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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航班

作者:茴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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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2

Chapter 12

沈灃被吼懵了。看看手裡的棍子,再看看下一秒就要越過他的彭傑,他一咬牙,敲上他后脖頸!
孫廷雅懶得和氣頭上的女人計較,倒是甄莉蹙眉道:「不行啊,如果彭先生不同意,咱們是沒辦法帶次仁走的。手術也必須監護人簽字啊。」
彭傑「啪」地摔倒在地,腿哆嗦兩下,昏過去了。
孫廷雅點頭,「你跟我來。我帶你去見你兒子。」
孫廷雅三人在外面等了半個小時,李主任終於出來,摘下口罩道:「沒什麼大礙,就是一時情緒激動,刺|激了心臟。不過還好你們送得及時,路上又採取了措施,否則還真有點危險……」
不僅如此,唯一的監護人還被他們打暈了。
喬珊摔倒在地,眼看鐵棍朝她而來,嚇得閉上了眼睛!
小女孩白瑪擠到旁邊,怯生生道:「是真的,彭叔叔。次仁剛剛差點就……是醫生叔叔和阿姨救的他……」
她轉身就走,彭傑本就攢了一肚子火,被搞得越發惱怒。他存了心要把事情鬧大,搞臭他們的名聲,見狀索性坐到地上,「我不走!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們不是什麼好東西!把孩子交給你們,早晚會後悔的!」
趙凱道:「彭先生你誤會了,我們沒有……」
彭傑胸口劇烈起伏,好一會兒才嘶啞著嗓子道:「那好,我明天再帶他走。」喬珊剛面露喜色,就聽到他補充,「不過,我是絕不會讓他做什麼手術的!你們想都別想!」
孫廷雅發動引擎,冷靜道:「沒時間好好說了。次仁,他需要馬上去醫院!」
他用了八成力氣,要在平時彭傑肯定被掀www.hetubook.com.com翻在地,可惜今天他只是倒退幾步,就踉蹌著站穩了。
他舉起鐵棍就打了過來,喬珊本來以為他要打次仁,還沒來得及護呢,就發現棍子居然是朝自己來的。她連忙把次仁往旁邊一推,自己則往另一邊躲去。然而彭傑似乎恨透了她,居然舉著棍子追了過去,喬珊回頭一看臉霎時白了!
喬珊立刻道:「是啊,你想見平措哥哥對不對?」
孫廷雅也覺得很累,撐著頭不說話。李主任道:「可是我剛聽趙凱說,這孩子是你們搶來的?怎麼回事兒?你們不是去說服孩子家長嗎?別告訴我真是你們搶的。」
甄莉一看到那棍子就打了個哆嗦。格桑見他們出來了,手上力氣一松,彭傑趁機掙脫。他看著次仁,怒氣沖沖道:「你果然在這裏!我就知道你們這些人不安好心,居然敢偷我的孩子!」
孫廷雅淡淡一笑,「對啊,次仁由於情緒激動,心臟病突發,送來醫院時人事不省,直接進的急救室。有十幾位醫生和病人可以作證。」
眾人回頭一看,果然是次仁。
喬珊走過去,握住次仁肩膀,認真道:「平措哥哥當然不會騙你,我們也不會騙你。跟叔叔阿姨一起走,不僅可以見到平措哥哥,還能治好你的病,以後就再也不會難受了!」
眾人詫異回頭,這才發現小男孩面色青紫、雙眼緊閉,早已失去了意識!
甄莉和趙凱剛才都看傻了,這會兒才記得衝過來,一個扶起喬珊,另一個則湊到孫廷雅旁邊,詢問她有沒有傷到。
孫廷雅回頭。沈灃眼神冷漠https://www.hetubook•com.com,平靜看著前方的男人。他鬆開她,左手在她肩頭拍了拍,類似安撫的動作,卻沒有分給她哪怕半個眼神。
「恩,我……我想見他。我們約好要一起去北京的。爸爸說他不會來了,但我不信……平措哥哥不會騙我!」
甄莉委屈道:「不是我們想搶,是他太不講道理。而且當時那個情況,次仁都暈過去了,要不是我們帶他到醫院,搞不好就沒命了呢……」
喬珊也回過神來。次仁這麼出現在這裏,彭傑也不在旁邊,十有八九是偷溜出來的。想到男人凶神惡煞的樣子,她惱怒道:「偷跑出來就偷跑出來,那種爸爸只會禍害孩子,有什麼好搭理的?他剛剛還打了次仁!」
格桑急道:「你幹什麼啊?彭傑你腦子有毛病吧!站住……不許你進我家!你給我出去!」
他吼得大聲,次仁卻埋著頭,抓住喬珊的手不放。這個看起來怯懦的孩子,卻在用這種手段反抗他的爸爸,反抗他不願意接受的命運。
孫廷雅往旁邊一瞥,表情猛地一變。她走過去一把抱起次仁,腳步飛快往車上走,彭傑一見立刻急了,咆哮一聲就要衝過去搶孩子!
喬珊跌坐在椅子上,捂住臉道:「太好了。他要是出什麼事,我就沒臉見我弟了……」
「你是偷跑出來的?」孫廷雅冷不丁問。
從貢曲村到班戈,一路都開得無比煎熬。好不容易到了醫院,次仁一下車就被推進急救室,趙凱和甄莉連白大褂都來不及穿上就去幫忙了。
孫廷雅聽著周圍的嘈雜,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大步走到人群聚hetubook•com•com集的地方。彭傑額上有淡淡的淤青,應該是摔倒時砸出來的,他一見孫廷雅就怒道:「就是你!你把我兒子帶到哪兒去了!」
「媽的……」他咒罵道。
彭傑氣得臉都紅了。他握緊鐵棍,咬牙切齒道:「好,你不回來是吧?想跑是吧?我讓你跑……我讓你跑!」
男孩還穿著之前的衣服,鞋子上的酥油茶沒幹,怯生生道:「我……我想知道,跟著你們走,真的能見到平措哥哥嗎?」
「醫院搶人了!帶走了我兒子還打人!這世道有沒有天理了?快把我兒子交出來,否則我一定去告你們!讓你們全部蹲大獄!」
沈灃嘆口氣,「說來話長。總之,他確實是我們背著監護人帶過來的。」
可還沒等次仁吃上點什麼,外面就遙遙傳來怒吼,「次仁!次仁你在哪裡?出來!我知道你在這兒!」
理是這個理,但誰也不知道能不能跟彭傑講通,畢竟他的偏激是那樣讓人絕望。現在他在外面鬧事,影響醫院秩序不說,還讓人對「天使的心」產生誤解,以為他們真做了什麼欺負鄉民的壞事。
孫廷雅回頭,凝視他片刻,「看來你並不想見你的兒子。那好,回頭找不到人了,可千萬別再來問我們要。」
她繼續往前走,好像真不打算等他。彭傑掙紮好一會兒,還是咒罵著站起來,「你給我站住!你還想對我兒子做什麼?像中午那樣搶走他嗎?你把他還給我!」
李主任大怒,「胡鬧!沈先生,他們不知道,您還不知道嗎?這種行為是違法的!要是鬧大了,整個醫療組都負不起這個責任!」
他跟在孫廷雅身後和-圖-書,有好奇的群眾跟他,最後全圍到一間病房外面。
「你瘋了?卧槽你真的瘋了!啊救命——」
「去他媽的誤會!」彭傑罵道,「次仁你給我過來,我說了不許你和那些人在一起!快點滾過來!」
房間里沉默一會兒,孫廷雅最先站起來,「走吧,別給格桑惹麻煩。」
彭傑站在院子中央,大口大口喘氣。他看起來似乎很想撕了沈灃,可最終只是紅著眼睛瞪他,什麼都沒有做。
孫廷雅面沉如水,右手握著棍子,讓他移動不了半分。她從7歲開始學習跆拳道、空手道和自由搏擊,本可以輕鬆把鐵棍搶過來,然而此刻一用力就覺得胸口劇痛,無數根針在扎似的。
沈灃怒道:「孫廷雅你做什麼?!」
沈灃冷聲道:「彭先生,我們是很有誠意想為您孩子提供醫療救助,如果您拒不答應,當然,我們不能勉強,現在就可以離開。但這毀掉的,是您孩子的希望和未來。還請考慮清楚。」
次仁嚇了一跳,惶然地望向孫廷雅,觸及她目光后立刻低頭。小手抓著衣角,囁嚅道:「我……我……」
周圍人恍然大悟,一邊指指點點,一邊低聲議論,好在不再是誤解醫療隊的話。
大家一出去,就看到格桑和彭傑在院子里糾纏。格桑身材矮胖,力氣卻實在不小,竟拽住了高大強壯的彭傑。而彭傑也不知是不是顧念著街坊情分,居然沒有動手,哪怕手裡握著根又粗又長的鐵棍。
孫廷雅已經進了駕駛座上,次仁被放在旁邊,大家跟著上車,趙凱道:「怎麼了,怎麼突然就上手搶了呢!有話好好說啊!」
她語氣淡定,隱隱帶著股威https://www.hetubook•com.com脅。彭傑想起她命令別人打暈他時的狠絕,心裏一陣不安。
如果她一味辯解,彭傑也許還不會理睬,這樣冷漠的態度反倒讓他遲疑了,「……撿回一條命?」
「打暈他!」她厲聲命令。
透過窗戶,可以看到裏面躺著個小孩,孫廷雅道:「你兒子就在裏面,你隨時可以進去看他,帶他走也行。反正剛做完急救、勉強撿回一條命的不是我兒子,我不在乎。」
喬珊沉默片刻,煩躁道:「管他的!來,阿姨先喂你吃點東西。看你瘦成這樣,心疼死我了!」
千鈞一髮之際,有人從背後擁住了她。男人胸膛寬闊,輕輕鬆鬆將她合入懷中,手覆蓋到她手上,奪過武器的同時,一腳踹上彭傑小腹。
彭傑見自己居然被個女人截住了武器,愈發惱怒。他奮力將棍子往下壓,孫廷雅承受不住,忍不住悶哼一聲。
彷彿為了驗證他的話,一個小時后,彭傑就找過來了。不是一個人,還帶著兩男一女,堵在醫院大廳里,吵得所有人都在旁邊圍觀!
等了好幾秒,預料之中的疼痛都沒有到來。她試探地睜開眼,卻見鐵棍在半空中被握住,彭傑喘著粗氣,瞪著面前的女人,「你……」
這個女人,是真能做出些什麼事的!
次仁烏黑的大眼睛里光芒閃爍,那是渴望的神色。喬珊給他描述的一切,是他夢寐以求的。
他吵鬧不休,那兩男一女都是村裡的幹部,其中一個男的悄悄找到沈灃,為難道:「你們這是做什麼呀?說好的做善事,我們都支持你們、協助你們,可你們怎麼能動手呢?還搶孩子!彭傑那人可難纏得很,我們平時都不敢招惹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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