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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峰迴笑道：「聽上去挺有道理，但是陸林北不說的話，你真能這麼快『猜』出來？你對理事會比對自己的孩子還了解，假如你有孩子的話。」李峰迴半途改變說辭，因為喬教授已經憤怒得像是要念誦咒語招出天雷地火。

「第一，新機構是什麼級別？喬教授和我是什麼級別？」

李峰迴接到通話，嗯嗯幾聲，向喬教授道：「指揮中心讓咱們過去一趟，你、我，還有陸林北。」

「為什麼是戰略部？網路部不是更適合嗎？」喬教授必須問個清楚。

喬教授微微皺眉，「那就應該先說急事，成立新部門什麼的，不必著急。」

「請叫我老高。」高雍振再次強調道，停頓片刻，繼續道：「理事會之前通過中間人發來信息，說是希望進行談判，不設前提，普權會可以提出任何要求。我給出的回答是需要考慮，他們給出的回答就是今天這場進攻。」

喬教授瞥一眼陸林北，「他甚至不是普權會的成員。」

喬教授道：「千萬別上當，理事會所謂的和談全是陷阱，咱們已經因此犧牲不少人，老高你就不應該說考慮，直接拒絕就好了。」

指揮中心比網路部大得多，但是布置得比較零亂，處處可見倉促的跡象——最多三天就要換一個地方，確實很難維持整齊有序。

「見得早不如見得巧，今天是最佳時機。」

「我有幾個問題。」陸林北道。

「目前得到的消息是集中攻和_圖_書打，其它地方暫未遭到攻擊。」高雍振變得嚴肅起來，從這時起，就連喬教授也收斂一些，不再搶話、插話，「找兩位來的原因，與這次進攻有關。喬教授的文章我看過，你在一個月前預言到會有一次超大規模的進攻。」

「你們的文章又多又長，除了你們自己，誰有閑工夫閱讀？反正你在這裏，直接告訴我好了。」

高雍振露出一絲讚許的微笑，「這個時候找兩位過來，確實是有急事。」

指揮中心的門衛早已得到通知，正在等候三人，對意外的「客人」卻有點為難，請示之後才允許嬰兒跟著進去。

他先握住陸林北的手，第一句話就說：「請叫我老高。歡迎你，陸少校，抱歉等這麼久才與你見面。」

李峰迴困惑地問：「理事會想與大王星談判，可以理解，可是為什麼先要對普權會發起進攻？而且是前所未有的大規模進攻？」

「網路部會配合你們的工作，但是李部長……不太適合保密工作。」

喬教授很滿意，陸林北不置可否，「第二，普權會需要我現在做什麼？以後做什麼？」

「咱們爭取的是『普遍權利』，就別製造會員、非會員的區別了。」李峰迴向馬徉徉交待幾句，留他主持工作，帶著喬教授和陸林北前往指揮中心。

高雍振笑了笑，「了解敵人的動向總是必要的，而且無論我的回答是什麼，理事會都會發動一場大規和圖書模攻勢，他們看上去是真想談判，與之前的三心二意不同。當然，判斷和談意圖的真假是以後的事情，也是新部門的第一件重要任務，現在的問題是普權會需要陸少校的幫助，迫切需要——陸少校還能控制那艘宇宙飛船嗎？」

距離不算遠，十分鐘趕到，陸林北仍然挎著嬰兒籃，曉星似乎也察覺到有大事發生，興奮得又蹦又跳，給爸爸增添不少負擔。

陸林北向普權會貢獻第一條情報，「我湊巧知道一件事，翟王星理事會準備與大王星執政團和解，暫停星際戰爭，騰出手來分別鎮壓本星的叛亂。如果我猜得沒錯，這次進攻與此有關。」

高雍振微笑著點點頭，目光再次轉向正式談話之後沒怎麼開口的陸林北，「陸少校有這個興趣嗎？」

陸林北的一隻手總是做好準備，隨時阻止女兒從籃子里翻出來，「抱歉，孩子的媽媽在工作。」

陸林北點下頭，「我接受總會長的邀請。」

喬教授連連點頭，覺得這兩個問題提得好。

高雍振笑道：「喬教授總是這麼直率，確實沒必要浪費時間——這次的導彈攻擊來得比平時要早。」

喬教授對任何人的態度都一樣，即便是面對總會長，依然是一副像是要發怒的樣子，冷冷地說：「外面正在打仗，咱們在這裏互相奉承，有必要嗎？」

「戰略分析在意的是大勢，做不到精準預測時間，那是間諜的工作。」

高雍振www.hetuｂｏｏk.cｏｍ•ｃom終於說出真正的意圖。

「嗯。」

「嘿，你的判斷太明智了，李峰迴是個好人，容易上當受騙。」

「嗯，我曾經在應急司當過心理醫生，接觸過調查員最陰暗、最脆弱的一面，這位陸林北就是我的病人之一，他的問題比較簡單，只是星孤症而已，看樣子已經好得差不多。」喬教授完全沒有替「病人」保密的意識，「還有，他們這群人不喜歡『間諜』這個稱呼，更願意自稱調查員。」

「但是沒提具體時間。」

「慢遲喜歡這份工作，非常高興能為普權會奉獻微薄之力。」

高雍振笑道：「放心，沒人能動喬教授的位置。」笑容在他臉上消失，「我不打算讓兩位加入普權會情報機構，改變那裡的現狀，可能比獲取情報更加艱難，我希望在戰略部下面另設一個情報部門。」

「曉星又長大不少。」高雍振笑道。

「請說。」

陸林北心中大喜，臉上故作矜持，用雙手護住女兒，等顫動結束，乾脆將籃子移到自己的腿上。

「嗯，陳慢遲是一名優秀的監控員，也是一位極具天賦的命師。該說抱歉的人應該是我們，不僅讓陸少校的妻子改變職業，還一直不給她休息，陸少校遠道歸來，卻沒有多少夫妻團聚的時間。」

指揮中心又一次改換位置，若不是李峰迴帶路，就連喬教授也找不到。

「李部長是翟王星頂尖的計算機專家，只能說術業有專攻，至httｐs://m.ｈｅｔubｏok•com.ｃｏm於喬教授，你很早就接觸過大量情報人員。」

「好。」李峰迴走向指揮人員，他很清楚，自己只是配合，不想也沒有本事直接指揮網路戰以外的戰鬥。

話音剛落，整間屋子突然微微顫動幾下，牆灰簌簌而落。

陸林北第一次見到普權會的總會長高雍振，那是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人，四十多歲年紀，精力充沛，即便是臉上帶笑的時候，也會流露出一股自帶的威嚴。

「哈哈，沒錯。」高雍振向李峰迴道：「麻煩李部長幫我指揮戰鬥，我要與陸少校、喬教授說點事情。」

「沒錯，普權會需要間諜。」高雍振的目光轉向陸林北，「我們有一個情報機構，但是怎麼說呢……裏面有一群忠誠的戰士，卻沒有太合適的間諜，他們更願意上戰場，擅長你死我活的正面戰鬥，不願意與敵人暗中來往。所以，普權會的情報工作一直不太成功，迄今為止只能在理事會低級軍官當中發展下線，而且很難維持，經常遭到破壞。」

喬教授道：「理事會這次必然會用上全力，除了星際艦隊，地面上的武裝力量都會投入行動，就是不知道他們是集中攻打原點市，還是向咱們的所有地盤發動全面攻勢。」

喬教授大為不滿，卻不想放過教育李峰迴的機會，「理事會內部存在兩派力量，一派主張先打贏星際戰爭，召回星際艦隊，自然能夠平定內亂，另一派則認為，先平內亂，才能集中全力贏得星m•hｅtuｂooｋ.ｃｏm.ｃoｍ際戰爭，兩派一直爭執不下。這次進攻相當於兩派的一次賭局，如果失敗，第一派會獲得更多支持，理事會順理成章與大王星談判，如果大獲全勝，第二派必佔優勢，理事會將乘勝追擊，繼續攻擊普權會，暫停與大王星接觸。就是這麼簡單的一件事，猜也能猜出來。」

臨時指揮中心地方雖大，人員、設備也多，因此頗顯局促，三人只能在一間隨意隔出來的小辦公室里交談，各自坐下之後，再有第四個人進來，就只能貼牆站立，好在曉星是個嬰兒，不太佔地方，籃子放在中間的桌上，她變得更加興奮，大概以為自己是焦點目標。

地下城市的居民們早已熟悉這種感覺，不怎麼害怕，曉星以為這是一場遊戲，咯咯地笑出聲來，喊了一聲含含糊糊的「爸爸」。

等高雍振說完，喬教授道：「陸林北是專業間諜，我不是，我喜歡戰略部的工作，不想轉行當間諜。」

喬教授冷笑一聲，搶先道：「我們戰略部的文章你若是讀過兩三篇，也不會有這樣的疑惑。」

「陸少校是客人，至少先要理順關係，才談得上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所以，喬教授同意加入新部門，陸少校呢？」

房子又發生顫動，比之前那次劇烈一些，持續的時間也長，高雍振不當回事，笑道：「喬教授仍然是戰略部總分析師，同時兼任新部門的負責人，陸少校做喬教授的副手，掌管新部門的日常工作，新部門與現有的情報機構平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