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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鎖瑤台

作者:橘花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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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賭約

第十四章 賭約

宵朗停下煩躁,他伸手將我的頭髮撩去耳後,溫柔抱著我的肩,情人般耳語:「乖阿瑤,不要怕。如果你有天魂飛魄散,我便讓所有你認識的人都去陪你,這樣你就不會寂寞了。」
宵朗悶笑起來,撐不住時在我耳垂上咬了一口,含著模糊說:「你還是那麼有趣。」
宵朗讓我的預感實現:「沒錯,我就藏在你身邊。」
我不明白。
我寧死不屈。
急促的心跳聲在黑暗中聽起來,如激烈的鼓點,每一下都敲得難受。
宵朗幸災樂禍道:「他輸給我,自然要付出代價,我鎖了他魂魄,如今是半句話也不能和你說了。」
「他是好人?」宵朗笑得更冷,駁道:「他早就對你心懷不軌,只是為人謹慎,多慮多思,沒好意思下手罷了。」
我殷勤勸道:「史書有言,苦口良藥,忠言逆耳。」
我咬著牙一聲不吭,他卻漸漸放鬆力道,在我腕上輕輕吻過,溺愛地嘆息道:「阿瑤,你真頑皮。」就好像滿不在乎地責怪一隻胡亂抓咬主人的貓。
我痛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依舊強硬道:「我就算魂飛魄散,也不會你這種見不得人的傢伙在一起!你是……」我恨極,顧不上平日對白琯的教誨,綜合平日所見所聞,思索良久,終於找到罵人的字眼,結結巴巴道,「你是下三濫!醜八怪!流氓!是……」
書里寫,妻子是對家庭有責任和義務的角色,權力越多,責任越大,她要侍候公婆,撫養孩子,還要打理內務,愛護丈夫。小妾卻是玩物,可以隨意交易買賣,我結合自己身份想了半天,繼續討價:「我不做你妻子,也不能賭師父徒弟的命,如果輸了,就給你做小妾好了。」
宵朗玩得甚無趣味,他不高興地問:「你真那麼討厭我?」
已經站在懸崖的邊緣,不論是拒絕還是答應,環境還會更惡劣嗎?

宵朗不知為何被氣狠了,他說:「你這蠢貨!放著好的不做偏要挑差的,待我將來https://www.hetubook.com•com找個厲害主母,對你朝打暮罵!可好?」
其實我不知千人騎萬人壓是什麼意思,莫非是讓我師父去做驢馬?可是我不敢開口亂問了,弱弱地在床上,閉著眼發抖。
他笑得我心裏直發虛。
我縱使不信師父落在他手心,也不敢亂來。
宵朗聲音是從齒縫裡擠出來,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妻也好,妾也好,總之你輸了,便是我的。」
是時機!
月亮再次躲藏,屋內陷入黑暗。
一陣冷風吹過,毛骨悚然。
我摸索著從乾坤袋中抓緊自己的劍,掙扎著要爬起來,全身卻虛脫無力。狠咬了幾次牙根,好不容易半坐起身,壯著膽子問:「你貴為魔界之主,與我沒半點關係,為何三番兩次輕薄,來找我一個小小物仙的麻煩?」
我寧死不幹。
宵朗重新鑽入簾幕,握住我的下巴,用力捏緊,幾乎脫臼,我只好緩緩放鬆口中力度,他趁機在唇邊吻了一下,笑嘻嘻卻不容置疑地宣布:「別抗拒了,只會讓你受傷,我看中的東西,是無論如何都要弄到手的,你必定屬於我。」
宵朗差點咬死我。
我覺得自己真是讀書讀傻了,連七出之條都忘光了。世間禮法本是男人所書,保障的亦是男人權利,就算是賢惠美德才華兼備的妻子,只要不喜歡了,找到借口,想休一樣能休。可是站在什麼位置就應該做什麼樣的事,我不願和他舉案齊眉,盡那份心思和責任。而小妾買賣身不由己,虛情假意是理所當然,更符合我現在立場。
我愣住了,腦中漸漸浮現出一個不好的預感。
宵朗咬牙切齒罵道:「你果然是個獃子!誰要你對我負責?!」
他解釋:「是男女之事。」
他越說越離譜,我一個字都不想聽:「你這齷齪的東西,不懂我和師父間的情誼!」
我持劍,直刺,透過簾幕,指向心窩。
最後宵朗折中道:「我們來玩躲貓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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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在純粹的惡中生出的貪魔,肆意妄為,不擇手段,無所畏懼。
買東西可以討價還價,和惡魔打賭自然也可以,我小心翼翼地問:「能不能改賭別的?我贏了,你將師父還我,我輸了,我便將自己的命給你。」
我正色道:「我是玉,玉本為案上玩物,也不在乎回歸原本位置。妻子需對丈夫有情有義,妾則不用與夫有私情。既然你要的是我身子,那感情要不要也無所謂。我不想勉強自己對你負責。」然後我又很期待地補充,「等你哪天不要了,還能丟掉我。」
宵朗按住我肩膀的手忽然緊了一下,似有怒氣,卻轉瞬消失不見。他笑道:「如果輸了,我也不要你做什麼,你只要披上嫁衣,心甘情願嫁給我做新娘子就好。」
宵朗抱著渾身僵硬的我,分開雙腿玩弄。一個滾熱的東西正頂在腰間,我雖不明白那是用來做什麼的,但隨著他的動作侵入,腦中也模模糊糊勾出個影子。
「你師父盡會胡說,怪不得把你教成書獃子,」宵朗不屑地辯道:「若天下男女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盲婚啞嫁,你師父早把你輸給我,哪來的自己做主?而且你改了天機,回天界要被烈火焚身,倒不如跟我去魔界逍遙快活,而且……」他說到此處,略微頓了頓,柔聲道,「女人心易變,日久天長,你怎知不會愛上我?」
我不信:「師父是不會輸的。」
沒有憐憫,沒有慈悲、沒有良心,只有貪婪和佔據。
「你叫吧,把你徒兒全叫來,我當著你的面,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宵朗終於怒了,一直挑逗曖昧的口氣變得僵硬生冷,「你再念著你師父清高,我就把他丟去魔軍中,讓他嘗嘗千人騎萬人壓的滋味,你再念著你師父英俊,我便將他耳朵鼻子全切下來,剝去臉皮。你再念著你師父溫柔,我便讓他沒有舌頭來和你說甜言蜜語,沒有雙手來撫摸你的頭髮,你再說說你https://www•hetubook•com•com念著你師父什麼?我幫你處理掉。」
他半裸的胸脯緊緊貼在我胸前,手指在鎖骨處輕輕划著圈,呼吸急促,心跳卻平靜,彷彿漫不經心便想決定我的命運。
捉迷藏我還算擅長,但唯恐期間有詐,謹慎問:「天下之大,你若躲去天涯海角,我從何找起,總要定一個範圍吧?」
是狐妖帶來的人?還是我身邊認識的……
宵朗問:「比背書?」
我恍惚能感受到宵朗不懷好意的目光,穿過黑夜,透過幽暗,彷彿毫無隔膜,能看清一切,控制一切,亦在嘲諷一切。
我搖搖頭:「不能。」
「不會的,大家都說我是石頭變的,腦子裡也是石頭。」我回答得很肯定。
他說:「就在這洛水鎮上,昨日你用全力擋下天雷,逆轉天命,我真是承你恩情了。」
無論他有什麼目的,總要劃下道來,這樣天天讓人提心弔膽,算什麼玩意?
宵朗看出我的遲疑,拋來更大的誘惑:「如果你贏了,我不再糾纏你,還將你師父還給你,如何?」
左商量右商量,我很悲哀地發現自己找不出一種勝算大的賭局,很躊躇。
「我自然懂,我若不懂他,怎會識得你?又怎會對你心懷不軌?」宵朗俯下身,湊近我身邊,溫熱的呼吸撲面而來,帶□的旖旎細語在耳邊環繞:「阿瑤,看著自己女人為其他男人眉頭緊鎖,愁眉苦臉,我可是不高興得很,只恨不得那傢伙丟下蒼瓊的蛇坑去。」
我閉嘴了……
我使勁地抽手,卻被他抓得紋絲不動。最後隔著簾幔,狠狠一口咬在他手背上。
賭博是不好的,我很討厭,而且宵朗以善謀出名,從不打沒把握的戰。他提出的任何要求,會極危險。
我覺得給他做媳婦比給他生孩子更可怕,想也不想,一口否決:「師父說,嫁衣要為自己喜歡的人穿。雖然你喜歡我,我卻一點也不喜歡你,而且仙魔殊途,我們是萬萬不能成親的。」
宵朗反手,打掉長劍,隔著簾幕,用力一把和圖書扯住我的手腕,捏得骨頭隱隱作痛。
這事我懂,就是給對方生孩子,可我寧死也不要給惡魔生孩子!於是連撕帶咬,拚命地抵抗,直到對方再次威脅要幹掉我徒弟,才老實下來。
雖知魔不可信,這瞬間,我還是心動了:「真的?」
「是。」我牙齒打顫,誠實回答。
他深譜人性,操縱所有的一切。
宵朗默然,長嘆道:「你這盡鑽牛角尖的笨石頭,就不能說幾句好聽話來哄我開心嗎?」
宵朗陰森森說:「再廢話,我便剪了你舌頭。」
宵朗依依不捨,起身離去,走至門前,回頭道:「你好好猜,猜猜我是誰?」
我頓悟:「莫非做妻子可以不負責?對了!還有休妻一說!」
「我卻很喜歡你,不太希望看見你這個模樣,」宵朗思索許久,在空中彈了彈指,忽而在我肩上咬了一口,壞笑道,「不如……我也和你打一個賭吧?」
我決然道:「不信,師父是好人!」
宵朗氣得連豆腐都不吃了,躺旁邊發獃。
「我要賭什麼,你能拒絕嗎?」宵朗混淆的腦子也冷靜下來,口氣回複原本的淡漠。
我很後悔平日沒收集奇珍異寶,要用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真沒什麼可以拿出來賭的,腦子轉了半響,才想起最關鍵的問題:「你要賭什麼?!」
我如雷轟頂,恍然大悟。
「賤貨,惡魔,混蛋、淫賊。」宵朗見我罵得太不流利,興緻勃勃地幫我補全,並建議道,「要不要再加上王八蛋和登徒子?」
宵朗拒絕,半開玩笑半認真道:「我只想要你的身子,要你的命做什麼?要不你輸了,我便要你師父和三個徒弟的命,再把你強搶回去做小妾吧?」
宵朗像孩子似地抱住我,輕輕說:「天界沒有人知道我的真面目,我給你三個月時間,若你能從洛水鎮上找出我,我便認輸,履行承諾。若是你找不著……」他說到這裏,停了一下,恨恨地說,「我便要了你身子!」
他說:「教你師父想教卻不敢教,還不準別人教的事。」
「我和圖書……我……」我氣急敗壞,鼻子發酸,眼看他似乎又要壓過來在身上亂摸吃豆腐,終於「哇」地一聲哭起來,一邊用腳踹他一邊尖叫,「我要師父!把師父還我!師父救命!」
我還是不懂。
宵朗氣淡神閑道:「賭不賭由他,信不信由你,要不要由我。」
我略一沉思,回答:「若我撒謊,對你曲意奉承,不盡妻子責任,便是我的過錯,良心不安。若你找個厲害主母來無緣無故打罵我,便是她的孽障,我卻是問心無愧,頂得住天,立得住地。喜歡便是喜歡,不喜歡便是不喜歡,我決不會為自己不挨打而胡亂撒謊。你若不喜歡,自可以找個喜歡你的女子,和她琴瑟和鳴,白頭偕老。」
我躡手躡腳地往床邊逃,被發現,狠狠拖回來,鎖骨差點被按斷。
宵朗一直笑,不回答。
可是,我如今法力盡散,屈居人下,就如被貓捏在爪子里的老鼠,任憑處置,實在沒有反駁的能力。
我知道要發生很羞恥很不好的事,但無法抵抗,抖著聲音,微弱地問:「你在做什麼?」
宵朗問:「比打架?」
「我們沒關係?」宵朗忽而又輕笑起來,半響后才慢慢道,「瑾瑜和我有一個賭約,賭的便是你。他輸了,你便是我的女人,我輕薄自己的女人,有何不可?」
我心頭一驚,試圖冷靜下來,不顧滿額汗水出賣了我的恐慌,兀自強道:「你瘋言瘋語,一個字都做不得准,讓我師父親口來和我說。」
他的話簡直比東君從西邊走更荒謬,師父不是隔壁街王二小子,怎會去賭得把自家徒弟都輸給別人抵債。所以我聞言大怒:「胡說八道!我師父最疼我,不會用我去和魔人下賭注!」
宵朗噎住了,很久才問:「為什麼寧可做玩物也不做我的妻子?」
烏雲露出月亮的臉,模模糊糊穿過窗紗,透來一絲微光,床前惡魔迅速起身回頭,放下簾幔,速度快得讓我看不見他的容貌,只餘一縷絲緞般的墨發,帶著淡淡血香,滑過我的面頰。
我:「比繡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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