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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讓我說。」喬教授可不習慣有話留在心裏，「我見了幾十位熟人，聊了許多廢話，還有人想讓我學習高雍振的榜樣，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難道對我的為人沒有一點了解嗎？但是也打聽到一些重要信息，你知道理事會為什麼急於和談？」

「如果不能在短時間內找出修補漏洞的方法，你們大概別無選擇，只能主動與伍秀實接觸。」

陸林北笑道：「就因為喬教授是部長，我才不能將猜測說出來，萬一出錯，會影響信息聯絡部的聲譽，我以個人名義向李主席說出想法，出錯也是我個人的錯誤，與部里無關，如果對了，功勞仍屬於團隊。」

「請將我們送回賓館，還請喚醒我的同伴。」

「伍秀實與甲子星人合作，找出這個漏洞。」

「陸少校以為呢？我們應該與伍秀實談判嗎？」

「這不是你們的最終目標嗎？」

「搜集鐵證，揭發理事會的真面目，讓全體翟王星人做出選擇，是向外敵投降，還是與普權會一同奮戰到底。」

「事關生死存亡，我沒辦法提供意見，去和自己人商量，無論你們做出什麼選擇，我都會尊重，唯一的要求就是請告訴我一聲。」

「他的性格沒變，還是那麼狂妄自信、無所畏懼，擅長蠱惑人心，而且極度執著，哪怕只是為了騙取小孩子手中的一塊餅乾，他也會傾盡全力，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因為他還在破解過程中，只擁有極少的許可權，我們猜測，這也是他從各大行星騙取技術的原因之一，他希望藉和*圖*書助普通人類的力量達成自己的目標，但是又不想向任何人坦白。」關竹前臉上已經沒有笑容，「農星文已經成為我們的噩夢，他若完全破解代碼，擁有癸亥的全部許可權，我們全會變成他的奴隸。」

「去見幾位熟人，得到一些信息……」

「好啊，追捕農星文肯定會是一場持久戰。」

「邀請？這是脅迫。」

「你居然繞過我，還當我是部長嗎？」

關竹前喚醒向辟國，通過後視鏡看著他，笑道：「抱歉，對你使用了一點小把戲，也是對你們的一個善意提醒：要加強防護，已經有人發現程序人的致命漏洞。如果願意的話，你可以將這次經歷當成一件小禮物。」

「上樓再說。」

「我不想聽這些，告訴我，你跟李主席是怎麼商量的？理事會寧願向大王星投降，也不願與咱們和談，那這次翟京之行的目的是什麼？」

「當然，肯定會告訴陸少校，你是我們的上司，而且——請相信，程序人在遵守邏輯的同時，依然擁有理想。」

關竹前再次露出笑容，「我們的目標是達到均衡狀態，讓甲子星能夠自保，僅此而已，然後與各行星展開正常的交流活動，我們想得很清楚，融合人在走一條全新的道路，是對是錯、能走多遠、會遇到什麼樣的意外……全都說不準，因此需要與普通人類共存。比如說現在，農星文給我們製造一個大大的意外，我們需與陸少校合作，共同解決這個難題。」

「那時候他只是普通人類。」

陸林北驚ｈttｐs://wｗw•heｔｕboｏｋ.ｃoｍ.ｃom訝過後，生出疑惑，「擁有癸亥的許可權，農星文完全可以控制整個甲子星，何必逃亡呢？」

「嗯，知道。」

「大概是……命運的安排吧。」

「內憂外困，理事會無力兼顧，必須先解決內憂。」

「然後呢？只是宣傳而已？」

三個人沒再說話，直到車輛停在外交大廈的大門外，關竹前道：「調查員之間的關係既是一場戰鬥，也是一場遊戲，非常遺憾枚忘真退出，本來她會很有用的，還有陸葉舟，陸少校想要報仇的話，任何時候都可以動手，我不會提出不切實際的要求，也不會對你放鬆警惕。」

「我很想刪除農星文，也很想加入你們的『聯合體』，但是我現在騰不出空來，普權會正處於生死關頭，每一步都很重要，需要我們全力以赴，所以——如果關組長願意等待的話，請給我一點時間。」

「兩年多了，我一直想除掉農星文，在趙王星上，相對還要容易一些，可我卻一直沒能成功。」

甲子星人不久前剛剛發現農星文的秘密，那是在一次圍捕過程中，已經成功將目標引入陷阱，三名融合人卻突然進入休眠狀態，就像躺在後排的向辟國，但是沒有身軀，只是一堆不會做出任何反應的代碼。

向辟國與陸林北住在同一套房裡，回自己的卧室，聯繫後方的其他程序人，通報重要信息。

喬教授終於露出笑容，「所以我們這些老傢伙成不了事，必須與你們這些陰謀家合作。好，我負責認真談和-圖-書判和宣傳，你負責搜集鐵證、揭發真相。」

「嗯。」陸林北不想給出任何回應。

陸林北明白關竹前的意思。

「同樣，等我騰出空來。」

「哈哈，是我自作多情了，請代我向慢遲問好，還有你們的女兒，陸曉星是吧？好名字，她會成為希望之星。」

「農星文沒有畏懼之心。」關竹前再次駕車拐彎，「這是他最可怕的地方，如果他還是普通人類，無非繼續做一名極端分子，可能蠱惑幾十、幾百人，形成不了太大的危害，但他是融合人，因為我的原因，還是失去身軀的融合人，帶著癸亥的核心遺產，一旦讓他破解成功，融合人首當其衝，會成為奴隸，普通人類也逃不過他的魔爪，甲子星將被迫與其它行星開戰，強迫所有人接受改造。」

「又是伍秀實，他是怎麼想的？還是說……他已經找到修補漏洞的方法，足以自保，但是給我們一個威脅？」

「關竹前沒有細說，但我覺得你的猜測應該沒錯，出招的人是關竹前，但是發出威脅的人是伍秀實，他在邀請你們與他談判。」

「好的。陸少校可以慢慢考慮，一旦做出決定就請聯繫我，直接聯繫我，不必通過任何中間人。而且我再多說一句，刪除農星文，也能解決你們的大隱患，李放鳶體內的印記永遠也不會生效，還有……陳慢遲。」

「這是公開的說法，私下裡呢？你肯定做過調查，因為證據不足，所以不肯寫成正式報告。我不要證據，只要你的猜測。」

陸林北忍不住道：「做癸亥的奴隸和做農星和-圖-書文的奴隸，有什麼區別？」

「因為喬教授已經通過朋友們了解到真相，你想對我說的就是這件事吧？」

「區別很大，癸亥遭受過挫折磨難，心有餘悸，恐懼已經成為代碼的一部分，讓他變得十分小心，對甲子星人，他更願意採取人類的統治方式，巧妙設計，迂迴複雜，總之要讓大家先感到滿意再盡義務。農星文不同，他被捕過，被追殺過，甚至失去了身軀，但他從來沒害怕過。」

向辟國有些茫然，「謝謝。」

農星文再次逃之夭夭，甲子星人卻恐慌不已，詳細分析當時的所有數據變化，最後得出唯一的結論：農星文擁有癸亥的某些許可權。

陸林北與向辟國再次檢查房間，確認沒有問題之後，向辟國道：「關竹前說的漏洞是怎麼回事？這對我們非常重要，如此輕易被『切斷』，我們將成為廢物。」

「沒錯，回到星際網路里，農星文變得更加強大，但是咱們也得到更多支援，甲子星融合人不必多說，為了給癸亥報仇，為了免除奴隸的命運，我們會不惜代價追殺農星文，程序人方面，伍秀實已經同意加入，至於普通人類，我已經找到一些幫手，陸少校肯定也能，這麼多人合作，肯定能將農星文徹底刪除。陸少校，我們需要你，你是唯一曾經正面擊敗過農星文的人。」

「他會提出我們根本沒辦法接受的條件。」

喬教授又愣一會，「我現在理解為什麼大學里你會遭到拒絕，但我不明白，陳慢遲為什麼會同意嫁給你？你的性格和說話方式，應該沒人喜歡才對，https://m.hetubook.com.com你就應該和我們一樣，開開心心地孤老終生。」

聽到「命運」兩個字，喬教授眉頭皺得更緊，像是在強忍作嘔，「我剛剛覺得你有資格成為我們當中的一員，別這麼快讓我改變看法。」

「李主席的意思是，不管理事會怎麼想、怎麼做，咱們都要真心實意地和談，這是一次絕佳的宣傳機會，讓更多人了解普權會。」

喬教授愣了一會，「李主席知道你們的猜測？」

「我相信。」

喬教授皺起眉頭，「你當我是小孩嗎？算了，反正我也不在乎，調查員都愛搞陰謀，枚利濤就是這樣。我要問你，現在怎麼又肯對我說了？」

陸林北等了半個小時，喬教授敲門進屋，大步走來，坐到沙發上，「你出門了？」

陸林北笑著點頭，這是他最重要的任務，至少在目前比追捕農星文更重要。

陸林北笑道：「猜測的話，就簡單多了。之前幾次和談，理事會很少進行公開宣傳，總以各種理由保密，然後背信棄義，這一次很特別，理事會方面對和談的宣傳比普權會還要熱心，再加上其它種種細節，我與部里的幾名同事猜測：理事會這是故意作給外人看的，他們心中真正的談判對象不是普權會，而是大王星。」

「開個玩笑，不管怎樣，與慢遲在一起，我比從前更幸福。」

「所有的談判或多或少都來自於某一方的脅迫。」陸林北笑道。

樓上，喬教授仍在接待最後一撥訪客，留下紙條，讓陸林北先不要休息，等他一會。

陸林北下車，目送關竹前離開，向辟國道：「關於程序人的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