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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璽走過來，「看什麼？」

「貼在小腿上就可以。」

聞璽說：「贏倒是不難，就是事後怎麼解釋是個難題，萬一科學院覺得有了興趣，需要搞個切片研究……」

馬蹄在原野上奔跑而過，在堅實的地面留下一連串淺淺的蹄印。

阮棠立刻展開聯想，「貼了之後是不是連博爾特都是洒洒水，奧運冠軍手到擒來？」

入山口的地方有個小小的池塘，早就已經結成了冰。聞璽一路都走的很小心，阮棠亦步亦趨也不敢放鬆。由山谷深入，接下來就是要往山上走。在四面環繞冰山的情況下，條件艱苦卓絕是前所未見的。已經適應高原海拔的阮棠，在途中有兩次感覺喘不上氣，每一口呼吸，都想是冰渣子戳肺管。她把厚厚的圍巾包住臉，可冷風吹來，臉上仍凍的發木。

等燒熟了，聞璽把鍋拿下來稍稍涼一下讓她直接拿著勺喝。

阮棠坐在火堆邊取暖。冰山雪峰的環境實在太冷了，山風如同刮骨刀，就算穿了衝鋒衣，也擋不住寒氣往身體里鑽，身上每根骨頭都跟泡在冰水裡似的www.hetubook.com.com。

聞璽對藏馬使用的符紙十分有效，讓它體力充沛，奔跑輕鬆。雪豹見到無機可趁，才悄悄離開。

聞璽說：「如果這裡有路有車，你還會選擇符紙？只有具有靈感天賦的人才能制符，而且也不能保證每一次制符能成功。你以為符紙那麼好用。」

聞璽接過水壺也灌了幾口。

阮棠嘆了口氣，說，「難怪正統流傳方士之術也要自動歸到風水一行去。」自古人們對風水接受度很高，有點異常也沒有關係。她說，「其實符籙里也有很多生活實用的，比如保平安，還有這神行千里。」

在山谷外，聞璽檢查了一下包袱，這次出行，隨身帶的只有吃的喝的，和一些必要的救護用品，其他通通捨棄。一般人如果僅靠這點裝備，是絕對不敢踏足無人區，擺明了進來就是死，不過有聞璽的符紙輔助，三天里有驚無險，走的還算順利，縮短了原本應該六天的行程。

聞璽說，「真正實用的是科技，所謂的神行千里，已經有很多交通和-圖-書工具能夠達到，而且惠及的不僅僅是一個人，而是所有人。所有異術和超自然力量，都只是特定一小部分人，遠遠不及科技能夠普及大眾。」

聞璽拍了拍她的頭沒說什麼。

阮棠想了一下說，「但科技也並不是萬能，不是還有很多的謎題和問題無法用科技來解決，當有一天所有的事就借科技來完成，就成了濫用。這個世界應該有多面性和包容性，只信任和使用一種力量，說不定也是一場災難。」

聞璽把水壺給她，提醒說山區地勢複雜，比荒野更危險。

三天趕路不是沒遇到危險，曾經有一頭雪豹，綴在馬身後追了很長一段時間，天氣寒冷，很多地方都被冰雪覆蓋，雪豹的行動卻半點不受影響。無人區里的野獸極為兇猛，對獵物窮追不捨。阮棠每次看到後面雪豹追趕，都覺得心驚膽戰。

這時聞璽拿著水壺讓她喝一口。

阮棠連連嘆氣，「這還不是最恐怖的，以我們這體質，說不定就是凍住假死了，被人挖出來的時候是乾屍，然後等冰化開，一口氣喘過來說不定和*圖*書又活了，這個時候坐起來，卡拉卡拉地能聽到自己關節活動的聲音，挖我們的人該多害怕啊……」

阮棠喝了小半鍋的粥就飽了，聞璽拿過她吃剩下的直接吃，阮棠怔了一下。

穿過山谷，是連綿不斷的冰川，抬頭一片朦朦白霧，不知是霧氣還是山上散發的寒氣，把天空都遮蔽起來。這天晚上，聞璽找到山谷深處的一個凹洞休息，阮棠又冷又累，話都不想說一句。

阮棠喝了幾口水，稍稍擦了一下臉。這幾天被冷風吹地皮膚都糙了，手摸上去都有點毛，她在心裏默默嘆了口氣。

聞璽：「……你的腦洞有時候真讓人難以招架。」

聞璽正觀察地理山勢，聞言撇過頭來，「不實用。」

阮棠腰酸腿酸，感覺身子骨跟散了架一樣，幸好她恢復能力強，換一個人來可能已經趴下了。

阮棠贊了一句名副其實，又好奇地問，「放人身上能用嗎？」

阮棠抿了一口，入口火辣辣的才發現是青稞酒。她在藏民家裡也嘗過，不過當時只是舔了一下，不像現在，一大口喝下去，嘴裏全是酒味。

最惡ｈtｔｐs://m•hｅtｕｂｏｏk•cｏｍ•ｃｏm劣的環境才能烘托出這份美好，阮棠忽然就生出許許多多的感慨，不過最後卻是很短促的一嘆。

聞璽像是回答她，「這個環境還講究什麼。」

「月亮，」阮棠說，「我在想，萬一死在這裏，咱們兩個什麼時候才能被後人挖出來。」

聞璽把東西收拾了一下，說，「到了這裏什麼事都有可能。」

如此嚴寒的環境，山裡的野獸也都陷入休眠，一路走來，真有一種萬徑人蹤滅的荒寂感。

聞璽不知從來找來枯樹燒水，從馬背上的包里拿出一隻奶鍋，燒起水，放了點小米，那是在藏民家裡高壓鍋先燉過，然後晒乾帶著，在高原上燒一燒就能吃，他燉了許久，又放了幾片風乾的牛肉，一股肉和米的香就漂浮出來。阮棠聞著味，立刻生出點力氣，朝聞璽靠過來。

他不提阮棠差點忘了，符紙的製作並遠沒有看著那麼輕鬆，只是聞璽每次都是舉重若輕，看著十分容易罷了。

阮棠說：「這次不就用上了？」

外面已經一片漆黑，聞璽選的地方，是一個深深凹陷的洞穴，阮棠感覺身體暖起來后ｍ.ｈeｔｕｂooｋ.cｏm•ｃｏm，就對周圍的環境產生興趣。她走到洞口位置，抬頭看見月亮。細細彎彎的一輪，像是少女的眉毛，月光如銀，灑在冰川上隱隱籠罩著朦朧的光，聖潔的難以言喻。

聞璽說：「神行千里。」

聞璽沉默良久，說：「早點睡吧。」

這裏海拔很高，空氣稀薄，運動稍微激烈一點就會有窒息缺氧的感覺。

阮棠喝著肉味迷漫的肉粥，感動地眼淚差點掉下來。

她喝了酒烤了火，身體才漸漸緩了過來。

阮棠看了看健康活潑的馬匹，問聞璽：「給它用的什麼符這麼有效？」

阮棠看向前方，經過三天的趕路，他們已經穿越了荒野，到達山區的入口，原本遙望遠不可及的雪山好像也也拉近了距離。聞璽說休息一會兒，慢慢放緩了行馬的速度，到了山谷入口的位置跳下馬，然後反手把阮棠牽下來。

阮棠不喜歡喝酒，也不知道著味道為什麼會有人喜歡，不過身體很快反應的熱流讓她知道這酒的作用。

「咱們做了準備上來都那麼苦，鄭炎就剩一個頭，怎麼爬雪山，不會半路已經凍成冰球了吧？」阮棠有些壞心眼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