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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飛機的轟鳴聲持續不斷，時不時有無人機在極低的高度掠過，向人家的門窗射出幾顆子彈。

陸林北道：「壞消息是戰爭來了，好消息是咱們可能已經脫離監控，重獲自由。」

車笛聲先響起，一長一短。

「下去看看。」

「慢遲……真的是你？」陸林北驚喜異常。

「不像。」關竹前戴上配有耳機的眼鏡，檢查自己的身份晶元，「晶元能用了，墜落在外面的無人機對咱們的監控已經失效。」

子彈聲持續一陣，至少有三十發。

「不要。」陸林北回道，明白枚忘真的意思，她想趁機殺死關竹前，至少能為枚千重報仇。

「我要去找陳慢遲。」

三人同時向前撲倒。

周圍沒有高樓，在露台上能夠望見周圍大片區域。

「快跑。」關竹前第一個反應過來，提醒一聲，自己先跑回屋內。

「不用改造，有人開發出新技術，往腦袋裡注射一枚晶元，通過專業設備，就能接收他人的思維，自己的思維不知道去哪裡了。流浪者都不是本人，他們來自各大行星……」

關竹前也在與某人通話，同樣中斷，摘下眼鏡，「戰爭開始了，但是誰也不承認自己是發動者，各方剛剛達成協議，同時關閉網路，切斷無人機的指揮體系。」

無人機大量採用合成材料，不易燃燒，兩次爆炸之後，火勢已經減弱許多，能夠看出大致外形。

陳慢遲比他更驚喜，「終於找到你了，你在哪裡？是在市區里嗎？」

「你知道她在哪裡？」

拐過街角，陸林北立刻用新晶元聯繫陳慢和圖書遲，希望「卓海靈」也是軍情處提供的晶元，能與專用網路連接。

不等兩人說話，關竹前匆匆跑走。

枚忘真對周圍環境更熟悉一些，由她帶路，三人離開五號地點。

「確實不像。」陸林北同樣驚訝。

關竹前沒吱聲，來到邊緣向庭院看去。

網路突然中斷，陸林北「喂」了好幾聲，耳機里卻只有盲音。

「等等，流浪者接受大腦改造了？」

枚忘真有一段時間處於「放棄」狀態，這時終於找回原來的自己，「別管這是什麼，咱們得馬上離開，枚利濤和王晨昏不會就這樣放過咱們，肯定會派人過來。」

「你怎麼找我？」

陸林北小心地抬頭望去，「無人機已經走了。」

陸林北立刻回應，同時降低車速。

「白雲礦場，正在開車往回趕，離城區還有……七八十公里吧。」陳慢遲離開礦場沒有多久。

「老北。」

「明白了，你快一些，不不，安全最重要，你不要著急。」

「對，如果是我的話，會用同樣方式回應。」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在緊張地分析形勢，同時也在等別人先開口。

「好。」

關竹前笑了一聲，「人算不如天算，這屬於巧合嗎？」

枚忘真望著關竹前的背影，小聲道：「要不要……」

面對來歷不明的攻擊，天堂市終於做出反應，官方的無人機和導彈開始搶佔天空，到處都有戰鬥，被擊落的機器不分青紅皂白地砸向地面，引發爆炸與燃燒。

「嗯，跟你一樣。」陸林北心中稍安，擔心專用網路待會也將中www.hetubook.com.com斷，馬上道：「你在哪裡？」

駛出城區之後，狀況變得安全許多，再沒有無人機出現。

估計距離差不多的時候，陸林北開始查找周圍的晶元，以免錯過陳慢遲的車。

「目前還不知道，但我會找到她，我擅長這個。」

陸林北明白枚忘真的意思，枚利濤有可能派陸葉舟過來執行任務，衝突意味著自己人內鬥。

開車比步行更不安全，移動的車輛是個明顯的靶子，天空中的那些「玩家」，與天堂市軍機戰鬥的同時，沒有放棄隨機殺人的遊戲，見到車輛就派出無人機過來攻擊。

「玩家」們駕駛農場巡邏機，操縱數量不等的戰鬥無人機，隨機選擇目標進行攻擊。

「你的『存貨』還在嗎？」關竹前問。

兩人結束通話，陸林北面臨的第一個問題是去哪裡弄輛車。

關竹前沒動。

巡邏機大幅度拐彎，看樣子是要做盤旋飛行，半圈之後，一架個頭比較小的無人機出現在空中，逐漸降低高度，直奔露台上的三個人而來。

「我會開車去。你將車停在路邊，盡量隱蔽一些，看到有車輛經過，你鳴笛兩次，第一次長，第二次短……」

陸林北專心開車，絕不回頭，連後視鏡都不看，他只想與妻子匯合，除此之外別無它想。

無人機發生二次爆炸，將窗玻璃震碎一地，客廳里的三個人動作都很快，在爆炸發生之前就已跑到二樓——他們不約而同往樓上去，而不是前往更安全的地下室，為的是查看外面的情況，而不是躲藏起來。

hｔtps://ｗｗw•hｅｔubｏoｋ.ｃom•ｃｏm關竹前回答不了。

枚忘真又笑一下，「沒錯，你擅長這個。去吧，小心點，看來真的有人在拿戰爭當遊戲。」

枚忘真笑了一下，「我也覺得沒必要，以後光明正大做敵人吧。我有一個安全的地方，肯定沒被枚利濤發現，咱們可以在那裡躲一陣，我要直接與翟王星聯繫，揭發枚利濤的真面目，咱們還有翻盤的機會。」

「誰將它擊落的？」枚忘真問。

「怎麼回事？」

「那些流浪者，他們被外星人附體，通過一種我不認識的儀器，已經不是自己，是另一個人，就像那些甲子星人，他們要玩戰爭遊戲，地點就在天堂市……」陳慢遲太著急，有點語無倫次。

陸林北和枚忘真對農場飛機比較親切，在農場生活的時候，經常與飛過頭頂的飛機打招呼，因此習慣性地揮手回應。

走出不遠，關竹前道：「我要向你們告別了，咱們鬥不過那兩個老傢伙，接下來只能各自挽救自己。我想咱們沒必要再聯繫，如果有機會，還是做敵人吧。」

這個晚上，天堂市居民沒有人不相信「巧合」。

「嗯，等我。」

陸林北貼牆跑出兩條街，終於在路邊找到一輛完好的車，他必須進入車裡的控制晶元，讓它接受自己的駕駛。

「老北？你……換名字了？」

陸林北先聯繫陳慢遲，沒接通，於是回復「卓海靈」，居然通了，耳機里傳來熟悉的聲音，「老北？」

空中傳來發動機的嗡嗡聲，不是很響亮，如同夏夜裡的蟲鳴，三人抬頭望去，看見一架飛機緩緩飛過，和-圖-書機體稍稍傾斜，機艙里的駕駛員正向下方觀瞧。

「等你來了再說。」

在城市上空出現這樣的飛機，有一點古怪。

有人從那輛車裡跑來，不像是陳慢遲，更近一些之後，陸林北驚訝地認出那人竟然是董添柴。

「城區不安全，別回來，我去找你。」

枚忘真也與一名下屬通過話，「看來老北說得對，剛才那次襲擊是隨機行為。」

陸林北幾次躲過射擊，只有一次最危險的時候，他進入無人機的晶元，用時不到一秒鐘，修改程序，讓它自己撞向街道。

巡邏機高度很低，駕駛員也看到了露台上的三個人，沖他們揮下手。

陸林北拽住還在發愣的枚忘真，也向屋裡跑去，前腳剛進門，身後傳來子彈擊中露台石板的連串聲音。

「還有誰要殺咱們？」枚忘真剛剛覺得一切落定，現在又開始感覺到困惑。

好在這些「玩家」缺少制導武器，無人機對移動目標的射擊精度不高，而且從不緊追，沒擊中就放棄。

「新晶元能夠接受專用網路的信號，裏面有一些錢，夠用一陣。」枚忘真又找出幾台儀器帶上，「走吧，最好不要與他們派來的人發生衝突。」

陸林北舉起右臂揮了兩下，表示不在意。

「這是一架低空偵察機，應該是專門用來監控咱們的。」關竹前道。

「好像是隨機行為。」陸林北也戴上眼鏡檢查晶元，發現自己有好幾個未接通話，大多來自黃平楚，只有一個例外，是個叫「卓海靈」的陌生人。

在二樓停留片刻，確認沒有第三次爆炸之後，他們繼續上行，來到頂樓露台。

三和*圖*書人再不敢大意，來到二三樓中間沒有窗戶的地方。

關竹前的那席話是真的？還是臨時編造，用來干擾枚利濤和王晨昏的行為？陸林北不知道，但他心中的怒火沒有熄滅，只是隱藏得越來越深。

視線範圍內至少有三處火光，枚忘真驚訝地說：「不是專門針對咱們的。」

「對，我在……」

地下室里，枚忘真存放的設備沒被動過，裏面沒有武器，全是功能不同的電子設備，枚忘真先給三人各製作兩枚身份晶元，一枚替換現有晶元，一枚備用。

他將車停下，沒等開口，董添柴氣喘吁吁地說：「戰爭……遊戲……」

居然又通了。

「趕快離開，越快越好。」陳慢遲急迫地說。

「究竟是誰？」陸林北直接問道。

「是這樣嗎？嘀——嘀。」

「這是光業農場的巡邏機。」枚忘真認出來了，看向陸林北，「咱們農場有許多這樣的飛機。」

「你們翟王星。」董添柴喘了幾次，終於給出答案。

好在大部分網路系統都已中斷，他不必擔心會受到甲子星程序的圍捕。

路邊的荒地里亮起車燈，陸林北終於鬆了口氣，將車拐過去。

「枚利濤和王晨昏這是要動手了。」枚忘真道，顯得很輕鬆，好像這是她一直盼望發生的事情。

「嗯。」

陸林北點頭，他也認出來了，巡邏機的主要功能是查看發電板的狀況，吹去上面的浮塵，還能遙控機器人做一些簡單的維修工作。

陸林北與枚忘真站在牆下的陰影里，握手告別，陸林北剛走出沒幾步，聽到枚忘真在後面大聲道：「嘿，老北，外套就不還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