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稍微晚一點兒。
周艷琳開始在電話裏面教女兒：「能見面就好，有他在學校，順便也能照顧到你。你呢，要多服從軍訓的指導，別以為他是你們領導，你就想著能搞特殊關係，別讓他為難知道嗎？」
時間尚早，大伙兒回宿舍換了休閑裝, 將迷綵衣過水除汗, 提早晾乾之後才出門。
陸依說：「你爸都中年人了，哪懂得這個漏洞啊，發過去就行了。」
何彩彩望著天，提前擔憂：「天氣預報說夜間有雨，現在已經起風了，我們都沒有帶傘，待會兒該不會淋著雨回去吧。」
她心懸起來，還以為是他查崗，正猶豫要不要接這個燙手山芋，拿起來低頭看清，是她媽。
快走到尾的時候，周素突然推推秦菲的肩，指著前方一個正坐著在被理髮的男人說：「快看！那個帥哥！」
秦菲退開身子，撓撓後頸說：「沒想過，人家在部隊，我幹嘛著急這種事啊。」
周艷琳想得全面：「你還沒畢業，性格都沒成熟，有孩子算什麼事。」
「我騙我爸說在學校，我爸說讓我把地址發過去。」秦菲向她們求救，「我要怎麼掩飾自己啊？」
室友們一致通過決議。
何彩彩點頭：「好看，粉|嫩少女系。」
周艷琳說：「怎麼了？」
吃完晚餐，四人開始沿街逛精品女裝店。
在這一點上，她倒是真的有對家長的畏懼感，反而相對於裴笙，她更加有矇混過關的僥倖心理，除了那份軍婚守則。
周素舉起手掌，表示屈服。
秦菲自己也不確定：「他有那麼點著急。」
因為親近才會無畏，或許於她來說就是這麼個理。
秦菲拍胸脯：「包我身上。」
秦菲特意看過末班車時間在九點十分, 因此跟室友們放寬心地登上了公交車。
她回復：在學校外面。
然後見他回了一個微笑的表情。
「什麼？」秦菲躲在角落差點跳腳，「你剛不還說不希望嗎？」
周艷琳頓了頓又說：「菲菲，年齡擺在那兒，換做哪個男人都會有點著急。但是媽媽相信，裴笙從決
hetｕｂoｏｋ.ｃｏｍ•ｃｏm定選擇你開始，就已經考慮好你們將來的路，他不會選擇讓你在大學裏面耽誤學業，而且這一點你不是應該跟他多做一下交流嗎？你長大了，雖然你沒有主見，但是要學會溝通，別一門心思自以為是，認為別人跟你的想法一致。他成熟，會包容你的幼稚，但你也要扶持他的穩重，大家彼此尊重，讓他可以忽略掉跟你在一起的差距。否則，你們只會越走越遠，明白嗎？」
秦菲接起，只聽周艷琳開門見山關懷道：「菲菲，在學校感覺還好嗎？」
哪只每天，她還期望想見的時候能見，不想見的時候能不看見最好。
周素朝周邊望了一圈：「那跟你一起吧，反正周圍也沒什麼好吃的。」
周素吃驚看她：「你還挺有膽量的啊。」
她低頭點了幾下，發現確實可行，但又擔心：「這真的可以嗎？」
由於心虛，所以秦菲也並不打算告知實情。
秦菲收好手機說：「我媽。」
大伙兒沒放心上，沿著華燈街道開始遊逛。
秦菲早已知曉，她深深閉了閉眼，再次睜開后認命了，後知後覺般打了聲招呼：「哈嘍，營長！」
秦菲一時晃眼：「哪個？」
白毛友好地做了個往裡請的手勢，再看向後面的陸依跟何彩彩，剛要張口說什麼，被她們齊齊伸手堵住。
「那你實話實說唄。」周素想不通，「你幹什麼騙你爸啊，就說跟室友出來玩，有什麼好擔心的。」
陸依說：「你們進去吧，我想借這兒上一趟廁所。」
「想家了吧，我回去也要給我爸媽打電話，暑假在家總是嫌棄我懶，現在又想念他們的嘮叨了。」
周素忙拉住她：「等等，你宿舍不是還穿著一條嗎？怎麼還買一條？」
……
她垮下臉，給對面的周素瞧見了，問她：「你怎麼了？」
整輛車的人擠得騰不出一絲空隙，陸依跟何彩彩被堵在前面動不了身, 周素拉著秦菲的手往後挪, 又特意叮囑她：「小心咸豬手。」
何彩彩立即噤聲，做了個封口的手勢。
秦菲仔細數過去，乍一看確實相當熟悉，第二眼之後就不對勁和_圖_書了，熟悉得她後背猛然間冒汗。
秦菲心底想笑，現在這事就算她有心攪黃，似乎也不是那麼簡單容易的了。
「哪個過？」秦菲心裏明白，故意裝不知。
周素豎起拇指：「夠牛。」
說完自個狂笑起來，秦菲白她一眼：「神經。」
簡單買了些看得上的衣服用品，一行四人又逛過一條街。
但終歸也得給自己留一點退路。
秦菲安慰說：「沒關係，真下雨了，到時候買把傘就行了。」
秦菲昂頭：「那當然, 我家長……輩要求我那位兵哥哥教過我防狼術。」
剛進店面，一陣吹風機的聲音傳來。
秦菲正摸著一件睡衣料子，手機鈴聲突然大作。
傍晚又進行了一場會操，結束時候連長傳達給教官們通知了一個好消息。
「那件……」秦菲想起某人說過的，「有點透了吧。」
其實她們出門之前查看過天氣，陣雨出現時間較晚，且當時天氣狀態還算良好，大伙兒因為懶得帶繁瑣重物，僥倖地期盼回來之前能不落雨。
或許這話讓對方稍微顧慮了會，然後有了下一條消息。
周素從對面繞過來，聽見她們的對話，問：「誰嫁人了？」
陸依噴笑出聲：「你想吃就吃，幹什麼說垃圾食品。」
周素跟上去說：「你真有錢，你媽給你多少生活費？」
倒是陸依有實用經驗：「你把定位打開，上面的地址可以隨意選擇，挑一個學校附近的就行。」
鏡子里的男人抬起了眼，同樣從鏡子里看向她們，雙目視線筆直，懾人般盯向其中一個人。
周素推著秦菲進去，跟白毛殺馬特擦身而過的時候，也特意叮囑了句：「我就洗剪吹，全身上下只剩三十。」
周素說：「……我來個洗剪吹，多少錢？」
但對方沒有后話質疑，她便暫先落下心頭石，也不回復過去，中斷了聊天對話。
陸依奇怪地瞥她一眼，嘀咕說：「說得好像你已經嫁人了似的。」
秦菲咬一咬牙，心說真真假假，全靠他自個分析了。
所幸的是校外便有公交站, 可以通往市區中心，且早晚班車時間跨度大，方便這些平常有需求的學生們。
和*圖*書秦菲看看時間，且還來得及，說：「進去吧，我也想來一個乾洗。」
周素瞥見前方有一家簡潔的理髮店，抓撓自己頭頂的發道：「我想進去洗個頭，來學校都沒好好洗乾淨過。」
秋夜涼風習習，帶來疏冷的蕭瑟感。
周艷琳明顯被問住，吃驚道：「菲菲，你不會已經有……」
裏面不少顧客坐在左右兩排鏡子前面，一群殺馬特理髮師站著為他們服務。
秦菲得到保障般，撒嬌說：「那媽媽，你有空給你准女婿打個電話吧，把你的想法跟他通一通。」
秦菲岔開話題，拿起手邊的睡裙，在自己身上比了比，問：「這件好看嗎？」
秦菲連上網路，正八卦地刷著娛樂新聞，「兵叔叔」一條消息從頂部進來。
這話說完，兩人離這所謂的帥哥越來越近了，到了擦身時刻，周素往鏡子裏面一瞧，立時嚇住：「我操！營長你好！」
周艷琳遲疑了會，反應過來：「這是裴笙的想法？」
秦菲心痒痒，猶豫過後開口：「我有點想吃垃圾食品。」
秦菲抽著嘴角，沒料到還有這種操作。
「嗯？」秦菲心底驚喜，「你真這麼想的？」
周素曖昧地笑了。
秦菲答：「能見著。」
話剛說完，其餘三人異口同聲：「別烏鴉嘴！」
「媽媽。」秦菲突然喊。
這若是換做平時，跟他偶爾出來一逛，他問她想吃什麼，她按照心意說吃KFC，鐵定是啥也撈不到，反而還被白白訓斥一頓。
「呦呦切克鬧四大美女要……」白毛殺馬特王子當即來了一段口技，含糊不清地啰嗦完一陣，最後答，「洗吹剪都一律30。」
把地址發過來。
由於校內統一解放, 跟她們同行的學生還有不少。
在哪兒？
周素小聲說：「就那個，右邊倒數第二個，側顏有沒有很像誰？」
周素不解：「透又怎麼了？你穿在宿舍里，能給誰看見。」
這消息的確令所有人振奮歡呼, 至少活動時間及範圍放寬了許多, 大伙兒不再有被縛足的約束感。
他問：什麼時候回去？
https://m.hetubook.com.com四人進店點餐后，找了一處空桌開啟悠閑用餐。
周艷琳苦口婆心說：「媽媽想讓你順順利利嫁人，裴笙家世好人不錯，就是你還沒領到證，別把這事給攪沒了知道嗎？」
南山校區周邊娛樂場所不多, 出了校門便是寬敞的大馬路，來往人煙稀少，偶爾也才開過幾輛車。
因天氣緣故, 晚上夜訓取消。
「奇了怪了。」周素視線仍在看著那邊，突然起疑，「我怎麼看這人這麼像營長呢？」
周素接著話鋒一轉, 湊過來擠擠眼：「說句實話，你倆有沒有那個過？」
周艷琳自離婚後，變得愈加獨立起來，因此對秦菲的私生活也過問得清。不管兩人之間聊什麼，秦菲都從未含糊對答。
秦菲反應過來，也覺得自己被陰影籠罩了。
秦菲剛想朝里張望，其中一個白毛擋在她的面前，操著地方口音問：「美女，需要做什麼髮型？」
掛了電話，陸依剛巧過來，問她：「給誰打電話呢？」
於是眼一閉，假地址就這樣傳送到了聊天界面上。
秦菲當下沒有說話，腳步都挪得慢了，或者說是藉由周素的身體在遮擋視線。
理髮店生意挺火，但基本都是男客，因此秦菲她們的進入增添了一絲女性風采。
秦菲啃著炸雞腿，特意等嚼完了才回復。
秦菲驚呆，扯了扯嗓子說：「那啥，我就光洗頭，啥護理都不要做哦。」
她搭過秦菲的肩膀，貼近她耳朵說：「那你有沒有想過什麼時候給啊？」
秦菲的生活費的確還都靠周艷琳給予，雖然某人也給過她，但是那筆錢暫先都被她壓箱底存著，分文不動。
「我就吃一份套餐。」秦菲口頭做著決定，回頭問室友們，「你們打算吃什麼？」
秦菲心虛得很，愈發覺得這最尋常的微笑表情別有深意，不知是對她聽話的認可還是已經猜到她在造假。
秦菲講實話：「還行吧，我家奔小康，我媽開著一家舞蹈培訓班。」
何彩彩撇嘴：「我不聽。」
秦菲點頭：「等你嫁人了，你會更想。」
然而，現在她是自由身，想吃什麼吃什麼，無人管轄
ｈeｔuｂｏｏk•ｃoｍ.ｃｏm。何彩彩說：「我怕胖，就不吃油炸食品了，我吃一份甜筒。」
周艷琳明顯鬆了口氣：「你別嚇我，媽媽不希望你現在有孩子。」
秦菲雙眼猛然間瞪出來，這是要暴露了么。
陸依謹慎說：「你們別被坑了啊，洗之前問好價格。」
正琢磨著晚飯吃什麼，拐彎口一家KFC招牌映入眼帘。
秦菲絲毫無畏：「你多小心點吧, 我不怕。」
周素捏捏她手臂上的肌肉：「哦呦, 了不得了你，兵哥哥教你防狼術，那以後你就是咱們宿舍的保鏢了啊。」
這不是我爸，是我的神主。
「我們就要個座位，啥也不幹。」
秦菲：「……我就洗個頭。」
秦菲不解釋，拿了直接去付賬：「我喜歡穿。」
「也對哦。」周素想明白后說，「要是你肚子突然變大了，他做爹了也趕不回來，有點無力感。」
「……」秦菲回頭看何彩彩，「彩彩你呢？」
周艷琳似是考慮了番，說道：「如果真的是裴笙的想法，媽媽支持他。」
周素急了，半隱晦道：「就是有沒有做love。」
秦菲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急忙撇清：「不是不是，你別亂想，我沒有那個，我是問你著不著急。」
秦菲皺眉：「媽媽，你放心好了，這話你不用說，他也會這樣做。」
秦菲心裏說，要真是我爸那還就沒事了。
秦菲瞪她，輕聲重複：「真沒有。」
秦菲鬆了口氣：「還行吧，媽媽。」
陸依跟何彩彩在理髮店門口止步。
秦菲看了眼周圍，室友們都走開了，她小聲道：「你著急當外婆嗎？」
秦菲嘻嘻笑：「那我去買了。」
周艷琳又問：「裴笙呢？他在你們學校，能常常見到面嗎？」
秦菲毫不留情地戳穿：「甜筒也會胖的。」
秦菲跟隨周素被洗髮小哥邀請往裡間走，一路上兩人東張西望，欣賞鏡子內客人的髮型。
秦菲揪著手邊的布料，點點頭：「明白了。」
車開了大約四十多分鐘，秦菲她們在一處繁華街口下站。
隊伍剛解散, 秦菲當即提議出門消遣去覓食。
秦菲斜她一眼，顧忌車上人多，有心人豎耳在聽，嘴上無聲打了個大大的口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