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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假？」陸林北想不出馬徉徉這個時候為什麼要做別的事情。

陳慢遲道：「命運不是這樣發揮作用的，與什麼概率與偶然都不是一回事。」

「第一，他們沒受農星文的影響與操縱。第二，程序人之間最大的差異，也沒有李主席與我之間差異明顯。」

「經緯號程序人好像過得不錯。」

人人都希望是大王星的飛船在爆炸，可官方卻遲遲沒有發布消息，兩三個小時以後，翟王星的網路開始頻出問題，越來越多的城市陷入孤島狀態，本地網路還在，但是與其它地區的連接已經中斷。

這隻能有一個解釋：承載行星網路的衛星，正在被擊毀。

「嘿，總之你要小心，別去太高的地方。」

陸林北點下頭，退出休息室，向守在外面的王觸木小聲道：「儘可能讓李主席休息一會，只有你能做到。」

衛星軌道層的戰鬥發生在多個地方，即便是那些處於白晝的區域，居民通過普通的望遠鏡，也能看到爆炸場面。

「不會比趙王星獨立軍的形勢更差。」陸林北喃喃道，給自己鼓氣。

對於天空戰，大王星艦隊沒有必勝把握，但是仍處於可進可退的不敗之地，他們很可能利用這種優勢，發動心理戰，促進翟王星投降派壯大。

「五萬名程序人已被派往翟王星各地清除癸亥的遺毒，還有一些前往其它行星，與當地專家合作，進行全方位檢查。」

「你們可能拯救了人類世界，但是拯救不了翟王星。」

用不著任何程序的影響，陸林北也能感覺到絕望情hetuｂｏoｋ•cｏｍ.ｃｏｍ緒正在一邊虎視眈眈，一有機會就會將他整個吞下。

「所以陸夫人說得沒錯，高處很危險。但我願意冒險，如果能夠平安回來，我會成為英雄，給大家更多信心。」

看到陸林北，最高興的人是朱燦晨，「我已經忙不過來了，分析員就應該做分析員的活兒……」

「首先，難度極高，其次，奪回來也沒有大用，它只有一台激光裝置，根本不是大王星戰艦的對手。」

陸林北搖搖頭，「一有進展，我會立刻通知李主席。」

她的要求得到許可，「你忙你的，我忙我的，然後咱們一塊去接曉星。」陳慢遲扔給丈夫兩句話，跑去自己的小組。

「衛星戰咱們必輸無疑，很可能堅持不到明天早晨，接下來就是天空戰，翟王星稍佔優勢，咱們擁有的戰鬥無人機數量更多，但是有一個麻煩，失去衛星支持之後，無人機的探測距離大幅縮短，更大的麻煩是大王星艦隊很可能拒絕進行纏鬥，而是利用太空優勢，在極遠的距離以外，逐次消滅咱們的無人機。」

「那你也應該小心，別往高處去。」

「也更容易採取冒險政策，孤注一擲，失敗之後，它們就不再是增強信心，而是放大沮喪情緒，直到每個人都陷入絕望——這就是農星文的目的，絕望的人類會接受他開出的一切條件，經緯號的經歷就是前車之鑒。」

「很好。替我將王觸木叫進來，信心與沮喪之間也有戰鬥，發生在人心之間，此消彼漲，你進我退hｔtps://www.hetｕｂoｏｋ.cｏm.cｏｍ。陸少校給予我信心，我要將它傳遞給更多人。」

「給我們……十五分鐘，除非大王星射來的導彈已在半路上，否則的話，不要進來打擾。」李放鳶一旦開口，立刻變得和藹可親，正在進行中的戰鬥對他好像沒有任何影響。

「勝負只是戰爭的一個方面，信心也很重要，翟王星需要一次主動出擊，哪怕是必敗的出擊。」

他花一些時間了解形勢，發現李放鳶說得沒錯，翟王星正在輸掉衛星戰，無可挽回，軍方已經基本放棄，保留實力，準備守衛近地天空，這一階段的主要作戰工具將是無人機。

信息聯絡部攔截大量地空信息，表明政商兩界的諸多人物與大王星艦隊保持聯繫，暗中進行「談判」，雖然還沒有產生結果，但是投降的跡象非常明顯。

「我會盡一切努力讓『毒品』遠離李主席，如果有可能的話，就讓它遠離翟王星以及全體人類。」

「李主席呢？」

「嗯，去一趟天空。雖然陸夫人提醒我不要去高處，但我不得不去。」

「再見。」陸林北向妻子和馬徉徉道：「咱們可以回去了。」

李放鳶沒有立刻回答這個簡單的問題，而是道：「我總在想，薄膜晶元是不是清除得太早了？當然，我不想要農星文或者癸亥，刪除得越徹底越好，但是晶元，還有你所謂的『蟲子』，它們很有用，而且是純粹的程序，沒有人類的野心，完全為人類所用，增強信心、擴大影響……藉助它們，翟王星更容易團結一致。」https://m.hetubook.com.com

真正接手的人是馬徉徉，他迅速進入狀態，接收信息、分送情報、與其它機構保持聯繫，陸林北只需要以副部長的身份進行確認即可。

李放鳶沒走，仍然留在一樓辦公，通過專線網路與各大機構保持聯繫，網路由低空無人機維持，不對普通居民開放。

科研中心網路戰中心的設備室里，陸林北等人也受到影響，伍秀實道：「已經沒辦法進行全面檢測，到此為止，咱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剩下的事情就是——聽天由命，想不到成為程序人之後，我還是要說這樣的話，但是沒辦法，概率與偶然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都不會完全退出。再見。」

「伍博士說得對，概率與偶然仍在發揮作用，對咱們來說，這就是命運。」

「是。」王觸木卻變得越發謹小慎微，連大氣都不敢喘，輕輕退出休息室。

「翟王星軍民的士氣會迅速低落。」

「我想請個假。」

「哈哈，陸少校總是這麼鎮定，有你在，我心裏踏實許多。還有事情嗎？」

「沒錯，戰鬥才進行幾個小時，士氣已經明顯降低，我能感覺到，信息聯絡部從各地送來的情報也都證明這一點，要不了多久，很可能就是現在，已經有人生出投降的念頭。」

戰鬥的第一步是爭奪衛星，先是發生在軟體層面，互相爭奪網路通道，拋出大量病毒，同時強化己方的防禦，這一戰勢均力敵，持續的時間也不長，大王星艦隊很快決定發揮自身優勢，派出戰鬥巡空艦，逐一擊毀那些不肯「叛變」的衛星。和*圖*書

陸林北笑道：「那你應該給翟王星算一命，看看命運之神是怎麼說的。」

「尚待觀察，但是許多專家都認可這一思路……」

伍秀實退回到寄居的晶元里。

大王星不會錯過良機，他們會推動這些人互相聯合，形成勢力強大的投降派，從而吸引更多的人加入。

理事會亂成一團，重要成員大都撤離，或是前往地下，或是分散到其它地方，以免被敵人一網打盡。

「你要……」陸林北突然明白了馬徉徉的用意。

「我希望你能帶來好消息，但是看樣子不像。」李放鳶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大王星艦隊終於確認翟王星的新理事會不會投降，於是發起第一輪作戰，整個談判過程中，他們也沒閑著，早已做好戰鬥準備。

李放鳶露出笑容，「謝謝陸少校的鼓勵。有些東西確實讓人上癮，農星文最喜歡利用這一點，大部分人類明知有害，還是不由自主地產生依賴，我現在的狀況大概是戒斷反應，但我不會再接觸農星文給予的『毒品』。」

陸林北和馬徉徉去找信息聯絡部，一部分同事跟隨唐寶嶄來到翟京，就在理事會附近的一幢建築里設立辦公室。

「我的命運與陸少校息息相關。」

戰鬥發生的時候，翟京正是凌晨時分，整夜沒睡的居民抬起頭來能夠看到空中一團接一團的爆炸，像是極遠處的閃電，只有光芒，沒有聲音。

「馬徉徉發現的古老晶元有用嗎？」

臨時司令部就在大樓地下，陳慢遲已經聯繫到監控大隊，強烈要求恢復工作——她一點也不累，渴望參与真正的行動，而wwｗ•ｈeｔｕbooｋ.coｍ•cｏm不是跟著丈夫亂跑。

「工廠可以不停地生產。」

「形勢不好嗎？」陸林北明知故問。

「對，我要奪回陸少校的那艘飛船。」

陳慢遲轉身看向後排的馬徉徉，「你沒有手相，等我找回紙牌之後，再給你算一命，免費。」

「我可沒有本事給一顆行星算命，那得是最高級的命師才行，我倒是可以給咱們幾個算算命。」

「嗯，這也是咱們的優勢之一，工廠眾多，生產能力足以彌補無人機的損失，但是咱們只能採取守勢，永遠也打不贏，你明白問題所在嗎？」

「命運之神真會說話。」

王觸木鄭重地點下頭，「李主席確實需要休息，我會努力勸說。」

馬徉徉突然道：「陸少校可以接手了嗎？」

「上車再說。」陸林北等人先去向曾博士告辭，然後開車回城裡。

「可這是自殺。」

「很遺憾，沒有得到理想的結果。」馬徉徉道。

翟王星的太空站與巡空艦此前盡數被俘，只能從地面派出改裝過的地空飛船，與敵方展開戰鬥。

陸林北獨自去見李主席，相隔六七個小時，李放鳶的神態不如一開始鎮定，但也沒有慌亂，只是更加凝重與嚴肅，坐在沙發上，像是一尊金屬雕像。

「我會記住。」陸林北笑道。

陳慢遲沒帶紙牌，只能給丈夫看手相，「命運之神告訴我，物極必反，高處不勝寒，過了巔峰就是下坡路。」

在李放鳶面前，陸林北表現鎮定，僅僅是因為他當時對形勢的了解太少。

「可以。」陸林北已經了解到足夠的信息，正在進入工作狀態，「但你做得很好，不需要轉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