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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玉佩已經合好。」

長公主點點頭，感同身受道：「是啊，那種地方對大師這樣的人來說，實在太壓抑了。」

陸子岡是被隆慶皇帝請來的不假，但給他打下手的工匠、所用的玉料，可大都出自京中的皇店。

趙二爺不由又驚又喜，使勁給趙匡胤磕頭不迭，口中連連道：「祖宗保佑、祖宗保佑！」

「那天的事情，多謝大師了。」

……

「哦？」長公主聞言驚訝的看著陸子岡道：「還當大師是說給趙郎聽的呢。」

因為有當年一段緣分，這將近一年來，長公主對陸子岡多有照拂，兩人也算成了忘年交。

不過防備上並沒有因此而鬆懈。

不然，哪有那麼巧的事兒啊。

他便微微搖頭道：「殿下言重了，何況老朽也不是演戲，我說的那個人，是真的。」

這時候，就比誰的基本功紮實，誰犯的錯少了。趙二爺開卷作文，還有二十多天的準備時間，這要是還不中，那估計就真和-圖-書是有黑幕了——畢竟在北京中進士的難度，要遠遠小於在南京中舉人。

柳尚宮接過來，打開錦盒奉給長公主。

陸子岡心說，當時可沒看出難為情來。

換成大題就不一樣了，考官們就是想胡亂髮揮都不行，只能老老實實按照朱熹的註解來。

也不知陸子岡用的什麼手法，竟將這玉佩修復的完好如初，就像『守正』、『寧安』，從沒分開過一樣。

「祖宗果然還是愛我們的！」

火神廟雖然叫廟，但供奉的乃是道教南方火德真君，屬白雲觀的下院。

要知道，若是換成慣常的截搭題，光審題這一環就得死一大片。好比考官把黃瓜、茄子、苦瓜切成段拼一塊，你說它到底是有黃瓜和苦瓜的茄子，還是有茄子和苦瓜的黃瓜？

「並非如此，她叫綉娘，柳尚宮興許還能有點印象。」陸子岡看看侍立一旁的中年宮女道：「聽陳公公說，你們是同一批被選進宮的。」

和圖書讓趙昊稍稍感到安心的是，李春芳是個老成謹慎的官員，做事情應該還是有分寸的……

此事他早已有言在先，弟子們並不意外。幫師父和師祖布置好了在東院的閉關場所，便依依不捨返回西院去了。

「祖宗辦事，自然善始善終。」趙昊暗暗翻翻白眼，心說怪不得趙二爺整天弔兒郎當，原來是把全希望，都寄托在祖宗身上了。

翌日一早，趙昊便宣布要和父親閉關至考前三日，命眾弟子好生備考、互相督促，不得懈怠。

陸大師對長公主的駕臨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意外，按部就班的將殿下恭請入內。

長公主先在火祖殿上了香，便來到玉皇閣中歇息。

「那老朽就提前謝過殿下了！」陸子岡聞言歡喜道：「老朽老矣，哪怕是在蘇州，依然可以為陛下雕玉，不一定非要留在宮裡的。」

不過倒也省了許多廢話，待趙守正給祖宗上香磕頭完畢，趙昊便從袖中掏出黃紙，遞給父親道和_圖_書：「老規矩。」

為免人多眼雜，趙昊特意宣布科普展覽暫時閉館，十余名護衛分成兩班倒，日夜在房間外守護。每日吃喝都由高武送到門口，任何人不得踏足房門半步。

……

聽聞殿下駕到，胖胖的王道長趕忙顛顛恭迎出來。與他一同出迎的，還有寄住此處的玉器大師陸子岡。

那樣不是說你琢磨的時間越長，就能把考官的心思理解透。你還得跟考官對上線。對不上，做出來的文章便離題太遠，任你花團錦簇也不會中的。

待到屋裡只剩下父子兩人，趙昊便關上房門，帶著父親進了裡間。

不過那些不受控制的變數，想再多也沒用，徒增煩惱而已。

考慮到可絕對信賴的人手不足等各方面因素，趙昊沒有像上次一樣選在荒郊野外，而是就在家中閉關。

趙士禎想要跟著進去侍奉來著，卻被趙昊無情的踢回西院，讓他和張鑒搗鼓那個自動提水裝置去。

三天後。

長公主的和_圖_書鳳轎駕臨火神廟。

……

知道殿下今天是找陸子岡的，王道長奉茶之後，便識趣的退了下去。

長公主便含笑對陸子岡道：「還要你老人家陪著演戲，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不過堂堂長公主殿下，為了讓初戀情人解開無謂的心結，居然真能豁得出去，也讓陸子岡不得不佩服。

「這樣啊……」陸子岡略感失望的笑笑，然後從懷中摸出個錦盒，雙手奉上。

「知道，看完燒掉，打死都不能說。」趙守正如獲至寶捧在手中，展開一看，竟然還是一道大題：

主持此處的王道長，十幾年前是小蓬萊的打雜道士。因為時常幫長公主挑水澆花，才得了如今這份際遇。

那天她讓陸子岡在銀錠橋等著，自己帶著趙守正一路找去，這才有了那場十六年後的重逢。

「真是神乎其神啊。」長公主滿意極了，歡天喜地的將那玉佩貼身收好，然後對陸子岡笑道：「大師這次幫了大忙。你的事只管放心，下次進宮我便會和_圖_書勸皇兄，放你回蘇州。」

這要是祖宗不靈光了，那對他的打擊可就大了去了。估計這輩子也就只能當個孝廉，吃吃軟飯這樣子過活了……

趙昊便收拾好心情，坐在外間火爐旁，一邊照顧著爐火，一邊默寫著給弟子們下一節課的教程。

「綉娘么？」柳尚宮仔細回憶一下，歉意的搖搖頭道：「一入宮時戰戰兢兢，彼此都不敢說話，還沒等熟識就被分到各處了。」

長公主拿起那枚圓形的碧玉佩，迎著陽光端詳起來，上頭依然看不到絲毫的瑕疵。

見趙郎遲遲不肯開竅，長公主居然異想天開的請陸子岡幫忙點化。正好陸子岡也想求長公主幫忙，勸隆慶皇帝放他回蘇州……老人家知道青梅竹馬的愛人，早已死在紫禁城裡后，每次進宮感覺都要窒息了。

趙守正一看到貼在牆上的宋太祖容像，馬上驚喜的雙膝跪地，恨不得撲上去親那黑胖子兩口。

『子曰：由，誨女知之乎？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