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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老泉

作者:朵朵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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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第一百零七章

人偶的眼睛已經完全變得猩紅,齊齊走前一步,聲音高亢地問,「你知道長生不老?」
聞璽根本不理會他的問題,冷漠地說:「耗費那麼大力氣,布下符陣,又弄出一個虛假的村子,你想做什麼?人偶不會生病不會衰老,只要有足夠的能量,就能永遠存活下去。讓我猜一猜,你是在探索長生不老的方法?」
寂靜嶺的主角已經死了,阮棠:「……」她又想到,「可是孔嫂子,孔晨他們,對了,你早上還給他輔導過功課呢?不是活人白天也能動嗎?」
身後黒霧中嘶吼陣陣,阮棠趕緊跟上他,還沒忘記剛才的疑惑,「這個村還真是《寂靜嶺》?」
「不錯,還有廁所特別乾淨,房子里沒有任何一張照片,」聞璽說,「可能有的家庭愛乾淨,也沒有拍照留照片的習慣。但不可能每一家都這樣。愛乾淨這件事本身也和這裏表現出來的經濟環境不相符。」
聞璽笑起來,「他還不配稱藝術,這些個東西和真正的傀儡技法差遠了。」
這回沒等阮棠說話。
阮棠朝路那頭看過去,狠狠吸了一口涼氣。
阮棠一邊看著霧氣消退一邊在回想。
「像娃娃。」她認出來,和可以活動關節的洋娃娃非常想象,也終於明白剛才聞璽那句「做的」是什麼意思。
聞璽從第二家房子出來,看到和圖書她的表情,語氣溫和地說:「別太緊張。」
阮棠沒聽懂,此刻簡直是一腦門問號,「做的什麼?」
黑霧也不知道是不是學乖了,兩人從第二個房子出來后,周圍的霧氣漸漸變得稀薄。
聞璽:「邊走邊說。」轉身往村子里走去。
聽到他這一句,木偶的目光為止一變,眼珠都染上血紅的顏色,死死盯著他。
阮棠認出這是村長的家。
聞璽轉過頭,目光冰冷地掃過周圍,低喝一聲,「滾開。」
聞璽卻沒受半點影響。看著人偶的目光視若無物,視線穿過他們,似乎看到了更深更遠的地方。
兩人進了村子,因為周圍沒有燈光,道路又相似,僅僅靠著手電筒,走的並不快。途中有兩次濃霧中的怪物發動了突襲,他們的目標倒很一致,都衝著阮棠來。開始是濃霧突然涌動,想把阮棠直接裹起來;第二次是速度奇怪的長條黑影,居然是條三米長的蛇身,頭上是一張人類的面孔。阮棠嚇得不輕。幸好兩次都是有驚無險,聞璽的動作極快又凌厲,手上隱隱閃動金光,濃霧中的怪物無法抗衡。人面蛇身的那個被聞璽一掌拍中腹部。
人偶一下子變得安靜,靜立著不動。等了一會兒,他們忽然有序的往兩旁靠,露出當中一條通道。人偶們整齊地抬手,指向一幢和_圖_書房子,「請。」
阮棠手指按了按太陽穴,「對了,沒吃的。」之前孔嫂子院子里還掛著玉米和辣椒呢。村長和剛才那家,逛了一圈都沒看見吃的。
阮棠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果然是你。」聞璽說,「在村子里,只有布符陣的人可以隨意離開,去找紋身師紋長生樹的人,就是你,方子珩。」
周圍風聲大作,村子周圍的樹木在風中簌簌抖落葉子,夜空顯得有些荒蕪和死寂。
聞璽說:「我們還是活的。」
聞璽:「之前是故弄玄虛,現在已經沒必要,該動真格的了。」
聞璽沒有回答,而是朝路的那頭望了一眼,說,「來了。」
聞璽說:「是人偶。」
村民們正有序地往兩人走過來,腳步整齊劃一,沒有任何多餘動作,連手臂的擺動幅度都是分毫不差,其中有耄耋之年的老者,有大腹便便的孕婦,還有小孩子。村長,孔嫂子,孔晨都在其中,他們面無表情,匯聚成人流走近,直到距離兩人十米遠的地方突然停下。
人偶們齊刷刷地半抬起頭,「你怎麼看出來的?」
阮棠咬牙說:「……不緊張。」是害怕的要死。
阮棠咽了咽口水,「他們……這是幹嘛,大晚上是要業主開會還是要跳廣場舞?」
兩人走進去,房子格局和其他人家大同小異,裏m.hetubook.com.com面一個人都沒有,房間里是被子掀開的狀態,人好像是半夜離開的。阮棠跟在聞璽身後,只感用眼睛看,周圍一樣都不敢碰。
聞璽語氣淡淡的,「做的的確是巧奪天工。」
「你究竟是誰?」人偶們似乎受到刺|激,大聲的質問,這些聲音如同有回聲似的,來回震蕩。
聞璽也沒催她,靜靜等著。
一時間沉默。
「注意到沒有,剛才的兩個房子里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阮棠眼角注意到一團霧氣綴在她的身旁,一隻白骨手蠢蠢欲動,好像要從霧氣中伸出拉她,嚇得她又往聞璽身邊靠了靠。
聞璽說:「你對吃的還真是關注。」
「還好,還好。」阮棠笑了一下,突然意識到這不是誇獎,咳嗽一聲,轉而問,「我說的對嗎?」
「他到底是誰?」她疑惑地低聲問。
聞璽在房子里轉了一圈后離開,到了隔壁人家,也是直接打開門進去,情況和村長家一樣,沒有一個人在房子里。
阮棠面色發白,覺得聞璽的猜測十有八九是對的。
阮棠吃驚,「一點都看不出來。」兩天了在村子里走來走去,看到過那麼多人,都是活靈活現,完全看不出和常人有什麼不同。
阮棠經他提示,認真去看,發現每個人的下巴上有兩條縫,手臂和雙腿的動作也過於僵直。
阮棠看見它肚和圖書子被灼燒出一個巨大的洞,慘叫著竄回霧中,血流了一地,有股濃烈腥臭的味道。
一百多個人偶齊聲開口,「差在哪裡?」
黑霧朝四周翻滾,在兩人周圍空出一小片空間。阮棠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問,「怎麼不一樣?」
聞璽冷笑,「當然不是一般的人偶。能控制那麼多人偶,幻化出一座不存在的城市,據說在唐朝才有這樣的方士,用的法術應該是傀儡技法,已經失傳很久。」
很快應證了她的直覺,腳步聲從遠處靠近。
阮棠嘆氣,「是因為他們根本不需要。」說到這裏,她想起那天來村子里見過的村長,膽小的胖子,孔嫂子一家,原本以為他們是閉塞在一個奇怪地方的村民,沒想到,連村民都是不存在的。
一想到在同一個房子相處兩天,阮棠一陣后怕。
旁邊的阮棠覺得在這樣怨恨的目光下心慌氣短。
「沒有血肉也配稱作人嗎?」
「方子珩的家裡有照片,」她突然想到,「他說到的人數也和剛才那個說的不一樣,他多報了一個,很可能就是他自己。他還有照片……對了對了,我記得上午看到照片的時候覺得有點奇怪,照片里的女人好像年紀比他大,如果他不是八年前進來的,那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他的妻子,女兒是怎麼回事?」
阮棠是要整理線索,但是分析方子www•hetubook.com.com珩的時候卻發現越理問題越多。
聞璽手貼在門上,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聞璽面不改色,「傀儡技法應該由方士一個人控制,能控制的傀儡越多,方士的本領越強,像你這樣,用封靈符把魂魄封在人偶上,只是不入流的手段而已。」
阮棠冒出一句,「原來是傳統民間藝術。」
「霧淡了。」阮棠提醒。
聞璽說:「我不習慣這樣對話,見面談一談吧。」
周圍一片光亮,阮棠卻沒有覺得有多欣慰,反而心裏發毛。
至少有上百人,表情僵硬,目光獃滯地看著他們。
他們每個人聲音不同,同時開口,聲音匯聚成一個,聲勢頗為驚人。
聞璽說:「不一樣。」
聞璽微微一笑,「看出他們是什麼了嗎?」
霧氣已經消散地差不多了,顯露出整條路的樣子。先是村裡某戶人家的燈亮了起來,隨後所有房子的燈都亮了。眨眼的功夫,黑暗的環境就轉變為燈火通明。
人偶們齊刷刷地說:「你是什麼人?」
聞璽停下,手電筒在大門上照了照。
聞璽看她一眼,覺得這姑娘真是挺有趣的,每次遇到特殊情況都看著嚇得不輕,似乎膽子很小,但遇到危險還能開玩笑,不知道是天生的心大,還是缺根筋。
阮棠覺得心臟都快超負荷了,「前面那些只是鬧著玩?」
「先要驗證一下,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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