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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上是劫數愛上是註定

作者:紅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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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賭氣

第六十一章 賭氣

她沒有去上班,顧辰給她請的長長大假還有好多天才到期。
許瞳想想出去走走也好,就跟唐壯一起出了門。
怪不得大家都圍在這裏看熱鬧,這年輕人耍刀耍得實在精彩非常。
顧辰不理她,只吩咐鄭秘書把文件拿到醫院來,他在病房裡臨時辦公。
在小島上,兩個人明明已經那樣親密過,甚至他連她的那裡都肯不嫌棄的親吻,可到頭來卻吝於說出最最簡單的一句話。
許瞳對那年輕人說:「小途,我有點事想問你,可不可以跟我過來旁邊一下?」
到門口時卻還是忍不住又回過頭來。
唐壯接連聽了好幾天許瞳嘆氣,幾乎快要瘋掉。他不知道那兩隻彆扭生物之間又起了什麼矛盾,他只知道再這樣下去,他將變得比許瞳還要不正常。
顧辰抱著許瞳往直升機上走。與老梁擦肩而過時,他輕描淡寫說了一句:「老梁,注意保持立場。」
他一下被她的嬌嗔逗笑,「只換糖,是否有些大材小用?」
忽然又看到角落裡的一個盒子。他的笑容無聲隱沒。
戀愛這東西好歹他也是第一次,並無經驗,以前總是女孩子們哄他開心,現在卻風水輪轉,換成由他處處處心積慮來討她的笑臉。
不知是不是人在生病時,都會變得脆弱。只這淡淡一句話,卻讓許瞳幾乎淚盈于睫。
唐興邦見到兩人之間的神情舉止,但笑不語,默默走開。
她有些賭氣,「好吧。我們打賭的一個月時間就快到了!」
這女孩實在不簡單,居然無形地化掉他的戾氣。看來老爺子想降妖伏魔,恐怕要費些力氣了。
許瞳沉吟一下,再開口時聲音變得有些凝重,「你說這新小弟,現在在麻將館嗎?等下帶我見見他,我想知道事情發展到什麼程度、顧辰的麻煩有沒有解決。」
唐壯聳聳肩膀,像看白痴一樣看著許瞳,「怎麼可能!他如果連你都沒說,又怎麼可能跑來告訴我?是我剛收不久的一名機靈小弟說的。他說他認識嚴昌石手下一名得力下屬,這些事都是他從對方嘴巴里撬出來的。」
隨後又由心底深處湧出一股融融甜蜜。原來就算她再自詡洒脫無所謂,可當有人願意把她當成公主一樣呵護對待,她還是會忍不住開心動容。
這兩個人的名字拉在一起,別說唐壯,連她也在心底產生一種很壞的感覺。
朦朦朧朧hetubook•com.com中,許瞳覺得自己好像被人拉起。她睜開眼,看到顧辰正用被子卷裹她。
「飛機來了嗎?」她迷迷濛蒙地問。
許瞳應聲抬眼去看。
想著反正那東西就快要做好,大不了下次送她時附帶說點什麼好了。這一次姑且就這樣走掉吧——彼此竟話趕話的僵怨成這樣,這真是他始料未及的。他從沒用心去哄過誰,這次就算他留下來,也不知道該如何搭梯子好叫彼此下台。
許瞳不由微惱,「你要說的只是這個?」
他目光深深,眼底似隱有無數奧妙,可她看了又看,卻一個也看不懂。他心裏究竟在想什麼?
也許天下男人都是一樣,無論平時再如何冷硬,心防一旦被某位女子攻破,從此便再無法對她漠然,憐惜總會不經意就涌漾個天翻地覆。
顧辰緊鎖眉心。在他心底,也自有一番不悅湧現。
老梁看著顧辰木木然硬邦邦地說:「你父親正從美國趕回來。」
抬手將它打開,一件旗袍安安靜靜躺在裏面,素美之中似帶著幾分幽幽的責怨與傷心。
他轉頭看她,沒頭沒腦地輕輕說一句:「對不起。」

這是他第一次進入她的地盤。
終歸是少爺脾性,他也隱隱有些動了氣。
許瞳不由贊了一句:「好手法!好本事!」
他走到他們一米遠處停下來,顧辰喚他一聲老梁,低頭對許瞳小聲說:「這是顧宅的管家。」
顧辰挑眉,「於是?」
顧辰的心便又重新硬了起來,轉頭踱步離開。
老梁嘴角抽了一下。
顧辰「嗤」地一笑,對著懷裡許瞳努努下巴,有絲不羈的說:「那你看仔細她的樣子,回去好描述給老爺子聽。」
抬頭一看,不遠處停著的是架直升機,機頭上螺旋槳一直在隆隆的轉著。
許瞳悶悶的趴在窗台上,沒精打采連連嘆氣,煩惱的樣子好像等一下天就要塌下來一樣。
唐壯點頭,「他叫小途。」
他的心夾裹著心疼與自責,軟成一團。
小途從容地答:「我們小時候是鄰居,後來搬家搬散了,不久前又重新遇到。」
他開始不動聲色的環視她的房間。


「恩,」他點頭,動作利落,將她裹成一條人肉粽,「我們回去。」
可無奈的是,他們兩個人都是一樣的倔脾氣。心無論多軟,嘴巴https://m.hetubook.com.com卻始終堅硬。
她不知道,她那副心煩憂鬱模樣,在別人看來,剛好就是所謂戀愛。
許瞳看到顧辰皺了下眉,「他折騰回來幹什麼?要他好好待在國外養身體,養好以後再回來。如果他現在回來,告訴他我把顧氏還給他,自己去美國創業。」
從他聲音語氣里,許瞳感覺到,除卻他父親身體健康因素以外,隱隱還有些什麼,使他並不樂見老爺子回國來。
顧辰皺皺眉。
章真瞳和嚴昌石勾搭在一起。
那墊子正是顧辰車裡的。她曾經帶著大姨媽坐他的車,於是這墊子上有了血染的風采。下車時她把它一併帶走,省得現世丟人。可她自己也奇怪,她居然費勁的把它洗了乾淨放在家裡,一直都沒有丟掉。
在門外顧辰不由幽幽嘆氣。
他明明是愛她,偏偏卻不肯親口說出來;做得漂亮的確比說的好聽來的重要,可是女人誰不是缺乏安全感的動物?曾經他又那樣一次次有心無心的傷害過她。她不過想他說一句,哪怕一生只說一次也好——這賭局他輸了,他愛上她了;假如他肯定說,她一定立刻卸下所有心防、抹去心底殘餘芥蒂。
檢查以後,並無大礙,稍加治療,許瞳很快就退了燒,也停止了發寒。
他抱著她走出酒店。
那有一把椅子,椅子上鋪著毛茸茸的墊子。他走過去拿起它,嘴角漾起一抹戲謔的笑,「這個,應該是我的吧?想不到你還留著。」
許瞳眨眨眼,笑眯眯回答他:「你的東西都是砸大把銀子買來的上上品,不用白不用!」
連「對不起」三個字都已經說出口,偏偏對「我愛你」那樣吝於給予。
他在心裏盤算了一下時間。那東西離做好還尚需幾天,不過差不多可以趕在一個月之期內完成。
許瞳深深嘆氣。
在聽到許瞳第一千零一聲嘆息后,唐壯忍無可忍叫起來:「別在家窩著了!窩來窩去窩出個嘆氣精!唉唉唉唉的煩死我了!走走走,跟我到麻將館去散散心,不然就消了假去上班,兩個裡面選一個,總之不許繼續窩在家!真是受不了你小小年紀竟然這麼早就患上了老太太的思慮病!」
顧辰半強迫地讓許瞳躺倒在床上。
他已經對她努力做到百般遷就千般依順,難道實際行動還抵不上空空洞洞一句話來得重要?
唐壯衝著和-圖-書人群叫一聲:「嘿!我說你們,我讓你們給我看館子,結果你們全堵在門口,都幹嘛呢幹嘛呢?!」
許瞳要想一下才能消化唐壯的話。
許瞳不由笑起來,「還是別叫瞳姐了,指不定咱倆誰比誰大呢!」頓一頓,抬頭問唐壯,「他就是你說的那個新來的兄弟吧?」
許瞳並不知曉其中原委,聽他這樣說,不禁氣結,「顧辰!」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全名,肅然又冷凝,無比認真:「下次見面如果你還是沒話說,那麼讓天佑我們此後一輩子不得結合好了!」
許瞳笑:「是不是人越有錢越愛大驚小怪?」
顧辰在一旁面無表情,一派淡定自若,彷彿出汗受風這事並不是由他導致。她不禁瞪著他恨恨地咬咬牙。
顧辰不由微笑。
那人看到唐壯,停下手上的動作,走過來笑嘻嘻叫一句:「壯哥!」又轉頭看向許瞳,機靈的同她打招呼:「這一定是大家說的瞳姐吧?瞳姐好!」
顧辰看著她,慢慢點了下頭。
這樣純凈的面容怎樣看都不像是狐狸精。
話一出口,連她自己也覺得意外,居然把話說得這樣狠絕。什麼時候,她竟變得如此任性。
她挑眉,「你已經淪落到要被人拿來易物了,居然還不忘臭屁!沒用你換衛生紙已經很不錯了,你竟然還敢嫌用你換糖是委屈了自己的身價!切!」
路上她調侃唐壯,「壯子,你被楊陽帶壞了,說話越來越羅嗦,直逼話癆精。今天要換做在以前,你最多就一句話:給我滾到麻將館去!別在家給老子玩憂鬱!」
真是莫名其妙,明明想給那女孩一個下馬威,可是身不由己竟對她和顏悅色起來。
有車送他們到機場。
當晚許瞳嚷嚷要回家,顧辰卻無論如何不準。他非要許瞳在醫院住一夜。
許瞳飛快瞪他一眼,打起精神望向老梁。她抱病在身,神情有些懨懨的,臉蛋燒得粉紅,看起來說不出的楚楚可憐。
他手裡正擺弄著一把刀,兩手飛快靈巧的翻動著,刀子不住騰挪迭閃,在十指之間化作一片銀色閃耀的光芒,煞是好看。
醫生詢問許瞳怎樣著涼時,許瞳硬著頭皮答:「出了些汗,又受了些風。」好在醫生並不八卦,沒有究根問底地鑽研「究竟怎樣出的汗、又是如何受了風」。
她知道他在為什麼道歉。
兩天以後她出院,顧辰把她送到家。
他走到https://m.hetubook.com.com床邊,握住她的手,凝望她眼底,忽而輕聲地問:「瑤瑤,你是否有話想對我說?」
忽然他目光停在某處。

很快老梁就證實了她的想法沒有錯,「你父親說他想見見害你退掉婚約的狐狸精。」
怪不得窮人家的孩子比少爺千金抵抗力要強,原來好多毛病都是被嬌慣出來的。
她有些意外,原來短短几天里,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
許瞳和唐壯趕到麻將館時,一群人正圍在門口。他們好像在瞧著什麼熱鬧,時不時地還齊齊發出嘩嘩驚嘆聲。
這兩天,那人竟然真狠得下心沒來找她。
可惜她早已將面孔別向另一側,根本沒有看到他已軟化回頭。
許瞳微微一皺眉心,沉聲又問:「那你怎麼沒去投奔你朋友跟在嚴昌石那一起發財?為什麼會選擇到我們這窮地方來?」
這番具有說教意義的話由唐壯這資深痞子說出來,許瞳感動有些啼笑皆非。
到了A市,顧辰立刻把許瞳送進醫院。

避開人群,許瞳開門見山對他問:「你怎麼認識嚴昌石手下的?」
許瞳不禁駭笑,幾時起她的身價如此矜貴,小小感冒也能令人如此重視。
那盒子,他很熟悉,那是由他親自置辦。
屋子小小的,沒有一大片一大片驚悚的粉紅色,異常整潔。
「聽說錦繡廣場那個工程顧辰跟嚴昌石有合作;對了,我說你要是因為這幾天顧辰沒來找你你才這麼唉聲嘆氣,那哥告訴你,你大可不必這樣。錦繡廣場的交工日期就快到了,嚴昌石卻突然甩手不幹,對外就說手裡材料已經用到沒有,實在無能為力繼續合作,他要顧辰去找別家。顧辰一直在聯繫其他材料商,可是奇怪的是不論他找到誰,那人一定告訴他,材料剛巧已經出貨賣光。他沒來找你,我想一定是忙暈了頭。說起來工程建築這一塊顧氏剛剛起步,人際關係還沒有完全拓開,他現在說白了就是遭到聯合抵制。這時候他都已經火燒眉毛了,你就別再拿唧唧歪歪的小事去和人家計較了。我說你不是一直挺識大體的嗎?怎麼現在變得這麼狹隘!要知道,女人啊,只有懂事才會可愛!」
已經什麼年代,居然還養著管家這麼小資的物種。
老梁下意識一擠臉頰也回了句:「你好!」
唐壯搡她一下,「滾蛋,跟你哥敢這麼沒大沒小的說話!找https://m.hetubook.com.com打是不是!對了丫頭,我聽說一件事,好像最近你那異母妹妹和嚴昌石那個大流氓打得火熱。聽到這倆人攪和到一塊去,我有一種非常古怪的感覺。」
他們之間明明已經相處很好,她卻又在鬥狠。
她終是發了狠。
許瞳暗自咂舌。
有人從上面走下來,迎向他們。
下了車,離得老遠,她已經聽到轟隆轟隆的聲音。
吸吸鼻子,她咕噥著說:「你別臭美,等我好了,我就拿你換糖吃!」
許瞳怔了怔,挑眉反問:「你呢?你又有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他無動於衷的樣子徹底令她彆扭起來,「就是說,你真的沒有什麼話想要告訴我?比如那個賭!」她再提醒他一次,又氣勢洶洶地說,「想說趁現在,不然一個月賭期過了,」她頓一頓,不惜撂下狠話,「分不出勝負,我倆就再也不要見面!」
許瞳忽然對他笑一下,「你好!」
她問唐壯:「你從哪裡知道的這麼多?是他告訴你的?」
顧辰定定看她,半晌才說:「有——你好好休息,記得尊醫囑,不要胡亂吃藥。我要去上班了。」
他明明看到顧辰臂彎里抱著許瞳,卻還是這樣說,許瞳想:可見他對自己的印象已經先入為主很有成見。
許瞳心裏又是另外一番幽怨。
年輕人笑眯眯應好,樣子好說話得很。
「好,隨便你。」他起身便走。
她待在家裡,懨懨不樂。
許瞳的病已經徹底好起來,可是精神卻有些鬱郁不快。
那人漸走漸近,許瞳凝神,看清那是個衣衫整潔得體的中年人,身上很有股不一樣的氣質。看起來是個管事的主,雖然臉上木無表情冷冷淡淡,可卻並不令人覺得他很盛氣凌人。
沉吟過後,他開口:「你好好休息。」他決定暫時還是不要說吧,不過幾天而已,再等等眨眨眼也就到了。

指尖摩挲在細緻衣料上,心底有個角落瞬時松塌。
大家齊齊回頭,人群霍啦一下散開一個豁口。許瞳抬眼看過去,發現被許多人圍在中央的,是一個陌生的年輕小夥子。
老梁看到她的臉,呆了一呆。
她不禁心生埋怨。她不過撂了句狠話,他就不來見她,真是心眼小過針眼。
看得出那英挺男子是真的疼他乾女兒,他感到欣慰。那兩個小輩站在一起,宛如璧人一樣,或許他們自己還沒有察覺到,他們彼此間看向對方的眼神有多痴纏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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