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夏川認識方城，並提前知道他倆未來會是校友，跟他打招呼聊了會天。
蘇越洲頓時被激了起來，「我才不去一中，我去三中做第一，服不服？」
「那在這方面，你就比不上人家了。」
……
蘇越洲沒站多久，就被過來巡視的英語老師斥聲喊了回去。
換句話說，去一中已是墊底，去二中卻又不甘，這是個讓人很尷尬的分數。
「那又怎麼了？」
夏川見他心情不太好，在某天晚上心血來潮地推開他房門，見他躺在床上打遊戲打得入神，一時杵在門口不知怎麼開口。
班長剛剛通知完不用出操的好消息，有些人準備下樓去小賣部溜一圈，卻被及時趕到的英語老師叫住。
夏川像是一隻小心翼翼的貓，瓮聲瓮氣地問：「你為什麼不去一中？」
而蘇越洲之前打賭稱霸三中的狂言也只是一張空頭支票，因為當時進了三中他們才知道，以蘇越洲這樣的成績也只是排到了二十多名，比他分數高的還有許多人。
方城當時傻了眼，嚴肅地問：「哥們，你認真的？」
兩人勾肩搭背地離開，恰逢朱甜從小賣部出來，遠遠地看著他們的背影，嘴上嘿了一聲：「這倆不是同性戀吧。」
反觀蘇越洲很早就定了一中的目標，不過自他知道自己差了幾分就能上線時，表面上多少也有些頹敗，屬於意料之外的心理落差。
輪到夏川跟方城繼續傻眼。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讓所有人頗感無聊的日常。
夏川本想好心勸他，沒想到來了個自取其辱，她已經預料到不hｔtｐs://ｍ.hｅtubｏoｋ•cｏm•ｃｏm管自己說什麼在他面前都沒有分量，於是堵回他一句：「不知好壞。」
「你不用做聽力？」
蘇越洲打完了一局才發現她的存在，那時候兩人之間的關係有些彆扭，他沒給啥好臉色，冷著臉問：「幹什麼？」
這樣一來，二三中的起點就沒有多大差別了。
唉……底下發出默契的一聲長嘆。
「不是你嗎？」
到了九月，連綿的陰雨天突然多了起來。
蘇越洲飛起一腳：「滾你。」
夏川：因為我不想走進你的套路。
蘇越洲：那咱們不走套路了，直接選一個，走腎還是走心？
二中的建校歷史要比三中早，知名度也比三中高，只不過近年來，由於三中搬了新校址，不管是教學設施宿舍條件，還是交通環境等方面，都要比遠在偏僻山區的二中領先許多，再加上優秀教師團體的加入，分數線一年比一年接近趕超二中。
方城豎起大拇指，附和道：「對對，你最厲害，以後還是小心點吧，我肺膽都快被嚇破了。」
「我一聽就困，你讓我怎麼聽？」頓了頓，帶著笑意說，「要是像你前面那位一樣，天天早上讀英語，倒還有可能拿高分。」
這天大課間，整層教學樓如往常一樣沸騰活躍，外面飄著濛濛細雨。
「同學們都坐回去，大課間我們來做第十三套聽力，課代表上來放錄音。」
他爸這樣說，他媽也這樣理解，不光他們，夏川站在自己的角度也覺得，只差一點分數，還是可以ｍ.heｔｕｂooｋ.ｃｏｍ•ｃoｍ適當花點錢彌補一下，不然真是一種遺憾。
只是在某一次月考時，他突破自己排到了全校第九。
不過當年憑藉這樣的成績，論誰都不想就這樣與一中擦肩而過，頂多花點錢走關係，這樣的路數不少人在用。
「剩下還有幾套沒做？」英語老師問課代表。
只不過後來放榜，一中的分數線猛然比往年高了些，恰巧將蘇越洲的分數阻隔在外。
每當那時，下雨是所有人喜聞樂見的，可以盡情地串班聊天騰空發獃。
因此，但凡是英語早自習或者英語課全部都換成了聽力訓練，很多人都快聽出了耳繭，只期盼考試能夠早日到來早日解放。
英語老師板起面孔：「唉什麼唉，都給我抓緊點，拿出精神來，你們問問自己考試還剩幾天，到底有沒有緊張感？這是你們高考的第一步，不然在起點就摔得很難看，到時候怪誰？」
當然還要特別補充，那次英語特別簡單。
況且，蘇越洲他家裡不差這點錢，他媽的人脈廣，也已經決定這樣做了。
「你說什麼，誰天天在做啊？」
不少人直接低頭翻卷子，模樣相當認真，頭也未敢抬更不敢出聲，夏川也悶著腦袋看題目，餘光不自覺地瞥向窗外。
夏川想也沒想：「我當然想去。」
習以為常。
蘇越洲哼一聲：「他那副樣子我見多了，表面看上去什麼事都沒有，心裏陰著呢，就想逮我，門都沒有！」
夏川的第一志願就選了三中，保守來說錄取是毫無懸念的，所以她不用在這方面多費心思。和*圖*書
「你不也是？」
身後的男同學催促道：「英語老師在你們班呢。」
方城在一旁看得懷疑，「哥們，你春心蕩漾了？桂花還沒開呢！」
小劇場
男同學笑：「你牛逼，準備考幾分哪？」
夏川轉著筆，輕哼一聲，狂妄自大。
兩人不歡而散，之後再見也沒什麼交流。
不過夏川還沒見蘇越洲的志願有落實，就發現那會方城常常來找蘇越洲。
夏川回憶著他剛才誇下的海口，不由想起中考那時的一段糾結往事。
夏川：……我選擇跑路。
是的，那讓他們覺得匪夷所思，至今仍舊想不太明白。
「天天做當然吃不消啊……」
聽力部分的前奏歡快音響起來，耳畔隨之還傳來一陣熟悉的調笑聲。
蘇越洲嘲了她一句：「可惜你分數不夠。」
蘇越洲一副你愛信不信的樣子，「我爸媽都同意了。」
所以，每回上午最後一節課結束，所有人跟餓死鬼投胎似的，出了教室就朝食堂百米衝刺，然而豐盛的菜式早被學弟學妹撈得所剩無幾。
就這樣靜了三秒，夏川感覺窗外有人影一閃，接著聽見她身後的男同學「靠」了一聲，將窗戶滑開，探身去揪窗外惡作劇的人。
他個性倔，在這方面很有自我主張。
「瞧你這出息……」
英語課代表用力拍著講桌：「都給我安靜下來。」
待人走遠，底下不滿的聲音連續爆發。
「……」
「我不用比，就算我聽力裸考，在其他幾門上面，我照樣追回來，信不信？」
「我不滾，我和圖書就粘著你。」方城撲上去不要臉地勾住蘇越洲脖子一陣親熱，「兄弟我就跟著你了，你怎麼那麼神，我還以為散了就沒事了，沒想到姚文才還留著一手呢。」
「今天做兩套，待會上課繼續，聽完之後我來講解。」英語老師撂下話后，又逛去六班。
英語高考改革恰巧在這一屆開始實行，聽力部分單獨考試，分九月與次年三月考，取較高的一次分數算入高考總分。
那年中考，蘇越洲的總分估算是到了以往一中的門檻線，比夏川還高了足足十八分。
「靠，又占我們時間！」
然而俗話說，既來之則安之，蘇越洲的成績好歹來說，也算是穩定地保持在這一起點範圍之內。
比如，中午吃飯的時間點，高一先解放，隔十分鐘是高二，再隔十分鐘才是高三。
夏川：不想知道。
也有少數人貓著膽子抬頭去瞧，卻沒見著人，滿臉莫名。
蘇越洲固執地說：「就是不想去。」
「TMD，天天做這個，做得都快吐了。」
話題意思被人曲解，全班爆發出笑聲，亂鬨哄一團。
「煩，現在做這麼多有什麼用，等考試了還不是一樣聽不懂。」這話放他身上的確到位。
很快，他問她：「如果是你呢？」
蘇越洲從一旁插|進來，像是被冷落了般不滿道：「搞起來只有你們才能進三中是不是？」
「……」
學校正式開學，相比前段補課的日子，高三的生活真正忙碌起來，且在很多方面沒了以往的便利。
眾人紛紛循聲回頭。
蘇越洲：知道我為什麼不選擇一中嗎？
夏川記得當時他hetuｂｏoｋ.cｏｍ.com爸蘇世光很是不解，說家裡花得起這個錢，讓他別想那麼多，轉而又說他不上進，就算比他分數低很多的人都要擠破頭進去，他卻放著這個機會不要去。
「瞎蒙總也有一半分數吧，反正我已經放棄了。」
方城既是吹捧又是輕嘲：「吼吼，你不是更厲害，一中墊底？」
「八套。」
或許，就像是捨棄一隻已經到嘴的肥羊，無法理解他異於常人的思維。
蘇越洲被人羞惱地踢了一腳，放肆地大聲笑著離開。
「現在放棄也太早了吧，明年還有一次機會呢。」
夏川覺得，蘇越洲只是一時腦抽，看不到某些方面的良性發展，等過段日子自然而然就想通了。
突然間，窗戶上傳來敲玻璃的聲音，很規律的三下，帶有警醒人的意思，教室內頓時鴉雀無聲。
再若是像朱甜她們那樣在頂樓的文科班，加上下樓擁堵的速度更不用說了。有很多次，朱甜來找夏川暗中插隊，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夏川皺眉，他怎麼悠閑地跑出來了？
許多人紛紛不情願地拿出聽力卷。
蘇越洲：文案中你不是這麼說的。
一中是本市口碑最好培養人才最多的省一級重點高中，同等級的還有二中三中，不過多年下來，在高考上線率這方面都未能超越一中，而前兩者又不分上下。
起先，他默認家裡人幫他去一中找關係，後來估計是自尊心作祟又好面子起來，當著他爸媽的面給足了理由，說寧願去二三中稱霸，也不想去一中作墊底，並有自信能將自己的成績繼續發揚光大。
升國旗與大課間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