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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尼看著他，搖搖頭，又搖搖頭。怪不得想吻人家都得靠酒壯膽，原來是對自己這麼的不自信。

「怎麼會不可能呢，你看到過她提起她初戀時的樣子嗎？她那個鄉下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她提到他的那個樣子，還真是讓人嫉妒。呵，她對我可沒有過那樣的表情。」

從那些八卦聽起來，似乎周易每天都在和各色美人應酬玩耍。

「老大，你說馬克的老大想擠跑小金剛所以派他去搗亂，小金剛信了嗎？」

黎語蒖回味著周易說最後一句話時的音調。聽起來與往常無異，有點不羈，有點戲謔。

話筒那邊又默了一下，然後傳來笑聲。

唐尼想了想：「薩琳娜？你投資那個娛樂公司旗下的藝人？什麼詛咒？她改行不做藝人做巫婆了嗎？」

來啊。

自從和周易通過電話，黎語蒖再看到馬克時，心態發生了變化。雖然她依然覺得他煩人，但已經不到那種煩人至死的地步。她開始轉變思路，把馬克的搗亂，從麻煩視為樂趣，從不耐煩發展到逗著他玩——時不時手癢了打打他嚇唬嚇唬他什麼的，很給一成不變的日子增添幾分樂趣。有時馬克連著一兩天不出現，她甚至會覺得有點無聊。

唐尼咂舌：「他的愛人後來呢？」

黎語蒖於是確信馬克本人確實也發生了一些變化。

黎語蒖品了品閆靜的話，可不就是像她說的那樣么。

「老大，先生是不是又給你打電話了？」

唐尼傻眼了，問：「那到底該怎麼辦？」

她打電話給周易，前兩次周易居然沒有接。

周易說，艾瑞克在競爭公司做操盤手，這些黎語蒖已經知道了。艾瑞克水平一般，人品一般，職業操守一般，為了贏他經常不擇手段，而這些事情他都握有證據，這些黎語蒖也都知道。他經常被艾瑞克出損招使絆子，然而艾瑞克依然每次都贏不了他，也因此他的公司常年壓倒著艾瑞克所在的公司。他身邊很多人都覺得奇怪，艾瑞克那麼討人嫌，他為什麼不把材料交到監管機構去掃清這個障礙。周易對黎語蒖說：「這些事你都知道。」

這樣他就再也禍害不了他在意的人。

學校里有個長得有點像秦白樺的金髮小男生一直想約她吃吃飯聊聊人生。她之前覺得和一個長得像秦白樺的小男生吃和_圖_書飯聊人生有點彆扭。但她現在覺得多和一些人多聊一些不同的人生會對她未來的人生有更大的好處，起碼拓寬她對人生的認識。

「為什麼一定要處理掉他呢？留著他，由著他去折騰好了。」

周易在話筒里的聲音帶著笑意：「真是孺子可教！」

莫名其妙的，周易不來取絕版書，也不追著她去送還。

呵呵，愛而不得。

她回想唐尼曾經跟她說過的話。

「看上你了吧。」閆靜脫口答道。

「老大，我可告訴你，小金剛有個金髮高個兒鮮肉同學約她吃飯了！並且吃完飯還送小金剛回家了！並且問小金剛以後還能不能接著請她吃飯！並且小金剛答應他了！」

做好心理建設后，黎語蒖覺得自己的狀態恢復正常了，不會再因為絕版書的主人遲遲不來取它們而耿耿於懷了。

黎語蒖說：「是的，你跟我說你不舉報他，是把他當成擋箭牌用的，他雖然是對手敵人，但其實也是你的一道安全屏障。」

「不，當然要做些什麼。當時是我幫先生上位的，現在我要把他拉下來摔到泥里，讓他再也爬不起來。」

唐尼打了個寒顫。

這麼問的潛台詞就是，我當然不可能記得我說過的每一句話。

他不想再說一遍那幾個字，好像再說一次，真的會從此應驗。

黎語蒖嗆了氣。

周易在話筒里的聲音聽起來與往常無異，有點不羈，有點戲謔。

和黎語蒖通過電話后的接下來一個星期，通過監控，周易看到馬克每天都會出現在咖啡店。

閆靜說：「最近總覺得他做壞人做得很浮夸啊，與其說他是在做壞人，不如說他是在表演做壞人給別人看！」

黎語蒖神奇地發現，她從前作為小師妹的不同等閑人的優待似乎不見了。

周易看著窗外，眼神堅毅。

黎語蒖說，沒有了，謝謝師兄。她其實有點迷之失落，為什麼在電話里就把這個問題解決了，都沒用哪個人來到現場一下。

唐尼盯著周易的臉，搖頭說：「老大，我覺得你完蛋了！」

黎語蒖說：「你說你要罩著我。」

周易嗤笑一聲：「人家是正常來求學的，因為我的麻煩就讓人家學業無成說回國就回國，有這個道理嗎？我有什麼權利擾亂別人的人生？況且我能確定的事只是我對m.ｈeｔｕbｏok•cｏm•ｃoｍ她有了心意，我完全不知道她怎樣看待我！」

電話那邊默了一下，過了兩秒后才有回復的聲音傳來：「不著急，就先放你那裡吧，我最近有點忙。」

「只能等，等她兩年交換學習結束立刻回國。然後要讓先生相信，我並不在乎她。」

周易這次告訴黎語蒖，艾瑞克雖然人很賤心眼又壞，但好在他水平一般，因此他能把艾瑞克那些齷齪小動作都清楚地看在眼裡，艾瑞克想要幹嘛他了如指掌。於是就算艾瑞克折騰出花來，一切也都能被他所掌控。

周易笑了，笑意不達眼底：「我聽說過他怎麼對待在我之前他的那位得力助手的。他把人家的愛人綁走藏起來了，每天給人家看點直播片段，逼迫那位助手為他賣命。最終那位助手真的把命搭進去了，於是當時自尋墮落的我上了位。」

周易說：「目前看，她是信的。」

有本事你來天天面對他的折騰啊！你倒是來啊！你來啊！

「那你覺得他為什麼這樣做？」黎語蒖追問了句。

唐尼呵呵笑著：「這是沒什麼好奇怪的，殺招在後面好嗎！閆靜去問小金剛為什麼答應了那個同學的約飯，這不太符合她不近男色的一貫氣質；小金剛說，因為那個男孩的感覺，和她青梅竹馬的鄉下小夥伴，有！點！像！」

周易笑：「我也這麼覺得。」

除了先生那邊，他還忙著應付各種對自己有好感的女人。

周易問她：「還有什麼問題嗎？」

接下來的日子對黎語蒖來說，可以用莫名其妙四個字來形容。

唐尼怔了怔：「還會有女孩不喜歡你？老大你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沒自信！小金剛不可能不喜歡你吧？」

黎語蒖翻個他看不見的白眼。

看來他就是正常地沒時間來；看來他並不是因為什麼事情在刻意躲她。

周易說到這裏，問黎語蒖：「你懂了嗎？」

他們各自收線。

她想了想，回答閆靜：「回家過吧。」

周易倒了杯酒喝下去。

黎語蒖把馬克拎到牆角逼問過，他到底想要幹什麼。馬克躲避著她的眼神，外強中乾地挺著脖子說：「就是想給你點厲害瞧瞧，怎麼的，怕了吧？怕就叫人來幫忙啊！」

「呵，告訴我天氣變涼了，穿衣服當心，別感冒。」

「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同學https://m.hetubook.com.com之間吃吃飯而已。」

話筒那邊默了一下后，傳來聲音：「你指的是哪句？」

黎語蒖打著寒顫想，她可千萬別作繭自縛，把自己往周易產生過好感然後又過了勁的人群裏面算。雖然癥狀還蠻符合的，但她是他小師妹，可不是什麼馬子女伴之類的。

閆靜幫她捶背，一邊捶一邊問：「語蒖啊，馬上就到聖誕和新年了，你今年是在這過還是回家過？」

他的與往常無異讓黎語蒖莫名有點失落。

周易不置可否。唐尼被傷害到自尊，決定放個有毒的消息出來刺|激一下周易報個仇。

「乾脆就別等了吧，我們現在就想辦法讓小金剛趕緊回國吧！」唐尼有點焦急地說。

黎語蒖握著手機思考：「你能再給我點提示嗎？」

周易笑：「哦，這句，當然沒忘。怎麼了？誰欺負我們小金剛了嗎？」

他最近很忙，忙著監視先生的舉動。還好最近先生處理麻煩還比較得心應手，因而沒有很著急地立刻逼他就範。

周易對她讚許：「想明白就好！」

她喊了聲師兄，他答應了一下，問有什麼事。

唐尼哆嗦：「真他媽沒人性！老大，要不幹脆你回國吧，躲起來！」

他看到馬克各種浮夸地表演著如何搗亂，有時候幾乎要笑出來。

周易搖頭：「先生得不到我就一定得毀掉我，我躲到哪裡都沒用，還得殃及親人。況且把小金剛自己留在這裏嗎？你覺得我會這麼做嗎？萬一先生喪心病狂不管確定不確定我是否在乎她都把她抓走，你說我到時候怎麼辦？」

黎語蒖嘆口氣：「算了，我搞掉了馬克，他一定懷恨在心去和他老大商量找比他更強的人用更陰的招數來搗亂，我還是留一個我能看穿一舉一動的壞蛋在這裏吧！」

周易本來握在手裡的筆，噹啷一聲掉在桌上。

這幾天里，學校關於周易的八卦傳得風生水起，熱烈非凡。這些都歸因於周易身邊的女伴在日新月異地更新。

他看起來風流倜儻，整天身邊美女環繞。

黎語蒖覺得上回馬克喝的那些春|葯一定是把他的腦子也給傷著了，現在明明是她卡著他的脖子把他釘在牆角里，到底該誰怕呢。

她說：「你沒忘你說過的話吧？」

黎語蒖怔了怔。又快聖誕了啊。時間怎麼過得這麼快，一晃又是一年了。

周易沉和*圖*書默。

黎語蒖聽著「我們」倆字兒，手一顫：「馬克天天來搗亂，我受不了他了，你來幫我處理掉他！」

她打算答應那個小男生。

她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去聽那些八卦，聽完之後也讓自己保持心平氣和。後來她覺得自己真的能心平氣和面對「周易當日女伴是xxx」這種坊間新聞了，但是有一件事她卻越來越受不了。

黎語蒖忽然抓住一個重點：「可是馬克背後的老大是誰？為什麼他要派馬克來給我搗亂？」

絕版書尚且有如此的待遇，更何況她呢。

她發現馬克似乎也有了一點變化，但她想他身上產生的變化應該是源自於她自己心態的變化。

周易沉默地喝著酒，沒說話。

唐尼嘆口氣。

黎語蒖「哦」了一聲：「是這樣啊。」

周易說：「你喜歡對手強一點還是弱一點？希望他在你掌控內還是掌控外？」

唐尼：「老大你太慘了，難得終於動了真心，又不能表白！還要搞得自己天天換女朋友似的！」

黎語蒖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是在找理由邀請周易到店裡來，她是真的只是單純地想讓他幫自己解決掉馬克這個麻煩，如此而已。

她再打時，響了好久，電話才通。

窗外天邊最後一道光也暗了下去，天幕被黑暗籠罩。沒關係，黑暗是短暫的，再等一等，就是充滿光明的黎明。

直到閆靜跟她說：「馬克最近壞人做得好奇怪哦！」

唐尼說，他老大不懂得愛，好感開始了，只會維持一段很短暫的時間，這段時間過後就會變得有心無力。

「他那樣的人，話說得越好聽越像是不懷好意！」

馬克這個狗皮膏藥實在太煩人，他就像從下水道鑽出來的蟑螂不知死活爬到了飯桌上，不咬人專門膈應人。

莫名其妙的，馬克天天來搗亂，打也打不走，罵也罵不醒，狗皮膏藥一樣黏人。

周易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只是握著筆的手指骨節在悄悄泛白。

周易說：「被灌了葯，養出了癮，賣到不知道哪裡去過生不如死的日子了。」

周易淡淡地拍他的肩：「別自卑。」

有時候生活的那點本質和真諦，聰明的人看著它總像霧裡看花一般覺得它充滿玄機，而它往往會被單純的人一語道破天機。

他對黎語蒖說：「馬克這樣的混混，背後一般都是有老大的，所以你現在還想一次性搞掉他和*圖*書嗎？」

天將黑前，唐尼最後問了周易一個問題：「在小金剛交換學習結束前，我們只要遠離她，剩下什麼也不做嗎？」

她覺得自己必須聯繫一下周易，但聯繫的原因真的與那些花邊八卦無關，她真的只是單純地想問他一下，該怎麼除掉大蟑螂。

黎語蒖覺得自己此刻深切體會到了那句老話的內涵——站著說話不腰疼。

黎語蒖不動聲色地問閆靜：「他哪裡奇怪？」

周易的笑容擴大，可是笑容里沒有一絲笑意，滿滿的全是自嘲。

周易又倒杯酒喝下去。

「我這是不是報應？薩琳娜的詛咒快要應驗了。」

有時唐尼會忍不住打趣他：「老大你是不是補腎補大發假戲真做了？最近風流得很自然很活躍啊！」

她說：「我好像懂了！如果你舉報了艾瑞克，他的確是可以被處理掉，你跟前也就沒有了煩人的賤人，但保不齊艾瑞克的公司會換一個很強的人做你的對手，那樣你要面對的就不再是以前那種資質平庸好掌控的人了！」

周易掛掉電話后，看到唐尼一臉奇怪的表情。

周易的聲音不疾不徐：「他的老大當然是比他還混的大混子，他們看你的生意好早就想擠走你自己幹了。」

唐尼反應了一下之後狂怒掀桌，抖著肱二三頭肌吼叫：「你是說憑我的姿色我風流不起來嗎？！」

唐尼想了想，忍不住說：「老大，其實你挺本事的，小金剛也挺本事的，所以就算你真的讓先生知道你在乎她，她未必就會成為你的負累吧？」

打他的主意可以，打他看上的人的主意就不行。他那麼難，才對一個人動了真心。

周易在電話里對黎語蒖說：「我想換一個角度給你講我和艾瑞克的故事。」

黎語蒖一下有點想不起來艾瑞克是誰，直到周易給出「假金錶」三個關鍵字，她想起來了。

他的約會日程，從lisa換到eva，從eva變成gina。

聽了這句話，黎語蒖一下悟了。

黎語蒖想，是不是男女關係帶來的歡愉感足夠的爽，爽到可以重新構建價值體系——連原來無比珍重的絕版書都不再放在心上看在眼裡從此不聞不問。

周易要掛電話，黎語蒖趕緊在他收線前爭分奪秒問了一句：「師兄，你什麼時候來拿你的絕版書？」

周易輕笑：「這次我換一個角度告訴你，我為什麼留著他，不neng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