麗雪完成心愿。

說完，陳牧又摸了摸墓碑上的照片，然後轉身離開。

……

「有人管最好！」

陳牧當時聽了之後只是笑了笑，也沒在意。

他和陳牧來自同一所高中，比陳牧小一屆。

「有人！」

「對，趕明年你爸給你弄個弟弟，你記得親自打電話來謝我，我再給你寄點。」

陳牧和幾個舍友總算是會師了。

「嘻，從小爸媽就盯著我，生怕我的身體出一點問題，我其實就是和_圖_書想考進一所大學，讓他們沒辦法再盯著我。」

「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沒等董倦把話說完，羅駿突然站了起來，招呼大家走人。

故事很簡單，並不太狗血。

大家聽了哈哈一笑，都把東西收了起來。

「這話說得太文藝了吧，就跟電影里演的似的，假得不行。」

「我們一起上大學好不好？我想和你一起上大學，真的！」

「原來是因為這個……」

學校外的一家酒樓包間里。

陳牧笑了笑，指了指陳少波他弟，打趣道：「這玩意兒用來泡酒喝，壯陽，我知道你們幾個不行，特地給你們準備的。」

「你要是沒死那該多好，我帶你去我的加油站看看，你一定會喜歡的……嗯，在那裡，才叫真正的自由呢。」

因為張麗雪平時總說這句話，陳牧在她去世以後，開始努力學習，甚至不惜復讀一年，考上了本地的應市大學。

那人點點頭：「聽說你跑到大西北去了，怎麼樣，那邊情況還好嗎？」

桌上的幾個人好像沒看到董倦的臉色，勾肩搭背起身就走了。

「你要和我談朋友也行，不過我有和圖書先天性心臟病，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死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董倦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說：「我當初就想勸你別休學，你看你這麼一休學，把事情都耽擱了，現在我們所有人全都快畢業了，你還在大二，這文憑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拿得到，多可惜……」

「還行！」

也就從那一次以後，陳牧覺得這個女生很有意思，總是撩撥人家，最後兩個人走在了一起。

陳牧點點頭，不想多說。

「好！」

晚上。

張麗雪在他們班裡，是存在感很弱的一個女生，也不知道老師怎麼想，把他和張麗雪安排成了同桌，陳牧一開始對張麗雪的印象就是身體不好，但是學習很刻苦，所以成績很好。

吃完飯，幾個人又去了學校飯堂，繼續聊。

「那你既然不需要的話，就還我。」

陳牧想了想：「我先去開個房間住下，晚上你幫我把哥幾個約出來，咱們好好搓一頓，嗯，我請客。」

「我其實最羡慕你了，自由自在，沒人管真好。」

「喂，你在那邊沒人盯著了，是不是感覺自由了？」

陳少波這小子猴急，把東西https://m.hetubook.com.com打開查看起來，看見一包黑乎乎的東西，忍不住問：「這是啥？怎麼跟烤焦似的，這麼難看？」

因為父母不在身邊，家裡沒人管的陳牧在學校里一直是叛逆少年。

宿舍里，齊志華年紀最大，一向比較老成，畢業后是準備留校的，所以聽說陳牧不準備回來繼續學業，忍不住勸了一句：「你得替將來著想，這文憑還是很重要的，就算現在沒時間，以後你一定得回來把書念完，拿到畢業證。」

雖然應大並不是什麼太好的學校，可是以陳牧的底子，能考上大學已經算是一個奇迹，不管家裡還是學校老師都非常高興。

「誰說我不行了，切，哥用得著壯陽么？」

墓碑上，有一張小照片。

「我……我留著送我爸，他年紀大了，需要這個。」

「小雪，你為什麼要這麼努力學習？」

人生無常，讓陳牧沒想到的是，高三上半學期的一天，張麗雪卻真的因為先天性心臟病突然昏厥，然後去世。

那人自顧自走了過來：「你不是休學了嗎？怎麼，回來了？」

陳牧順帶把特產拿出來，一人發了一份。

……

「可我也m.hetubook.com.com羡慕你呀，有人管真好。」

等出了飯堂，楊春才說：「聽說這沙比家裡有關係，準備留校，而且一來就進教務處。」

「有人管好！」

陳牧一個人在墓前，絮絮叨叨的說了許久。

雖然他不能說是壞，可兜里有錢又練過武的他，在學校里打架鬥毆那是常事兒，學習成績自然也不會太好，屬於差生的一類。

只是兩人在高中的時候並不熟，上了大學以後才真正開始交往的，胡然多少知道陳牧和張麗雪的事情。

陳牧把手裡的那一捧小黃花放下，蹲下身子，用手摸了摸墓碑上的照片。

照片里的那個女生模樣清秀，雖然不算美女，但是笑容乾淨，讓人一看就心頭寧靜。

沒想到這剛一回來，又碰見了，真是冤家。

照片上的人叫張麗雪，是他的前女友。

陳牧抬頭一看，等看清楚那人的臉，朝對方點了點頭，沒吭聲。

董倦怔了一怔，臉色頓時變得有點難看。

陳牧沒說話，胡然先開口了：「陳牧是今天才回來的。」

「沒人管好！」

「這是肉蓯蓉，裏面的東西最貴就是它了。」

陳牧知道對方是好意，聽了以後應了一句「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