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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跳過一般程序，直接進行融合測試吧。」

陸林北笑道：「對大腦的刺|激太深了些，你剛才說的那些話，就像是從我的腦子裡直接挖出去的，反而露出破綻。」

「當然，我有妻子，有家庭，渴望過更舒適的生活。」

陸林北努力回想多年前的感覺，幾分鐘后搖搖頭，「找不到，現在的機器與當初都有很大不同，就連體內晶元也增加許多防禦程序，而且越來越多的人將晶元放在體外。」

陸林北原地跳了兩下，過去一個月的體能訓練對他頗有好處，「我覺得不錯，能承受得了，但是我有一個要求。」

「他們仍然認為我在撒謊？」

一名年輕的工作人員進來，「曾博士請陸先生過去。」

「我要與妻子通話，我不想讓她為我擔心。」

他睡了一小覺，直到外面又響起敲門聲。

「我接觸遊戲次數不算多，但是深度……確實超過大多數人。」

陸林北被帶到另一間屋子裡，真的是玩遊戲。

這絕不是普通的機器，曾博士顯然不想循序漸進，一下子就將陸林北扔進級別很高的機器里。

想當年，他與所有人一樣，被遊戲的逼真程度所震撼，險些不可自拔，現在仍覺得這是一款不錯的遊戲，卻沒有強烈的感覺，對大腦的刺|激反而讓他感到一絲頭暈，產生了厭倦，而不是興奮。

三叔滿臉的不高興，對於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他來說，這是比較罕見的情形，也可能是太累了，他好像跋山涉水而來，體力消耗殆盡，每開口說一個字都覺得疲憊，所以和*圖*書心情越來越差。

「你先試一試，能否找到機器入口。」

「大腦就像一個……怎麼說呢？就像一個平衡器吧，找不到更合適的比喻，它能將一個世界塞到一粒沙子里，也能將一粒沙子變成一個世界，完全不講邏輯，所有東西到它這裏，都要遵守另一套規則，變成同樣大小。看一下人類的歷史，原始時代，一片森林就是一個世界，然後是一條河、一片平原、一個國家、一顆星球，時至今日，人類已經擁有八顆星球，可是人類的大腦思維因此比地球時代擴大八倍嗎？不，沒有，從某種意義上，我們還跟原始人一樣，只能關注那點東西，看到了遠方，就忽略了身邊，看到了行星，就忽略了國家……」

「都不是，我想說，這麼久過去，測試『忠誠』的方式還是沒變，崔築寧帶著監聽裝置？現場直播了？」

「你有什麼意圖？」

「他們說你為了一個女人而辭職，我還不太相信……好吧，你可以通話，多久？」

「你為什麼要打聽這個？」三叔冷淡地說。

陸林北立刻起身行軍禮。

曾博士臉色微沉，「說吧。」

「最多五分鐘，絕不提起這裏的事情，她會以為我還在訓練營里。」

他在其中一間屋子裡接受一連串的檢測，從腦電波到身體狀況，都被查了一遍，比入伍體檢要嚴格得多，但他很少見到醫生，多數時候是被一堆儀器包圍，一件拿走，再添一件，幾乎不留空隙。

陸林北簡單洗把臉，跟隨工作人員接連通過五道門，m.hetubook.com.com來到檢測地點，依然是長長的走廊和一間間屋子，布置得像是醫院。

陸林北仔細感受，確認這一次是真的回到現實世界，於是起身道：「接下來呢？」

「那就努力恢復從前的本事，憑藉它，你可以向情報總局提出任何要求，雖然級別比參謀總部低一級，但是總局權勢很大，尤其是在翟王星，它能做成的事情，超出你的想象。」

「但是什麼……」

「好吧，藉助儀器一般人都能進入機器，你應該也能。」

陸林北搖搖頭，「沒有，太久不用，我已經失去了與機器融合的本事。」

「純粹是出於好奇。」

「嘿。」

曾博士眉頭微皺，「就算不來基地，你也是在接受新兵訓練，她有什麼可擔心的？」

「嗯，生理檢測算是結束。」

那款遊戲風靡多年，名字太多，以至於沒有一個能獲得多數認同，於是成為獨一無二的遊戲，用不著任何前綴。

曾博士突然就消失了，陸林北本人也仍然躺在座椅上，場景變換太突然，他感到強烈的頭暈，適應一會才恢復正常，扭頭看見曾博士出現在另一邊。

曾博士面無表情，「為了讓你找回感覺，我們特意弄來一些舊設備，晶元也與幾年前一模一樣，你還是沒有感覺？」

「我會的，即便只是作為一名士兵，我也會服從命令，儘力完成一切任務。」

他在遊戲里時，曾博士一直留在房間里，查看各項實時數據，所以不用陸林北多說什麼，就知道這次測試完全失敗。

「遊戲。」

「和圖書結果怎樣？」

曾博士閉嘴，「為什麼這樣說？」

陸林北盡量配合，回憶從前的感覺，在數據的海洋里隨波逐流，什麼都不看，什麼都不做。

「他們……總之你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吧。」

馬徉徉居然還在基地的網路里。

「我會努力。」

「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有了，我可以嘗試將它找回來，但是三叔別抱太大期望。」

「我不喜歡閑聊。我在軍情處工作，與崔築寧這些人有一個最大的不同，我有軍銜，是上校。」

「遊戲測試結束。」曾博士說。

五分鐘很快過去，曾博士用右手兩指在左手手背上輕敲幾下，陸林北與妻子告別。

「沒什麼意圖，就是想知道……誰官大誰官小，第十一處和軍情處都是『處』，級別相同嗎？」

曾博士等專家對遊戲進行大幅改造，場景更加逼真，相應地對大腦的刺|激也更強。

「不用得意，你通過了一項沒有意義的考驗，崔築寧說的話都是對的，家族的勢力正在衰落，對總部和總局來說，枚、崔兩家不過是提供調查員的學校。」

「三叔呢？現在是什麼職位？」

「好了。」陸林北笑道，「接下來測試什麼？」

陳慢遲已經重新開始給人算命，生意變得更好了。

「因為我還能感覺到大腦在接受刺|激，想讓我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要說現在的遊戲確實比從前更逼真，完全沒有場景轉換的間隙，但是……」

「你還能承受得住？」

三叔拖著身軀離開。

曾博士滔滔不絕地發表感慨，陸林北四處看了看，打斷他和_圖_書，說：「我還在遊戲里？」

進來兩名工作人員，帶來一些新的儀器，在陸林北身上粘貼許多墊片，最後給他戴上一頂頭盔。

陸林北抬起手臂，他的晶元仍在手環里，而且是特製的手環，能夠抵禦一般強度的網路入侵。

陸林北愣了一會，突然笑了一聲，馬上忍住，擺出嚴肅的神情。

三叔點點頭，費力地起身，揮手拒絕陸林北的攙扶，「我知道，你對情報工作已經不感興趣，但是你也想過更好的生活，對不對？」

陸林北卻沒玩進去。

陸林北與陳慢遲通話，整個過程中，曾博士沒有離開，就站在那裡看著、聽著，陸林北不以為意，在訓練營里同樣沒有隱私，他已經習慣了，通話時，陳慢遲說得多，他主要是聽，偶爾簡單地回應一兩聲。

一串數字主動接近，很輕鬆就讓陸林北明白了它的意思：

「應該可以，我沒有特別的感覺。」

「訓練營管得沒這麼嚴，每天能擠出一點時間與家裡人通話。」

「數據還在分析中，如果你能承受得了，我希望進行下一項測試。」

「沒什麼，三叔是熟人，我與三叔閑聊。」

陸林北坐在床邊，回想三叔說過的每一句話，選擇相信自己的最初判斷：三叔並不支持情報總局的這項計劃。

「謝謝。」

「肯定是處長了。裴上校呢？是升職了，還是轉行了？我一直覺得他不太喜歡做情報工作。」

「你還跟從前一樣，總是藉機打探消息。」

檢測終於要開始了。

「好，先從哪台機器開始？」

三叔無奈地搖搖頭，「你真和_圖_書的失去了入侵機器的能力？我記得在甲子星上，你無需藉助任何設備，就能察覺到馬徉徉的行為。」

「我現在上網比較少，最近忙於寫論文，上網更少，而且網上關於情報機構的介紹非常罕見。所以……三叔現在是軍情處的處長了？」

沒有任何提示，陸林北猛然進入到數字世界，沒有所謂的逼真，只有海洋一般的數據。

三叔想了一會，「情報總局第十一處的處長，專門負責網路監控，勢力擴張得非常快，已經開始干涉星際情報工作。」

三叔更不高興，「是我的話可笑？還是我的模樣可笑？」

曾博士拿出一台微電腦，進行一番操作，「我暫時給你網路初級授權，五分鐘后結束。」

「當然不同，參謀總部比情報總局高出整整一級，所以軍情處也比第十一處高出一級，與情報總局並列……這麼簡單的事情，你不了解？」

「你終於進來了，我等你很久了，跟我走吧。」

「人類的大腦非常神奇，能因為幾句簡單的文字描述而生髮出無限聯想，與此同時，面對世界上最偉大的奇迹時也可能感到平淡無奇，全看接觸的次數與深度。」

檢測持續將近三個小時，儀器終於撤去，曾博士現身，沒帶別人。

「我沒有期望，這不是我的計劃，是情報總局想出的怪招，請參謀總部提供協助，然後指定到我這裏。」

「我相信崔築寧的話，早在應急司併入軍情處的時候，我就已經料想到會有這一天。順便問一句，崔築寧是什麼『處長』？」

陸林北從檯子上下來，問道：「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