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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加哥1990

作者:齊可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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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攤牌

第五十八章 攤牌

一間大倉庫裏面,又被分隔成了很多的小型倉庫,裏面非常昏暗,只有一扇扇捲簾門閃著金屬漆的銀光。
「總之,條件可以慢慢談,你先製作出一個demo給我吧,否則我空口白話可談不出啥東西來。」海登最後說道。
「怎麼會?」
「不不不,你想到哪去了。」海登慫了,「好吧,你有什麼想法,我盡量去辦。」
老喬定定注視了宋亞幾秒,「我果然要失去你了。」他笑著從口袋裡取出一根鑰匙,丟到宋亞手上,然後自顧自坐上車,加長林肯緩緩開走。
「噢對,我把這茬忘了。」宋亞撓撓頭,想起了丹尼爾和摩圖拉相互攻擊時的言論。
宋亞被搞愣了,消息泄露了?這才兩天,而且除了海登自己沒告訴過別人,連老喬都還瞞著呢,「嘿,注意你的態度,巴勃羅。」但巴勃羅這付做派把他搞不爽了。
「歌詞……改改就是了,米拉就缺一首歌了。」海登說:「SBK那邊給米拉首專準備的歌曲我了解過,大都是些吉他伴奏為主的少女歌曲,旋律簡單,也算朗朗上口,但無甚新意。」
一句I Feel It Coming翻來覆去唱了無數遍……
「他娘的,男人一口唾沫一個釘!說過的話哪有反悔的道理!」
巴勃羅咬了咬牙,默默出門離開。
兩人停住動作,目光對視,幾秒后,「好吧,這事算了,小子,咱們……」巴勃羅站起身,還想放兩句狠話。
「我要失去你了嗎?」老喬突然問道https://www.hetubook.com.com
來之前還信誓旦旦地說能唱一定要自己唱,現在終於得到一首男人情歌,卻令他感覺有點兒尷尬。
他坐到巴勃羅對面,「無論是華人的義氣,還是黑人的兄弟情,甚至義大利人、墨西哥人……沒有哪個族裔的幫派是一點道義都不講的,巴勃羅!你別老拿南城南城的唬我了,我也是自己人,我的歌為你和小洛瑞發了大財,老喬和大佬也是同樣,無論是生意還是道義,我不欠你們的,我再說一遍,我不欠你們的。你想玩幫派那套,好……」
「和小洛瑞合作,有什麼條件你儘管提。」巴勃羅還是那個目地。
宋亞看著裏面詭異的氣氛,有點不太敢進去。
「你怎麼回事?你是誰的經紀人?」
海登那邊沉默了會,「好吧,我人就在紐約,馬上就去幫你四處問問。」
「我明說了吧……」
「嘿,APLUS!」
第二天,與米拉依依惜別,宋亞把艾爾帶回了芝加哥。
他打定主意,就錄這首歌,自己唱!自己製作!多難也要完成它。
「呃……對不起,我只是……想儘快把米拉的專輯了結了。」
「你個小混蛋!」
「不,是沒意思,我聽說麥當娜的那輛裏面放了個浴缸!我的呢?什麼都沒有。」
巴勃羅都能這麼快得到消息,那不能再拖了,既然已經堅定了自己製作自己演唱的決心,是時候攤牌,給外界一個明確的信號了,畢竟自己主動說跟和圖書別人被動知道的性質完全不同。
海登趕緊道歉,「我尋思著你那麼喜歡她……」
「好吧……」宋亞掛斷電話。
他撥通了老喬的電話,「嘿,老闆,我有件事,想和你聊聊……」
「你剛才說句話我就動手。」艾爾說道。
宋亞無語。
一下飛機,他就給海登掛了電話,把初步的想法簡單交待了一遍。
「在這個年代模仿MJ……emmm……會不會死得很難看?」
宋亞搖搖頭,他坐在原地沉思了會,海登不會泄露消息給巴勃羅,那他只能是從海登拜訪的唱片公司得到的消息,鑒於小洛瑞正在找下家,很可能兩邊聯絡的唱片公司有重合,肯定是某家唱片公司泄露給他的。
這還差不多,宋亞交待道:「OK,簡單來說就是,我有一首新歌,然後我想自己當製作方,找SBK或者其他大唱片公司負責發行。目前只有一張單曲,專輯計劃未定,我要你儘可能多找些發行方,談出一個最好的條件。當然,鑒於我們和丹尼爾的關係,SBK是優先選項……」
「其他公司呢?」他問。
「然後就是我們見過的哥倫比亞唱片的摩圖拉,他不要求你首專,但他也不會提供任何製作上的幫助,他要先見到成品,起碼得是半成品,如果你的單曲能達到要求,他答應會比照二線歌手的資源幫助宣發。」
「你不是剛跟米拉約會嗎?新歌不給她?」海登在電話那頭質疑。
還好,一輛黑色加長林肯緩緩停到了他身邊,老和-圖-書喬從後座里走了出來,心情很不錯。
「老喬不會在這把我做了吧?看起來這裏很好處理屍體的樣子……」
海登勸道:「丹尼爾對咱們不賴,如果利用哥倫比亞向他壓價的話……你知道的,他和摩圖拉向來不對付。」
「買完我就後悔了。」老喬裝模作樣地說道。
「……」
宋亞感覺必須跟這鳥人攤牌了,他幾步走上前,把巴勃羅正往煙嘴上安的無嘴駱駝摘下,丟到垃圾簍里,「對不起,我家禁煙,我明說了吧,你說在南城,好咱們就先說南城……」
「SBK說他們可以幫助你製作這首歌,為了釐清所有權關係,你要付製作過程中的錄音室租用費,象徵性的。宣傳方面,丹尼爾的本事你很了解不用我多說了。但是,丹尼爾要和你簽一個對賭協議,首單發行后,一年內你必須製作出十首歌以上的首專,如果你做不到,那首單賺的錢到不了你手裡多少。他擔心你這隻是一時興起的玩票之作,如果單曲幫你發了而你又遲遲不發專輯,給SBK造成損失他沒法交代。」
「SBK的條件是最好的了,除此之外還有兩家公司給出的條件算不錯,一家是華納唱片旗下的大西洋唱片,總裁道格·莫里斯願意提供製作上的幫助,也同樣也要求你簽發專合約,不過條件比丹尼爾的苛刻一點。但他家有個好處就是沒SBK那麼『白』,對非裔歌手的支持力度比SBK強很多,無論是靈魂音樂時代還是節奏布魯斯時代,他們為和圖書一大票非裔歌手提供了機會。」
宋亞心頭升起一分警惕,「我怎麼聽著你為米拉考慮得多點呢?」
兩天後的晚上,他等來了海登的回話。
艾爾從托尼房間里已經衝出來了,筆直站在巴勃羅面前,臉對臉,胸貼胸,眼神像鬣狗一樣兇殘。
「盡心一點,海登。」
「APLUS……」
「哇哦,這可是好車。」宋亞看著眼前誇張的車身長度,趕緊恭維。
丹尼爾的條件令宋亞倍感壓力,這個對賭協議可謂正中自己命門,光靠等著天下掉下來外掛歌曲,怎麼敢去簽一年內發專的協議,而隨便拿些垃圾歌糊弄又和自己的初衷背離。
他風風火火進門,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你明明有新歌,為什麼要騙我?」他拿手指遙點宋亞,「在南城,我們從不對自己人說謊!」
「太貴?」
宋亞解釋:「這是首男人歌,等你看到歌詞就明白了。」
在飛機上糾結了好久,他甚至想過要不要把詞曲投給MJ算了。
沒別的,原唱的聲音實在太像MJ(邁克爾傑克遜)了,特別是剛開嗓的時候,要不是原唱那張臉,宋亞差點以為自己天啟了一首MJ的老歌,曲風甚至比這個年代還要早。唯一的亮點就是電音伴奏部分,聽起來很復古,但技術又是新的,很奇妙。
雖然現在對MJ的各種傳言真假難辨,但對方既然是威廉莫里斯高層,想必了解到的信息是可靠的。而且他還說MJ為了明年的新專,已經開始在儘力壓縮曲目數量了,為這個事還和幾位和圖書知名作曲家鬧得很不愉快,自己這首曲子……
這時候門禁蜂鳴器響了,他去按下,巴勃羅的聲音傳了過來,「APLUS,我想跟你談談,方便嗎?」
宋亞稍作考慮,感覺哥倫比亞的條件算是可以接受,反正製作這一步是遲早都要做的,但十首歌的專輯自己一年內可不一定能拿出來,「你有拿哥倫比亞的條件去和丹尼爾談嗎?」
他把電話機推到巴勃羅面前,「大佬的電話,你隨便打,咱們讓他裁決。」
「嘿!」巴勃羅趕緊把他撥號碼的手按下。
宋亞按著鑰匙上的號碼打開一間倉庫,裏面全是老喬音樂換下來的設備,調音台、麥克風、合成器、音響、唱機、採樣器……堆得滿滿當當。
後來還是打消了主意,MJ太紅了,史無前例的紅,全球範圍的紅,之前和米拉的經紀人聊天,兩人難免聊到了MJ。據對方說,就連摩圖拉,就是上次在底特律活塞主場遇到的那位哥倫比亞唱片總裁,想見自家旗下的MJ一面都得提前預約,就算預約,能不能見到還要看MJ心情。
「得了吧!我知道你在米拉那有利益,如果你想有所取捨的話,我現在就可以給你選擇。」宋亞索性直說,反正之前只和海登簽了一年的經紀約,大不了把他一腳踢開。
和老喬約了個陌生的地方,宋亞讓艾爾開車帶他前往。
他看巴勃羅不為所動,抄起話筒,「你不打是吧,我打。」
宋亞替他打開樓下大門,一分鐘后,巴勃羅出現在門口。
「當然,當然,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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