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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幾年都不太對盤。

人家的桃花蘚一年長兩季，我的桃花蘚一年長四季。

我繼續不要臉：「翠墨也挺好的，識文斷字，勤奮好學，文質彬彬，有君子之風。」

說這話的時候，兩個人正很有默契地坐在落花滿地的台階上，托著下巴，愁容滿面，雖然心思各異，卻很有同病相憐的感覺……

求求你，就別往炮灰路上越走越遠了！

「……」

「不，」小虎子滿臉羡慕地回答：「是黑面太歲李七刀，超威風吧！」

他討厭石頭，是因為石頭的天賦太高了。

有時，他也會忍不住，沮喪地問：「洛兒妹妹，是不是有些東西，怎麼努力都改變不了？」

縱使再聖母的人，此時也無法淡定，只好努力裝無視。

而且小禽獸的尋醫找葯動靜不小，縱使刻意隱瞞，也不可能逃過大禽獸的耳目，我為此提心弔膽了很久。

這種被當空氣的透明感真好。

我不管，反正我早就不要這張臉了。

那瞬間，我覺得自己像個瘟神……

夜半三更無人時，我經常對著鏡子，捧著沒有紅斑的面孔，滿臉懊悔，不停撓牆。

小禽獸給我斟了杯茶，語重心長道：「你這傻丫頭，怎老往下等僕役身上想？要往高處想啊，高門大戶，你有誰嫁不得？」

小禽獸還在旁邊，意味深長地說：「別管對方是誰，放心地想，大胆地想。最重要是找個疼愛你，ｗwｗ.ｈｅtuｂｏｏｋ.ｃom•cｏｍ肯寵你過一輩子的人，過日子才最穩妥。而且不要想太遠，好好留意一下身邊……」

大禽獸也一直沒來找我算賬，就好像這件事根本不存在。我懷疑是因為上樑不正下樑歪，他自己不檢點，沒臉罵兒子。

阿初又往旁邊退了兩尺，目不斜視，保持距離，不再多嘴。

旁邊小虎子和阿初則在議論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俠綽號，說石頭被人叫做什麼什麼刀……

我歡欣鼓舞，專心應付小禽獸。

我搜腸刮肚地又想了想：「銀子呢？」

思緒轉回，百般無聊，我忽然想起小禽獸說大禽獸要外出半個月，膽子忽然肥了許多。便深入一級禁戒區域習武場，看望練武的石頭。

可惡，他年齡比我還大半歲，我想吐血。

藏書閣是躲避大禽獸最好的工作區域。

石頭啊石頭！珍惜小命，遠離大俠！

小禽獸繼續拒絕：「萬萬不可，此人花錢如流水，不宜持家。」

王大娘知道后直翻白眼：「有哪家姑娘那麼不要臉啊？！才幾歲就想男人？」

我：「天下哪有十全十美的男人……」

讓門當戶對，良賤不婚去死吧！

我也安慰自己：「沒錯！努力一定能成功的！」

我從小和石頭野慣了，爬樹下水不在話下。所以沒推辭，抱著樹枝三步兩竄爬了上去，佔據有利地勢，用手掌搭個涼棚眺望。和*圖*書

小禽獸微愣，迅速辯駁：「你從哪裡聽來這種混話？什麼時候有過這種規矩？金錢山莊的二公子不就娶了從小服侍他的貼身丫頭嗎？光是流水席就擺了十里長。咱們附近金水鎮的知縣，娶得還是勾欄院里的紅粉頭，大家也不過議論兩聲。」

我豎起耳朵聽了會，還是沒聽清：「是追魂刀嗎？」

我將十八歲可以脫籍的目標僕役在腦海里統統過了一番，不要臉地試探：「阿初不錯，長得清清秀秀，做事老實勤快，看起來不錯。」

十三歲的石頭在飆著長個子，具說已有五尺八，我不太懂古代尺寸和現代尺寸的換算關係，只約莫和其他東西比著估算了一下，目測大概一百七十公分到一百七十五公分間，比同齡人高大半個頭，可惜依舊瘦得和猴子一樣，拿著大刀的時候格外有喜感。

成功，百分之一是天賦，百分之九十九是汗水。但那百分之一的天賦是最重要的，甚至比那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都要重要。

小禽獸皺皺眉：「不行，他父親好色，母親潑辣，不好相與。」

我像只倉鼠似地在房間里團團轉了幾個圈，還是死活想不出。

我白了他一眼，不屑道：「我是奴籍，小丫頭怎可與貴公子匹配？于禮不合。」

小禽獸毫不猶豫地拒絕：「不行，那孩子我知道，做事沒主見，優柔寡斷，指一步才動一步，將來跟著他，你和-圖-書會很累的。」

我低聲嘆息：「白痴啊白痴，武俠小說里的高手都是用劍的，再不濟也得使把圓月彎刀。這種九環大砍刀簡直是山賊土匪的特種兵器，你怎麼挑來挑去就挑了這破玩意呢？怪不得天生沒有主角命！」

小禽獸：「太胖！」

靠！我就不應該和小白文講常識！讀書時的歷史白學了！網上的種田文白看了！

我：「潮生？」

說完后，他就匆匆走了。

阿初很恭敬客氣地和我打招呼：「洛姐好，請坐，請上坐，有事請吩咐。」

小禽獸：「長得太丑！」

其他男孩也往遠處挪了挪，眼中滿是閃縮。

小禽獸：「名字太俗！」

「怎會沒有好男人？」小禽獸終於有點不高興了，「你想想，你再努力想想。」

我：「雲虎？」

……

小禽獸如今身量長足，穿著半舊素藍長袍，上面沒有任何花紋，只用一根水綠錦紋腰帶窄窄地束著腰，掛著塊白玉佩，更顯飄逸出塵。

他五官長得清俊，只是眉峰略低，映得雙眸憂鬱，但更多的是溺死人的溫柔，彷彿半點脾氣全無。就算聽見我這番混賬話，也只是陪著笑問：「洛兒妹妹，你有喜歡的人嗎？哥哥替你參詳參詳。」

石頭為人囂張，但還算懂分寸，表面上對南宮冥還算恭敬，沒做什麼混賬事，有些什麼不滿也只是私下和我說說閑話。而南宮冥為人隨和，不會因言語之爭而討https://m.hetubook.com.com厭人。

他喜清凈，不喜熱鬧，偶爾來的時候都會命吳管事清退下人，我每次接到通知都逃得飛快，直接躲去地窟，和骯髒雜物呆一起，直到危險警報接觸，才撣撣身上灰塵，施施然走出地窟門，繼續去二樓看書，偶爾除除塵。

我想起悲催的命運，隨意回答：「不知道，但總要試試。」

南宮世家的小孩們都喜歡看弟子練武，男的是羡慕，女的是花痴。雖然上等武學都在室內傳授，外面只能看到些粗淺招式，但看弟子們出來過招切磋時，還是很有趣的。

我鬱悶得不能自已，幾乎要去黑暗角落種蘑菇。

我更不要臉：「吳時也可以，聰明伶俐，能說會道，做起生意來是一把好手。」

唯一危險的一次是看書入迷，躲避不及時，遠遠和他擦身而過，幸好人家根本不留意小丫鬟，看都沒看我一眼。

南宮冥只好更刻苦，私下為自己加了許多練習量，可是兩人之間的差距依舊越縮越小，父親的目光也開始更久地盯著石頭身上。

南宮冥搖搖頭，彷彿在安慰自己：「不，努力一定會成功的。」

不，絕對不可能。

石頭正在練武場教導新入門的侍衛，他穿著套黑色短打，腰間隨意系著根紅帶，胡亂將長發挽在腦後，用藍繩打了個活結，神情冷酷，臉帶殺氣，目藏凶光，肩上依舊扛著那把九環大砍刀，正優哉游哉地監視新人們扎馬步，看https://www.hetubook.com.com見動作不到位的就隨手一敲，敲得他們哭爹喊娘，不敢亂動。

這驚天地泣鬼神的綽號，威風得我差點從樹上掉下去。

偷窺者多數趴在練武場外的古樹上，人多時，掛得像一串串果子，搖搖欲墜。

日子似乎很安全。

我站在原地沉思：他暗示的應該不是石頭吧？

鑒於他當年的提議，我有事沒事就在他耳邊敲打提醒：「別感激我給你隱瞞看雜書了，也別感激我給你偷補衣服，記得將來給我嫁妝就好！」

接觸后，她又發現自己每天練七八個小時的琴，還不如對方周末隨便練三四個小時的成績好。最後那孩子被名師看中，開了個人演奏會，她被刺|激得放棄了音樂。

就如我以前認識的一個從小學鋼琴的朋友，她犧牲一切玩樂時間，辛辛苦苦地考了三次，終於過了九級，正開心時，忽然發現有個比自己小好幾歲的孩子也過了級，而且滿臉輕鬆，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阿初見我過來，趕緊在樹枝上打了個招呼，跳去旁邊，給我留出個風水寶位。

直到南宮冥的補藥將我補出鼻血，石頭的偏方將我逼至嘔吐，這兩個傢伙才算消停，將我從葯海地獄里解救出來。

幸好小禽獸為人規矩，並未因此耽誤學習工作，只是午休的時候過來說幾句閑話，約莫半個多時辰就走，這點時間實在太少，外面又有耳目，時不時有弟子來看書打擾，就算有心想做點壞事，也沒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