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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洲與冰川

作者:薄荷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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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

不過現在這個當口,夏川怎麼也喊不出聲,就像是啞巴了一樣。
夏川想說,你不也時刻在裝嗎?
那時候,他的飯卡已經補上。
夏川想想不對勁,狐疑皺眉:「你騙我?」
夏川:你偷我蛋。
期末考試如期而至,夏川的感冒依舊沒有好。
而隔著她床不遠的另一張床上,蘇越洲將雙臂枕在後腦下面,睜著雙眼毫無困意,細細品著她說出的這句話,想到了久遠以後,眨了幾下眼便也安靜的睡去了。
「老魏!」
旁人不知道是玩笑還是真話,半信半疑地笑笑沒有深問,只說兩兄妹長得是挺像。
後來等終於擺脫了七大姑八大姨的糾纏,蘇越洲拉著夏川出門跟路邊的野孩子玩鞭炮,逗她說:「其實我們這是夫妻相。」
原本倆人就這樣安靜地坐著等待吃完,誰知小賣部門口突然走進幾個老師。
蘇越洲見她坐立不安,隨她視線看過去,見到老魏初時也是一愣,而後笑哈哈地招了招手。
他們住在鄉下外婆家的農居房內,一個房間擺著兩張小床,中間臨時掛起一塊類似窗帘的遮擋布。
「不怪。」他拉住她手臂,「方城朱甜他們也一起。」
她皺眉:「那麼多人。」
夏川看過去的第一眼,見到的是數學辦的一個地中海男老師,禿頂的髮際線特別顯眼,她即刻心虛地去找老魏,果不其然就跟在人群的最後,有說有笑地聊著天。
雖然看不見彼此,卻能清晰聽見對方的呼吸聲。
外面和*圖*書的夜空很寧靜,房內漸漸傳出一道平穩的淺眠聲。
說這話的時候,夏川的睡意臨近。
他趁她不注意分神看外面,往她餐盒內夾了一個雞蛋扔自己地盤咬了起來。
夏川他們這邊靠近門口,雖然邊上也有不少同學在吃,但仍是逃不過門口似有若無飄過來的視線。
「不是去食堂,去小賣部。」
當然,夏川覺得除了自己腦子發熱之外,還有一層可以解讀行為的是,他說過的那句話。
夏川斟酌了一會,這才跟著他肩並肩一道。
她想著,最好讓她立刻消失了也行。
五班的同學基本上都認識他了,見著他就幫忙熱情地去喊夏川。
蘇越洲見她欣喜的樣,嘴裏哼道:「你就這麼點出息了。」
夏川沒好氣地斜他一眼:「禽流感疫苗你不是打過了?」
蘇越洲見她發白的臉色,沒說什麼,快速將飯扒完,跟著她一道走出小賣部。
蘇越洲便是其中之一,所以他連日來都光顧小賣部的高考大餐。
夏川已經睡著了。
「嘖,有你那麼省的嗎?最後幾天了,考試死多少腦細胞,就不能補點腦?」
夏川也只能聽他在私底下敢口無遮攔,就隨他占點口頭便宜,回頭還聽他驕傲般地提起,才想到拿話來堵塞他:「別忘了,我們倆是在同一戶口本上面的。」
「騙你又怎麼了?」他毫無愧疚之心,「不騙你會跟我出來嗎?」
夏川的不滿也只是盛放一時,想想他就是這麼https://www•hetubook.com.com個人便也作罷。
不過,她原本兩個蛋少了一個,剩下的確實不夠塞牙縫的,為了填飽肚子,最終不計前嫌地將那兩塊肉給吞進肚子里了。
待夏川反應過來后,控訴道:「喂!你偷我蛋。」
那一刻,她幾乎忘記了剛來那會兒,他對他做過的所有惡事。
夏川:什麼亂七八糟的,現在就還給我。
他安慰她:「一起吃頓飯怎麼了,你真是瞎操心。」
「你覺得沒什麼,別人偏偏覺得了呢。」夏川癟著嘴,「萬一老魏要是問起班上任意一個同學,我可真是被你害慘了。」
每回遇見面生的親戚,問起說什麼時候有個這麼大的女兒,陳佩寧總是笑著說生的時候多撿了一個寶,兩人是龍鳳胎。
他靜了會認真說:「那我待會去辦公室跟他解釋。」
他倒是挺會自欺欺人,夏川卻不這麼覺得,以至於到後來雖不用去辦公室,但見到老魏進教室,她心底就止不住地虛,就怕老魏的腳步聲在她桌邊一停,然後命令她「出來一下」。
「我有在吃補腦的藥品。」
「喊什麼喊,不懂得分享。」他嘴裏慢悠悠地嚼著,指著自己餐盒內的花花肉肉,「作為交換,自己隨便夾。」
老魏已經看到了她,接著看向了她對面還在吃飯的大爺。
即使如她一般的大有人在,但學業放在第一,學校也只能做點善後工作,在食堂的各樣大小伙食中加了微量的大蒜韭菜等m.hetubook.com.com,惹得不少同學反感覺得沒胃口。
夏川:……滾!
兩個人漫無目的地走著。
夏川咬著筷子幽怨地盯著他,死也不吃被他夾過的帶有口水的菜。
蘇越洲:以後還你更多。
夏川:我不信。
夏川找了位置坐下后問他:「方城他們呢?」
他感恩她的到來。
夏川當空長啊了一聲, 她極度需要冷靜一下,伏在桌前埋進課本裏面, 短時間內拒絕見人。
夏川飯雖已經吃完,但卻難以消化,心中像是哽著什麼刺一樣,不上不下的很是難受。
蘇越洲:以後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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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越洲笑得更歡, 沒有去安撫她那羞躁的內心,而是藉著給她檢查作業為由,指出其中一道步驟有誤的題目,成功將她臉面拉回了正常狀態, 繼續複習與溝通。
事後夏川回想起來, 自己那時候為什麼會突然做出與平時說過的話背道而馳的舉動,想來並非是因為他所做的戒網的保證, 何況那於她來說也沒有好處,最好解釋的就是四個字。
後來是蘇越洲主動挑了兩塊大肉過去,動作很是自然,也不管邊上有沒有人看到,直接說:「家裡不也是這樣吃,在這裏就這麼裝了?」
「那頂個屁用!」
蘇越洲:多到你喜歡或者你拒絕。
蘇越洲(脫衣):你確定現在就要蛋嗎?
臉紅是因為半個小時過後都沒有褪下來,脖子粗是因為頸上纏上了他的手臂,在她往他臉上「來了https://m.hetubook.com.com一下」后要離開的剎那, 被他反強困住,又來了一下,這次離嘴角近了些, 揪得她胸口喘不過氣, 閉上眼睛羞到他自願放開。
周青她們已經提前一腳去食堂,夏川估計跟不上步伐,卻又不敢輕易答應他,仍舊不肯服軟:「小賣部人也多,兩個人吃飯顯得多怪。」
「行行行,你是最棒的。」
一張雙人桌,兩個人吃飯,漸漸聊起剛結束的數學卷,夏川心中有些底,覺得這次總分該能好好往上提一把。
夏川望天:「太貴了,吃不起。」
「不是這個疫苗。」他愉悅地笑起來,「我也被菜花狗友啃了,我要打狂犬病疫苗。」
「有你這麼打擊進步的人嗎?」夏川喪氣道。
後來她想,大概是她緊張過度了,因為就算是老魏為了給她的面子沒有提起,可當辦公室只剩他倆的時候,她依舊沒有聽這位老師說起隻言片語。
不過有一點,她倒是可以給自己暗暗打鼓,那就是她的家長聯繫名字那一欄,永遠跟蘇越洲同步,寫著陳佩寧的名字。
「你應該信任我。」他處罰性地揪緊她的脖頸,像是要掐了一樣,讓她靠得他更近,「也就最後幾天了,剛才也沒看多久,過個寒假誰還記得只看了一眼的事情。」
夏川彆扭地走出教室門口,視線看著別處問:「什麼事?」
而每當開家長會,陳佩寧也是兩頭分開跑,老魏從來沒有關注到這一點,興許有也只會猜測到他們是相近的鄰居,所以也就沒有多加懷疑。
夏川hetubook.com.com:更多是多少?
夏川飯卡裏面還留有他上次充過的巨額,這學期是用不完了,於是她打算這次請他吃。
在開考當天中午,數學考試結束,他手持飯卡在五班門口堵人。
老魏這個稱呼幾乎被所有學生老師叫喚,多是想接近親熱的簡稱,但對之敬仰的人還是得喚一聲魏老師,比如夏川。
他快速利落:「跟我去吃午飯。」
吃完之後她覺得,一蛋換兩肉,也不算虧。
但選飯盒的時候她糾結了一會,最後被他挑了其中一份去付錢,還是沒有用到她的飯卡。
「拜託你別了吧。」夏川不敢指望他,「你解釋就是不打自招。」

然後,他舔了下自個的嘴唇, 嚴肅正經道:「幫我打個電話,我要打疫苗。」
老魏沒有走過來,看了他們兩眼過後便跟上同事走,面上沒顯多少驚疑之色,彷彿這兩個學生都不是他教過的一樣。
確實熱, 熱到她臉紅脖子粗。
身邊經過一撥撥去吃飯的人,經過時紛紛回頭瞅著他倆。
夏川撥著手指憂心忡忡,就連蘇越洲趁她想事情的時候,搭上肩的手臂也沒有推開。
寒假里,夏川照樣跟著蘇家的親戚吃吃喝喝,也跟著去他的外婆家裡住幾天。
彷彿欺壓到了盡頭,反過來被視如珍寶。
蘇越洲望了一圈:「哦,可能是看這邊人多,去食堂吃飯了吧。」
不過,這樣的畫面她預想了許多次,應對的腹稿也演練到熟爛,直到考試最後一門課結束,她依舊沒接收到老魏的召喚。
腦子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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