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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過兩次折磨，陸林北筋疲力盡，拒絕再接受第三次摧殘。

「非常脆弱，從現在開始，你不要進行任何激烈的運動。」

一個月即將過去，曾博士等人加班加點，終於完成大部分重要測試，還剩十幾項，可以暫時不做。

「如此先進的晶元，為什麼配如此普通的電池？」

「機器聽話，人未必，尤其是這個人。」曾博士看著工作人員用推車將陸林北送出去，「我與他交往不多，有限的幾次給我一個印象，他不是那種老老實實服從命令的人。」

曾博士露出神秘莫測的微笑，「這就是它的另一個安全之處，你不需要使用這些薄膜晶元，它們是專門為你研製的，當你進入任何一台機器的時候，晶元會自動運行裏面的程序，為你保駕護航。你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找一枚貼片電池，大概能用兩個小時，具體時長要看今天的測試結果。」

又過去兩個小時，陸林北在自己的房間里從昏睡中醒來，依然頭暈，甚至沒辦法坐起來，但是的確不痛不癢。

薄膜晶元運行了一個半小時，比預期要短，但是足夠了。

「是，在外面看到整個過程，好像還挺順利。」

曾博士說后兩次改造無需開刀，這是實話，聲稱毫無感覺，卻是撒謊。

「第一是為了安全，當你通過各類關卡的時候，或者察覺到附近有檢測設備的時候，將電池扔掉，晶元處於休眠狀態，絕不會被發現。第二是為了壽命，哪怕只是極微弱的電流，也會和_圖_書對薄膜晶元造成損毀，我說它們能存在三到六個月，前提是平均每天的通電時長不要超過二十分鐘，當然，你不會每天都用到它，所以一次可以使用幾個小時，全看電池的情況。」

三十分鐘以後，他能坐起來，也開始感覺到一陣接一陣的疼痛，那些手術用的「細針」好像還留在體內，正貼著骨骼表面緩緩遊走。

早已準備好的兩名醫生、兩名護士上前，熟練地開始操作。

曾博士至少有一件事沒說錯，創口極小，像是一根帶著線的針刺入體內，一名醫生操作機器，引導「細針」到達指定位置，向護士下達指令，開始注入不同的液體，曾博士拿過的那隻小瓶，只是十幾瓶液體中的一種。

第三次改造確實很簡單，也沒有折磨人的地方，一枚極其普通的貼片電池，是許多小型電器的必備器件之一，陸林北要做的就是將它放在戒指里，然後戴在左手的無名指上。

陸林北對曾博士那句「對你影響不大」深存懷疑。

接下來，他還要接受多達幾十項的小型測試，確保整套系統完美運轉。

陸林北得到過提醒，可是躺了一個小時后，一動不動本身成為最大的折磨，比前兩天游針似的疼痛還要難以忍受。

藥物起了一些作用，陸林北至少能閉上眼睛，睡了兩三個小時，又被疼醒，程度輕些，於是他忍住疼痛，繼續睡覺。

「比如打架、快跑、跳躍……尤其是夫妻之間的事情，必須嚴格禁hｔｔｐs://m.ｈetｕbｏｏｋ.cｏm•cｏm止。」曾博士加重語氣。

醫生宣告成功結束的時候，曾博士覺得自己比手術台上的陸林北和那些醫生、護士還要疲憊。

電流非常微弱，但是足夠驅動那些薄膜晶元。

「確實夠安全，但我怎麼使用它們呢？」

「他終究是個人，不是機器。」曾博士說這句話不是為陸林北辯解，而是真心地感到遺憾，還有一點警惕。

「這可難了，誰要是突然蹦出來嚇我一跳……」

機器發射特定的光波，透過皮膚與血肉，在薄膜上引發反應，形成一片片極為複雜的電路與計算元件，由此製造一枚枚晶元。

「對你影響不大，只是會減少晶元的壽命，你身上的這套設備，換算成金錢的話，足夠武裝一個營的士兵。」曾博士舉起杯子，「總之結果非常不錯，對你、對我們、對翟王星，這都是一件大好事。」

五分鐘后，陸林北頹然坐在地上，體內殘留的鎮靜劑還在發揮作用。

曾博士沒說的是，手術其實並不成熟，目前還在實驗期，他之所以親自前來觀看，就是擔心會出意外。

陸林北忍了二十幾個小時，期間只喝過幾杯水，吃不下東西，也睡不著覺，躺一會，站一會，怎麼也找不到稍微舒服一些的姿勢。

「那就祈禱在技術上別出問題吧。」

「我們已經考慮到這個問題，並且有辦法解決。」

陸林北的意識越來越微弱，他用最大的努力，也不過多支撐一分多鍾，終於陷m.heｔｕｂｏｏk•ｃoｍ.ｃom入昏迷。

這是一枚特製的戒指，陸林北的左手無名指也經過相應的改造，能夠接收戒指里的電流。

他走出手術室，看到崔築寧站在外面，點下頭，「早就來了？」

「早就準備好了。」崔築寧微笑道。

上方的一台機器緩緩下降，將操作台裹在裏面，陸林北戴著眼罩，靜靜地躺在那裡，耳中傳來輕微的嗡嗡聲，知道所謂的「印刷」正在進行，確實沒有特別的感覺，仔細感受的話，像是一陣陣微風從皮膚表面掠過。

最終還是崔築寧的話更有說服力，「你已經堅持到這一步，可以反悔，但是前功盡棄，罪都白受了。」

每當陸林北心情煩躁不安的時候，外面的醫生就會注射鎮靜劑，精準控制每一毫升劑量。

「真是一套脆弱的設備。」

陸林北被注射藥物，很快|感到昏昏沉沉，但他不想立刻入睡，努力保持思維清醒，說道：「我還沒見到你們說的薄膜晶元呢。」

「還有情緒也不要太激動。這麼說吧，任何會讓你的心跳加速、血壓升高的事情，都不要做。」

陸林北躺在操作台上，被注射藥物不說，從頭到腳還加上多道束縛，就是要讓他一動不能動。

曾博士走來，笑道：「抱歉，你現在不能飲酒。」

令人頭疼的是，印刷必須一次完成，整個過程長達七個多小時，比手術還要漫長，接受改造者身體不能動，也不能睡覺，連呼吸都要小心控制，起伏稍大一些，就有可能導致印刷失誤，失誤太多或者www.hetubook.com.com太大，則會毀掉一枚晶元。

手術進行了將近四個小時，兩名醫生和兩名護士沒有一分鐘休息，盡職盡責，曾博士也一直守在附近，每次有儀器發出警報聲，他的心跳都會跟著加快。

曾博士將小瓶扔回檯子上，「真是麻煩，什麼都要問，好像你能聽懂似的。」

「我知道，我是說我感覺不到晶元的運行，也沒辦法進入其中。」

三天後，他接受第二次改造，中間還參加了一次實戰演練，為時甚短，沒有刻意延長，目的只有一個，確認陸林北仍具有人機融合的能力，值得繼續「投資」。

另一名醫生與護士則時刻關注陸林北的生理指數，時不時也要注入一些藥物。

「當你進入機器執行任務的時候，最好不要超過一個小時。」

「萬一我沒控制住呢？會出現什麼結果？」

「咦？」

醫生也來了，檢查得更仔細一些，「嗯，有一點排斥反應，不算嚴重，我會給你注射一些藥物，緩解一下疼痛。」

曾博士從操作台上拿起一隻不起眼的半透明小瓶，「就是這個東西，現在不是薄膜，也不是晶元。你要接受三次改造，第一次是將薄膜粘貼在骨骼上，可供選擇的地方不太多，第二次是在薄膜上列印計算元件，第三次則是正式通電。放心，只有第一次需要開刀，創口很小，幾乎看不出來，等你醒來之後，可能會有一點疼痛，很快就會結束。后兩次連開刀都不用，你不會有任何感覺……」

曾博士等人卻極為興奮，他們通過陸林北和圖書身上的大量檢測裝置，看到了晶元運行的全部過程，甚至啟動了幾條程序。

等到印刷結束，從機器里一出來，陸林北跳到地上，隨手亂抓亂扔，將曾博士和崔築寧等人嚇了一跳，在場的醫生反倒比較冷靜，阻止其他人進行干涉，「正常反應，一會就好。」

「你若是能察覺到晶元運行，有些檢測儀器也能，除非有人像現在一樣，將儀器直接與你的身體連接，否則的話，誰也發現不了你體內藏著多台『微電腦』！」

陸林北咳了一聲，引起他們的注意，開口道：「我沒有任何感覺。」

陸林北接到的第一項正式任務，不是前往甲子星入侵網路，而是要在翟王星上刪除馬徉徉。

測試十分順利，除了戒指有點緊之外，陸林北再沒有別的感覺，也沒有察覺到體內有晶元在運行。

「比如？」

「我們需要的就是這樣一個人。」

酒很快送來，專家們互相舉杯致意。

「你從前是調查員，應該比普通人更鎮定。」

護士來了，檢查之後，說：「一切正常，有點疼痛是正常，忍一忍就會消失。」

曾博士指天發誓，「通電是最簡單的一步，沒有疼痛，也沒有長時間的等候，幾分鐘就能完成。」

「這才只是開始。不管怎樣，我們的工作即將完成，你們準備好接手了嗎？」

陸林北成為基地里最珍貴的「設備」，就是在睡覺時，也有人通過儀器監測他的呼吸、心跳與血壓。

「成功，大獲成功！」曾博士興奮得立刻命人去餐廳要一瓶酒來，他要當場慶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