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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難做

作者:橘花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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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想太多

第四十章 想太多

「不是遠房!大哥啊!」我見事有轉機,立刻從角落裡飛撲而出,不管不顧地緊緊抱住石頭大腿,含淚叫道,「我把你當親哥的啊!千萬別賣了我,嗚——」
周圍陷入一片扭曲的沉默,過了好久后,石頭終於開口,淡定而專業地糾正了拓跋絕命的錯誤:「大哥,一百萬兩黃金最少可以一人娶一百個……」
拓跋絕命又傻笑了幾聲,繼續夢話:「我的兩千五百頭牛啊……」
我哀怨地看著這個沒抓住談話重點的傢伙。
我把新發現告訴石頭,加上十二分血淚控訴。
「他在你手上摸半天?」石頭終於緊張起來,點頭同意,「這可不行,晚點我去說說他。」
石頭鄙視道:「你放一百個心,拓跋大哥不過是說幾句玩笑話罷了,他是很有原則的人,不會做出這種事的。」
石頭啊,我可能快得精神分裂症了……
石頭拍拍我的腦袋表示安慰,然後更專業地問拓跋絕命:「就算娶一百個老婆,你還不是一次只能抱一個?」
剔骨和-圖-書尖刀落地,擦過鞋尖,差點把我的腳插個對串。
「是!沒錯!」拓跋絕命舔舔嘴唇,興奮地噼里啪啦撥起算盤,一邊撥一邊點頭贊道,「還是義弟算術好。」
我是不是有小心眼和被害妄想症?
風景如畫,我這隻被嚇壞的驚弓之鳥卻無心欣賞,只忙著每天不停給石頭做預防洗腦工作,希望他離拓跋絕命這頭貪財的禽獸遠點,以免受不住糖衣炮彈的誘惑,將我抓去賣了。
我果斷地掩上包裹,衝出船艙,對著河嘔吐。
包里沒有豬頭,只有個似曾相識的人頭,頭髮凌亂,五官扭曲,正睜大圓溜溜的眼睛,滿臉恐懼地看著我,上面還灑滿了腌制用的鹽巴,以防腐壞。
我是不是又想太多了?
拓跋絕命咽了咽口水,看著我的眼神都開始冒綠光了,就好像一頭三天沒吃飯的餓狼忽然發現了一隻肥美的兔子,恨不得把它一口吞下去。
拓跋絕命的狼臉瞬間獃滯了一下,又依依不捨地用力看了肥兔子幾和圖書眼,終於心不甘情不願地收回視線,怨念無比地說:「知道了,兄弟的女人是動不得的。」
說不準有些事正如石頭所說,是我想太多了。
石頭正忙著搖船和警戒,隨便解釋道:「沒事的,拓跋大哥很夠義氣,而且說話算話。他八成是怕你笨手笨腳出意外,所以想保護你。」
我:「……」
小船改變線路,沿著河道,徐徐向東北行去,安樂侯的地盤越來越遠。大約七天後,河道開始收窄,兩岸出現許多高山峻岭,農人們種植的水稻越發稀少,取而代之的是大片旱地和梯田,大部分種植的是玉米,還有少量的小麥。
路上,經過他們兩人共用的小船艙,拓跋絕命正在睡覺,沒有掩門。他的睡姿比龍禽獸更糟糕,原本是打豎鋪的床,已被睡成橫的了。而且上衣掀開,淡蜜色的平坦小腹整個露出,身體扭成一個奇怪的形狀,雙手像樹袋熊緊緊抱著被子,還時不時夢遊似地在上面用臉蹭兩下,發出傻笑聲。
石頭後知和_圖_書後覺地反應過來,拍著胸脯保證道:「放心,拓跋大哥不會賣掉你的,你這個人就是愛疑神疑鬼,想太多!小心腦子出問題!」
「說得也是,」拓跋絕命停下打算盤的手,看著我猶豫片刻,很快改變決定:「老婆價錢貴,而且是燒錢的麻煩貨,養一個就夠。有錢不如買牛好,放養在草原上,大牛生小牛,小牛變大牛,統統可以賣錢,現在牛價是二百兩黃金一頭,一百萬兩能買四千頭……」
石頭再次糾正:「大哥,又算錯了,是五千頭。」
我站在門口看了好一會,覺得這禽獸睡容像個孩子,挺天真可愛的,而且他平日里為人處世,也沒有殺手的暴戾,雖然不愛說話,但脾氣甚好,就算和岸上人家買東西被坑幾個錢,也只是努力和對方重新談價錢、講道理,講不成功也是悶悶掉頭離去,從不隨便動武。
「安樂侯那禽獸真是大手筆,」幸好石頭夠義氣,沒有出賣我,並打斷了餓狼的美夢,「大哥,別忘了,她是我和你www.hetubook.com.com說過的妹子。」
吐完慢慢回憶,終於想起此人就是前天賣武器和食物坑了我們五百兩的江湖人士……石頭說要回去找他算賬,拓跋絕命說算了,原來他的腦袋一直和我們在船上啊。
我感慨:「他確實有保護我,我昨天切菜因為太緊張不小心切傷了手指,他就急得不得了,立刻找了金創葯給我包紮,而且摔跤的時候也會接著我,唯恐受傷。」
「他只是做夢罷了,不要想太多,不要想太多……」我渾身冷汗,飄忽著走去船尾小廚房。
見他說得如此肯定,我覺得自己可能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便半信半疑地走了。
拓跋絕命再翻身,睡得很香。
我拉著石頭的衣角,徹底傻眼了。
我掩面:「是不錯,可是為什麼他包紮完后,還在我手上摸了半天,嘀咕著說留疤會賣不出好價錢?」
石頭的黑臉忽然變紅了,他不好意思地擺著手:「說什麼女人不女人的,是妹子……遠房表妹……」
石頭的眼光不太靠譜,我也不太信和-圖-書。而且這些日子里,無論我在配製易容藥粉,還是燒飯做菜洗衣時,拓跋禽獸總會悄然無聲地出現在旁邊,充滿深情地盯著我的臉,看得入神,就如守財奴在護著自己的寶藏——一座會走路的金山。
我立刻緊張起來。
水很快沸騰了,泡泡在鍋里歡快地唱個不停。
自我安慰中,拓跋絕命忽然翻了個身,抱著被子親了兩口,含糊地說:「洛兒寶貝……」
……
石頭的紅臉重新轉黑了。
我瞪著人頭,人頭瞪著我。
我哼著流行曲,操起剔骨尖刀,瀟洒地挽兩個刀花,然後打開錦布包。
石頭欣慰地說:「這不是挺好的嗎?」
我就是那隻被餓狼盯上的倒霉兔子,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廚房裡面放了一個黑色錦布包,帶著血的味道,八成又是拓跋絕命在附近趕集買回來的豬頭,也是石頭和他最喜歡的食物。我看看天時,決定用做飯來轉移亂七八糟的思緒,便熟練地捲起袖子,燒了盆開水,準備褪毛切片,想為大家做香噴噴的紅燒豬頭肉和涼拌豬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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