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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進去。」于慎思斷然道。

「不要這麼無情啊，給一個改錯的機會嘛……」

「等我們春闈之後，幫你們一起想辦法！」三師兄王鼎爵也安慰道。

「之驢……金學曾之驢！」眾人哄然大笑道：「人家只是實話實說，確實不算罵人。」

「就是，科學門裡搞迷信，我看你這個大師兄很不稱職啊！」二師弟一把奪過他手裡的香爐道：「我看師父不在這段時間，不如由我來暫掌本門事務。」

「起來，都起來！」大師兄拍著兩人的腦袋，把他倆拉起來，笑著鼓勵道：「師父不是經常教導我們，失敗乃成功他娘嗎？你們這才失敗了幾次？這就灰心是不是早點了？」

「那也不能在驢身上光寫我的名字啊。」金學曾跳腳道：「起碼寫個『金學曾，你驢丟了』之類吧？」

尤其是大師兄，居然施展妙筆丹青，憑著記憶給趙昊畫了幅肖像。掛在桌前每日請安彙報不說，居然還弄了個香爐，要給點上香。

眾人正鬧騰間，忽聽後院砰地一聲炸響，嚇得他們齊齊一哆嗦。httｐs://ｍ.hetubｏｏk•cｏｍ•com

「我叫金學曾，你給這驢起個名字，也叫金學曾，你們到底是何居心？」

「什麼事？」

「師父定的門規還在牆上貼著呢，你這是要造反！」大師兄拚命掙紮起來。

師兄們趕緊扶起兩人，見他們只是被打擊的夠嗆，人並沒什麼事兒。這才放下心來，問道：

大師兄對此十分不忿，振振有詞說，憑什麼雪浪可以給師父塑金身，我就不能給師父提前上炷香？人家還有給官員立生祠的呢！

「他居然也叫金學曾，還有這麼巧的事兒？」

「就是，如此神奇的成就，豈能讓你倆半個月就收入囊中。」二師兄也笑道。

「幹嘛？」于慎思一轉身，金學曾便一頭撞在那胸口上。

「嗯……」張鑒本來就沒自信，此時更是萬分沮喪道：「師父都已經把圖畫給我們了，依葫蘆畫瓢還做不好，真是太沒用了……」

「別說，都瘦瘦小小，灰不溜丟的，還挺像……」

光陰荏苒，轉眼半月過去。

不然，也不會傳到金學曾的耳ｈｔｔｐs://ｍ.ｈｅｔｕbｏoｋ.cｏｍ.cｏｍ朵里。

心說，人家請著不進去，現在求著進不去，自己還真是賤呢。

于慎思走上前，冷冷瞥一眼那金猴子，心說這小子膽兒夠肥的，還真敢一個人來。

「開門吶，我錯了還不行嗎？」金學曾拍忙打著大門，央求道：「我錯了還不行，我有眼不識泰山啊。要是不知道那封信後頭的內容，我會試肯定會考砸的……」

「……」金學曾呆了半天，也噗嗤笑了，摸著腦袋道：「沒想到，你們師父還是個妙人兒。」

金學曾臉皮再厚，也受不了這個啊。氣得他跳腳道：「有辱斯文，有辱斯文，這豈是讀書人所為！」

「那封信是你送給我的吧？咱師父要是不想收我，幹嘛還要費勁給我寫信？」

說著，他一腳就把金學曾踹出去，然後嘭得一聲關上門。「留個終身遺憾吧！」

他分開眾人來到近前，便見個家丁護著拴在那裡的灰毛驢，跟上次那個金猴子起了爭執。

「為何不可？我最近又解出了十道命題，能再去兩次呢。」金學曾仗著身子小，想和-圖-書從他腋下鑽進去。

「是我師父，不是你師父。」于慎思先強調一句，然後冷笑一聲道：

「又失敗了？」

罐體上現出長長一道裂縫，仍不斷的湧出蒸汽來……

可任他如何拍打，那大門卻依然緊閉，沒有絲毫要打開的意思。

既然惡氣已出，還扣著人家的毛驢，做驢肉火燒嗎？

打開門，屋子裡蒸汽撲面而來，眾人忙開窗通風，這才看到趙士禎和張鑒兩個，沮喪的坐在牆邊，皆是生無可戀的表情。

「再說師父也不缺你這個徒弟，他寫信只是想告訴你，你那天做了件天大的蠢事而已！」

「哇，原來他就是金學曾的主人……」

圍觀人群便七嘴八舌議論起來。

回過神來后，他們趕緊跑去後院，趙士禎和張鑒的實驗房查看。

「沒受傷吧？」

「我師父的妙處多了。」于慎思冷笑一聲，解下韁繩丟給他道：「帶著金學曾之驢滾蛋吧。」

于慎思走到門口，便見大門外的拴馬樁前，圍了好些街坊百姓，嘻嘻哈哈在那看熱鬧。

好在被師弟們聯手阻止，這才讓趙公子沒有十幾歲和*圖*書就開始受香火。

沒走幾步，他發現那金猴子，居然跟在身後，想要一起進去。

「哎，真是悔不當初啊……」金學曾拍累了，便哭笑不得靠坐在大門邊。

「你這姓金的少含血噴人。」于慎思啐他一口道：「家師好心讓我們把你的驢拴在門口，等你來領。怕你不知道，還寫上大字廣而告之，怎麼就成了有辱斯文？」

「我們怎麼就侮辱你了？」于慎思低頭看著小個子。

金學曾氣呼呼道：「現在就連杭州會館的人，都知道你們養了頭叫金學曾的毛驢。」

……

至於五師兄……呃，他此刻並不在後院，而是被門衛叫去了西院大門口。

「誰說我們沒寫來著？」于慎思冷笑一聲，一拍毛驢的左邊屁股，那驢便轉過身子，將靠牆的一面對著眾人。

趙士禎也兩眼發直道：「叔父說，這東西得造兩丈高才能有用，我們現在連個一尺的模型都做不好……」

街坊們見沒熱鬧可看便散了，于慎思也轉身準備進門。

只是整日里不見了師父的音容笑貌，徒弟們心裏總是空落落的。

「說不行，就不行。m.ｈｅｔｕｂｏok.coｍ.ｃｏm」于慎思一縮手臂，夾住他的脖子，將金學曾丟出去道：

這驢已經展覽了半個月，每天慕名前來參觀的人，可比去看科普展覽的多得多。這會兒，北京城已經有成千上萬人，都知道春松衚衕有一頭叫金學曾的毛驢了。

「哎呦，進去拜師啊。」金學曾揉著腦袋，呲牙咧嘴道。

半個月來，徒弟們每日早起晚睡，用功不輟，已經完全進入考前的狀態。

「我覺的這很正常，師父常說科學是很深奧的，你們還什麼都沒學呢……」四師兄的安慰，總是那樣的理智又充滿建設性：「你們不妨先把能搞掂的地方做好，等師父出關后再請教難題就是。」

屋子中央，有一具仍在燃燒的煤藕爐子，上頭歪著個一尺多高的鑄鐵罐子。

「我覺的你這話不對。」金學曾又厚著臉皮擠上來，探進門裡半邊身子道：

「他要搶咱們的驢。」家丁趕忙對於慎思道：「還說我們侮辱他。」

「師父倒是受得起，可這不科學啊！」三師弟死死抱著他。

「當初讓你進你不進，現在想進了，沒門。」于慎思冷笑一聲，就要關上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