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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閣老

作者:三戒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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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篇 南海風雲 第四十五章 下馬立威

第七篇 南海風雲

第四十五章 下馬立威

『東方千余騎,夫婿居上頭。何用識夫婿?白馬從驪駒;
「你頭殼壞,甲飯配狗塞!」劉如皋恨恨罵一句,憤憤下樓而去。都怪這些自掃門前雪的土豪,讓自己沒法做人。絕對不是因為自己,怕惹到那曾一本才不幫忙的!
「不過你的東隴水寨不是應該扼守鳳凰洲嗎?」誰知趙守正話鋒一轉,問道:「怎麼曾一本還沒來,你就先撤到城裡來了?」
「真是夠嗆啊。」他長嘆一聲,在眾護衛的簇擁下進了城。
這句話都能聽懂,所有人動作不由一滯,紛紛循聲望去,便見個穿著五品官袍的中年帥哥,在一眾精悍武士的護衛下,出現在城門外。
「嘞去邊度啊?」趙二爺便祭出他路上學的粵語。
他這番發作,都是吳承恩教他的,目的自然是嚇唬住這廝,讓他乖乖聽話了。
現在看到來的是朝廷官員,警報自然也就解除了。
看著那支趕著牲口推著車,背著包袱挑著娃,扶老攜幼的逃難大軍,再美的風景也登時無法賞心悅目了。
吳承恩微微點頭,示意他繼續他的表演。
「住手!」趙守正見狀目眥欲裂,不由氣沉丹田,暴喝一聲。
看著夕陽下,煙塵卷天的景象,劉如皋忽然想到那首《陌上桑》,暗道羅敷的夫婿若不是虛構的,那定然就是趙年兄這樣的人物了。
「譚千戶官話說的不錯嘛。」趙二爺很是欣喜,終於可以正常交流了。
趙二爺這個海防同知分管軍www•hetubook.com•com事,四大沿海水寨都歸他節制,故而被尊稱為『司馬』,而這譚千戶正是他的直屬下級。
雖然黃小虎會說潮汕話,但通過翻譯來表達根本沒有說服力啊。
潮州城並非中規中矩的方城,而是依韓江而建,狀若卧蠶。
坐中數千人,皆言夫婿殊。』
這座與趙州橋、盧溝橋齊名的古橋,採用的是獨特的浮梁結合結構。東西兩段是一個個五邊或六邊形的橋墩組成的石樑橋,橋墩上還有126間飛檐斗拱的樓閣,可為行人防晒擋雨之用。
「侯太尊。」譚勇縮縮脖子道。
但趙二爺旋即就顧不上欣賞這座橋了,因為橋上擠滿了出城逃難的百姓。
卻聽橋對面的廣濟門忽然一陣騷動,趙二爺舉目眺望,也看不真切,只能聽到傳來的哭喊聲、叫罵聲越來越大。
「可算是把這瘟神送走了。」縉紳中也有那不開眼的,得意洋洋道:「塞林木,一個狗屁同知,也想讓哦們派子弟去虎城送屎,怎麼闊能?」
說著他使勁磕頭道:「現在好了,司馬到了,卑職就有主心骨了,往後全聽司馬的!」
「大人,他們聽不懂官話。」黃小虎忙低聲道。
……
還是沒人理會……
聯通潮州城與江東岸的,便是大名鼎鼎的廣濟橋了。
剎那間,劉知縣心頭湧起無盡的後悔,感覺自己的決定可能是錯了的。趙年兄未必不能過去這關,自己日後還有hetubook•com.com何顏面再見他?
趙二爺一行自東而來,遠遠看到這座江上樓閣般的大橋,無不深感震驚。這橋可這麼大真美,看來這潮州可真是不窮啊!
為了驅散阻擋關閉城門的百姓,那些穿著土黃號服的官兵,雙手握著槍桿,毫不留情的朝著人群亂刺,不少人被直接刺倒在地……
他回首望去,便見趙二爺已經在數百余騎的簇擁下,沿著官道揚長而去了。
過橋的人流倒是稀疏起來,護衛們趕緊趁機護著趙二爺穿過人群到了江西岸,這才看見原來是守軍要關城門,百姓卻要出城,雙方便在廣濟門內外叫罵廝打起來。
「你們這是往哪兒逃啊?」他忍不住大聲問道:「海賊來了,城外不更危險嗎?」
「哪個太尊?」趙守正淡淡問道。
看到趙守正身上的五品官袍,那千戶倒不敢怠慢,忙客氣詢問上官來路。
「潮州人不說廣東話,他們講的潮汕話跟福建話更像。」黃小虎又道。
為人潔白皙,鬑鬑頗有須。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趨。
趙公子真是開天闢地的大孝子啊!
總之,這既是我國橋樑工程的高峰,又是一件美輪美奐的藝術品。
「哼,算你運氣好。」趙守正哼一聲,淡淡道:「如今用人之際,你臨陣脫逃之罪先權且記下,此戰若將功折罪則罷,否則跟你一併算賬,聽清了沒有?!」
「那還等什麼,趕緊入城吧!」趙二爺猛地一夾馬腹。
護衛和_圖_書們便按預先制定的計劃,護著幾位舉人老爺,去府衙、縣衙傳城中官員前來覲見。
「是是,卑職一定爭取將功折罪!」譚勇趕緊磕頭如搗蒜。
「卑職東隴水寨守御千戶譚勇,拜見司馬大人!」
「沒有,因為林道乾招安后就安置在潮陽縣,各族各村都日夜難安,高築圍牆,加強防範,曾一本也不願意啃這些沒什麼肉的硬骨頭。」黃小虎其實是戚家軍的斥候出身,原本是要到警備區機關處工作的,趙公子擔心趙二爺在潮州的安全,便把他先借調來保衛處。
十五府小吏,二十朝大夫,三十侍中郎,四十專城居。
趙二爺不由看一眼吳先生,心說這小子還挺上道。
在兩段石橋的中間,則是用十八條硬木船連接而成的浮橋。浮橋用三根鐵索固定,每根重達4000斤。之所以採取這種結構,是因為韓江汛期時水量十分恐怖,江面寬度超過一里。如果全用石橋的話,又大又密的橋墩將嚴重影響排洪能力。
「一派胡言!」卻聽趙守正厲聲道:「本官與侯知府數度通信往來,詳細問過潮州府四大水寨的情況!其中就包括你的東隴水寨,怎麼得到的信息卻完全相反呢?他說你們要禦敵于鳳凰洲前,決不許海寇越過鳳凰洲半步!」
趙二爺也不去衙門,便徑直登上了廣濟門城樓。城樓上,一名千戶帶著幾名手下迎上來。
……
待趙二爺出示了潮州府海防同知的委任狀后,那千戶趕緊和*圖*書單膝跪地行禮。
沒想到趙二爺喊這一嗓子,緊張的氣氛竟神奇的緩和了下來。因為那些官兵之所以急著關門,就是因為他們在城頭髮現,有大隊騎士欲過廣濟橋,軍官擔心是曾一本的先頭騎兵,這才趕緊下令把城門關上。
說回趙二爺,同年的見死不救,反而愈發激起他的脾氣。不停催促眾人連夜趕路,終於在第二天拂曉時分,抵達了潮州城外的韓江畔。
用浮梁結合的結構可以減少中間部分的橋墩,極大減輕對徑流的阻力,遇到洪迅,打開浮橋還能迅速排洪,也保護了大橋的安全。
「他幹嘛罵我啊?」那人還在那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千百年來了,廣東人都是結寨自保,有什麼錯嗎?
「這……」譚勇沒想到自己撒謊被當場揭穿,慌忙跪在地上道:「司馬明鑒啊,如今太尊下落不明,營中軍心惶惶,如何禦敵于鳳凰洲啊?再者,我個小小千戶,說話還不如個屁響,只能城裡的大人怎麼說,咱就怎麼辦啊。」
頭前探路的護衛科副科長黃小虎返回稟報,說那曾一本的隊伍,還在沿著韓江北上,距離府城仍有三十里遠。
「這個……」譚勇不禁尷尬道:「曾寇船堅炮利,水寨防禦簡陋,不足以為憑,末將便按照太尊制定的預案,若南澳島失守,帶弟兄們撤回城中,防守廣濟門了。」
「抱歉,師祖,我錯了。」李良柱是廣州番禺人士不假,可他自幼隨遊宦的父親在江西長大,所m.hetubook.com.com以只是會說粵語,卻不知道不是所有廣東人都說廣東話的。
「吔屎啦你。」趙守正鬱悶的指了指這不成器的徒孫,只好放棄了勸百姓返城的打算。
「來的這麼慢?」趙二爺不禁神情一振,從韓江口到府城,全部水程也只有八十里,從那曾一本攻陷南澳島,開始沿江而上已經是第三天了,居然還沒兵臨城下。
「多謝司馬誇獎。」譚勇咧嘴一笑道。
當趙二爺聽黃小虎問明原委后,卻臉都白了。這執行力也忒弱雞了吧?自己都到了城下了,他們還城門大開呢。要來的真是賊人,這下直接就破城了!
他便改變主意,正待讓人頭前開路,先過橋進城再說。
其實文武官員都要經過部里銓選,怎麼可能不會說官話呢。
沒人回答,人們只是茫然的看他一眼,甚至很多人連看都不看他,只顧著低頭趕路。
「先起來吧。」趙守正的目光轉向城下,便見幾名七八品的官員,已經趕到了城門樓下,正氣喘吁吁往上爬。
待劉如皋被縋上城頭,只見縣裡的縉紳都上了城頭,向外眺望。
青絲系馬尾,黃金絡馬頭;腰中鹿盧劍,可值千萬余。
「……」趙二爺無語的看一眼自己的粵語教師李良柱,一個玉峰書院出身的廣東籍舉子。
「這麼說,他們還沒開葷?」吳承恩插嘴問道。
「因為沿途有好些村寨據點,他們要一一講數,談好了才敢進兵。不然萬一過去之後,被從身後咬一口就麻煩了。」黃小虎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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