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據我所知，沒人想對她動手。」

「你也在趙王星嗎？」

陸林北微笑道：「甲子星那一套我不熟，出錯在所難免，進入網路我很在行。」

數據顯示，機器人共有五個，兩個在天上，三個在地面，由純粹的程序操控，裏面沒有人類思維的跡象。

「找你自己的身軀。」

「嘿，瞧見了嗎？我將他們解決了！一共五個。」

陸林北繼續道：「對方投鼠忌器，估計不敢直接進攻，會用小型機器人發起偷襲，可能來自天上或者地下。」

新出現的數據就像條巨鯨，將小魚般的楊廣漢一口吞下。

那頭又沉默一會，「你曾經是一名很優秀的調查員，不會輕易相信流言吧？」

微電腦還能顯示楊廣漢的數據變化，包括方方面面，即便他在遊戲里什麼都不做，數據也在快速變動，這也是融合人與純粹程序的重要區別之一。

「沒關係，有王晨昏保護咱們，他在甲子星隻手遮天，我是看明白了，農星文將自己說得挺重要，其實是一名小嘍啰。」

「免除後患。」陸林北走向三名甲子星人躺卧的地方。

「這不是我剛才提出的問題。」

「這麼簡單？」

「還有什麼事？」

「非常簡單，而且我會在外面幫助你。」陸林北拿出董添柴送給他的微電腦，「戴上你的遊戲設備，剩下的事情交給我。」

「嗯，我聽說過你的一些事情，可是我不行，我頂多玩玩遊戲，從來沒試過進入網路，我連這四個字到底是什麼意思都不太明白。」

「當然，而且很容易。」

楊廣漢頭一歪，進入遊戲。

「在他醒來之和-圖-書後呢？」

「機器人必有晶元，他們會盡量隱藏信號，不讓我察覺到，但是我進入網路的話，很快就能找到附近所有晶元的位置。」

「我可以教你。」

楊廣漢不等陸林北下令，衝破那五團數據流，將五台機器人變成廢物。

第一步確實非常簡單，那款遊戲就是為進入網路而準備的，留有許多後門，陸林北指出最近的一個，他看不到遊戲里的場景，只能指出具體的距離，「前行三十七米，有東西阻擋？那就繞過去，盡量保持直行。向左偏了，往右邊一些。對，就是這樣，現在右轉……」

「給我幾分鐘時間，先處理外敵，再向你解釋，可以嗎？」

陸林北沒有阻攔，「人是你抓到的，決定也由你做。」

三叔聽上去有些惱怒，就像課堂上面對某個不肯認真聽講的學生，他會稍稍抬高音調、放慢語速以示警告，「枚忘真自作主張惹來麻煩，我希望不要再有人模仿她的行為。」

「三叔對甲子星研究得比較透徹，一定知道他們的思維如何在不同身軀之間來回更換。」

「那就全靠你了。」

楊廣漢扭頭道：「聽見了嗎？看守人質，你的老本行，下手痛快些，別太早，也別太晚。」

「請楊先生進入網路之後，留在半徑十公里的範圍內，可以嗎？」

「要當心……」陸林北話沒說完，網路數據突然發生更猛烈的變動，幾乎相當於刪除之後的重建。

「找到了！」楊廣漢大聲道。

「你會看到許多數據，別去仔細觀看，也別想它們，就像游泳一樣，忽略身邊的水。然和_圖_書後利用你的感覺，學習分辨數據的形態，有一些不變，有一些變化輕微，另一些則非常劇烈……」

「你可以進入網路，找出那些機器人，毀掉它們的軟體，甚至可以占而有之。」

楊廣漢大失所望，「簡單一點，將他殺死算了。」

趙保赤得到暗示，大步走向農星文。

「請你的保鏢看住農星文，一有外敵靠近，不管是人類，還是機器，立刻動手殺死他。」

「哇，速度太快了，我剛才只用幾秒鐘就查看了我這一輩子也讀不完的數據。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沒錯，數據也有特點，就像人一樣，找到竅門，就能將它們一一分辨出來。是的，我分辨出機器人的特徵了，嗯，你之前的猜測很可能是準確的，礦場里隱藏著大量機器人。」

「嘿，這種感覺……跟遊戲里相似，但又不一樣。我應該去哪？」

「你玩過遊戲，那就是日常訓練。看那邊的礦場，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大批流浪者在裏面不是接受改造，而是在玩遊戲。」

「現在？一教就能學會？」

楊廣漢跟上來，搶行兩步，攔住陸林北，「我想明白了，你根本不是在解決我的問題，而是拖著我一塊進入深淵。你與農星文一樣，喜歡利用別人，還假裝為對方著想。我要退出，你自己留下來玩吧。但是在離開之前，我必須殺死農星文，他是我的心頭大患，至於以後的事情，留著以後再說。」

第一次在外面以旁觀者的角度觀看融合人的行動，陸林北需要適應一陣，然後將自己代入進去，指揮楊廣漢進入網路。

「最充分hetubook.com.com的理由只有一個，農星文若是被殺，你和你的同伴都會遭到幾大行星的報復。所以，開個價吧。」三叔終於開口。

「醒來之後通道打開，但是我不知道進入的辦法，對甲子星來說，我是一個外人。」

「連個上下左右都沒有，往哪裡算是收回來？」

「內部鬥爭到處都有。」陸林北向上坡走出幾步，抬頭望望天，又看看草叢，「對方會採取隱秘手段，先將咱們三人悄悄除掉，然後再救農星文。」

楊廣漢對任何一方的宏大計劃都不感興趣，「如果那些流浪者一學就會，那我也能。」

「你想進入農星文的身軀？這不可能，他昏迷之後，通道關閉，誰也進不去，否則的話，早就有甲子星人過去喚醒他了。」

「我做過無數次，放眼八大行星，比我經驗豐富的人不多。」陸林北小小地吹噓一下，沒將癸亥、馬徉徉算成人類。

楊廣漢抬起手，示意保鏢暫停動作，「至少告訴我你想要做什麼，我好做個判斷，對我有益，或許可以繼續幫助你，對我無益，就別怪我無情。」

有過一次經驗的楊廣漢，第二次很順利地由遊戲進入網路，就在身軀附近的區域內巡視，查找突然出現的數據變化。

「在看到真相之前，我什麼都不相信，但我相信你的話，三叔，請告訴我，我妻子處於安全狀態嗎？」

董添柴的程序能夠追查特定的融合人，界面粗糙，但是操作起來並不困難，董添柴無意向外人炫耀或是隱瞞自己的成就，所以不設任何密碼與障礙。

「內核是一樣的，場景不同。流浪者將在遊戲hｔｔps://ｗｗw.ｈetｕｂｏoｋ•ｃoｍ•ｃom里操縱機器，隨心所欲地進行破壞，不需要配合與訓練，但他們很快就會在現實與虛幻之間迷失，等到他們操縱真實機器的時候，也不會收斂，他們成為不了軍隊，卻能做純粹的破壞者。」

「是，楊先生。」趙保赤乾脆坐在地面上，槍口對準農星文，目光四處亂掃。

「我不能進入網路，因為那明擺著是一個陷阱。你可以。」

「收回來一些，查看咱們周圍的情況。」

「你果然經驗豐富，我得慢慢學習。」

「對，就這麼簡單，有一件事你必須做到，在網路里不要亂跑，留在這片區域里尋找……」

陸林北通過微電腦也看到大量數據變化，而他卻察覺不到晶元的存在，說明這批機器人確實更高級一些。

「之前你還說我能進入農星文的身軀，後來又說想得太簡單，這回呢？也是想得太簡單？」

「對癸亥來說，你也是外人嗎？」

楊廣漢戴上頭枕似的遊戲設備，找塊合適的地方坐下，背靠大樹，不太確信地問：「真就這麼簡單？」

「三叔，我現在不是軍情處職員，而是以朋友的身份幫忙。」

三叔那頭沉默多時，陸林北耐心地等候著。

「我……怎麼捲入這種事情里來了？你跟那位談得怎麼樣？」

「咦，你聯繫的不是朋友嗎？」

「三叔。」

「和我的遊戲一樣？」

「哪一樣咱們都對付不了。」楊廣漢看不到任何希望。

「如果王晨昏隻手遮天，何必要費心除掉一名小嘍啰呢？這是甲子星的內部鬥爭，勝負都是一時的，癸亥才是決定一切的人，他會為農星文報仇。」

楊廣漢一怔，和-圖-書「你說什麼？」

「那不是機器人，是遊戲設備，真正的機器人肯定藏在別的地方，玩家們通過網路進駐。」

「為什麼非得除掉咱們三人？」

「你想永遠被甲子星追殺嗎？」

楊廣漢與保鏢正在遠處聊天，嘴裏嚼著什麼東西，時不時往地上啐一口，向走來的陸林北問道：「怎麼樣？」

「他說一個小時以後會來人接我，但是我猜很快就會有人來搶農星文。」

「陸葉舟正在解決這個問題，你大可不必插手。」

楊廣漢直接醒了過來，深吸一口氣，然後不好意思地說：「跑過頭了，我馬上回去，這回我自己進入網路，不用你幫忙。」

「枚忘真呢？果然被困住了嗎？」

「調查員不需要朋友。夠了，別再胡鬧下去，等在那裡，一小時後會有人去接你，將你帶到安全的地方，與你妻子匯合。」

楊廣漢順利進入網路，就像是一隻在花瓣里長大的昆蟲，突然間發現外面是一片草原，鮮花遍地。

「來救農星文的人肯定不一般，咱們只有三個人，武器少得可憐，怎麼處理？」

「別這麼對我說話。」楊廣漢很在意臉面。

陸林北做一些改動，讓自己的身份晶元能夠與遊戲連接，這樣一來，他與楊廣漢可以保持通話狀態。

「我想得太簡單了，咱們沒辦法進入農星文的大腦。」

不遠處的趙保赤獃獃地聽著陸林北說話，而自己的老闆在遊戲里照做，絞盡腦汁也無法理解這是怎麼一回事。

通話結束，三叔拒絕給出回答。

在網路里想要控制住亂跑的衝動，就跟讓小孩子壓抑食慾一樣艱難，陸林北沒有細說，直接道：「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