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阮棠回到家，一看自己灰頭土臉，趕緊洗漱然後睡下。
阮棠微微鬆了口氣，聞總的眼睛漆黑深邃，即使只是隨意掠過，也讓人有種內外被看透的感覺。她心想，這大概就是傳說的氣場。
阮棠給他指明方向，他抱著一疊資料飛奔而去，很快又以更快速度跑回來，「複印機壞了，怎麼辦？」
「澤哥你也太客氣了，平時我也經常去那會所吃飯，再說咱也是股東之一不是，算不得什麼大事，不過澤哥，你帶個姑娘大晚上跑進去，到底是去幹嘛的，你就告訴我唄，我保證不說出去。」許琅追問不停。
心大，性格不黏膩，做事也爽快，嚴昱澤覺得阮棠作為一個共享秘密的朋友，目前還算合格。
「一看聞總作風，就知道他們都喜歡低調，哪像你這麼膚淺，整天就看包啊衣服什麼的。」
凱撒是市內有名的夜總會，許琅外面玩得再瘋，也不敢讓家裡知道，當即態度一變，馬上求饒，「哥，今晚的事我已經忘了，絕對不再提，你可千萬冷靜，我家老頭那個死心眼，要知道我去凱撒，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能把我打瘸你信不信。」
「去你的小情人。」嚴昱澤甩上車門，「你這滿腦子能不能想點健康玩意。」
阮棠聽她們議論，開始還yy著突然推開門，對著裏面喊「驚不驚喜？意不意外？」等到話題衍生，各種聯想冒出來，轉眼她已經成了微服私訪的皇親國戚。阮棠汗和_圖_書顏，心裏發虛，拿著空杯子又回到自己位置。
小劉剛才會所里把他們帶進門的服務員，這個打電話的人是嚴昱澤的發小哥們，名字叫許琅，平時不務正業，就喜歡呼朋喚友地瞎胡鬧，不過為人講幾分義氣，也就是前兩天嚴昱澤在群里問一句會所的事，他馬上屁顛屁顛地主動要求幫忙。
阮棠看他複印的頁數很多，沒一會兒就分地手忙腳亂，阮棠忍了一會兒，有點忍不住了，開口說，「我幫你一起弄吧。」
黃宇愣一下，隨即笑笑，「你名字好有趣。我也是新人，比你早半個月進公司。」
上班第一天總要有些儀式感，她化了一個淡妝，羊絨毛衣搭配絲絨裙，外面套闊版呢子大衣，再搭配圍巾，照鏡子自己也覺得挺滿意，這才出發上班。
「不是你想的那麼回事。」嚴昱澤說，「這次欠你一個人情。」
「我叫阮棠。」
可能是這一晚太緊張刺|激，精神和體力雙重耗費，夜裡就睡得特別安穩，連夢也沒做一個，第二天早上精神抖擻的。
嚴昱澤聽著就猜他沒想什麼好事，「大晚上你笑成這樣不怕被人舉報。」
「別想打岔，是不是那小情人要求進去，你就陪她瘋呢，沒看出你還有這麼體貼的時候。」許琅嘖嘖感嘆著。
許琅嚇得屁滾尿流，在電話里一個勁求饒，再沒有剛才打聽八卦的勁頭。
許琅在電話里樂不可支，一臉你別糊弄我ｗww.hetuｂooｋ.ｃｏｍ•com的表情，「咱們認識二十多年，你什麼時候把個姑娘當哥們了，哈哈，真逗。」
阮棠不知道該學什麼，電腦里但凡有點許可權的資料她都看不到，其他人忙的昏天黑地，她這裏只差要玩蜘蛛紙牌了。
「可以是表妹啊，不過看她背的包穿的衣服，不像特別有錢。」
「什麼來頭啊，不用做事，坐在那自己玩了半天。」
年輕男人被她豪邁的動作驚地嘴都合不攏。
「聽說有人看到她早上還特意和聞總打招呼，你們說，是不是聞總的親戚啊？」
他苦著臉說：「就在我上班第三天，我們部門經理拿著一份文件站在碎紙機面前，問我怎麼操作。我當然說，經理你去吧，我來做就行。結果，等我把紙都碎完了，經理從會議室里問我，剛才的文件複印好了沒有。」
「不能夠啊，人家小劉在電話里聲音都變了，說你們一男一女搞得跟007和邦女郎一樣，還問我是不是去搞商業間諜活動的，我可好不容易把人穩住。」
阮棠條件反射，就跟見到老師似的，微微鞠躬，「聞總好。」抬起身，就看見聞總目光投過來，略一點頭，腳下不停帶著人就走了。
「你會修啊？」年輕男人問。
二十多歲，臉頰圓圓的，穿著西裝也遮不住透著一點稚氣的年輕男人，有些著急地問她，「這層的複印機在哪？」
「她在我這。就跟哥們和朋友一樣。」
https://www.hetubook.com.com「廖經理親自帶過來的，你品，你細品。」
廖經理從公文包里拿出門禁卡，「你的門禁卡做好了，先拿去，等會再來我這領其他的。」
阮棠頓時感覺為難，碰到這種工作場景——最大的領導和人事領導一起過來，你要不要去打招呼，怎麼打招呼，工作還沒正式開始就給她下了一道難題。
嚴昱澤掛上電話，剛好到家，他又很快撥了另一個電話，對方沒接，直接轉語音信箱，他皺眉，把手機放一邊坐在沙發上，感覺衣服里還有一塊硬板，拿出來看，是王筱的手機。
「小情人你妹，就是一朋友。」嚴昱澤解釋。
嚴昱澤對著手機冷笑。
「你是不是傻，姓都不一樣。」
嚴昱澤說：「不信，要不咱們試試。」
這句話讓阮棠意識到裏面在討論的可能是自己，趕緊站住沒馬上進去。早上看大家都忙得不可開交，原來人家百忙之中還抽空注意到她的空閑。
許琅發出一陣男人之間才能意會的笑，透著股淫（哈）賤的味道。
下午的時候，她不敢明目張胆一直刷手機，打開電腦，擺出工作的樣子，這樣吧，先把「我好無聊啊」打上一百遍。
他捏著手機在手上轉了一圈，想到剛才許琅電話里一口一個小情人，嘴角一撇露出些嫌棄。
阮棠很想直接回他一個字「修」，但是抬頭看他額頭上白毛似的一層汗，有點同情，兼實在無聊，就站起來說，「我去和*圖*書看看。」
第一天工作內容主要是熟悉環境，阮棠被安排在上次參觀過的辦公區，共有二十多張辦公桌，分成兩個項目。不知道廖經理是怎麼說的，兩個項目負責人都沒把她當自己人，隨便安排一個座位，說先學著吧。
阮棠不會修，但是也工作了半年，原先那家公司在辦公用品上摳摳嗦嗦，複印機時好時壞，大家都是自己動手，要真電話打去找維修，等著複印的文件都要過期了。
就這樣刷刷手機，再觀察一下別人怎麼忙碌，很快就到了中午。阮棠從餐廳用餐回來，拿著空杯子去茶水間，結果在門口聽見裏面在八卦。
「謝謝你，」年輕男人趕緊上前，把複印好的文件一份份分開，「我叫黃宇，之前沒見過你，新來的？」
沒等一會兒廖經理就來了，不過她不是一個人來，身邊有四五個人，被眾人隱隱圍著的就是上次見過的聞總。
要說這個朋友最特殊的地方，大概就是兩人還是陌生人的時候，就經歷生死難關還活了下來。當初查到她身份是個普通人，他還有些失望。在告訴她可能長生不老的時候，他已經做好要面對欣喜若狂或者歇斯底里兩種情況，可她驚訝之後，居然扒了扒眼皮又睡著了。
……
複印機還真就在拍了兩下后恢復正常，開始繼續吐紙。
阮棠走過去，總覺得周圍的人隱隱都在看向這裏。
一個項目組的人下午開會，另一個項目的人也有人外出，偌大一個辦公室變得
https://www.hetubook.com.com有些冷清。阮棠剛假裝忙碌把「我好無聊啊」全部打完，桌前突然多了一個人。九城位於市中心最中心地段，交通十分便捷。阮棠比上班時間早了一些到達，她還沒有公司門禁許可權，只好站在大門口等人事廖經理。
一般複印機要不是故障，不外乎缺紙，缺墨，卡住了這幾個問題。阮棠先是把複印可以打開的地方全檢查一遍，關上之後見它還是提示卡紙故障，掄起手掌狠狠朝機身拍兩下。
這時一旁手機鈴聲響起，他接起來：「前兩天和你說的那個手機需要破解，儘快。」
黃宇感激，「那太謝謝了。」
阮棠不是他們部門的人，當然不知道。
「前天你拉著一群人又去凱撒了吧，你爸要是知道了還不得扒你一層皮下來，不如我先去和許叔叔打個招呼求個情，至少先得把你小命保下來不是。」
阮棠說一聲「好」，然後接過來。
「快打招呼，」廖經理輕聲提醒，「這是我們聞總。」
「就是進去看看，沒什麼特別的事，我不是那的會員，這才找你幫忙。」
「難道是妹妹？」
阮棠噗嗤一下笑出聲。
把整一箱A4紙全用完，才複印完所有資料。期間黃宇和阮棠提起公司不少事，還不忘訴苦，「知道為什麼我們部門所有複印的事都交給我嗎？」
「不會。」
如果不是手機，而是人在面前，嚴昱澤早就一腳把他踹牆上冷靜去了。
幸好沒讓她糾結很長時間，廖經理先喊她，「阮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