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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檬第二天到公司銷假上班。在工位放下東西后她覺得應該去跟石英彙報一聲自己回來了，順便再說一下互聯網公司的事情。

寧檬連忙問了問余大義他公司去年的財務情況，余大義井井有條地回答出公司去年的資產凈利毛利現金流各是多少。

從這點上看，寧檬覺得自己骨子裡其實也是個不畏風險的人。

余大義有點為難起來：「寧總，我這人理工科出身，比較直，問句話您別不高興，您公司的資力怎麼樣？想約我談合作的幾家投資公司，資力都是很雄厚的。」

三天後寧檬去了余大義的公司之之網路。

刻不容緩。

難得他還有這樣鎮定的風範，應該是個做大事的人。

孩子媽媽也哭了起來，抱過小女孩摟在懷裡后怕得直抖。

小女孩奶聲奶氣地叫了聲爸爸，余大義從嚴肅的思考比較中鬆弛下來，笑著說：「好吧，之之這麼喜歡你，我還能說不嗎！」頓了頓他說，「但是寧檬，有件事我得提前和你確定一下，如果你不是投資總監，那你在你們公司有投資決策權嗎？」

寧檬說完靜待余大義的回答，也靜待一次機會的降臨。

所以當聽到余大義說，他的公司打算融資時，寧檬立刻覺得，這也許是她職業人生中的一個機會，一個轉折。

下車前，寧檬和余大義約定下周某個時間，寧檬會去余的互聯網公司做初步調研。

她首先給余大義又吃了下定心丸：「余總，我們老闆已經授權我全權負責跟進您公司這個項目，您放心項目真要進入了投資階段，執行起來一定會很快！」

她得試試抓住這個機會，成就這個轉折。

這個問題一出，寧檬整個人都來了精神：「是的！」

孩子媽媽已經慌了神，孩子爸爸關鍵時刻顯現了領袖風采，果斷地一把抱起孩子交給寧檬。

果然是個一把手，難怪有領導風範。

寧檬連聲說著不敢當，雙手接過名片，低頭飛快一看：某市之之網路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長，余大義。

等陸既明走了以後，石英把寧檬叫進了辦公室。

參觀之後和*圖*書寧檬很興奮：「您這公司真有活力！」

寧檬一聽完就知道，這是一家資質相對很不錯的互聯網公司。她窩起來的職業觸角一下全張開了。

孩子媽媽爸爸似乎都沒什麼對付小孩突然噎到的經驗，孩子媽媽手忙腳亂地對爸爸喊：「快拿水快拿水！給寶寶喝點水壓下去！快點、快啊！」

小女孩抱著麵包啊嗚就是一大口，那副狼吞虎咽的可愛小樣子看得寧檬暈呼呼的舒服。

回家后寧檬很興奮，也很慶幸自己這趟旅程買的是商務座。她想到了鄧文迪，想到了麥肯錫，他們都是靠一張自費頭等艙機票轉折了自己的人生。她有點躍躍欲試地想，自己是不是也要從這張商務車票開啟職業人生的轉折了。

這兩天寧檬上班下班都非常平靜，沒有人再狗皮膏藥似的呼著貼著的跟她一起擠地鐵——陸既明又開起了他的邁巴赫。地鐵對他而言終究是生命中一項玩樂類的嘗試而已，怎麼能成為長久賴以出行的交通工具呢。

車開起來不久，小女孩嚷嚷肚肚餓，孩子媽媽從隨身包里翻出一根大麵包給她。

石英緊跟著又說了第二句話。但這句話卻不是如寧檬想象中的：急著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

就像她。服帖的時候是女神的影子，可以一起玩樂一下；不服帖了就什麼都不是了，一個正眼都不值得給，只配擁有被無視與被冷漠。

他的眼神，要麼憤怒，要麼輕蔑，要麼熱烈，總之都是帶有感情|色彩的。像剛剛那樣冷漠的、無視的、彷彿看到的是微渺如螻蟻般不值得注意的陌生人的——他那樣的眼神，寧檬還是第一次見，並有幸親身承受。

寧檬對孩子媽媽語速極快地說：「讓我試試吧，我給我侄子處理過！」

但握手時寧檬從這位強力鎮定著的父親的手掌里，感受到了微微的顫抖——其實他受到的驚嚇不比孩子媽媽少半分。

寧檬覺得現在這個被冷漠被diss的狀態非常好。

寧檬休假結束返回北京的當天，黃曆上顯示是個宜出行的好日子。高鐵車票應hｅｔubooｋ.ｃｏm.ｃom了這好日子的景，賣得異常慘烈，一等座二等座全部售罄，只剩下比打折機票都貴的商務座和得依靠體魄與毅力征戰的無座。

寧檬最終選擇了聽媽媽的話。因為傑倫有歌雲，聽媽媽的話，跑得比別人快，飛得比別人高。

她愉悅地看著小寶寶啊嗚啊嗚地大口咬麵包吃。可是看著看著，她發現了不對勁。

結果她的誠實更對了余大義的胃口。

寧檬把名片遞出去的時候，誠實地解釋著：「我這個頭銜是為了去開會亂印的，我其實還不是投資總監！」

這回讓寧檬的前瞻性復活的，是余大義的網路直播公司。

寧檬鎮定下來，放好行李洗把臉后就開始研究起互聯網行業，尤其是互聯網直播行業的情況。越研究她就越興奮，她在心裏小小雀躍地感受著，由科技和創新引領的投資新時代，可能就要來了。

爸爸連忙拿了瓶水出來，扭開瓶蓋后就要往孩子嘴裏灌。

寧檬非常佩服石英選詞用詞的能力。她沒說「最近和陸總鬧彆扭了？」或者「最近和陸總吵架了？」，她說的是「鬧糾紛」。

寧檬被這冰冰的眼神一掃，心裏頓時愣了一小下。

她收起小小愕然，為了盡禮數禮貌客套地打了聲招呼，被對方以無視般的「嗯」作為回復后，她轉頭對石英說：「石總，我回來了，等您和陸總忙完我再過來找您！」

余總笑著說那就好，然後帶著寧檬參觀了一下整個公司。

她把結識余大義的經過和他的公司想要融資的事情對石英說了一遍。

寧檬越聽越感興趣，問余大義：「余總，這麼看來的話，網路直播主要該有的您都已經擁有了，那麼您融資之後，這些融來的錢您打算用來做什麼呢？」

石英笑，不著痕迹話鋒一轉，問了本該第二個問的問題：「急著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

拍到第四下的時候，小女孩終於把卡在嗓子眼的麵包團吐了出來。

寧檬想找出一張自己的名片回送一下，結果翻來翻去，只在包包夾層里翻到一張去參加金融論壇時用剩hetubook.com.com下的、頭銜是投資總監的一張。

小女孩活潑可愛，大眼睛白皮膚，一點都不認生，上了車就坐在媽媽腿上沖隔著過道的寧檬奶兮兮地叫阿姨，叫得寧檬母愛泛濫心都化了，差點就爬過去偷小孩。

寧檬對新興事物有一份過人的敏感。她能比別人更早感覺到這種新鮮的事物在不久的未來，一定會火爆起來。

聽到最後一句話，寧檬從石英辦公室里出來的時候像打了雞血一樣的興奮。

寧檬誠實表態：「我本人確實是沒有投資決策權的，但我直接和公司負責人對接，我屬於被老闆直線領導，中間沒有其他程序。所以只要我把投資決策分析做好拿給她、她看到了投資回報率清楚地擺在那以後，會授權給我負責這個項目的！」

寧檬上了車之後就用手機翻看各類財經資訊，這是她每天的必做功課。看了一會隔著過道的兩位座上坐了人，是一對年紀比寧檬要大上一些的夫妻，他們還帶著一個兩三歲的小女孩。

她覺得網路直播這個東西，以後會像飯後打開電視機看到的電視劇那樣，那麼普遍，那麼融入千家萬戶。

余大義的公司業務很明確，主要就靠網路直播平台創收。

寧檬趕緊對這個性情中人道謝：「那可真要謝謝余總了！」

寧檬回答說：都處理好了。

小女孩余之之停止哭泣以後，直接從媽媽腿上跳下來，爬到了剛剛救了自己一命的寧檬阿姨的腿上。寧檬立刻渾身都麻了，抱著之之小寶貝，全身心都泛濫出母愛來。

孩子爸爸更沉穩鎮定一些，過來和寧檬握手道謝。

小孩子和她的親近，讓小孩子父母和她之間的距離也更近了起來。

而當她有了這種前瞻性判斷的時候，別人往往還處在左思右想猶豫顧慮的階段：這東西現在倒是個新鮮玩意，可未來怎麼樣誰能說得清呢。

「余總，」寧檬對余大義正色說，「您看，和其他那些投資人比，您能不能也給我個機會？」

小寶寶噎著了，噎得臉都變了色——她一定沒看錯，之前她的表侄子就這麼噎著過，差點就過和_圖_書去了，還是她用微博上學到的方法給救過來的。

小女孩哇的一聲哭起來，哭聲慘烈，撕心裂肺，但在寧檬聽來那卻是最動聽的重返人間的天使之音。

他循著敲門聲和開門聲轉頭往門口瞥了一眼，瞥到來人是誰時，眼神一冷，收回目光。

而是——

余大義知道寧檬做投資以後，就順著投資的話題，告訴寧檬自己的公司現在發展到了一定時期，正計劃融一筆資金，而目前已經有好幾個投資人都對他拋出了橄欖枝，想約他詳談一下後續合作的可能性。

——最近和陸總鬧糾紛了？

老媽給的建議是：「別聽你爸的，你現在好歹也是拆二代了，咱不差這點錢，買商務座的！」

於是她走向了石英的辦公室。

石英笑著說好的，見陸既明沒有留人交談的打算，於是說：「那你先去忙吧！」

小女孩這會臉色已經發紫，痛苦地想哭，哭聲卻和呼吸一起噎在了嗓子眼，那難受的樣子看得人揪心。

石英聽后說：「那行，你要是覺得這人的公司資質不錯，值得投，就和對方約個時間去初步調研一下吧，回頭把調研報告發給我看看。另外這是你找的項目，相關事情你就全權負責吧。」

然後她說的第一句話是：家裡事情都處理好了吧？

寧檬這樣想著，就收到對方遞過來的一張名片：「您好，我叫余大義，胸懷大義的大義。做人應如名，得有情有義才行，今天您救了我的孩子，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您儘管說話！」

她想她算是得償所願了。

接下來的時間變成了寧檬和余大義夫妻互相對對方職業感興趣的時間。

余大義說：「那好，那你就定個日子，到我公司來看看吧，其他投資人我也先不見了，見得多了我也處理不明白中間的關係，再弄得左右都是得罪人。行不行的，都先看你這邊吧！」

寧檬連忙說：「沒有沒有，他是大總裁我是小經理，我這糾紛哪敢鬧到他那去啊！」

寧檬被這個極度錯誤的操作刺|激得一下從座位上彈起來，一個箭步衝過去擋住了爸爸的水瓶。

想得有點嗨，和-圖-書寧檬猛拍自己的臉，告訴自己冷靜下來。歷史經驗證明，事前過嗨都沒有什麼好下場，等一切塵埃落定后再嘚瑟才是裝逼王道。

鬧彆扭和吵架都顯得太兒戲太八卦了。她用了糾紛這個詞，一下就把八卦的本質包裝得商務化和高大上起來了。

她從來也沒有見過陸既明把這樣的眼神投放到誰的身上過。

「不能給孩子喝水！喝水會加重嗆咳，並且喝了水以後麵包會發脹，堵在喉嚨口孩子會窒息的！」

寧檬一秒鐘都不敢耽誤，把孩子接過來，一隻手臂貼著孩子的胸脯，另一隻手托住孩子的後頸，讓她趴在自己膝蓋上，然後用手拍著孩子的背。

余大義有點自豪地告訴寧檬：「網路直播對設備的要求很高，我們的機器設備都是一流的，禁得住同行的競爭和考驗。此外我們公司也簽有很多人氣主播，有男有女，男的大都是遊戲主播，女的就是唱歌跳舞聊天吃東西什麼的，當然也有遊戲女主播。這些主播是我們的流量擔當。」

寧檬腦子飛快地轉，轉滿一圈后一個圓滿的回答已組裝好送到了嘴邊：「余總您叫我寧檬就行，別叫寧總。關於您剛剛的問題，其實是這樣的，其他投資人就算資力雄厚，但他們肯定不是只針對您一家進行調研，他們肯定是到多家同類公司走訪調查比較后，才最終決定到底投哪一家。這個過程其實是很漫長的，等他們的決策下來時，您公司的估值可能已經又漲了。而我們公司雖然成立時間不長，但我們不僅專業我們還很專一，我們不會心猿意馬同時比較很多家公司，我們只會重點調研您這一家公司，所以我們的決策會非常有效率！」

對於此等慘烈景況，老寧給的建議是：「買無座的，爸給你帶個馬扎！」

寧檬和余大義約在三天後到他的公司去做初步調研。

結果敲了門進了屋后，寧檬才發現陸既明居然在。

寧檬連忙用手機登錄了上個月公開運行的企業信用信息公示系統，查到了余大義的公司，原來是一家做網路直播的平台公司。這正是她目前最感興趣的互聯網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