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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川正用2B鉛筆在紙上來回划著試粗細顏色，突然感覺肩上一重，她猛然回頭，首先見到那一隻爪子。

終於到了開考階段，所有人秩序入場，不敢大聲喧嘩。

許多人索性在食堂吃了早飯順便坐著休息，全年級各班以寢室為單位扎堆聚集。

夏川的筆袋內全是各種法寶，鉛筆圓珠筆水筆紅筆以及熒光筆等等，找得人眼花繚亂。

夏川捏緊了卷子，撐起手肘反思。

夏川放學后回了趟宿舍，去拿臨時忘記的東西，她繞過中心校路，專從樹叢多的小路繞過去，腦中不停想著聽力的事情。

就在剛剛，她心情平復了些，跟朱甜交流了會，說起了這次英語聽力的考試情況。

她轉身欲往回走，卻聽見身後有幾聲喊她名字。

夏川尷尬地回頭，面對同桌的舍友們一個個暗藏戲謔的眼神。

方城哦了一聲了悟，壓低聲音問：「你們在家不會動手打架吧？」

「那你還有嗎？」他放棄了這支，又去翻找其他的。

蘇越洲和方城從後面上車也不好過，就像是要被擠成肉餅般，一路搭著扶手才排除艱辛到了車末尾的高處。

廣播里的音質也不是很完好，無人不皺眉覺得晦氣。

從此以後，蘇越洲就成了每次考前光顧小賣部買2B鉛筆的常客了。

夏川：110，這裡有一個自戀的人。

夏川垂著腦袋走出校門，想起跟朱甜約好在教學樓下等，如今自己卻一聲招呼不打先出來了。

「夏川你呢？」

夏川跟朱甜面面相覷，紛紛搖頭：「還是你坐吧。」

她越想，越覺得糟糕又頹喪。

「……沒有。」

夏川：你是誰，我不https://m.hetubook.com.com認識你。

於是，就有了全班同學一齊掏耳朵的滑稽景象。

蘇越洲手指不停，嘴裏哼著：「那不一定。」

夏川：我願意坐下是因為這本來就是讓人坐下的地方。

沒過一會，車子又到一站，這回終於有不少人下去，車內空間瞬間釋放了不少。

蘇越洲無語地看著他，「你看我像是這樣的人嗎？」

夏川忍無可忍：「上周才考試過，你用的鉛筆就沒了？」

朱甜拉著夏川，往高處走。

走出考場時，她心情低落，拒絕與人校對答案。

轉過頭，發現周圍也有不少陌生人的關注。

她差了自己定下的目標將近十分，她很清楚十分在高考中落下的名次有多少，原本想著只錯三題左右，她就可以暫時將聽力一事放下，好歹心中已經有底。

「靠，要被擠懷孕了。」方城揉著上半身。

方城指著他：「你肯定在家裡壞事做多了，這點信任都沒有。真可憐你！」

「喂喂！女人動手不動腳！」

朱甜輕鬆地安慰完畢，就顧自玩手機跟別人發起了簡訊。

夏川用一種敗給你了的眼神，奪過筆袋手往裡面一摸，很快就拿出一隻已經削好的鉛筆遞給他，並且叮囑：「考完了就還給我。」

蘇越洲朝眾人一笑，低頭熟練地去翻夏川筆袋，一邊找一邊問：「有沒有鉛筆了？」

夏川怔愣抬頭，面色為難，不知怎麼開口。

他聽到回答，果斷將自己書包扔空座上，「愛坐不坐。」

夏川塞著耳機聽音樂，人跟著公交車的顛簸起伏搖搖晃晃，發著呆看車外風景。

高一高二全部放假回家，整三棟教學樓的教室全部清空用來做高hetubook.com.com考考場，因此在早上開考前，所有人不得踏入考場警戒線內，只能在九點之後才能夠入場。

典型的學霸型安慰。

方城突然將座位讓了出來，憨笑著做了個手勢。

車子每停一站，下車的人永遠不會比上車的人多，被擁擠的哀怨聲一片高過一片。

朱甜聽她說出自己分數，恍然大悟道：「你就為這件事悶悶不樂啊，又不是就這麼定了，你只要別缺席明年的考試，到時候一下考回來就行了。」

方城再次黏上來。

蘇越洲：到我懷裡來，我告訴你。

恰巧那時，姚文才從教室外面巡視路過，停下來觀察裏面每一個人，面上一臉懵逼。

「說實話到底喜不喜歡啊，知道你好面子，上次光是送吃的還不敢自己去，喜歡的話我幫你去說，勞動費就暫時免了。」方城大氣地拍胸。

「你妹……」蘇越洲悠悠罵道。

「錯了多少？」對方堅持不懈地問。

「二十分總有吧？」

到了中午，英語課代表在黑板上掛出了正確答案。

蘇越洲：過來，考差了沒關係，哥的肩膀給你靠。

她保守地答：「比你們錯的要多。」

方城笑起來，「夏川你太實誠了，他跟你開玩笑，你搖什麼頭啊。」

蘇越洲翻到一支自動鉛筆，邊按邊說：「那都是沒有削過的，只用一次，你有就借我用用嘍。」

「其實這次廣播放得不太清楚，我有好幾道題目是蒙的。」陳塵安慰她。

夏川：我不想坐下的，有一股力量在催使著我。

所以輪到夏川他們上車的時候，基本上就只能在前面待著，連轉個身都相當困難。

「我媽不會說我，你把你英語考試的成績報給你媽，說不定她m.hetubook.com.com也會額外給你開恩一次。」

她兩手撐額，低頭冷靜。

到了近前，又被人數落。

蘇越洲：你就裝吧，其實你很願意坐下。

「也還行啊，我24。」

離到家還有十分鐘路程，夏川仍堅決搖頭：「不坐。」

夏川撇撇嘴，將身子轉向另一邊，書包肩帶被前面座位上的人壓住了，她低頭去紓解。

方城朝朱甜嘖了一聲：「誰問你了！」

為了這場高考，老魏也是為全班盡了綿薄之力。

方城上前去圍觀，「哥們，考完了放鬆一下，今天晚上出來玩嗎？」

蘇越洲難得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撓了撓頭像是打定她會幫他解決困難，催促道：「快幫我找一支出來。」

蘇越洲：難道不是因為想坐在我旁邊？

「十八分？」對方睜大眼睛。

夏川在前兩天有些受冷，今早吃了一顆感冒藥，如今覺得頭腦昏沉，狀態不佳。

經過日日夜夜的實戰聽力訓練后，終於在某周六早上迎來了全省英語聽力小高考。

朱甜甩過去一腿，「有風度沒有？」

蘇越洲接過去在手上劃了幾下，臉上頓時綻放出笑容，沒想到下一句就厚顏無恥地開口：「我們還分什麼你我啊？看你小氣的樣子。」

「陳塵，你考了幾分？」前桌女同學回過頭問。

蘇越洲之所以肯定裏面還有一支鉛筆，是因為他了解她，在各場考試面前總會做好萬全準備，同樣一種筆絕不會只有一支。

高三的放假時間換到了周六下午，每周回家休息除去往返坐公交車的時間，算下來連一天都不到。

朱甜站在夏川前面，側著身往她身後看，疑惑道：「他們倆個呢？」

一回頭，還不就是那幾個人。

同學們憂心ｈtｔps://ｗｗw.hｅtubooｋ•ｃｏｍ.coｍ忡忡。

「……」

學校往西二百米有一個車站，沿途有三四輛車可以直達回小鎮。

方城糾正他：「怎麼是我妹呢，明明是你妹……」

頓時各種歡喜哀泣的聲音此起彼伏。

夏川加快了腳步，吐著氣小跑著過去。

夏川知道她在問誰，同樣回頭，沒見到人影，再往後車門一看，原來是從那邊上的車。

「25.5分。」

他說了還不夠，臨走的時候輕拍她頭頂，夏川坐著沒防住，回頭想用筆袋回敲他時，人已經跳著走開。

夏川心裏裝著事，不想與他爭論，下意識搖搖頭。

蘇越洲瞥他一眼，「你這麼閑？」

天氣越來越陰沉，到了聽力第二部分的時候，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還伴隨著幾聲輕微的雷鳴。

他在前一天來到教室，手中掏出一包棉簽棒，招呼班長給每位同學發一根，以此來清清耳朵。

蘇越洲靠在一座位旁邊，吐出一口濁氣，顧自拿出PSP打起遊戲來。

「滾開。」蘇越洲背過身，揮掉他不停搗亂的手。

夏川閉上眼睛，難堪地點頭。

的確很出人意料，夏川往常的測試基本都能保持在25分左右。

朱甜突然推推她，讓她跟著往後面空余的地方走。

夏川背著沉重的書包轉身，見蘇越洲他們坐到了位置，他靠著窗正玩著手機，身邊的方城站起身招呼她們上去。

「重色輕友啊兄弟……」方城裝作委屈，「那你怎麼總是對我動手動腳？」

夏川懶懶答：「小賣部有，兩元一支。」

那些車的首發站在火車站附近，每當假日這些車上就擠滿了人，空座更是求之不得。

夏川和同桌的人紛紛打量著他。

如今這樣的分數，相比原先的預期，給了她很大的落和圖書差，對她來說就像是白白浪費了一次機會，還要提心弔膽地應對明年三月的再一次考試。

夏川再次搖頭，她不想提起。

蘇越洲和方城在身後跟著，像是兩個貼身保鏢，前者的臉上不由充滿疑色。

這兩人於是就在原地搞起動作片來。

校外車棚底下，朱甜跟方城拉拉扯扯地講著話，蘇越洲從一輛自行車後座站起來，單肩背著包朝她一招手。

「掉廁所里了？」

「就你最慢了，能不能跑著過來？」他喊道。

夏川見她忙著，也不打擾她，繼續神遊地聽音樂放鬆。

雙手趕緊往後撐住，卻是壓在了一個軟軟的東西上，正是蘇越洲剛剛放上的書包。

蘇越洲不耐煩地抬頭，目光卻是盯著夏川，面無表情道：「坐不坐啊你？」

夏川將那支她從中考用到現在的自動鉛筆搶回來，「不行，這是我自己要用的。」

蘇越洲一手插兜，一手從她肩頭按到桌上，手上沒帶任何準備物品。

車子突然一個急速轉彎，夏川沒有扶住，身子慣性一斜，不由往後倒去。

「別想了，明年再來過吧。」

她記得蘇越洲當時也有一支，只不過被他的壞習慣遺落到什麼角落，之後的幾隻也三番五次地無緣無故消失。

朱甜過來拉她手臂，替她回答：「你才掉廁所里了，就不許我們女生慢一點啊。」

一旁的方城見此，趕緊將座位上的書包扔回給主人，順便將夏川往座位上按去，和氣地道：「坐著吧坐著吧。」

蘇越洲推他一拳，「誰要你可憐了，我這是被人比較出來的。」

考試那天是陰天，伴隨著要下不下的濛濛細雨。

「可是你們分數還是很高。」夏川嘆氣。

然後，她擁著夏川的肩轉身先走，小聲問：「你心情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