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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見沒人附和，他緊張了，「怎麼辦，我這腿不會要截肢吧？」

阮棠委屈巴巴的。

就在這時，帳篷拉鏈打開，一個人彎腰鑽了出來。

也許是他這一聲喊出效果——旁邊有人說：「都別動。」

吃早飯的時候，她特別注意了一下，張誠的脖子上果然有抓痕從領子里露出一截，她走過去問，「張哥，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一下。」

張誠皺眉說：「什麼救不救，又不是得了絕症。」

阮棠發現，這不是什麼幻聽，而是真的笑聲，而且近的好像就在耳邊響起，她的皮膚瞬間就起了應激反應，汗毛一根根全豎了起來。之前看過那麼多恐怖片，老的比如咒怨，筆仙，猛鬼街，新的好像昆池岩、小丑種種，以為自己算得上是見多識廣的人，現在才知道全是紙上談兵。

「啊啊啊啊……」阮棠忍不住叫出聲，「它變成葫蘆娃了……」

嚴昱澤緊張地整個人都綳直了，忽然聽見她念叨，乾笑一下：「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你都能背出來？」

大家：「……」

黃宇說：「我剛是想上廁所。」

聞璽輕咳一聲，說：「沒那麼嚴重，好好休息幾天就會好的。」

他越裂越大的嘴裏發出一陣「咯咯咯咯」的笑聲。

阮棠和嚴昱澤急的不行，朝著帳篷跑來，黃宇一看更害怕，還喊出一句：「救命啊……」

阮棠說：「他聽不見。」

……

阮棠和嚴昱澤知道他聽不見，指手畫腳跟他比劃，讓他趕緊離開那ｗwｗ.heｔuｂooｋ.cｏｍ•cｏm裡。

從帳篷里出來的體型微胖，是黃宇。他還打著哈欠揉著眼睛，外面漆黑，他戴上眼鏡，又拿著手機要照明，但是跟嚴昱澤一樣，手機屏幕不亮。他低頭弄著手機。

石頭從其中一個陰影娃娃的身體穿過，它吱吱地叫了兩聲，石頭落到黃宇腳下，他被嚇了一跳，抬頭往嚴昱澤和阮棠的方向看過來。

「人家上廁所，你還盯著看什麼。」嚴昱澤沒好氣地把她頭推回去。

阮棠：「不是，是集五福。」

黃宇臉色發黑，「你沒看錯吧？孩子？這麼晚了哪來的孩子。」

黃宇嚇得連連後退，幾乎貼著帳篷，嘴裏嘀咕，「不可能啊，不科學……」

黑影娃娃兩頭看了看，發現帳篷更近，然後就往回走，正好圍著黃宇一圈，他卻一無所覺，還在那長按開機鍵。

聞璽可能看不下去這段雞同鴨講，打斷說：「別吵醒裏面的人，過去說話。」

大家：「……」

「卧槽。」嚴昱澤直接爆了一句粗。

幾人到車子旁邊，圍著手電筒說話。

張誠面無表情，緩緩地說：「性取向女，沒有愛過，先救媽媽。」

嚴昱澤蹲下身，從地上找了塊石頭，直接朝他扔過去。

阮棠看他不逃反而後退，一隻只黑影緊緊抱著他的腿，心裏發寒，問嚴昱澤，「黃宇他是傻了嗎？」

后腰也有兩個印子。

每次要睡著了，她又會驚醒一下，想得累了再睡，然後又醒，一晚上翻www.hetubook.com.com來覆去，結果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跟熬了一個晚上沒什麼區別，眼睛下面都青了一塊。

阮棠：「剛才喊你聽不見？」

受過二十年唯物主義教育的他，實在難以把這個字說出口。

回到帳篷里，錢佑曼居然還睡的很沉，阮棠是有點佩服的，外面動靜不小，至始至終兩個人沒醒過，一個是錢佑曼一個是曹路。睡眠質量杠杠的。

嚴昱澤嘴裏還叼著牙刷，一手搭著毛巾，一手狠狠戳她腦門，下了狠勁。

出來洗漱的時候，錢佑曼看見她的黑眼圈嚇了一跳，「你這是怎麼了？不習慣睡袋？」

黑影凝聚最後還真成了七個。

黃宇目瞪口呆，看著這張黃符在眼前燒完成為灰燼。

黃宇蔫蔫地點頭，又問：「剛才那個到底是什麼？難道是……」

阮棠看到手電筒一閃，照到張誠的脖子，上面好像有紅色的抓痕，她一怔，懷疑自己看錯了，再要去看，兩人已經往樹林那邊走了。

阮棠：「腰上都有，要截到腰。」

嚴昱澤：「……閉嘴。」

張誠說：「你把褲腳管拉起來看看。」

但實際上，在他們說話的功夫，黑影有了變化，它歪脖子之後，周圍濃黑的陰影聚攏過來，凝聚成型，像是憑空長出手腳，又多了好幾個黑影娃娃。

一道黃符燃著火光飛過來，繞著黃宇盤桓一圈，在黑暗中猶如魔法。一般來說，看到這種奇特景象早就該驚訝了，但是阮棠和嚴昱澤的神經顯然和-圖-書已經得到鍛煉，他們看到黑影在被這團火光撩到后，嘰嘰喳喳地尖叫跳腳，然後消散。

因為她這一句，有那麼一刻那覺得黑影都沒那麼恐怖了。

那個黑影看著他們歪了歪脖子——動作一點都不可愛，相反還很驚悚。

阮棠：「剛剛一群小娃娃抱著你你知道嗎？」

黃宇：「我好像看見蜘蛛了。」

阮棠和嚴昱澤看著都覺得瘮得慌，對著他喊：「黃宇，逃。」

聞璽說：「現在太晚了，都去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說。」

聲音很熟悉，是張誠。

站在最邊上的張誠離開的腳步似乎變快了。

他們兩個不說，其他人根本完全不懂，只好回帳篷睡覺，走到一半，黃宇突然喊了一聲，大家都看向他。

嚴昱澤：「……」

阮棠恍然：果然很有安全感。她還處在起床的混沌中，脫口而出，「我也想和張哥一個帳篷。」

阮棠剛才嚇得不輕，始終覺得放心不下，「那之前的人口失蹤呢？和這些暗物質有沒有關係？」

嚴昱澤和阮棠一愣，黑影娃娃走動的動作也停下來。

阮棠：什麼玩意？？？

黃宇自己看不到后腰，但是從大家的目光里知道了真相，他忍不住哆嗦，聲音都變了，放下衣服后問張誠，「張、張哥，我還有救嗎？」

嚴昱澤說：「可不是嘛，哪來的『孩子』。」

黃宇把褲腳拉起來，頓時倒吸一口涼氣。他的小腿上滿是小小的手掌印，大部分都是紅色和紫色的，只有兩個是黑色的。直到和*圖*書這時他才相信，剛才是真的有一群黑影化作的娃娃圍著他還往他身上爬。手掌印一直往上，褲子拉不上去了。他把衣服撩起。

嚴昱澤：「……」

她雙腿發軟，在陰影的注視下忍不住念念有詞：「和諧、愛國、敬業、友善……」

大家點點頭。

嚴昱澤抓著她的手往後退，剛才他們覺得不對勁，把手機照明給關了，現在就要算要逃也看不清身後的路。他拿出手機，按了好幾下手機屏幕都沒有亮。

她鑽回睡袋裡，閉上眼睛，憋好了好一會兒，黑影在眼前竄來竄去的，怎麼也睡不著。心裏把集五福翻來覆去念了幾遍也無濟於事。還有張誠脖子上的抓痕，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雖然他說這些有暗物質有了靈性也不會傷人性命，但只要想到那些黑影凝聚成的娃娃趴在張帳篷前張望，阮棠就沒有辦法安睡。

這時陰影娃娃已經聚集在他腳下，有的已經伸出手抓住他的褲腳。

嚴昱澤有點想笑。

黃宇覺得這個氣氛有點詭異，其實到現在他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到底什麼事？」

兩邊都嚇得半死，黑影卻很開行，圍著黃宇笑個不停，一個個往他身上爬，抱著腳然後扒上大腿。

張誠搖了搖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阮棠「哎呦」捂著腦袋，委屈地躲地遠遠的。

他們大呼小叫，黃宇卻連頭都沒有抬一下，看樣子是根本沒聽見。

阮棠含糊地點頭，洗完臉發現黃宇居然神清氣爽，沒有半點睡得不好的跡象，她好奇和-圖-書問他，「你心這麼大？還能睡那麼好。」

這才是尷尬的地方。女人結伴上廁所也就算了，男人一起上廁所算什麼，但是黃宇現在嚇破了膽，絕對不敢一個人去黑的地方。最後他死活拉著張誠一起去了。

他們太著急，以至於忘了一點，天很黑，黃宇又是半夜醒來，腦子裡糊裡糊塗的，他睜大了眼，把嚴昱澤和阮棠看成一團模糊會動的黑影——好傢夥，張牙舞爪的，四隻足，怎麼那麼像電影里特效里的巨型蜘蛛。

黃宇摸了下後腦勺，「我和張哥一個帳篷啊。」

湊在車子附近洗漱的人都驚了。

阮棠要張口說什麼。

阮棠簡略地把剛才的事說了一下。

張誠搖頭：「不是那麼簡單，這裏又不是墳場，沒有屍骨，哪來的鬼魂，你們看到的，是長期磁場失衡導致暗物質有了靈性，這種東西無惡無善，不通世事，和人體接觸了會有負面影響。致死還遠遠不至於。」

大家：「……」

黃宇摸一下腰又摸一下腿，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得開始不舒服了，「到底是什麼啊，唯物主義世界里，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存在……太不科學了。」

聞璽和張誠從另一邊走來，手上拿著手電筒，燈光照過來后。黃宇終於看到嚴昱澤和阮棠，他揉一下眼角，聲音顫抖：「怎麼是你們？」

黃宇支吾：「誰陪我去一趟吧。」

嚴昱澤，阮棠，黃宇一聽是他，立刻都站在原地不動。

「咯咯咯咯……」笑聲更近了。

嚴昱澤同情地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