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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棠眨了兩下眼，好奇：聞總，你怎麼在這裏。

阮棠的心一頓，然後就急跳起來。不是小鹿亂撞，是腎上腺素驟然激增，各種情緒在這剎那都湧上來，緊張、吃驚、還有一絲隱隱的慌亂。

阮棠點了喝的之後，先發制人地提問，「聞總，你怎麼到這裏來了？」

「不是偷窺，」阮棠反駁，「我就是看一個人蹲那裡偷偷摸摸的，看看他在做什麼。」

但是按她對嚴昱澤的初步了結，他這麼傲嬌，偶像包袱又重的人，應該不會主動對外袒露被劈腿的事實。

就趁這功夫，阮棠膽大地往旁邊一轉，避開了脖子邊的威脅，回過身面對林嘉。脖子上有一絲的癢，不知道是不是劃破皮，阮棠不敢去摸，怕暴露很快愈合的事。她朝林嘉看去，注意到他手裡的東西，不是之前她以為的匕首——而是一根烏黑細長的鐵釘。

不管怎麼樣，嚴昱澤宣布要退圈，肯定會引爆娛樂圈今年最大的震蕩。

聞璽微微笑了一下，「休息天還這麼想著工作。」

「應該的，」阮棠厚著臉皮胡扯，「我做事就是那麼用心。」

「別動。」

阮棠心裏犯嘀咕，現代人帶這麼多現金在身上的並不多，他的做法還真的有種老派的感覺。

她理直氣壯，林嘉一怔。

林嘉從大衣內口袋拿出皮夾，數了十張紅鈔票給她。

聞璽說：「剛才我怎麼看你是在偷窺別人。」

聞璽看著她片刻的慌亂，神色沉穩。

「那不是表皮的外傷m.hetubook.com.com，」聞璽開口說，「可以說，不是身體上的傷害。」

「難道不是你更偷偷摸摸？」聞璽似笑非笑說了一句，不等阮棠反對，他話鋒一轉，說，「你脖子上的傷，不先看一下？」

聞璽目光在她臉上一遛。

阮棠停下腳步，躲在牆后觀察。

於是她回消息讓他先去處理自己的事，並稍稍表示一下同情，讓他對網上言論看開點。

她瞬間神經緊繃，以走路的速度，根本不可能這麼快不見，她往前很快走了一段，總覺得哪裡不對，忽然身後有衣服摩擦的聲音，阮棠立刻回頭。

巷子越往裡走越狹窄，到了拐角，幾乎就是一人半的寬距。

阮棠想了一會兒，沒想出他到底打算怎麼做。果茶很快見了底，她又把心思拉回來，想到林嘉的身上去。

阮棠朝剛才林嘉走的方向看去，根本沒有人。

「你一路跟著我。」

阮棠到了這時反倒沒有剛才那麼緊張，「啊？沒人派我來。」

她拿出手機，調成鏡面照脖子，側面一道淺淺的紅痕，用手搓了一下，並沒有消失，居然不是血跡。她有點震驚，把手機貼近了照，皮膚上髮絲一樣的纖細的紅痕，不是很明顯，但以她現在的體質，這個紅痕居然一直沒有消失。

阮棠沒躲開視線。

從大衣顏色款式來看，蹲著的人就是林嘉。

「喪門釘，聽過嗎？」

服務員把飲品送來，聞璽的是咖啡，阮棠的還是hetubook.com.com果茶。

他怎麼突然出現在斜塘，金老太太的大壽不是在下個月嗎？

她隨後跟上。

林嘉的聲音冷冰，「誰派你來跟著我？」

林嘉點了下頭，沒說什麼，很快走了。

林嘉盯著她的眼睛，沉吟片刻，似乎在衡量什麼。

他身上帶的釘子和金家挖出來的一樣，說定兩者之間有關係，說不定就是他放在金家院子外——再做進一步聯想，今天他來到斜塘，會不會是因為昨晚他們把釘子拔|出|來的緣故？

誰知嚴昱澤回：看什麼開，罵的還不夠猛烈，我準備的退圈的禮物打算過兩天公布，給娛樂圈一個十年不忘的紀念。

聞璽手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阮棠被驚嚇的不輕，身體哆嗦一下，猛然轉身。

阮棠出來，就近找了一家飲品店，坐下后可以看到巷子出口。等到她點的喝的已經送上，林嘉還沒有出來。

林嘉的氣質和剛才擦身而過撞掉她袋子的時候完全不一樣，剛才他謙和有禮，而現在他臉色陰沉，整個人從內到尾透著一股冰冷，把釘子在手指上轉來轉去，他的態度很從容，也很冷漠。

她從飲品店出來，往金家的老房子走。

阮棠脖子被冰涼鋒利的東西抵住。

阮棠知道這個時候態度不能軟，也不能退，於是聲音高了兩度，「你還好意思說，我手機雖然之前就是碎的，但也沒碎成這樣，維修費又要高了，你說也不說一聲就走了，我不找你找誰？」

「一千，夠了吧？m.hetubook.com.com」林嘉忽然開口。

「你沒事吧？」林嘉眉頭微蹙。

阮棠說：「最近不是在查金家和林志遠的關聯嗎？我逛到附近，索性就來看看。」

收了錢，當然應該馬上走人。阮棠二話不說就走出小巷。背後似乎一直有目光盯著，她沒有回頭，加快腳步離開。

阮棠看著消息，懷疑他是不是因為網上輿論怒到失常了。難道他打算把打人當天的事實公布出來？

見他沒有什麼動作，阮棠就坡下驢，「行吧。」

心頓時亂起來——難道她和嚴昱澤一直弄錯了，他們並不是長生不老了？

林嘉身型瘦長，身上有一種復古儒雅的氣質，和現下的年輕人極為不同。

噓！

林嘉走路的步伐不快不慢，但在一群吃吃逛逛的人群里依然算是快的，他對路邊商鋪不感興趣，半點都沒有停留。穿過石橋，很快拐彎走進一條偏僻的小巷。

阮棠此刻恨不得有一雙透視眼，能穿透林嘉，看他到底在做什麼。

直到阮棠身影完全消失，巷子里恢復寧靜，角落裡一朵微小的紫色野花在風中輕輕搖曳。林嘉靠牆站了一會兒，聽著周圍的動靜，從口袋抽出一支煙點燃，深吸一口。

……

阮棠轉過身，看著他的背影融入人流之中，心裏有片刻的掙扎，這是除了她和嚴昱澤，另一個長生不死的人，而且跟他們不同的是，他已經活了很多年，如果看到的菜單沒有錯的話，即使以1920年計算，他也已經是超過百歲的人了和*圖*書。

阮棠從他手裡拿過手機和盒子，「沒事沒事。」

「你最好說實話，」林嘉說，「一路跟著我幹什麼？」

這些日子里，阮棠看著他的照片，尋找他的足跡，分析他的經歷，在咋一碰面的時刻，甚至覺得對方並不陌生。阮棠腦里飛快轉過許多念頭，嚴昱澤提醒過，不要主動接觸林嘉暴露身份。但等她想到這個的時候，身體已經出於本能跟在林嘉的身後。

就在她專心致志偷看的時候，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

阮棠把手機放下，臉上沒什麼表現，但心裏已經亂如一團麻，就怕過去一切推測都是錯誤的。

但是之前的車禍，後來的受傷怎麼解釋。

阮棠裝傻：「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手上的東西拿開，不然我要喊非禮了。」

阮棠驚訝，「不是身體上的傷害，那是什麼傷？」

阮棠突然就猜到，林嘉接下來會去哪裡。

牆面上沒有出現像昨天一樣的詭異場景，顯得很平靜，似乎就是林嘉在牆角挖土似的。

林嘉吐出煙氣，很快把煙頭熄滅，心裏默念，快了，就要快了。

於是阮棠又回到了剛才喝果茶的飲品店，這回是和聞璽面對面坐一張桌子。飲品店的位置不是在最繁華的旅遊地段，生意一般，座位後背很高，也算足夠隱私。

手機震動，是嚴昱澤來的消息，他說最近兩天要處理退圈的事，符紙和釘子的事過兩天去查。

阮棠怔住，傷？怎麼可能有傷。難道是剛才被劃破皮膚留下的血跡？

還有更重要的一和*圖*書點，剛才那個女孩的氣質，還帶著學生氣，不像是金家派出來的。

和晚上從金家院子外挖出來的一模一樣，阮棠皺眉。

聞璽一點沒有被制住，「應該是我先問你的吧。」

阮棠頂著壓力繼續笑，扯著認真工作的大皮不放鬆。

阮棠停住，等了十秒左右才跟著進去，看到林嘉大衣的衣擺在拐角一閃而過。

阮棠隔著十幾步的距離跟著，因為周末來斜塘旅遊的人很多，她不擔心會被發現，距離再拉長可能就找不到人了。

阮棠猶豫一下，沒把剛才碰到林嘉和看到釘子的事告訴他。換位思考一下，現在她要是嚴昱澤，一方面剛在昨天看到超出科學概念的詭異的景象，另一方面要面對網上這麼多層出不窮的輿論（哈）攻擊，早就焦頭爛額了。

聞璽往牆外看了一眼，沒什麼表情，朝旁邊指了指，意思是走出巷子再說。

脖子邊上馬上有壓力傳遞過來，刺在皮膚上，冰的瘮人。

他拿起來喝一小口，沒想到偏僻角落的咖啡，味道還不錯。

剛才阮棠說的話，林嘉並不全信，但是在撞到之前，他確定身後沒有尾巴，撞到也只是一個意外。

阮棠跟著他走出去。離金家遠點了，聞璽說：「找個地方喝點東西。」

剛才巷子裏面還有其他好幾條通道，他可能從別的路走了。阮棠喝著果茶，心想林嘉做事還真夠謹慎的。

斜塘的建築風格統一，白天看起來，金家的房子沒什麼特殊的，她從小路穿過去，隔著一小段距離，就看到院牆外蹲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