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才剛挪開一點，就見向富森拿著手機同樣靠過來，甚至旁若無人地湊近說：「哎，咱倆一塊兒玩遊戲吧。」
秦菲突然感覺全身都有蟲子在咬。
秦菲還處於震驚他這麼快集齊十隻蚱蜢的結果中，愣愣搖頭：「沒有。」
話未說完，裴笙飛起一腳，作勢要踢過去。
秦菲：「……」
說完，他想到什麼，向她拜託：「我手不夠，要不你先幫我看著，我再去別的地方找找。」
正當她極度焦慮的時候，一直未發話的某人出聲了，以一種旁人說風涼話的口氣。
秦菲不敢抬頭，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現在不想玩。」
看來是擺脫不了了，可為什麼偏偏是這種時候。
她見他忙著沒空搭理她，暫時也安心下來。
林天嘿嘿笑，立刻防住自身避過要害，接著狀似安慰地拍了拍某人的肩膀，最後趁機飛速溜走。
裴笙嘖一聲：「你還挺會提前考慮。」
向富森不解：「為什麼不，你剛剛不還玩遊戲嗎？」
她警覺回頭，見向富森傻樣地蹲在那兒。
他點開微信，看見「小東西」發來的信息。
向富森垂頭看地不說話, 弔兒郎當的隨性姿態。
裴笙隨即瞪他：「你活得不膩煩了吧？哪個地方皮癢了？」
裴笙有兩支手機，一支是寬屏國產，另一支是按鍵國產。
林天啊一聲，笑道：「你是領導，不歸你說，那還歸誰？」
林天見他這樣，收起先前下屬的姿態，擺出朋友間的架勢，調侃一句：「我說，你不會是跟小嫂子吵架了吧，心情這麼差，跟你講什麼都帶槍子似的。」
想到這，她又覺得是自己的遊戲禍害了別人。
林天立刻答：「這個在安排表上，就在後天，地點在大會堂。」
秦菲看過信息，皺了皺眉，明顯聽出一絲醋味。
是指導員過來了，正要向他交流彙報情況。
他沒抬頭回看，發過去。
裴笙伸出食指，頂了頂天：「老天。」
「要不我玩給你看看？」
裴笙又問：「那https://m.hetubook.com.com你覺得軍訓苦嗎？」
秦菲重新拿起手機，正想著繼續玩遊戲打發時間，身後傳來窸窸窣窣靠近的聲音。
裴笙說：「人沒當著很多的人面說過，她男朋友是部隊的嗎？」
面前的男生表情相當純粹，說話的時候又甩了下額前的頭髮。
林天笑笑。
裴笙繼續問：「以前想過當兵嗎？」
林天點頭：「是，這一點聽你的。」
「呃……不了不了。」她連連擺手。
「你玩過昆蟲嗎？」
林天想法大，斗膽隨便一猜：「或許小嫂子在學校跟別人好了，回頭就不要你了。」
秦菲內心快崩潰：大哥，你不能這麼害我啊。
裴笙挑眉，點點頭：「我是這麼說了，你隨便休息。」
裴笙回過頭來，他看向林天的臉，一時也忘了對方先前說了什麼，微怔過後恢復道：「沒什麼，你繼續說。」
「想過。」
營長，您這算是報復偏見的護短行為嗎？
「那還不趕緊走開。」他頭往遠處指，「走多遠走多遠。」
「有男朋友了嗎？」他突然發問。
裴笙看他二愣子的樣，走近后蹲下腰來，耐心替他向操場中心指點：「看見那麼多人了嗎？」
「她不想跟你聊天，你纏上去騷擾幹什麼？做男人就這點骨氣了？」
他說完又小聲補充：「天氣糟糕，學生們志氣也不高，怨聲連連的。」
裴笙繼續說：「喜歡沒錯，你年輕氣盛，對什麼都是喜歡，但你的喜歡用錯了地方，別去招惹那些已經有主的人，可以讓你喜歡的大有人在，少干點不恰當的事知道不？」
向富森笑：「還行吧。」
裴笙一句話堵回去：「沒當過的體驗，你說不出來。」
向富森：「……」
向富森見她搭理他，臉上有些高興，回話也殷勤：「三隻。」
「……」
裴笙：所以你想跟他一塊兒找茬？
向富森和*圖*書沒反駁。
裴笙站在原地，咬牙不快地目送人走。過一會，他轉了方向，回看場地邊上的人。
林天明白他的意思，在心底默嘆，這人還真是不給學生們一絲僥倖的機會。
秦菲看著它們脫離大自然失去自由身，在裡邊無頭無腦地飛騰空撲，又想不通這是為了什麼。
向富森張了張口，一時間無法反駁。
裴笙說：「如果明天大雨，就換到明天。」
裴笙不動，手伸了出來。
王教官見營長出面了，也不多插手阻撓，默認這種懲罰方式, 回頭對喝住班上其餘男生。
林天沒話說了：「是。」
秦菲眯起眼，知道又起事端了。
向富森明顯心虛了，嘴硬道：「營長，喜歡一個人還有錯了？」
林天咧嘴一笑，知道他這樣不是真生氣，也就放寬心地繼續耍嘴皮子：「你這太兇悍了，真怕以後小嫂子因為這個原因跟你分開，你可得對人家好點啊。」
向富森點頭：「看見了。」
秦菲一顆心瞬間提起來，過了幾秒，又穩穩落下。
這會兒裴笙拿起的是那支觸屏不靈的手機，畢竟跟她聊天得先有支持安裝微信的功能，那裡面沒多少人，基本上整個聊天版面，她是最活躍的分子。
林天：「……」
秦菲低頭看著瓶中密密麻麻的飛蟲，正想說隨便，頭頂壓過來一個聲音：「找茬找完了？」
班上的男生面對這場景，都笑到快憋出內傷來, 極力忍住快要崩塌的表情。
向富森低頭抓撓腦袋，聲音輕下來：「誰誘導人了……」
秦菲看著他問：「你抓到了？」
向富森答不上來。
「……」秦菲看向他手心，「你抓到了幾隻？」
向富森起身遞過去，還特意幫忙數了一遍，最後開玩笑提了句：「營長，你是準備煮了吃還是烤了吃？」
向富森：「苦吧。」
下一秒，他又不省心地皺起眉來。
秦菲起先不知他在問自己，後知後覺回應：「嗯。有了。」
「說不行，那你就不是男人了。hetubook.com.com」
莫名其妙的，她一下子就成為了捉蟲同夥。
還真是烏鴉嘴。
「還不去？」他提聲命令。
「哦。」秦菲小心度他臉色，一邊撐住地面慢騰騰站起來，下一刻想到順便去上趟廁所，於是直接起身走開了。
向富森稍有忌憚地看他一眼, 撇嘴走到塑膠跑道邊, 這兒草地青青, 不時有各種飛蟲來回跳躍。
秦菲舔舔嘴唇，見他這樣，說不出行也說不出不行。
他認命地蹲下腰來，伏在草地上懶洋洋地用肉眼觀察動靜。
林天提心弔膽，他知道領導的脾氣，安排下來的任何事，一旦出差錯，犯錯根源的人就沒好臉色看，因此愈加謹慎措辭。
見向富森在擰蓋子，她阻止道：「別蓋了，給它們透口氣。」
林天停頓，解釋道：「我是指咱們可以選一個風和日麗的天氣去。」
「你認為有多苦？」
「那為什麼沒去呢？」
秦菲從頭至尾都坐在地上, 她事不關己地圍觀這場小插曲, 愈發覺得某人在剛才有公報私仇的嫌疑。
「知道用不著問。」裴笙起身拍拍自己說，「有眼的人都看得出來，她不喜歡你。」
她裝啞巴，這種時候，她自認為一句話不說最好。
地上的兩人同時抬頭，裴笙站在太陽底下，頭頂籠罩著上方的光暈，看不清臉上具體表情。
王教官還不知道這邊什麼情況，他走到向富森面前, 嚴厲批評：「你咋回事？」
裴笙：「還有事嗎？」
不管是哪一個，對於愛玩軟體的她來說，都是落後時代的產物。
向富森垂死掙扎：「你怎麼知道我這是做無用功？」
她拿餘光掃去邊上，見他似乎朝她這邊走了幾步過來。
不對，是頭頂有眼神化作蟲子在咬。
秦菲拿眼角丈量了彼此間的距離，貌似離得太近了，她為了自己能夠不被某人的眼神無形絞殺，悄悄往邊上挪了挪，保持一個相對安全的空間。
裴笙想起什麼，說：「不是安排了一場國防軍事講座嗎？」
但她m.hｅtuｂｏok.cｏm.com又恰好無聊，便默認接下了這個任務，將瓶子端起來，邊研究昆蟲邊打發時間。
秦菲確信自己沒聽錯這句話，她豎起耳朵，然後聽見某人說：「你這麼能，要不送給你吃，這玩意對你身體非常好。」
她給他想了個辦法，指指遠處被人丟棄的空瓶，說：「你裝那裡面吧。」
秦菲忽然間就明白他心底在想什麼了，她掏出手機給他發信息，不一會聽見那頭傳來提示音。
裴笙胸口浮著氣, 表情沉冷, 他比向富森高半個頭，氣場上已然將對方碾壓。
裴笙瞥他一眼，不承認：「我能跟她吵什麼？」
向富森放下手機：「那你跟我聊會天吧。」
不一會, 隊伍就被帶離這兒，去了不遠處的操場中央。
裴笙說最後說道：「你沒機會當兵，就在軍訓的時候多體驗，不管是學習責任感、自覺自律還是團隊意識，這都比你現在偷摸機會在這兒泡妞做無用功來得強。」
「沒事了。」
另一邊，裴笙聽人講話的空當，順便回頭望了一眼，瞧人低頭拿著一個空瓶逗樂，微微蹙眉。
裴笙俯看向他，知道他接下去想說什麼，直接堵回去：「就算是狂風暴雨，這兒地形也出不了泥石流。」
她風中凌亂地抬頭，果真瞥見某人瞬間陰鬱的臉，那眼神似乎下一刻就要將人踹飛。
指導員林天話說到一半，見人神色有異，心中不確定，試問：「營長，我是不是哪兒說錯話了？」
向富森看過去，覺得可行，又去撿了瓶子，甩空裡邊的水漬，將幾隻肥碩不一的蚱蜢全部塞進去。
這一會，向富森正在跟她搭訕。
裴笙又再說一遍：「按計劃行事，別整來整去搗亂安排。」
他捲起迷綵衣褲，當真是樂得其所，他左手握拳，鼓起的手勢，裏面似乎裝著什麼東西。
向富森得到許可，立即笑開懷地轉回身，他特意繞到了秦菲的身邊，找了一個舒適的坐姿，同樣跟她席地而坐。
這一切都是因遊戲而起，我沒有受到懲罰，你這麼做會讓人誤會。ｈtｔps://m.ｈetubｏok•ｃｏm•ｃｏm
「誰棒打鴛鴦了？」裴笙低頭慢條斯理地整理衣襟，「就你這還棒打鴛鴦呢，我這是棒打誘導人出軌的鴛鴦。」
「抓到了。」向富森聲音極低，他謹慎地看一眼不遠處的人，不由哼了一聲，「太小瞧我了，以為能難倒我，也不看我以前抓沒抓過。」
向富森答：「這個不一定得去啊，我得學習專業知識。」
裴笙又說：「但這事兒不歸我說。」
他點頭，心中有了數，又另加提醒：「計劃出門拉練那天，似乎也會下雨。」
秦菲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關注到裴笙，因此也沒有注意到他是什麼時候走來的。
「沒事就走吧。」他揮揮手。
向富森表情認真：「剛才你說了，集齊了允許我原地休息半小時。」
裴笙就站在一棵樹旁，類似於監督一樣杵著, 偶爾轉頭將目光飄過來，跟她四目相對，上下掃兩眼再挪開。
她斜眼看邊上, 向富森仍蹲在草叢裡, 低頭在一片綠色中尋找所謂的昆蟲, 要說這難度還真是跟找茬沒啥不同。
難道這不是護妻行為？
向富森將她的話自動理解為會幫忙看管，撒手一撤說：「那行，我再去找幾隻來。」
向富森看著她走遠，一臉鬱悶：「……營長，你這是棒打鴛鴦。」
向富森笑一笑，沒將他的話當真，只說：「營長，你說話算話吧？」
秦菲看見時嗆了一口。
裴笙問：「覺得當兵苦嗎？」
向富森抬頭，嘿嘿一笑，實誠道：「營長，這不是騷擾，我在追她。」
「看天氣預報說接下去連續幾天有陣雨，照學校方面的安排，如果雨勢太大，可以將訓練換做室內活動。」
裴笙睨著他：「嗯？」
裴笙回斥一句：「小雨怕什麼，這點雨都受不住，學生還軍訓什麼。」
向富森提前完成任務，顯得底氣頗足，他晃晃手上的瓶子，邀功道：「營長，我給你集齊蚱蜢了，剛好十隻。」
向富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