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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學著她的樣子，也眨了兩下眼睛，還伸手把符紙從額頭上撕下來。

阮棠無奈：「都這個時候了，直接公布答案吧，別賣關子。」

「嚴昱澤」的五官終於定了型，他動了動眉，又扯了一下嘴角，「挺……挺好聞的……」

「它是不是在玩拷貝不走樣？」阮棠貼著牆壁站，水也已經到了腳下。

阮棠偷偷從口袋裡摸出符紙，既然對方沒有動作，她就仔細打量他，這一看，就發現更多問題，「嚴昱澤」並不是完整一個人形，他藏在水裡的身體甚至沒有具體形狀。

阮棠愣住，眨了好幾下眼，有點匪夷所思。

轟——

阮棠立刻往後退了一步。

自從進入山洞，阮棠就沒有一刻是完全放鬆的，可儘管有那麼多壞的設想，她都沒想到真正的情況會更差。

五官化去后，他變成一張沒有任何五官的臉，他的身體似乎也變得軟綿綿的，形體微微調整著，然後伸出手，從寬大的手掌漸漸變得纖細，還撫上自己的臉，捏一下，揉一下，就這樣新的一張hｔｔｐs://ｗww.hｅｔubｏｏｋ.com.cｏｍ臉幾乎就快成型了——是阮棠的臉。

阮棠有點傻眼，沒想到從一開始的恐怖片，眨眼就變成了育兒片。

莫尼為難地撓腦袋，唧唧地表示，就算是某個轉化成的生命的天生靈物，也有很多物種差別，語言不通，對了，剛才它那個變來變去，還學著說話，就是在學說話，就像動物小時候開始學語言一樣。

阮棠想了一下，「……大概我特別有語言天賦？」

符紙上暗藍色的紋路上隱隱閃過光澤，就在阮棠以為要起作用的時候，符畫變暗，恢復了原本的樣子。

「唧。」（對）

阮棠和莫尼瞬間僵硬。

此時「嚴昱澤」的外表和聲音都和原來的一模一樣，他說：「……你用什麼香水？」

莫尼從害怕變為震驚，然後就是憤怒，在河水沒有漫到的一小塊岩石上暴跳如雷。

「那怎麼辦，等它學會說普通話，咱們都已經在河裡泡發了吧。」

莫尼眼珠子轉了轉，唧唧地說著：糖糖，我可能ｈetubｏoｋ.cｏｍ•com知道這是什麼了。

阮棠寒毛直豎，手指緊緊扣著符紙。

「和你一樣？」

一起墜入河中。

水面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已經平靜地沒有一絲波紋了，阮棠想到嚴昱澤扎進水裡后就沒有起來過，心裏焦急，幸而嚴昱澤是長生不死的體質，即使遇到什麼事，應該也不至於馬上就有生命危險。這樣一想，她鎮定許多，看著眼前這個不知道是什麼的存在。

「她」長出毛茸茸的臉，尖鼻子，一條蓬鬆的尾巴。

阮棠再也忍不住了，跨進水裡，剛才嚴昱澤下水的時候她就知道，在距離三步左右的位置，水深不到一米，剛才水已經又漫上來一點，阮棠顧不上這些，跳進水裡，在對方還沒反應的時候，把符紙直接貼到「她」的腦門上。

「嚴昱澤」似乎在思考，一動不動地站在水裡。

阮棠心跳如雷，一瞬間想到可能這水有問題，嚴昱澤的臉是被腐蝕了，眼前只是恢復的過程，但她忍了幾秒，看著那張臉五官不斷調整著位置，似乎在模擬原來和*圖*書的臉，猛然意識到眼前這個並不是嚴昱澤。

阮棠愣住，這是剛才嚴昱澤說過的話。

一人一狐突然靜默一瞬。

按現在這樣情況，被淹死的風險可能比眼前這個要大的多。

阮棠又往回退，害怕「她」還符紙是假，想掐死她才是真，何況對方現在一張自己的臉，怎麼看怎麼驚悚。

阮棠捂住嘴，把驚叫全壓回去。一旁的莫尼渾身炸毛，直接「唧——」的一聲慘叫。它作為天生靈物，也從沒見過正常人類會變成這個模樣。

（糖糖，你上。）

此時那個靈物已經貼近兩人，似乎在觀察兩人交流，它此時也不完全是莫尼的樣子，體型在不斷變化中，沒有固定。

阮棠看看莫尼。

阮棠看著「它」，腦里一片混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剛開始被嚇個半死，現在對方除了變變變之外，好像也沒有攻擊的意圖。

一片靜默對峙中，「嚴昱澤」又有了動作，他的五官「啪」的一下化了。

莫尼緊緊抱著阮棠的腳，嚇得直哆嗦。

「唧唧唧。」（它不是陰邪，是已和*圖*書經有生命跡象的靈物。）

這張是「小關符」，名字聽著輕巧，但出發前張誠交給他們三個每人一張時十分慎重，說這張符紙威力奇大，對陰邪鬼祟，就算是附屬性的能量都有克制鎮壓所用。小關符內含雷力，制符師在畫出符紙的四十九天內，不但每天要施咒，還要在雷雨天，吸引雷力蘊藏在符紙中，是風水界現存符籙中最強大的一種。

「你到底是誰？」她冷著臉問。

莫尼唧唧尖叫。（糖糖，你有通感天賦，這才是能懂我的原因，所有的靈物你應該都能溝通，拼一把。）

阮棠：「……」

這一回阮棠和莫尼反而沒那麼害怕了，一回生二回熟，感覺已經快要麻木。

莫尼被她的形容說的一哆嗦。抖著耳朵拚命想辦法，忽然一拍腦袋。

「她」沒回答，臉上的五官再次融化。

阮棠說：「那你還不趕緊去套近乎，問它到底要幹嘛？」

「唧唧唧唧」（這特么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對方模仿著它的樣子，也「唧唧」了兩聲。

「嚴昱澤」沒說話，眼睛盯著阮棠ｈｅｔｕbｏok•ｃｏm•cｏm和莫尼看著。

阮棠死死咬住牙關，即使靠著牆，水已經漫過腳踝，已經沒有選擇餘地，她倏地一轉身，抱住那個變幻的靈體。

阮棠看著那隻長的極度嚇人的手，腿腳發軟，一咬牙，乾脆轉過身，把符紙拿回來，然後惡狠狠瞪著對方，「你到底要幹嘛？耍我們好玩啊？」

她拚命往回躲。

（知道你為什麼能和我交流？）

阮棠：「居然連我四級成績都知道，你趁我不在翻我房間了吧。」

莫尼忽然毛髮全炸起，看著膨脹了一倍。

莫尼急的跳腳，「唧唧」地叫著。（糖糖，你還是把符紙拿回來吧）

「她」看看符紙，看樣子沒怎麼在意，反而做了個把符紙遞迴的動作。

「她」的手跟著她，結果就越伸越長。

（想一下你四級成績，說這話你不心虛嗎？）

嚴格說起來，現在只是半個「嚴昱澤」在水上漂著。

水裡的嚴昱澤抬起臉，原本俊美的臉此刻五官扭動，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都在挪動位置。

莫尼眼珠子瞪地滾圓，扯著阮棠的褲腳，「唧唧」。（他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