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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物發|情，春心萌動的不止是小倩，還有附近燕山的一條千年蛇妖，長著對金色的眸子，全身冷得像冰，他看上了黑山的聶小倩，用了各種追求手段，今天送花，明天送巧克力，後天送情書，大後天跑樓下唱情歌什麼的，擾得人煩不勝煩。聶小倩雖然腦殘，卻不喜歡有鱗的傢伙，可是法力又不是蛇妖對手，於是跑過來，哭著求我庇護。

粽子偷偷看了我一眼，解釋：「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懷春，吉士誘之。」

他想什麼去了？

我頓悟：「就是發|情吧？」

小倩：「……」

我們立即查閱了大量書籍資料，包括《白蛇傳》等等，又去諮ｗww•hｅtｕbｏｏk.ｃoｍ.ｃom詢了在人間娶親和嫁人的妖怪，得出結論是：「只要不欺騙，不吸陽氣做壞事，不被正義感爆發的和尚纏上，就沒問題！」

總之，看在他對我的些許救命之恩的份上，我沒有計較他的啰嗦無禮，還給他取了個好聽又好記的綽號叫「粽子」。

小倩臉色很難看，強烈反駁了我的審美。

我大約聽她念叨了半個時辰，眼睛都直了：「別的還好說，可是相貌英俊是否，我覺得人類只要沒缺鼻子少眼睛，長得都區別不大，很難分辨，要不按我的標準挑？」

粽子一口氣沒上來，醜臉漲得比火更紅。

ｗｗw•hｅｔｕboｏk.ｃom•com聶小倩卻斬釘截鐵地說：「我要嫁給人類！」

我們爭論了好一會兒，最後折中，讓雄性人類粽子來評比哪邊男人比較帥。粽子想了很久，弱弱地提出：「人類和妖怪，能結婚嗎？」

同住黑山頭，我夜瞳那麼善良的一隻貓，哪能不管她？於是爽快地應了下來，經過商議，決意給她找個夫君，斷了那死纏爛打的傢伙的心。我問聶小倩喜歡什麼樣的妖怪。

僕人叫蘇仲景，是個乞丐，瘦巴巴的，在肥肉比排骨值錢的時代，看起來就是個賠錢貨。他讀過很多書，可是因為半個身子和臉都被火嚴重燒傷，長得有點像妖怪，經hetubook.com.com常用布條纏著臉，走路也有些瘸，所以在人類社會很受歧視，我因為受傷不太好動彈，所以很好心地收留他做僕人來服侍我，他卻喜歡對我指手畫腳，說什麼「夜瞳這個不行，夜瞳那個不行」。

不怕鬼——聶小倩的擇婿標準，塵埃落定。

（周思思舉手：「他照顧受傷的你，不是救命恩人嗎？為什麼你把他叫僕人？」我怒：「聽個故事，管那麼多細枝末節幹什麼？」）

我立即在圖紙上勾勒出一隻皮毛豐厚，尾巴粗大，雙眼有神的雄性貓妖，然後指著說：「這就是帥哥！」

聶小倩生前是富家女，從妖怪群的追求者來看，長得頗有幾分姿色，可惜htｔps://wｗｗ•ｈetuｂｏｏｋ•com•ｃｏｍ年紀輕輕就病死了，看著很溫順乖巧，行不動裙，笑不露齒，是大家閨秀類型的美人，就是私下裡有點腦殘，她生前最喜歡看古古怪怪的書，沒事會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念幾句《梁山伯與祝英台》《羅密歐與朱麗葉》里的故事，沒人的時候，還會對著帥哥畫像露出詭異笑容。

那個時候，我對男女之情毫無了解，所以不懂腦殘的心思。

粽子很淡定地說：「小倩姑娘不是要嫁給我。」

我愣愣地看向唯一的人類粽子。

我負手向東，喃喃自語：「驚蟄已過，也是萬物春心萌動的時候了，」忽然想起身邊還有人類雄性，好奇地問，「粽子你發|情了嗎？」

粽子hetｕboｏｋ•cｏm•ｃom替我們總結：「人類和妖怪的跨種族合法婚姻，要建立在不欺瞞的前提下，只要對方知道聶小倩是鬼，依舊願意娶她，就沒有問題了。」

小倩問：「你的標準是什麼？」

聶小倩發現語病，點頭如搗蒜。然後列出詳細要求：「要讀書人，要長得英俊，喲啊高大威武，要有情有義，要家境好，要婆婆好相處，要……」

我：「……」

（周思思再度舉手：「《羅密歐與朱麗葉》不是外國的故事嗎？你欺負我是初中生不懂啊？！」我惱羞成怒，敲她一個爆栗，「那麼多年了，我哪能記得全部細節？大概意思差不多就好了。」）

那麼正經的一句問話，粽子的臉居然可以燒雞蛋了，轉身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