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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棠幾乎有點不忍心看。他們每一個看起來都像是人，臉上的痛苦也是那麼真切，只有散落一地的木頭顯現出荒謬的真實。

聞璽面沉如水，「這應該是我們要說的話。」說著抬腳繼續往前走。

「你看出來了？」「伊伊」——不，蘇凡真皺起眉頭。

後面的村民開口說：「你於心何忍，他們都是生魂，你要害死他們嗎？」

幸好並沒有。

周圍的人沒有再試圖來攻擊他們的。而是突然加快速度跑在他們面前。

阮棠回頭看看，無論是村民還是伊伊都沒有出現。她就把剛才遇到伊伊的前後全說了，只是對方饞她身子，想要把魂魄封進來的事沒有說。就說自己發現不對逃下山，然後一路被追趕。

聞璽把她的手握住，腳下一刻不停地往前走。「出去之前都跟著我，沒事的，別怕。」

「去哪？」

聞璽說：「我有兩件事要去確認一下，方子珩給我帶路。原本以為你這裏不會有危險，沒想到她動作那麼快。」

聞璽一捏，符紙變成了飛灰。

最驚訝的就是阮棠，幾乎是目瞪口呆看著眼前這個六七歲模樣的女孩。

他的手掌很寬，手指很長，幾乎把她的手完全包裹住，微微的和_圖_書暖意從他的掌心傳遞過來。阮棠還真覺得安心不少，剛才一個人的時候毫無頭緒孤立無援的感覺簡直要把人逼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這句話，阮棠發現，倒下兩排村民后，後面幾排里，還有人偶要主動往前走，只不過動作很緩慢，不容易發覺。

她都這樣喊逃了，聞璽一動不動，此刻猶如驚弓之鳥的阮棠，不免就有點多想了。

阮棠熱淚盈眶，朝著他衝過去，沒忘記大喊：「生化危機了，快逃。」

「把手伸出來。」

「聞總，那個伊伊真的是人？」她問，「她說封靈符是她創造的，活的歲數根本不是一個孩子，很可能是個老妖物。」

「哪裡？」

「之前是我武斷了，以為同一條通道進出，沒想到符陣設計的很精妙，出口在另外一個地方。」

聞璽半絲猶豫都沒有，依舊往前走。

阮棠鬆了一口氣，但更著急了，「後面都是……」說到這裏她忽然意識到周圍很安靜，沒有腳步聲了，回頭一看，村民沒有追進巷子里。而是堵在外面，一個個把頭往前伸展，姿勢怪異，看著滲人，但總比他們追過來強。

聞璽說：「大概被她聽到了。這和-圖-書些人偶能給她傳遞信息。」

「嗯？」阮棠緊跟著他，根本不敢朝兩邊看。

阮棠總覺得他語氣似乎隱隱有一絲促狹的感覺。

「他們不會進來。」聞璽對她招了一下手，「過來。」

阮棠這下安心許多。

一百多號人在面前解體，腳下木頭肢體多的已經避不開，只能踩著通過。聞璽推開大門。

聞璽平淡如水地說：「是人。」

聞璽語氣冰冷，「只有你覺得這算是活著，或許他們更想解脫。」

聞璽說：「在這裏逗留時間太長了，我們該走了，不然等在外面的人該著急了。」

阮棠：「……」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阮棠心有餘悸，顫著聲問：「這是什麼？」

「我承認你很厲害，有正陽破邪的本事，但這裡是符陣，在你踏入符陣的一刻，就相當於走進我的領域，再強又能如何。」

兩人從巷子離開，往村口第二幢房子走去。周圍的村民圍上來，果然是喪失理智的樣子，血紅的眼睛瞪著他們，手臂往前抓撓，似乎要抓他們。

周圍的村民更怒了，在他們走過的時候，有一個已經手臂伸到兩人面前，要抓向聞璽的脖子。村民的手指在距離聞璽面前兩寸的時和*圖*書候，指尖像撞上了無形的壁壘，金色微光在她指尖一閃，村民的整個手外皮全裂開，露出裏面骨頭，是木頭。

阮棠苦笑，「我剛從山上通道那裡過來，沒有路。」

他說話的時候腳下並沒有停，一眨眼，堵在門口的村民已經倒了一批又一批，最後一排的都是孩子，個個表情天真無邪，仰頭看著聞璽和阮棠。

看著他這樣，阮棠心顫了一下，今晚被驚嚇太多回，她已經快得被害妄想症了。講道理，六七歲的蘿莉在後面追殺，還有一百多極其類似喪屍的村民——這以前哪敢想，做夢都夢不到。

聞璽：「……」

阮棠走過去，聞璽伸手往她脖子這裏探過來。阮棠沒動，聞璽在她領子后側撕了一張符紙下來。

院子里燈火通明，站著一個矮小瘦弱的身體，正是伊伊。

聞璽好笑地看她一眼，「公司樓下哪有麵包房。」

第二步，臉上的皮膚也徹底撕開，木頭散落一地。

他走出第一步，最前面一排的村民身上的皮膚紛紛崩裂開，露出裏面木頭的骨頭支架，他們的臉上血淚橫流，痛苦地哀嚎著。

阮棠一邊大喘氣一邊問：「公司樓下的麵包店在進門的左邊還是右邊？」

阮棠一和*圖*書臉不信。

聞璽緩慢地繼續往前走。

蘇凡真陰惻惻地問：「我是哪裡露出破綻？」

她這話是對著聞璽說的。

聞璽說：「我還頭一次聽到有人把害人說的這麼清新脫俗。想長生的只有你一個人。」

阮棠眼皮直跳，害怕她一張口把自己長生不死的事說出來。

阮棠在心裏默念集五福。

被控制的村民開口，這次變成了年幼|女孩的聲音，「我給他們不朽的身體，永遠活著的靈魂，還有這個和他們身前一模一樣的環境，有什麼不好？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長生而求不得？」

就在她說話的時候，周圍的村民忽然動作激烈許多，嘴裏發出嘶嘶的聲音，有幾個離的近的，眼睛里甚至滲出了血。

畫面太美，不想經歷，

阮棠嚇得腿軟。

符紙上鮮紅色複雜的線條像是有生命一樣，隱隱閃爍光芒。

聞璽從手中感覺到她的害怕，淡淡地說：「怕什麼，你說的是對的。」

「阮棠。」聞璽開口。

阮棠顫顫巍巍地伸出手。

阮棠一看倒抽一口涼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貼了符紙。

「用來追蹤和感知的符。」聞璽說，「你碰到什麼了？」

幾乎是飛奔著要撲到聞璽面前，她硬生生剎住車，隔著兩米遠和_圖_書的距離，警惕地上下打量聞璽。

她面無表情，目光陰沉，看著聞璽和阮棠走進來。

聞璽忽然說：「走吧。」

聞璽說：「猜出來的。」

來到方子珩家門口，上百個村民就堵在他們面前，一起張口，說：「滾開。」

聞璽聽完，評價，「跑得挺快的。」

聞璽平靜地說：「第一，符陣不等於領域，只是效果接近領域，本質有很大區別，第二，符陣也不全出自你一人之手，不是嗎？蘇凡真。」

隨著他走近，越來越多的村民被撕裂，變成木頭。一眨眼的功夫，地上已經堆積了很多木頭骨架。

阮棠一聽就迷惑了，心想方子珩什麼時候和你關係這麼好了，還帶路。但更重要的是，「你知道伊伊不是人？」

手臂從對方身上脫落掉落在地上，村民尖叫一聲，往後逃竄。

他沒有動，扶額露出帶著一絲無奈的微笑。

「白天我們就去過，方子珩的家。」

恐怖片里經常有這種橋段，當主角以為自己帶著同伴僥倖逃出，到了安全的地方，擦一擦汗，轉頭一看，同伴的臉馬上變得青面獠牙，鮮血淋漓，問：「看看我是誰？」

「聞總，剛才你到底去哪了，還有方子珩呢？」她問。

阮棠吃驚，「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