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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里可能需要用他幾天。」枚忘真依然微笑。

陸林北回答不了，看向枚忘真。

枚忘真也笑了，「是啊，他是屬狗的，骨頭越難啃越是啃得津津有味，他說哪怕打破一切職業規則，也要追到關竹前，甚至願意跟她結婚。你能想到有一天老千會說出『結婚』這兩個字嗎？」

「沒有，我現在承擔不起獨自租房。」

「室友，你看到了。我負責房租，她負責做飯，飯費一人一半。」

「老千……你能想象到嗎？老千居然會動真感情！」

「關組長那邊呢？」這才是陸林北真正想問的事情。

「你想離開翟王星？」

「三叔，我要的東西呢？」枚忘真問道。

「這個不用，如果我以後搬走，東西也會都帶上。」

「你沒有……什麼想法？」陸林北看慣了網上的激烈爭論，一時間對她的平靜頗不適應。

讓大家遺憾的是，五枚導彈沒能擊中目標，有人說是自我銷毀，目的是為了警告大王星，因為那是貨運飛船，沒有武裝，也有人找出種種證據，指出導彈其實是被擊落的，飛船有武裝，而且是強大的武裝。

雙方都沒解釋導彈為何未能擊中目標，這給網路提供了無限的猜想空間。

車停下來之後，枚忘真沒有進應急司，而是走向附近的外交公寓。

「你笑什麼？」

「或許吧，在我看來，他可真是陷進去了。」

短短半個小時內，陸林北轉發三十幾條密信，然後逐漸減少，十多分鐘才有一條，兩個小時以後，再沒有密信發來。

「我這些天沒接到她的任何消息。」

翟王星的網民歡呼雀躍，大家雖然對飛船已經有點習慣，可是或多或少m.hetubook.com.com仍認為這是一種羞辱，畢竟在別的行星上沒有這種事情發生。

枚忘真扭頭看向他，微笑道：「因為你有這個本事，可惜在家族裡不受重視，這不公平，我曾經向老司長舉薦過你，現在是三叔。來吧，證明給他們看，在應急司，姓枚姓陸、是男是女，其實沒那麼重要。」

「別像老千一樣。」

兩人默默吃飯，不知是因為遠離網路，還是因為靠近陳慢遲，陸林北的心緒逐漸穩定下來，暗道：再大的事情也與自己無關，興奮個什麼勁兒呢？因為湊巧轉發幾十條密信，就比普通人多一些參與感？他連密信的內容都看不到，只是整個設備上一個有血有肉的零件而已。

「他怎麼了？」

「你的上司會同意嗎？」

枚忘真站在門口，「跟我走。」

「她知道咱們現在是室友？」

網上的消息越來越多，興奮的網民終於接受官方的說法，相信導彈是由極端組織發射，由此引發的猜測更加無邊無際。

陳慢遲輕輕聳下肩，什麼也沒說，直到陸林北出來，她才問：「要做你的晚飯嗎？」

「他大概是騙人先騙己。」

「為什麼……徵用我來幫忙？」

尤其是導彈來源，是軍方丟失？還是民間自研？遲遲沒有定論。

「指定的任務？」

「生意沒法做啦，下午我要休息。」

「我還不知道要做什麼呢。」

陳慢遲將手裡的東西送進廚房，走出來說：「沒有，但是聽說了。」

「上午的導彈襲擊，將一切安排都給打亂了，大家都在瘋狂尋找導彈的來源，我卻想找一個人，不找到這個人，我寢食難安，至少和_圖_書也要證明這個人不存在，或者乾脆已經死了。」

「主要是想逛街。如果我買一些小東西，將房間裝飾一下，你不會介意吧？」

「多謝提醒，我會注意。」

陸林北想起那名幹練的短髮女子，忍不住笑了一聲。

「我這邊？你是說我們這些命師，還是關組長？」

「沒有。」陸林北生活簡單，想不起有什麼物品需要購置，「怎麼不在網上買？」

到了車裡，枚忘真道：「別怪我多嘴，老北，你們這是什麼關係？」

圍繞這次事件，網路上亂成一鍋粥，吵得不可開交。

「現在？」

車子駛出一會，枚忘真笑了一聲，「真是一對怪人。老千對她做了一點調查，她倒是沒有說謊，的確是大王星人，在首都一家教育所長大，十三歲逃跑，跟隨幾名神棍到處漫遊，只要攢夠錢就去下一顆星球。不過，她攢錢的方式可不全是依靠算命，她在幾大行星的警察機構里都有記錄，不是重罪，全是盜竊、詐騙一類，只有在咱們翟王星上，還算比較清白。」

「嗯哼。」陳慢遲轉身進自己的卧室。

三叔坐在辦公桌後面，聽到開門時，抬頭看了一眼，繼續處理手頭的事務，兩分鐘之後重新抬頭，說：「枚忘真要徵用你，所以你從現在開始，暫時歸屬她的小組。」

「老千未必是動真感情，而是啃到了硬骨頭。」

「你看到導彈了？」陸林北兩步躥到卧室門口問道。

雙方都在叫囂戰爭。

「對，我特意來接你的。把該帶的東西帶上，該毀掉的毀掉。」

「有啊，把我的生意都影響了，大家全去看導彈和飛船，沒人算命，我一上午才接一單，而且和圖書是在事情發生之前。」陳慢遲回到廚房裡開始做飯。

「街上的一位命師用七種方法推算，得出結論說火焰會在未來三天內升至最高，然後在神秘力量的推動下，由陽性的毀滅之火，轉為陰性的生命之火。」

陳慢遲沒逛太久，不到三點回來，拎著許多紙袋，看上去心情頗佳，放下袋子，往牆上掛幾幅畫，餐桌上放一隻插花瓶，玄關和廚房裡添一些小玩意兒，在自己的卧室裡布置好一會。

「嗯，她有自己的生活方式。」

出於直覺，陸林北相信陳慢遲心中的恐懼與這項任務相關，事實上，他早就生出懷疑，關竹前為什麼要招募這樣一名不專業的間諜？只是看中命師的身份？只是為了與應急司的一名普通調查員取得聯繫？

陸林北在餐桌前坐下，扭頭看向敞開的廚房，打破慣例，問道：「你那邊沒有任何消息？」

回到車裡，枚忘真打開文件袋，從裏面取出兩枚透明卡片，一張遞給陸林北，「有了它，各大官方機構都會給予咱們必要的配合。」

「農星文。」

「好。」陸林北進入卧室，按照曾經學過的操作手冊，將密信設備的核心部件毀掉，外觀仍保持完好，該帶的東西只有手槍和文件。

陸林北這才騰出空查閱網上的新聞。

其它行星的網民很快參与進來，尤其是大王星人，數量眾多，難得地團結一致，指責翟王星的陰險行為，同時嘲笑導彈的無能，聲稱它們的射程根本達不到飛船的高度，半途墜落。

「兩份收入也不夠？」

陳慢遲性子緩和，做飯卻很熟練，大概是多年獨居生活養成的習慣，很快就做好一頓午飯，端上桌來。

枚忘和_圖_書真拿起文件袋，招呼陸林北離開。

「當然，眾王星和第八行星我還沒去過呢，希望第八行星為了招徠人口，船票能便宜些，免費最好。」

「虛驚一場。」

與之對比，執政機構的反應要慢許多，言辭也沒那麼激烈，事發半個小時以後，翟王星聯委會發布聲明，否認官方與導彈的任何關聯，指出這是一起極端分子發起的恐怖襲擊。

枚忘真站在卧室門口，監督陸林北毀掉密信設備，這是必要程序，然後對陳慢遲微笑道：「公事，借走一段時間，儘快歸還。」

「今天不需要準備晚餐嗎？」陸林北注意到午飯沒有多餘的量。

「對，別人是廣撒網，咱們認準一個地方，深挖千米，沒準寶藏就在這裏。」

陸林北一直在看她忙碌，中間曾想幫忙，遭到拒絕，這時笑道：「等你搬走的時候，一定原物奉還。」

陸林北從枚千重那裡得到的也是默許。

陳慢遲讚許地點下頭。

兩人一路閑聊，不提正事，車子直奔應急司。

「當然，這種事情必須向她彙報，她沒說什麼，應該算是默許吧。」

陸林北一會興奮，一會失落，一會緊張，一會無所謂，正焦躁不安中，聽到開門的聲音。

「呃……都算。」

房間很大，不分卧室、客廳，連為一體，角落擺放一張單人床，其它地方到處都是文件櫃與不知用途的箱子。

「可不就是她！」枚忘真有些氣憤。

還剩幾樣小東西，她說：「我可以先放在你的卧室里，但不是送給你。」

一共五枚導彈，先後從垃圾島上發射，目標果然是那艘停在翟京上空的大王星飛船。

大王星負責外交事務的星際部隨後也發布聲明，wwｗ•ｈｅｔｕboｏk•cｏｍ•com承認飛船遭到一次恐怖襲擊，並用嚴厲的措辭督促翟王星迅速破案。

「我在存錢嘛，你知道一張宇宙飛船的票有多貴？」

這比剛剛發生的導彈襲擊還要無跡可尋，陸林北心裏轉了幾個念頭，再不多想，回卧室里守著許久未有動靜的密信設備。

「當然不會，我可以承擔一半費用。」

外面有敲門聲，陸林北起身開門。

「他的意思是……」

「哈哈，你可真想得開。不過你們既然只是室友，倒也沒什麼，就是多一點提防，她外貌像小姑娘，其實只比你小一歲。」

陳慢遲回來了，手裡拎著食材，無論是神情還是動作，都與平時沒有半點區別，好像剛剛來自另一個世界，還不知道這邊發生了大事。

飯後，陸林北去刷碗，換成陳慢遲坐在餐桌邊看著廚房，說：「待會我要去逛街，你需要什麼嗎？」

「就這一點比較麻煩，但是我與關組長說好了，我屬於臨時間諜，只要完成指定的任務，就可以辭職，還能領一筆獎金。」

碗筷很快洗畢，陸林北走出廚房，坐到餐桌對面，「你在找房子？」

三叔將桌上的一隻文件袋推過來，「都在這裏。」

陸林北向窗外望去，正好看見大批警用船隻停在河面上，顯然已將垃圾島團團包圍，臨河的街道上也有警察巡邏，全副武裝，如臨大敵。

「還不知道是什麼，等通知。」陳慢遲露出一絲微笑，起身出門去逛街。

「對誰？關竹前？」

「是。」陸林北一個字也不多說。

三叔在這裏租下一套房間，居住、辦公兩用。

幾乎所有極端組織都發聲明否認與導彈襲擊有關，反倒是幾個默默無聞的小組織，跳出來認領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