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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逆

作者: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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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天下太平 第一百零四章 隱形的守護者

第六卷 天下太平

第一百零四章 隱形的守護者

當然,他並不打算貿貿然過去和瓊花閣眾人相見——這次搜捕大妖的事情,江湖黑白兩道早已達成默契,只由先天高手出面,真人宗師可以來,但只能在暗中保護,而且一旦真人出手,對應那一方勢力就要自己退出。
「沒錯,從現在開始,你就要多讀書。」武極星拍拍他的肩膀,一臉激勵之意,「就先從把那本『太祖名言札記』背上開始吧。」
她說:「我們瓊花閣的規模,短時間內大概不可能進一步擴大了。上千幫眾,其中五六百個能出去打的,差不多就是極限——再多,就要惹麻煩。在這種情況下,要是能夠有一支百餘人的精銳,我們的武力就能進一步增強。」
丁老哼搖頭:「潘大俠畢竟是外人,雖然我相信如果我們遇到麻煩,他一定會出手相助。但想要讓綠林同道服氣,終究還是要我們自己的拳頭夠硬才行。」
如果那蛇妖跟瓊花閣一行打起來,瓊花閣眾人有危險,潘龍是一定會出手幫忙的。
吃都吃不好,那還有什麼意思?
所以潘龍就在這裏守株待兔了。
他猶如撈到了救命稻草,急急忙忙地說。
但他不可能站在蛇妖那邊——他又不是前世那些在網上站著說話腰不疼的「理客中」,有道是「勸人大度,活該雷劈」,在他看來,一個人肯定要先幫自己的親人朋友,然後才需要考慮什麼公平公正的問題。
「可我們要像軍隊幹什麼?」宋小哈疑惑地問。
而瓊花閣,差不多就相當於瓊樓派的外門。外門弟子在此歷練成長,若是能夠修鍊有成,通過考驗,甚至還能晉陞真傳。
他認真地看著武極星:「幫主,最近這幾年,你對於武學的熱情明顯不如過去了。我不知道你是在擔心凶性難馴,還是覺得個人的武力不足以和集體相比——但我要提醒你,江湖尤其綠林,終究還是一個靠拳頭說話的地方。就算我們幫眾再怎麼能打,總不能每一次都跟別人殺得滿地是血。和_圖_書
「第一、作戰要讓士兵得利;第二、紀律是戰鬥的保障;第三,流汗好過流血。」宋小哈拿出一本巴掌大的手冊,翻開看了一下,回答。
老實說,這樣飛行,真不如踏波狂奔快捷和舒服。
在這個距離,沒有天然的大風相助,他一天最多也就飛個上千里,而且還累得要死。
但並不是每一個勢力都能有真人宗師,就算有,他們也並不一定都會將門中的頂樑柱派出來。
等武極星入門的時候,瓊樓派已經只剩下四位真傳弟子和十五位外門弟子,加起來甚至都不足二十人。
宋小哈的娃娃臉頓時一片慘白,整個人彷彿都變成了灰白的顏色。
「幫主,咱們還要繼續找下去嗎?」丁老哼有氣無力地問,「我覺得那蛇妖可能根本就不在這一帶。」
當然,為此他們要冒很大的風險。但行走江湖本來就是要冒風險的事情,所謂江湖生涯就是刀頭舔血,大家早就有心理準備。
「可我們已經夠強的了……」宋小哈低聲說。
比方說,瓊花閣就沒有。
在港口等。
潘龍倒不覺得有傷什麼天和,人殺妖,妖殺人,乃是再正常不過的公平競爭。只要那蛇妖別來襲擊南海百姓,就算殺得那些想要搜捕它的江湖豪客們死傷狼藉,也只能算是普通的江湖仇殺。
但他們並不知道,其實他們並非真的孤立無援。
說來也巧,那大妖是條陸蛇,憑著法力高強,暫時下水應該也沒問題,但想要長期生活,必定只能在陸地上。
而現在,瓊樓派弟子還剩十六位,真傳倒是多了一個武極星,外門卻少了好幾人。
潘龍之前在情報販子——也就是那個包打聽的茶博士那裡,已經問到了瓊花閣的蹤跡。他們大概在十天之前從大膠島出發,向南行駛。不出意外的話,最遲五天之後,他們就會返回萬膠城一帶,休息一下,補充清水和新鮮糧食。
「沒錯,之前我們瓊花閣的精銳雖然和_圖_書勇猛善戰,但紀律性、警惕性和適應環境的能力其實都不強。可經過這段時間的訓練,兄弟們雖然很累,但骨子裡的精氣神卻振奮多了。」武極星愉快地說,「過去他們強則強矣,卻散而不聚。現在他們精神堅強而凝聚,令行禁止,感覺更像一支軍隊了。」
丁老哼卻沒這麼樂觀,他摸了摸鬍鬚,說:「幫主啊,恕我直言。咱們瓊花閣眼前最大的問題,不是人手不足或者幫眾不夠勇猛,而是幫里缺乏頂尖高手。想要成為揚州綠林第一大派,至少也要有一位真人坐鎮吧。」
「幫……幫主,你的意思是說?」他結結巴巴地問。
「老丁,你說的道理,我當然明白。只是……修為到了先天巔峰之後,雖然還能不斷增長,可卻彷彿無窮無盡,怎麼也看不到真人境界的影子——那種難受的感覺,沒經歷過的人,是不會明白的……」
他們大概有六十多人,開著一艘大海船,從南邊回到了萬膠城。下船的時候,一個個都滿臉疲憊,不少人身上甚至已經被曬得脫了一層皮。
三天之後,潘龍果然見到了瓊花閣一行。
「真想不到,仙都派竟然會為這些並無交情的江湖勢力保駕護航。」潘龍笑道,「初陽真人此舉,可謂大義!」
練武為的是什麼?不就是為了「痛快」二字嘛!
「其實我們幫里,除了幫主之外最懂這些的是翠姑。可惜她自從定親之後就很少參加幫里的事情,日後還要嫁到北地去。」丁老哼嘆道,「否則的話,她才應該是第一位分舵舵主。」
潘龍全力飛行的話,一天之內應該能夠穿越整個南海。但若是想要在茫茫南海之中搜索幾艘船,那就遠不止一日之功了。
這次來南海參加搜捕大妖行動的江湖勢力,大多數都是類似瓊花閣這樣,有真人宗師的傳承,但目前卻沒有真人宗師坐鎮。他們的目標自然就是大妖內丹——也只有他們,才有能力將大妖內丹的作用充分發揮www.hetubook•com•com出來,甚至於只用這一顆內丹,就培養出一位真人。
「既然知道,那還啰嗦什麼!」武極星冷哼一聲,「平時多流汗,戰鬥的時候就可以少流血。沒準現在這一番訓練,日後就能讓幫里兄弟的家屬中少幾個孤兒寡母。小宋,你也是幫中高層,日後咱們瓊花閣建立各地分舵,你和老丁都會是分舵的舵主,也該學學怎麼管人管事才行!」
潘龍之所以待在萬膠城附近,最主要的原因,是為了尋找瓊花閣一行。
南海天氣炎熱,船上的食物和飲水都不能長期儲存。所以船隻必須定期補充給養。
宋小哈長大嘴巴,滿臉苦色。
要發揮人多勢眾的優勢,當然就需要大家多溝通,將整個搜尋團體聯繫起來。
「那也太遠了吧……」宋小哈驚訝地說。
對於大多數的江湖人來說,大妖內丹是遙不可及的東西。他們只是想要從這大妖身上得到一些好處,又或者跟高手們結下善緣,積累一些人脈,再或者就是來湊個熱鬧,碰碰運氣。
武極星抬手敲了他一個鑿栗:「天底下難道有人會嫌自己太強嗎?強一點是好事!記得帝甲子練兵三大要訣嗎?」
丁老哼冷笑:「小宋,那本太祖名言札記,我早在四十歲的時候就背熟了。如今我熟讀史學兵書,給你當教書先生都沒問題——你以為我比你多活幾十年,都花在吃飯睡覺上了嗎?」
「也許吧。」武極星也滿臉疲憊,但眼神依舊明亮堅定。「但你不覺得,這次的行動是個很好的練兵的機會嗎?」
瓊花閣的前身,是一個叫做瓊樓派的門派。這個門派也算歷史悠久,最早可以追溯到大夏之前,是一些戰國時代的閑散人士組成的門派。
他並沒有信心能夠用這種簡直撞運氣的方法找到瓊花閣一行,所以他選擇別的辦法。
「練兵?」
所以搜尋那大妖的船隻,必定在以南海主要航線沿途港口為中心的區域中游弋,因為……他們走不和_圖_書遠。
他相信,這些在暗中看護的前輩真人們,想法應該也跟自己差不多。
他面前不遠處的雲霧之中,一個穿著灰色道袍的老者笑道:「其實這一趟來暗中保護的,並非只有老道一人。荊州、揚州、青州三地正道之中,加起來應該有六七位同道留下,在暗中看顧。畢竟小心駛得萬年船,若是那大妖在壓力之下突破,修成妖王。以它的神通和凶威,結果必定死傷慘重……有傷天和啊!」
千多年來,瓊樓派雖然沒出過長生者,卻也出過不止一位真人宗師。只可惜歲月蹉跎,一代代真人宗師都已經湮沒在歷史的塵埃裏面。最近這二三百年,瓊樓派再沒出過能夠突破先天極限的人物,門派的聲勢也漸漸衰弱。
因此,搜索這大妖的江湖豪傑們,都是在各個港口周圍的那些荒島礁石之間尋覓,每過一段時間,他們還要回到幾處主要港口,交流情報。
他左顧右盼,最後目光落在了高瘦的丁老哼身上。
武極星唉聲嘆氣,滿臉都是苦惱甚至沮喪之色。
雖然對於尋常行船人來說,腐爛的食物和餿臭的薄酒,都是生活的一部分,是賺錢所必須付出的代價,但江湖好漢們當然不會這樣虧待自己。
「那……老丁呢?他年紀比我大,按說他應該先去當分舵舵主吧!」
武極星無奈搖頭:「難道你們不知道,同等實力下的軍隊,能夠把江湖幫派吊起來打嗎?」
他嘆了口氣,說:「歸根究底,還是你自己要足夠強。要是你能夠像潘大俠那樣修成真人,那我們瓊花閣才真的有底氣去爭一爭揚州綠林魁首的地位!」
武極星被他說得低下了頭,滿臉苦笑。
「咱們不是有真人嗎?」宋小哈說。
南海極為廣闊,就算把天竺對應的那一部分去掉,剩下的部分也超過大夏的疆域,即便那個逃亡的大妖只在南海北部出沒,那也是至少幾萬里長,上千里寬的一個巨大區域。
……當然,那就是理論上的事情了。起碼直到現和-圖-書在,瓊花閣內除了武極星之外,並未有第二人成為真傳弟子。而武極星天賦異稟,剛一入門就被列入真傳行列,那時候瓊花閣甚至還沒建立呢。
潘龍估算過,自己如果想要確保能夠看清海上船隻上是否瓊花閣一行,最高也不能超過百丈。
「那些傳承典籍,我都已經能夠背上了。可知道是一回事,做得到……是另外一回事啊!」
「遠,算得上問題嗎?」武極星反問,「北地男兒勇猛彪悍,素質比我們揚州人要好得多。若是這北地分舵能夠建成,日後我們瓊花閣就有了源源不斷的精銳新血,成為揚州綠林第一大派,只是時間問題!」
聖人是值得尊敬的,勸別人當聖人的,才需要請老天爺落個雷劈死他!
當然,對於那些真的能夠做到「不以己之是非,而作人之是非」的正人君子,他也只有滿心敬意。
江湖紛爭,並不總要殺得血流成河來解決。很多時候,這種大家都守規矩的做法,才對彼此更加有利。
而想要在千百丈以上的高空觀察海面,看清楚海面上每一艘船的情況……就不說看得清看不清,光是時不時被雲氣遮住眼睛,就是一個無解的難題。
宋小哈頓時面無人色,看著手頭上那本輕飄飄的小冊子,卻覺得它重逾千斤,簡直是生命中不可承受的沉重。
「瓊樓派不是有真人宗師的傳承嗎?」
門派小也有小的好處,瓊樓派內部沒什麼派系之爭,大家團結得很。上下三代的五位真傳弟子感情很好,就算對外門弟子也多有照顧,很有一家人的感覺。
他們當然也能在低空飛行,可速度就快不起來了。
武極星愉快地笑了起來:「誰告訴你們說,翠姑姐不是我們瓊花閣第一位分舵舵主了?我的計劃就是,本幫第一處分舵,就建在北地!」
真人雖然能飛,卻受風力限制。騰空千百丈之上,風中夾雜少許罡氣,才能托著人風馳電掣——想要乘風疾馳,這個高度差不多是底線。
瓊花閣自然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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