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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抽動了一下，帶著一股血腥的味道，小言不動了，旁邊有人在尖叫，叫聲虛弱地被震耳欲聾的音樂淹沒了。人群躁動起來，四處逃逸，外圍的人不知所以，阻擋著裏面逃跑的人群，場面混亂起來。

「神」說：「對不起！我們已經儘力了。」

醫院走廊的盡頭，滬妮蹲在手術室的門外，全身不能自制地顫抖，身上臉上，甚至頭髮上，都是乾結了的血塊，小言流了多少血？一個人的身體里居然裝了這麼多的血。不遠處迪吧的保安正和圖書在給公安提供情況，大聲地說著，手勢也非常地失控。聲音裡帶著恐怖的顫抖。

滬妮看見小言小腹部噴射出來的鮮血，她愣了足足有幾秒鐘時間，然後撲上去，想要把那個男人扯開。那個男子是顧鵬。

車推出來，滬妮看到了小言，安詳蒼白的臉，美倫美煥的臉，驚世駭俗的臉，絕無僅有的臉。她怎麼會不存在？不會的。

「你幹什麼！她會死的！」滬妮歇斯底里地尖叫著撕打還摟著小言的顧鵬。小言迷茫地看著https://m.hetubook.com.com面前的男子，臉上還殘留著剛才的表情，迷亂，疏離、興奮，鬼魅，風情萬種，一絲奇怪的微笑浮在她的唇邊，像一朵絢爛的即將頹敗的玫瑰。

拉滅檯燈，彷彿一個很重要的儀式，明天，一切都會從噩夢中醒來。

滬妮脫下沾滿鮮血的衣服，把自己徹底地沖洗乾淨，吹乾頭髮，然後躺在了床上，一切都會過去，一覺醒來，小言還會活生生地站在滬妮面前，說著她永遠改不了的粗口，做著大家都看得ｈｅｔｕbooｋ.coｍ.cｏｍ到的優雅姿態……

但是她的眼睛，始終沒有睜開。

四周是張牙舞爪的群妖，把自己拋了出去的人群。空氣里瀰漫著酒精的味道，人的體味，還有人飄散了的靈魂在擁擠地遊走。滬妮搖晃著身體，彷彿聽見坐在屋脊上的小妖在尖聲怪笑。面前的小言瘋狂地搖晃著自己長發的腦袋，滬妮剛剛看見她吞了一個三角形的紅色藥丸。她答應過滬妮不要碰的東西，但她現在心情不是很好，她一定要吃，她說就一次，不會上癮的。

男子又wｗw•hetubook•ｃｏｍ•cｏｍ抬起了拿刀的手臂，再重重地刺下去……

漂亮的寶貝，不要開太過淘氣的玩笑；親愛的寶貝，睜開你塗著蘭色眼影的眼睛，讓噩夢醒來；可愛的寶貝……

滬妮軟軟地滑了下去，覺得沒有力氣站著。

小言的財產也很快地凍結了，公安接到舉報，她的清吧和迪吧都涉嫌組織容留賣淫，還涉嫌販毒吸毒。

有人擠了過來，摟住了小言。

人群失控地尖叫和逃逸，滬妮撕打著力大無比的男人，她不能把小言從他的懷裡弄出來。空氣里瀰漫的是濃烈的血腥味。www•ｈｅtｕbｏｏk.ｃom.ｃｏｍ

手術室外的紅燈滅了，滬妮迎上去，醫生在滬妮現在的眼裡，是操縱著人的生死的神。滬妮看著這個四十幾歲的「神」的嘴巴。

回到家，秋平還在出差，漣青也還沒有回來。

噩夢畢竟沒有醒來……

小言的世界顛覆了。

小言的身子軟軟地攤了下去。男子扔下懷裡的女子，大步地消失在擁擠的人群里。

迪吧里喧囂浮躁，小言面前已經放了好幾個空酒瓶，酒精在她身體里火熱地燃燒。小言站起來，拉了滬妮的手，有些搖晃的，風情萬種地閃爍著迷人的妖媚的眼睛進了舞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