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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縮了下，尷尬摸摸鼻子后說：「打公老虎……」

「反應也太慢了吧。」石頭無可奈何地一邊收刀，一邊伸手扶住我，輕輕放下，免得跌傷。然後解釋，「看見了吧？劍重靈巧，刀重狠辣，也算各有優劣。但我天生力大，只要比對方更快更狠，不管他多少后著變化，我只管一刀橫去，觸劍則斷，觸身則殘，誰敢招架？只能將萬般變化統統抽去，處處回防。」

他還沒完全放棄各種治療偏方，出外每到一處總四處打聽，什麼古怪的東西都會弄回來，確認對皮膚無害后就逼我塗臉上，有幾項東西的味道實在讓人噁心，我忍無可忍，只能將他好意偷偷毀屍滅跡。氣得他每次見面，都盯著我臉蛋做偵察兵。

石頭神色微緩：「你真的不稀罕冥少主？」

楊柳輕拂，有道憂傷的視線穿過理不清的千頭萬緒，投向這邊。

我滿意了。

程咬金走江湖也只靠三板斧，我算了一會，覺得做人也不能太迷信，便將它擱開去，好奇問：「如果力大為勝，那女子走江湖豈不吃虧？」

三十秒過後。

我安慰：「說不準以後還有機遇。」

石頭眼神無辜：「不知道。」

「沒事，好奇來看看新出爐的李七刀。」我平時從不踏足這裏半步，也難怪他有此疑問。

南宮冥閑著的時候www.hetubook.com.com，確實會在藏書閣的院子練幾輪落花劍法，可是和我有什麼關係？武功這玩意，我現在都還沒看出街頭耍把戲的和落花劍法有什麼區別呢！感覺還是耍把戲的表演得精彩些。

我想把他推下河餵魚。

申時過後，大伙兒開始散去，我沖石頭招招手，他看了一下四周，便跑了過來，緊張地問：「你怎麼會來？出事了？」

我抬頭，看向石頭身後，是南宮冥站在湖那頭，手裡還拿著個草編的蟈蟈，靜靜地看著我們，然後輕輕地靠向身旁柳樹，閉上眼歇了一會，轉身離去。

「他是主子，我能趕嗎？」我狠狠瞪回去！

我身體不好，不注意會容易得風寒之類的小病，如果被他發現我又忽略飲食、身體、休息、上藥之類的事情，就會變成一隻暴走的猴子，張牙舞爪地嚇唬我不好好吃飯，這輩子就一直是病懨懨的小貓，嫁不出。

「看刀！」話音未落，九環大砍刀猛地拔地而起，夾雜著凌厲刀鋒，朝我劃出閃電，硬生生收在離脖子一寸處，寒意帶著血氣，如山峰似地迎面砸來。

「女子體力比男人遜色，縱使少年成名，婚後以後會顧及家庭，不能全心研究武學，所以頂尖高手較少，目前江湖上成名的多數精於暗器、機關https://wwｗ.ｈｅｔubｏok•cｏm•cｏm或毒藥……」石頭說起江湖往事，陣陣唏噓，然後鄙視我，「你就更別想了，小胳膊小腿，半點力道都沒，天生就不是習武的料，半本佛經都讀不懂，給你絕世武功秘籍你也能拿去墊桌子！」

我打開帶來的小錦盒，裏面有最近攥下來的各色甜點和零食。石頭這個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傢伙，又愛吃甜點又怕被人笑，當下大喜，環顧左右無人，便收起嚴肅面孔，眉開眼笑地撿起裏面的綠豆糕、紅豆餅、藕片、蜜餞，一個勁地往嘴裏塞。

我：「……」

「誰稀罕他了！誰不要臉了？！」我恨不得踹死這用膝蓋想問題的白痴。

「你們還真天天在一起，」石頭狠狠扯了幾片草葉子，握緊的拳頭暴出幾根青筋，久久后才憋出幾句話，「大家都說少主稀罕你，將來要娶你做側室的。你這傻丫頭，看著也不像貪圖富貴的人，別犯糊塗去做什麼側室，小心被正房欺負死的。還不如將來嫁個疼愛你的普通人家，腰裡別著全部家當鑰匙，抬頭挺胸過一輩子呢！」

「兵器，就這九環大砍刀？哎喲……」我摸了兩把，觸手冰涼，又試著提了提，差點閃了腰。只好嘟囔著自己揉了半天，建議道，「不如試試用劍，用劍輕靈，高手大俠都用m.hetubook.com.com劍，大概比刀強……」

石頭察覺我的異樣，猛地回頭。

我問：「上次阿黎臉上的黑眼圈是怎麼回事？」

南宮冥已轉過花牆，消失不見。

他太看不起人了！我雄心萬丈，發下重誓。從今天開始刻苦學習文言文！若是將來給我找到那富甲天下的寶藏！得了裏面武功秘籍，必定絕情絕欲，刻苦專研，回來再將眾禽獸打得滿地找牙！跪地上叫我姑奶奶！

「那你天天中午陪著他？」石頭微微轉回臉，瞪了我一眼，含糊問。

石頭躺在草地上，望著天空又發了會呆，忽然跳起來，狐疑地問我：「你怎麼那麼喜歡劍？」

我更怒，逼問：「你想打誰呢？」

我怒，往他胸口重重一拳：「我才不要做病貓！我要做母大蟲！」

石頭轉過身，嘴角露出一絲狐狸般的笑容，拳頭捏緊又松，鬆了又捏，歡樂地問：「你稀罕誰？說出來讓我給你參詳參詳，也好去研究一下對方的人品問題，免得將來受欺負。放心，我現在不會亂欺負人的，你儘管說，大胆地說。」

他不挑食，飯菜美味吃五大碗，飯菜難吃也吃五大碗，很好養的天生飯桶，只有松子糖不吃。

「當然！」那麼恐怖的事情我連想都不敢想，腦子裡只要涉及到他的問題都會自動迴避，像鴕鳥似地鑽進地洞。就算別人m•ｈｅｔｕｂｏoｋ.ｃoｍ.ｃom再說他喜歡我，我也裝不知道！而且儘可能拉開純潔的兄妹距離。

當年金庸小說里的某炮灰，不是遇到袁承志后，做了獨臂刀王嗎？雖然聽著不太吉利，但混江湖不死就算命大了，小問題最好別計較。

我沒反應過來：「誰喜歡賤？」

石頭在生悶氣：「我看你是稀罕上冥少主了吧？不要臉！」

我的傅紅雪、胡逸之就這樣被他殘忍地鄙視了……

黑面太歲李七刀在給新弟子們做示範，刀風過處，開碑裂石。

石頭鬆了口氣，然後「謙虛」道：「不過是江湖兄弟抬舉罷了。」

「上次給你找的葯塗了嗎？」石頭得意完畢，又開始看我的臉。

紅斑點臉林洛兒在坐在大榕樹上，翹著腳，吃花生，看熱鬧。

我面不改色，很淡定地站著一動不動。

我面如土色，一聲尖叫，往地上倒去。

慶幸沒將蕭峰、楊過拿出來給豬糟蹋后，我鬱悶地問：「黑面太歲還能理解，可是為什麼要叫李七刀？因為你七刀砍下了天鷹堡堡主黃虎君的腦袋？你真有那麼厲害？」

我不愛吃甜食，只挑了些花生細細嚼，然後將碎屑繼續丟去餵魚。待他吃得差不多，才婉轉地問：「你江湖上的稱號……就不能換個嗎？我覺得一點紅、百勝刀王什麼的聽著更威風些。」

石頭又扯了兩片草葉子，小聲嘆息道：「可惜南和*圖*書宮家的內功與招式都偏靈巧多變，和我不算十分契合……」

石頭思索片刻，搖搖頭：「綽號是江湖人給的，那有自己隨便起的道理。而且你想的綽號一點也不威風。」

「誰要做側室了？！」我幾乎暴走，「別說是南宮冥，就算天王老子的側室我也不做！正室也不做！我最討厭規矩多如牛毛的高門大戶人家了！」

「反正有人給你舞劍看，舞得落花到處飛，也怪不得你歡喜，也不嫌下人打掃得慌？！」石頭氣呼呼地轉身，只留下一個背脊對著我。

我：「其實……這個……」

他就像被蚊子叮了一下似的，不躲不避，面不改色道：「我還是打虎英雄呢。」

石頭催促：「快說啊，只要不是冥少主，我都能打——聽。」

「大家傳得誇張了，」石頭有點不好意思，謙虛道，「當時有兄弟攔住了周圍救援的天鷹堡眾，而且黃虎君年齡也老了，已是強攻之末，我又佔了兵器便宜，自然勝得輕鬆。」

這還差不多。

我恍惚見到他鼻子翹得比天高了，真是沒腦子的炮灰……

他繼續搖頭晃腦道：「那麼短的綽號，聽著就不夠味道！」

周圍男童上前和他們老大一一告辭，石頭朝我招招手，示意去湖邊草地，兩人坐在柳樹下，折下幾片草葉，丟入湖中，然後口水滴答地盯著湧上來爭食的肥鯉魚，討論怎麼烤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