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枚忘真不想回答，過了一會還是道：「他那時候不像現在這麼會說話，表面成熟，其實是個農場少年，我沒興趣。」

苗弱楓也走過來，看了一眼，搖搖頭，「烏合之眾，對真正能影響到自己的大事毫不關心，時時刻刻在爭營頭小利。我覺得大王星的撤退是件好事，將這些人讓給獨立軍吧，讓他們感受一下管理無知民眾有多難。」

關竹前向另外三人笑道：「得讓他們吃點苦頭。」

「遊戲是真實人生的補充，擁有完滿生活的人，自然不需要更多的補充。」

苗弱楓笑了笑，「所以你不知道獨立軍會怎麼做。」

苗弱楓笑道：「聽出來了，你表面上回答我的一切問題，其實細究起來，你等於什麼都沒有說。」

三名男子從門口經過，探頭進來看了一眼，發現裏面空空蕩蕩，只有一台不值錢的微電腦，連桌椅都沒有一張，十分失望，卻沒像其他人那樣立刻離開，而是將屋裡的四人挨個打量，然後一名男子不懷好意地笑道：「兄弟，你一個人卻有三名女伴，這不公平，也不夠意思，勻給我們兩個吧。」

「第一，我不是獨立軍成員，而是翟王星的調查員。」

另外兩名男子先是一愣，隨即大驚，攙住受傷的同伴倉皇逃走，他們認出這不是普通人類，而是受過改造的融合人。

「你陪我一塊進去？」

陸林北走到窗邊向外望去，看到人群仍在廣場上爭搶財物，甚至有兩名男子各持棍棒的一頭，彼此叫罵，互不相讓，好像那是一根有魔力的法杖ｈｔtｐs://wｗw•ｈeｔubooｋ•ｃｏｍ•cｏm。

苗弱楓已經準備往手指套了，聽到這句話，笑了兩聲，「還需要做什麼？」

「不不，這是人類的熱情與動力。」

關竹前突然道：「據說他在大學時追求過你。」

「好吧，可是總不能就這麼站著……你想過翟王星現在的樣子嗎？」

「專家們沒研究出結果？」

靠牆的位置，陸林北與苗弱楓沒有醒來，臉上卻都露出明顯的痛苦神情，身體微微顫抖。

「你呢？還相信陳慢遲曾經來過趙王星？」

關竹前假裝聽不到。

陸林北也坐到地板上，與苗弱楓相隔兩米左右，「眩暈之外，可能會感到輕微的頭痛，無論發生什麼，請苗小姐不必在意，也不要抗拒，全是正常現象。」

這正是苗弱楓的夢想，所以笑了一聲，搖下頭，看似不以為然，其實非常當真。

「獨立軍有理由憤怒，而憤怒必須通過復讎來緩和。」

「你是猜的，還是有情報來源？」

「話別說得太早，太空站落在誰手裡還不一定呢，螳螂撲蟬，黃雀在後，現在我知道『蟬』是太空站，至於咱們當中誰是螳螂？誰是黃雀？可不好說。」

「對，能夠尋找正在運行中的晶元，並與之建立聯繫。苗小姐懂得真多。」

「這就是人類。」

「那就沒問題了，我玩過那款遊戲，知道大腦連接是什麼感覺。老實說，我不喜歡那款遊戲，不明白它的魅力究竟在哪裡。」

「沒人能承擔苗小姐的怒火，我們不會重犯史良筆的巨大和-圖-書錯誤。」

「隨便他們說。」苗弱楓生出話不投機的感覺，轉而道：「什麼時候能好？」

「我擁有的只是許可權而已，算不上本事，你們想利用我沒有關係，但是希望你們好好利用，不要讓我後悔，否則……」苗弱楓一時想不出自己能做什麼。

「獨立軍感激並且崇拜苗小姐。」

「還有網路入侵，你習慣用哪種方式？」

「通風報信的未必是人類。」

「作為一名調查員，這算是我比較成功的方面。」

「有情報來源。」

「我不是光業副總裁的女兒，你也不是陸林北，所以請不要這麼說話。」

苗弱楓有一絲得意，又有一絲擔憂，「不知道大王星人會怎麼看我。」

「待會苗小姐會感到眩暈，所以你要坐在地上，非常抱歉，我沒有做更多的準備，這裏……」

苗弱楓有點擔心，「他們不會找人來吧？」

「想過，我還想過大王星的樣子，不是很好。」

微電腦正在試圖與電源管理晶元建立聯繫。

「人類的劣根性。」

苗弱楓看向守在門口的兩個人，枚忘真道：「老北說得沒錯，對你坦白身份，是因為情況特殊，而且你肯定會從其它渠道了解真相，所以沒必要隱瞞。」

「不知道。」

「兩種都用，如果還有其它方式的話，我也不會錯過。」

提起史良筆，苗弱楓收起臉上的微笑，「開始吧，我應該怎麼做？」

「我又要受到『重視』了？」苗弱楓微笑道。

「我們的工作不允許說得太細，通常情況下，我們甚至不會承認自己m•ｈeｔｕｂoｏｋ.cｏｍ.ｃom是調查員。」

提起這件事，關竹前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她肯定來過，可我不明白，她為什麼不再來了？」

「說到底，誰也沒有權力評判他人，咱們站在這裏，看他們是一群烏合之眾，或許下面的人抬頭看來，也會說些什麼。」

「你說話真是謹慎啊，『不會報復全體大王星人』，那就是要報復個別大王星人。」

「你知道的可真多。」枚忘真冷冷地回道。

關竹前看一眼枚忘真，向前走出兩步，「用不著三個人，我一個就夠了。」

「我有三個大學……」苗弱楓不想再提這件事，「假設一切順利，攔住史良筆，獨立軍進城，你們打算怎麼辦？向大王星人報仇嗎？」

「他們分析出幾個可能，但是都需要藉助太空站才能進行驗證。這也是我想與陸林北交涉的事情之一，等你們取得太空站之後，咱們仍可以繼續合作。」

「為什麼要後悔？他現在倒是會說話，但是人不如當年帥氣，我可以找到兩者兼具的人，何必退而求其次？」

「連搶劫都落在別人後面，他們若能找來大批幫手，會讓我刮目相看。」

「我不是那個別的大王星人吧？」

「嗯，第二，雖然我不是獨立軍成員，但對他們比較了解，獨立軍的目的不是復讎，而是爭取自我管理的權力，所以他們不會報復全體大王星人，恰恰相反，他們希望與大王星建立正常的星際關係。」

三名男子沒明白話中的意思，哈哈大笑起來，一人伸出手來，眼看就要摸到對方的臉，關竹前突然抬和_圖_書手，輕輕一扳，好像是與他握手，或者無可奈何地阻擋一下，男子卻哀嚎起來，用另一隻手握住受傷的手，又蹦又跳。

「該死的機器賤人！」從走廊深處傳來一聲咒罵，在他們眼裡，只要受過改造就是機器人，不分種類。

「現在呢？你不後悔？」

陸林北看一眼放在地板上的微電腦，「大概還有十分鐘吧，要看什麼時候能將伺服器的備用電源打開。」

「苗小姐擁有獨一無二的本事，人人覬覦，我們也不能免俗。」

「那是利用，不是重視。」苗弱楓嘴上這麼說，心裏很受用，對陸林北的印象不知不覺改變。

「對。」

苗弱楓皺起眉頭，「這些人？你對熱情與動力的理解真是……與眾不同。」

陸林北點頭表示贊同，然後扭頭看向門口的兩個人，目光最後落在枚忘真臉上，互視幾秒鐘，他進入晶元，頭微微一歪，眼皮緩緩合攏，很快，苗弱楓也做出同樣的動作。

「最終，他們也會感激苗小姐，感激你為兩星保留一座通往和平的橋樑。」

「但是還有第二？」

苗弱楓接過戒指，露出一絲苦笑，「我可從來沒想過會在這種情況下從一個男人手裡接受戒指。」

陸林北笑了一下，沒有回應，因為用不著他出面。

陸林北同樣小聲道：「力氣大是一種本事，能靠近目標卻是更大的本事，苗小姐擁有后一種，所以受到重視。」

苗弱楓坐下，背靠著牆，整理一下裙擺，抬頭道：「就這樣？請不要將我當成連地板都沒接觸過的人。」

「幸運的是，苗小姐不必戴在和*圖*書手指上，握在手裡就行。」

「哈哈，咱們都不是老實人，所以誰也不敢放鬆警惕，我……」關竹前神情驟變，枚忘真也已發現異常，向前邁出一步，謹慎地停下。

另一名男子更加貪婪，笑道：「不如我們全帶走，看他的樣子，應該不會在意。」

地板上的微電腦發出提示音，陸林北拿起來，「苗小姐準備好了嗎？」

陸林北笑著點下頭，將微電腦放在苗弱楓前方，調整角度，讓攝像模塊對準她的臉部，然後又從口袋裡取出一枚戒指，「這是一枚空白的身份晶元，用來連接大腦，通過生物特徵確定身份。」

苗弱楓笑了笑，對這個回答比較滿意，又低頭看向微電腦，「它加裝了主動連接模塊吧？」

「是嗎？為什麼我聽說的消息與此完全不同？」

「咱們兩家行星的命運糾纏在一起，遲遲沒有消息，就是都沒有好消息。」

「所以第一光業內部有人向你通風報信？」

「哈哈，沒有誰的人生是完滿的，我也不是，但那款遊戲確實『補充』不了我的缺憾。」

苗弱楓勉強笑了一下，轉過身，向陸林北小聲道：「她自己這麼厲害，卻騙我去做刺客。」

「萬一電池都被拆走了呢？」

站在門口的枚忘真與關竹前互視一眼，都對陸林北的「能說會道」感到意外，這一年來，他的變化真的很大。

「應該不會，史良筆將撤退計劃隱瞞得很好，負面效果就是來不及拆走大部分設備。」

關竹前沒有知難而退，繼續道：「你為什麼拒絕了？」

關竹前笑道：「這正是我羡慕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