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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麼一說，我有同病相憐的感覺了。」

「電力？」

「問題就在這裏，黃氏家族雖然取得理事長的位置，但是並沒有得到整個翟王星，首先，光業公司牽涉多方利益，誰也不能動，也不敢動，其次，以光業為基礎的金融業，也屬於禁臠，黃氏家族只能從中分一小塊。黃氏曾經試圖打破利益結構，重新進行分配，但是以失敗告終，這些事情，你在新聞上是看不到的，我只能告訴你，黃氏比幾年前更依賴於某些家族的支持，反對與支持，總是成正比。」

「非常難，實不相瞞，好幾個部門將你妻子當成重要的制約手段，你一離開翟王星，他們就開始對她進行嚴密監視，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情報總局網開一面，也很難讓她完全脫離管控。」

陸林北搖搖頭，「當然沒有，我只是覺得自己在基地里孤立無援，需要找一位……靠山，是我自己搞砸了，靠山變成了麻煩。」

「陸上尉真是一個……重感情的人，我現在沒辦法給你肯定的答覆，要了解一下情況，然後制定一個可行的計劃，明天一早咱們再談。」

陸林北想了一會，「理事長為什麼要接受甲子星的錢？他在翟王星弄不到足夠的錢嗎？」

陸林北沒吱聲，崔築寧笑道：「你在懷疑我和枚忘真共同設置圈套嗎？我若是能說服枚忘真合作，根本就不需要弄這麼複雜，她一開口，你就會幫忙，不計後果，對不對？」

「整個翟王星也不夠分？」

崔築寧笑了，「這又是一件不會出現在新聞里的事情，甲子星剛剛推出和_圖_書融合計劃的時候，曾得到各大行星的支持，像翟王星，可以說是大力支持，你覺得是為什麼？」

崔築寧對陸林北的驚訝顯然另有理解，微笑道：「沒想到吧？」

「黃氏家族太貪婪，掌權也太久，該是換人的時候了，這對各方都有好處，我們能夠保住無限光業公司，主戰派能夠擴充軍力……」

崔築寧笑道：「主戰派也未必真相信會有戰爭，他們的目標是爭取更多的軍事費用，在更多的事務上擁有發言權。」

「我明白。」

「崔家想推出自己的理事長？」

直到聽見隔壁房門聲響，崔築寧終於輕輕地吐出口氣，拿紙巾擦下額頭，小聲道：「真是個難纏的傢伙，希望這次我能夠成功。」

「我大概明白了，黃氏家族有這樣一家公司。」

「沒問題，我會將一切事情安排妥當，然後將細節告訴你。」

「正因為如此，各大行星曾經簽訂協議禁止甲子星的金錢外流，現在應該還在生效。」陸林北記得很清楚，陳慢遲在甲子星賺到的錢，全都換成當地人的手工製品，才能帶回翟王星。

「我沒有家族，也沒入股光業公司，理事長哪怕只是一句暗示，我也承受不起。我已經後悔之前的魯莽行事，當時喝多了酒，又覺得非常安全……」

「因為沒必要撒謊，我若說為你著想，你肯定不信，你也的確不應該相信。我之前說過，我有自己的麻煩，這趟任務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它很可能是我在家族裡重獲信任的最後一次機會。」

陸林北微微皺眉，「真m.hetubook.com.com巧，就在幾個小時以前，我與理事長還沒有任何糾葛，他甚至可以算是我的保護者。」

「太相信了，我們放棄許多利益，就為了度過即將到來的『寒冬』，結果『寒冬』不是戰爭，而是一場金融收割。」

「沒有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我也絕不會對你說這些話，而是會另想辦法讓你找出那份記錄。從這一點說，我要感謝枚忘真，她將你送到理事長的對立面，反而有利於我的計劃。」

「很抱歉，你現在仍然孤立無援。」

「你要是問細節，我也不清楚，大體情況是成立一家金融公司，表面一切正常，實際上以甲子星的電力作為擔保，那份協議的時效是五年，還剩一年多一點時間，就要進行重新談判，各方都相信，對甲子星的金融管制必定會解除，至少會放開，因此，甲子星的擔保很有分量，足以在各大行星提前變現。」

「沒關係。所以你應該相信我，咱們至少在一件事情上是有共同利益的——換一位理事長。」

「我甚至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你的確是明白了。」崔築寧笑道，「這是一個龐大而複雜的金融遊戲，囊括大部分重要的玩家，個個實力不凡，利益彼此交錯，遵守同一個規則，當然不相信會有戰爭發生，因為除了他們，再沒哪一方有實力發動戰爭。」

崔築寧又笑了，「瞧，今天晚上我對你算得上無話不說，而且沒有一句謊言，但是需要適可而止，有些話我不能說，可能是我真不了解，也可能是我不想讓你知道，畢竟https://m.hetubook.com.com你不是我們的人。」

「我哪裡說得不夠清楚。」

崔築寧搖搖頭，笑道：「就因為我要調查理事長，你就以為我代表主戰派？不不不，我相信這場金融遊戲依然有效，還會玩下去，至少十年之內，誰也不想發動戰爭，甲子星和名王星也不想，他們的規劃還有太多漏洞需要彌補，而且名王星也和翟王星一樣，重要的政治家族都是這場遊戲的玩家。」

「理解，是我好奇過頭了。」

崔築寧也不追問，「我想，陸上尉對理事長不至於懷有牢不可破的忠誠吧？」

「甲子星積累三百年的電力，既是能源，也是金錢，對所有行星的光業和金融業都能產生巨大影響，無異於一場波及到所有人的毀滅性大爆炸。」

「仍然不夠安撫同盟家族？」

「這也是理事長堅信和平的原因之一吧？」

「這是我最基本的要求。」

崔築寧輕輕嘆了口氣，「錢這個東西，看你身處哪個層次，以及要用它做什麼，中間的差別太大了。簡單點說，黃氏家族當初為了得到理事長這個位置，花了不少錢，當然，他們也從中賺取不少錢，並因此招來許多家族的痛恨。為了安撫一些重要的家族，黃家做出大量許諾，迄今為止還有一些沒能實現。」

「那你們這是……內部矛盾？」

「當年你們相信會有戰爭發生？」

「崔家至少會有一兩個扶持對象吧。」

「我好像沒有別的選擇，但我先要弄清一件事，我拿到那份記錄之後，你們打算什麼時候使用？」

「人的慾望是無限的，黃氏家族和-圖-書自身的野心也在日益膨脹，需要更多的錢，而甲子星恰好有錢，又捨得花錢，於是雙方合作得越來越深入。」

「我想去趙王星。」

「說不想，那是騙人，但是你稍微關注一下最近幾年的新聞，就會知道，我們崔家沒出現有實力的政治人物，枚家也沒有，咱們兩家低調慣了，培養不出來能面對公眾的政客。」

「你擔心理事長下台太晚，報復還是會落在你頭上？」

陸林北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電力就是錢，但是不能公開帶回各大行星，必須藉助一些複雜的金融設置，看上去完全遵守協議，總之黃氏家族藉此發了大財。」

「很快，你好好休息，行動開始之前，我會安排好你的退路。」

「主戰派不相信這一套。」

陸林北撇下嘴，如果崔築寧給出確切答案，他反而不信。

「呃……不能說是靠山，因為我們就是無限光業公司的重要股東，大家抱團求生存。不過，的確是無限光業公司救了我們，沒有公司的援助，我們無法形成一股力量，自然也無法與黃氏同盟抗衡。在那之後，黃氏家族在政治上給予我們一些補償，大家相安無事。但是在我看來，這隻能算是一場休戰，更慘烈的戰爭很快還會發生，就在一年多以後，對甲子星的金融管制結束之時。我說的戰爭是指家族之間，不是行星之間。」

「最重要的是，我妻子也得去趙王星。」

「因為主戰派大都沒資格參与這場金融遊戲，不了解它的重要性，而且他們另有目的。」

「如此說來，情報總局是主戰派？」

「嘿，好吧，我的麻煩比https://m.hetubook.com.com你小一些，至少沒有性命之憂，但是每個人都覺得自己的麻煩最大，我也不能免俗。怎麼樣，願意合作嗎？」

「類似的公司不止一家，也不全由一顆行星的一個家族控制，但是黃氏家族絕對是規模最大的之一。」

「我只負責拿到記錄，如何使用、什麼時候使用這份記錄，不是我這個級別的人物能參与的，這是實話。」

「而且是枚忘真親自開口。」崔築寧微笑著補充道。

陸林北驚訝極了，最為意外的是，崔築寧的說法居然與他不久前提出的猜測頗為接近。

「你非要問個明白？」崔築寧搖搖頭，還是給出回答，「如果非要給崔家安排一個派別的話，我們不是主戰派，也不是和平派，更不是那些金融玩家，我們代表在上一次戰爭威脅中損失慘重的光業家族。」

「你們並不相信會有戰爭發生，卻要幫助主戰派？」

「但是你們有無限光業公司做靠山。」

「所以……」

陸林北笑道：「你今晚說過的所有話，就這一句我毫無懷疑。」

陸林北點點頭，握手告辭，回自己的房間。

「我能做到的事情是在完成任務之後，將你悄悄送到其它行星，或者你想留在甲子星也可以，隱姓埋名一段時間。最遲在明年底之前，這份記錄必然會產生效果，因為一旦甲子星金融開禁日到來，黃氏家族坐擁政治與金融兩大優勢，我們這些光業家族，真的就沒有活路了。」

「事已至此，我必須更加謹慎。」

「我還是沒明白，其它行星怎麼能將甲子星的錢，也就是電力，變成自己的財富？」

「行動定在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