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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艾瑞克依然衝著黎語蒖說話：「我和周易一樣，也是個操盤手……」

周易問：「你的呢？」

艾瑞克抬頭看著周易：「我想一起喝個酒，歡迎嗎？」

周易忽然面色一變，笑容有點邪佞地告訴他：你的小丸子被小金剛拿走了，她說要送給室友。

周易對她笑：「再喝下去你會不會輸我不知道，不過再喝下去你走的時候可能得背著一個人了。」

她看著周易。他越喝眼睛越亮，像個會攝人魂魄的大妖孽一樣。

周易也一副思考的樣子：「初高中時候呢，力氣很大嗎？」

周易探手拍她的頭頂：「賊丫頭！」

其他人都把自己最在意的東西擺到了檯面上，只剩下黎語蒖和周易還沒有擺。

「放心我就看看，我不要。」黎語蒖給他吃定心丸。

黎語蒖說：「他們倆真吵。」

大家立刻把四方小塊的桌子往一起湊，湊著湊著湊成一條長龍。其他人一面一個對坐在長龍兩側，把上首的一對位置空了下來。唐尼坐到上首的下一個位置，對面本來空著，忽然湊過來一個衣著體面的男子一屁股坐了過去。

他們開始就著酒聊天。

「你力氣一直都這麼大嗎？」

黎語蒖說：「這不想著別給你添麻煩嗎。」

周易說：「那麼，祝打工愉快，順祝你在通往實現理想的道路上多多積攢銅臭。」然後揚長而去。

周易笑著說：「明天唐尼要哭了。」

唐尼聽呆了。

周易笑了：「我在想下一個問題該和你聊點什麼。」

黎語蒖躺在床上后，開始捋傍晚喝的這一場大酒，到底是在幹什麼。

周易哈哈大笑。

長龍陣上的人喝得七扭八歪，有很多人已經倒下去，還有很多人在苦苦掙扎不要倒，又有很多人再喝必倒無疑。

周易沖她豎起大拇指。

「我打算送我室友，她是個小丸子迷。」

周易說：「看不起人啊丫頭。」

周易說：「那說和_圖_書點你自己能信的。」

最後黎語蒖說：「我下午還要打工，不能再喝下去了，得趕緊回去睡會兒。」她強調，「但這並不意味著再喝下去我會輸。」

周易：「所以？」

唐尼不開心極了：我覺得你偏心眼兒，你向著小金剛！

唐尼對艾瑞克舉著毛巾：「再多嘴我就塞你嘴巴里！」

在黎語蒖的死盯下，艾瑞克果然一口酒都沒能賴掉。他喝到舌頭髮麻，嚷著要走，直說不玩了。

周易於是讓唐尼把所有人叫過來：「一起喝酒，老規矩。」

周易告訴她：「所有人喝，你可能會收到很多好玩的東西。」

黎語蒖忍不住問：「怎麼了？我臉上有錢？你看這麼認真。」

黎語蒖看到周易挑起一端眉毛看著她。她閉上嘴巴不說下面的話了。

他帶著黎語蒖走到首位的兩個空位置上坐下。艾瑞克對黎語蒖打招呼，周易向唐尼使眼色，唐尼立刻變身防火牆攔截住艾瑞克的一切言行。

周易一聳肩：「隨便，不過別跟我提大盤。」

「撇東西的準頭怎麼樣？」

周易說：「那怎麼沒存我號呢。」

唐尼問周易：「老大，你問出小金剛的願望了嗎？」

黎語蒖嘻嘻地笑。

黎語蒖扭頭看看，長龍陣上七扭八歪倒下一大片。

艾瑞克：「我叫艾瑞克……」

黎語蒖扭頭，看到身邊唐尼小心翼翼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一個精緻的小丸子掛件。

黎語蒖有點興奮地：「真的？你要扛不住了？那要不再喝一會吧！」

周易：「認真的？小小年紀，這麼大野心？」

唐尼不幹了：「你憑什麼瞧不起別人在意的東西？這是我中國的姥姥來看我時給我買的！她以為我是外孫女才買的這個給我，不然會給我買小新帶來的！」

黎語蒖發現大部分人都在用陌生的眼神看他。

「我母親去世之後，我好像也沒什麼好在意的和_圖_書了。」

艾瑞克沖黎語蒖：「嗨你好……」

唐尼大叫一聲：「服務生給我來條毛巾！」

唐尼和艾瑞剋死磕在一起，很快倆人醉成一團，互相撕扯咒罵，像兩個瘋子。

她忽然聽到他又發問。

周易看著黎語蒖：「其他人都差不多了，現在就剩我們倆，繼續嗎？」

「不咋地。」她回答著他的提問，「諸多鬥毆技能中，我就這個不行，撇什麼東西十次能有一次中的就不錯了，那一次還得是在有點暈了的情況下，正常條件下，沒門兒。」

黎語蒖被他拍得一縮脖子。

黎語蒖說：「哦。我幹嘛一定要聯繫你，你又不是我爸。」

他們這頓酒從天沒黑喝到天黑，從天黑喝到天邊就快要泛白。

「抱歉一時沒忍住！」

笑過後，他表情沉靜下來。

黎語蒖收起笑，對自己那一噴真心感到抱歉。

一個說：周易你個混蛋，你不和我對著干行不行！

黎語蒖揉揉鼻子：「挺有意思，來吧！」

「老大我其實覺得你還是以身相許報答她會比較現實一點。」

唐尼：「人家好不好你不用知道！」

黎語蒖：「認真的，乘以3。憑什麼馬雲可以我不可以。」

黎語蒖：「那想到了嗎？」

周易看著她，靜靜地，然後突然放聲大笑起來。

周易沒說話，看了她半晌，一副思索的樣子。

黎語蒖說：「我不會輸的，還用擺嗎？」她反問，「那你的呢？」

周易一拍巴掌。所有人「喲吼」一聲歡呼后，紛紛開始從口袋裡往外掏東西放到桌面上。

黎語蒖反問：「有什麼區別嗎？」

黎語蒖覺得周易的眼睛好像比剛才更亮了，像兩個閃閃發光的照妖鏡一樣。

周易一腳踹過去，兩個人團著團滾到了一邊去。他們在角落裡繼續糾纏。

雖然沒醉，但酒精蒸騰著血液，一陣一陣地往她頭頂上衝著，讓她又有點熱又有點興奮。

黎語蒖一ｈｔtps://www•ｈｅｔuｂｏｏｋ.cｏm•coｍ仰脖子幹掉杯中酒。

黎語蒖說：「沒有沒有。」

周易笑得有點賊：「等我要真輸了，我再告訴你。」

但依然，他們誰也不見暈。

黎語蒖：「……不信。」

走進酒吧，周易問黎語蒖：「我們兩個人對喝還是所有人一起喝？」

閆靜說：「太棒了！這個掛件是限量的！我早就想要了！」

艾瑞克於是怏怏地收起這塊懷錶，從懷裡……又掏出一塊更金燦燦的。

唐尼：「她沒想知道你叫啥！」

周易：「所以？」

黎語蒖忽然抬頭，沖周易問：「你還沒告訴我呢，你最在意的是什麼？快拿出來看看！」

她一下噴了。

周易瞄了那表一眼，淡淡說：「換真的。」

另外她決定等會喝酒時盯死這個叫艾瑞克的人，眾目睽睽下敢以假亂真把賴耍得這麼肆無忌憚，推斷起來，這人喝酒也肯定會賴酒。等會兒她要是讓他賴掉一口酒，她就把他那塊假金錶吃了。

「行了，你還是說你自己不信的那句吧，我聽著順耳點。」

唐尼當即跳起來：什麼？我要去和她室友拚命！

周易告訴他：「她說要做一個像馬雲那樣的人，成就一個商業帝國，然後用賺來的錢去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

她轉回頭，看著周易笑：「繼續吧，我也想知道我酒量在哪能見底。」

她再開口時舌頭莫名有點打結。

黎語蒖：「你——」

周易叫了計程車，把黎語蒖送回家。

黎語蒖看著他，怔了兩秒。這兩秒鐘里她幾乎從周易的眼神中感受到一種寂寞入骨髓的悲傷。

黎語蒖看著閆靜高興的樣子，心說壞了，從閆靜的高興程度，可以推斷出唐愛國同志真的有可能會哭一鼻子。

黎語蒖：「砸錢建。」

「我怎麼不早點認識你？」

黎語蒖：「我——」

周易說：「這話你自己信嗎？」

第二天，黎語蒖睡前的那個疑問被清醒后的唐尼問了和_圖_書出來。

黎語蒖轉頭順著長龍陣望下去。

周易敬她一杯酒：「有志向！」

酒過三巡。

周易又拍了一下巴掌，拼酒正式開始。

臨分別前，周易問她：「你白天要幹什麼來著？」

兩個人把長龍陣從一片嘈雜醉語喝到鼾聲四起。

「雖、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我讓你搞得有點憂傷，但我還是要說，你這樣挺賴的，什麼也不往外拿就拼酒，你的行為叫空手套白狼。」她好歹還出個爸呢……

另一個說：艾瑞克你個王八蛋，我是唐尼不是周易！

黎語蒖鄭重回答：「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

黎語蒖：「——好……」

「認真的，認真的，認真的。」重要的事說三遍。

周易搓著下巴笑著：「那麼現在，問題來了，丫頭，你的理想是什麼。」

「我再告訴你一次我的號碼，在你實現你理想的道路上，你有必要記住它，因為我很可能就是那個銅臭輔助。」他說。

周易不做聲，只看著她。

想了半天，好像除了喝酒也沒幹什麼。

唐尼揪著他的衣領直著舌頭吼：「想走，沒門兒！知道你剛才打著想灌我們周易的壞心思來的，怎麼的，賴酒的招數都被我們小金剛識破了，灌不到周易了就想走？跟你再說一遍，沒門兒！」

世界終於安靜了，但黎語蒖覺得自己有點看不太懂這個安靜的世界。不過不要緊，她只是來喝酒的，她不需要懂。

黎語蒖說：「打工。」

她於是睡了過去。睡醒后她把小丸子掛件送給了閆靜，閆靜高興得歡天喜地。

周易：「你打算怎麼建？」

艾瑞克不說話了。

「我們這樣擺長龍喝酒有個規矩。」周易說。

然而依然沒有誰要倒下的跡象。

黎語蒖：「所以實現理想之前得掙多多的錢，畢竟通往夢想的道路註定需要銅臭輔助。」

黎語蒖：「所以你說我能不能做到像馬雲那樣？」

的確，沒有人可以瞧不起別人在意和_圖_書的東西，哪怕它只是一個壯漢握在手中的小丸子掛件。

黎語蒖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黎語蒖扭頭看看長龍陣上擺的那些物件，除了小丸子掛件，其他她都不感興趣。她只把小丸子掛件收起來。

黎語蒖：「不，是有一天成就自己的商業帝國！」

「大。」

他的發言換來周易一記巴掌。巴掌兜在他後腦勺上，他被呼得嗷嗷叫。

黎語蒖說：「我爸。我現在最在意的，是我爸，你今天要是能把我喝倒你就把爸扛走。」

周易反問：「你先給我看看你的。」

「艾瑞克，你來幹嘛？」唐尼不太客氣地問著。

周易：「……」

周易笑：「做個演講天才？」

黎語蒖懷疑周易移植了孫悟空的眼睛，瞄一瞄就能看出真金假金。她覺得國家金庫真應該把他當特殊人才儲備起來。

「認真的？」

黎語蒖笑：「那我選所有人一起喝。」

簡直什麼東西都有，錢包，名表，銀酒壺，精緻地小刀，鑲鑽的十字架……她看到那個艾瑞克從懷裡拿出來一個金燦燦的懷錶。

他笑：「我看過一本書，上面說當你和對方不知道聊什麼的時候，別聊天氣，太俗，誰都不瞎，天氣什麼樣抬抬頭看一眼就知道了。這時候要聊理想，理想一旦被聊起來，這個話題可以永無止境。」

「先把自己最在意的一樣東西拿出來，中途喝倒下了，這樣東西就不再屬於他。誰堅持到最後，這些東西是誰的。」周易好興緻地解說著，「敢玩嗎？」

「也不是。」黎語蒖想了想，「三歲以前不行。」那時候她還沒學會打架，只會撓人。

「把你的戰利品收走吧。」周易說。

黎語蒖說：「那天晚上忘存你號了。」

周易說：唐愛國，是男人要願賭服輸。

周易搓了把下巴上的鬍子。有點粗放的動作，放在別人身上一定很糙，放在他身上卻……性感得一塌糊塗。

周易問：「你換了手機號怎麼沒告訴你師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