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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聽天書一樣。」

崔築寧感慨不已，「董添柴比我只大兩三歲，看看他現在的成就。」

陸林北立刻點頭表示贊同。

「即將成為博士，肯定有資格『追星』，替崔處長要一份簽名吧。」

「他是博士，你也是博士……」

「對，甲子星好像也遇到馬徉徉那樣的麻煩，因此策劃綁架，想用你做誘餌，引那個程序出來，結果被我和葉子給破壞了，但甲子星還是達成了目標。」

崔築寧的話被嘈雜的人聲淹沒，餐廳里的科學家們也跟普通的追星族一樣瘋狂，紛紛放下手裡的東西，擁向心目中的明星，也不知是誰散播的消息，很快有更多的科學家趕來，將董添柴圍得水泄不通，要靠兩名壯漢的保護，才留住一點空間。

崔築寧仍然望向餐廳門口，感慨道：「這樣一位天才人物，居然是趙王星人，各大行星一直在爭奪他，咱們翟王星也不例外，給出的條件據說極為優越，可他就是不肯離開家鄉，這回能來甲子星，肯定出乎不少人的預料。」

崔築寧沒覺得這是嘲諷，反而認真地解釋道：「至少得是小有成就的科學家，才有資格去要簽名，我哪好意思？」

「具體情況我也不太了解，但是他們確實堅信你能做到這一點。」

崔築寧尤為認真，雙拳緊握，雙唇緊閉，真是豎起耳朵聆聽，一個字也不肯漏掉。

「我還沒有畢業。」

「下午！下午的研討會上有一個問答環節！」一名工作人員反覆勸說，終於使得一些人讓出通道，董添柴匆匆離去，沒在餐https://m.hetubook.com.com廳吃飯。

陸葉舟其實可以進來，拿不到入場券是因為他實在不感興趣。

研討會的組織方不停地勸說眾人散開，給董添柴讓一條路，可追星的科學家比普通人更加固執，他們是帶著問題來的，密集地拋過去，每個字都像是一粒子彈。

經過一番心理掙扎之後，崔築寧決定去參加研討會，「千載難逢的機會，誰能想到會在甲子星遇見董添柴？之前的會議日程里根本沒有他的名字。」

「我進來還不到十分鐘——估計就算從頭聽，我也不懂，你呢？」

枚忘真沖崔築寧揮下手，然後向陸林北小聲道：「正常執行你的任務，我會保護你。」

「想當年，我在翟京大學主修應用物理，與董添柴的研究方向略有重疊。」

「他看上去年輕，其實三十幾歲了，我還以為他不會參加這次研討會……」

董添柴研究的人機工程，與陸林北所了解的幾種人機融合都不是一回事，大量的術語，再加上含糊的發音，不是真正的專家或是崇拜者，根本聽不進去。

「崔處長怎麼不去要個簽名？」陸葉舟問道。

「茹紅裳是真正的大明星，她家我能隨便進去，用不著提前預約。」陸葉舟只能如此自我安慰。

「丁枚。」陸林北心一沉。

「至於將你……將咱們看得這麼輕嗎？」

「那就不能怨你。」

「但是我得到一份情報，說那次綁架，目標既不是那位，也不是你，而是一個程序。」

陸林北笑了一下，相信枚忘https://www.hetubook.com.com真在這件事上的判斷，而且自己也開始覺得這種可能更合理，崔家與無限光業肯定不想讓翟王星陷入混亂，他們想要的無非就是更加穩定的壟斷地位。

陸林北立刻搖頭，「我甚至聽不懂他的演講，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

崔築寧從人群里擠回來，看到枚忘真坐在陸林北身邊，臉上的興奮一下子減少許多。

因為董添柴的出現，當天的日程發生重大變動，下午他要參加的一場研討會頓時成為關注焦點，一票難求，組織方反應極快，徵求各方意見之後，宣布將另外幾場研討會取消，另擇時間舉辦，同時改換最大的場所，邀請更多觀眾參加。

「可靠到就像是我自己心裏的想法。」

「我犯下的錯誤比自己預料得還要大。」陸林北懊喪地說，因為正是他將「丁枚」的程序叫出來，導致對方進入陷阱。

「農星文仍沒有消息。」

那是一名二十幾歲的年輕男子，樣子有些靦腆，進入餐廳還沒跟任何人說話，臉先紅了，似乎想要轉身逃走，被護送的人客氣地攔下，小聲說了幾句，他才鼓足勇氣向餐廳里的人點頭。

陸林北對崔築寧的印象大為改觀，但是什麼也沒說。

「甲子星能在我的房間里圍堵丁枚，為什麼早不動手，非要策劃一次綁架？我來的第一天，丁枚就已出現。」

「添加木柴，真是個好名字，他若是有個弟弟，一定叫加薪，名字更吉利。」陸葉舟笑道，「他才多大歲數，就能超越時代十年？」

陸林北完全沒聽和-圖-書懂。

陸林北真打起了瞌睡，只有時不時爆發出來的掌聲，阻止他入睡。

崔築寧沒敢提問，嘲笑他人的問題時卻不遺餘力，喝倒彩、發怪聲，完全不像是一名情報總局的處長。

「可是……甲子星怎麼知道我一定能引出丁枚？」

「是他，昨晚你親眼見到，葉子也告訴我了。」

崔築寧去，陸林北也得陪同，陸葉舟因為不是翟王星代表團成員，拿不到入場券，只能等在外面。

研討會變成了演講會。

董添柴的羞怯性格，在他演講時表現得更加明顯，聲音小，發音不清，時不時臉紅，可大家仍然聽得如痴如醉，好像他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是美妙的音樂，闡述的每一個觀點都能引領未來幾十年的研究方向。

陸林北扭頭看去，笑道：「每個人都有另一面，真姐能聽懂嗎？」

「添加的添，木柴的柴，是一名研究人機工程的學者，說他是天才也不為過，他十六歲寫的一篇論文，現在還被大量引用。」崔築寧不停往「明星」的方向張望，「他寫論文的時候，甲子星還沒露面，人機融合的概念也沒出現，他超越時代至少十年！」

崔築寧訕笑兩聲，深吸一口氣，「我得忘掉他，忘掉物理學，我現在是一名調查員，要專心，要認真……」

「哈哈，家族安排。不過我倆姓陸，沒有崔處長的待遇。」

「真狂啊，居然自稱『天才』，看他的樣子不像啊。」陸葉舟小聲道。

等到主持人宣布研討會結束，大批觀眾上前索要簽名的時候，崔築寧已經興奮到極點，「這些人能要和-圖-書簽名，我也可以，對不對？」

陸林北還沒開口，崔築寧搖頭道：「不行，文科博士能跟理科……不在同一個領域，都是博士也沒用。」

陸葉舟笑著點點頭，向陸林北道：「你聽說過這位『大明星』嗎？」

「真想不到，崔處長竟然是物理系高材生。」陸葉舟撓撓頭，「我連自己是哪個專業的都快忘啦。」

大廳有三百個座位，擠進去至少五百人，甚至超出了各大行星代表團的總人數，也不知道其他人是從哪來的、如何得到消息與入場券。

「崔家要那份記錄，只是為了與黃家談判，這是一個極重要的籌碼，無限光業公司能用它換來更多讓步與利益。」

陸葉舟偷偷看陸林北一眼，輕輕撇下嘴。

「崔處長混得也不錯啊，我若是找人幫忙，肯定找崔處長，不找董添柴。」陸葉舟原本是嘲諷，現在卻是真心安慰。

「嘿，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想不到崔處長對科學如此熱愛。」陸葉舟越來越覺得有趣。

「因為你的房間受到太多、太嚴密的監控，在那裡動手，是個冒險舉動，事實上，甲子星已經為此付出代價……」

董添柴準時出現，等了十幾分鐘，嘈雜才漸漸消退，他終於能夠開始演講。

「嗯？」陸林北吃了一驚，按他得到的說法，崔家應該對黃同科極為不滿，所以想要找到把柄將他換掉。

陸林北與崔築寧坐在後排，好歹有個位置，許多人站在過道中間，絲毫不以為苦，滿臉的期待與興奮。

「消息可靠？」

「沒有。」

「程序？」

「咱們都是普通人，和*圖*書普通的本事，普通的要求，自然要找普通人幫忙，董添柴不同，那是神一樣的偉人，向他求助，至少也得是接近於神的學者。」

「偶像」的一次露面，讓崔築寧變了一個人，不再是那個擅長說服他人叛變的調查員，而是一名與夢想擦肩而過的失意青年，「高材生算不上，但我對物理學真是很感興趣，當我決定放棄考研的時候，一位教授還專門找過我，勸我好好考慮。」

「程序告訴過你他遭到追捕？」

「我明白了。」

人群全擁到主席台前，後排沒剩下幾個人，枚忘真小聲道：「崔家的新人選，還是黃同科。」

「我覺得自己像是送給甲子星的禮物。」

中午，在旅館餐廳里，陸林北見到一位大「明星」。

「跟我一塊去？」

「既然喜歡，為什麼不考研？」陸葉舟問。

「你倆也是農場子弟，還用問為什麼？」

「董添柴！」有人大聲喊道，幾乎所有人都抬起頭，到處打量，很快找到目標，少數人不認得這位明星，也跟著大家的目光一塊看過去。

「在這裏等我，很快。」崔築寧也覺得陸林北不夠資格，於是獨自加入求取簽名的隊伍，這個時候顯出他的本事來，頻繁地與前方的某個人打招呼，順勢一擠，總能超越數人。

「對這個名字略有印象，但是沒什麼了解。」

「葉子告訴我了。」

進入現場問答環節，場面更加熱鬧，提問者無不小心翼翼，因為每個問題都會受到觀眾的評判，太簡單、太無禮，都會引來毫不留情的公開嘲笑。

「想不到他是這樣的人。」有人小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