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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瓊·女神歸來

作者:橘花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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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刻 考驗之時 肆

第三刻 考驗之時

花淺說,只要正常情況他都能通過考核,偏偏,這不是正常情況。
在鶴舞發出的柔柔治療光芒中,老糊塗早已算計清楚,慈悲杖·鶴舞有天下第一的治療能力,吳先生從不推辭給天門宗學徒治傷,只要蕭子瑜能忍著劇痛通過考核,他就是天門宗學徒,就有資格得到鶴舞的治療。所以他利用油鍋給蕭子瑜布下了一條絕路,絕路里隱藏著唯一的出路。
花淺臉色微動,她瞬間讀懂了老糊塗的用意,袖中的黑蛇魔氣漸漸消除。
蕭子瑜很努力地思考,還有沒有補救的方法。
成功的喜悅再次讓心臟隱隱作痛,血流沸騰。
「你們還真信這孩子敢下油鍋?腦子有毛病吧?」老糊塗大笑,死死攔住吳先生,「他要真敢下油鍋!老子就做主考官收了這徒弟!哼哼,吳大妹子就是口硬心軟,這種窩囊廢也要磕磕絆絆解釋個半天,學學老子,心狠手辣,一招搞定,哎,口硬心軟啊……」他在「口硬心軟」這四個字上找重發音,似乎在專門說給誰聽。
花淺在袖中悄悄操控著魔氣,尋找機會:「事實如此,有何氣之賭?」
有幾個小門派尚有些意動,可是看看蕭子瑜的窮出身,又有些猶豫。
蕭子瑜覺得整個世界都塌了,彷彿回到了六爺爺去世的那個夜裡般絕望,今天站在神靈的腳下,他也像被拋棄的孩子,茫然無助。沒有夢想,他還有什麼未來?
「怪異,太怪異了,莫非是天才中的廢材,廢材中的天才?」為了看清楚五行鼎中的情景,靈法師都快把鼻子貼到雲霧上了,只希望能多看出兩片東西來,可惜看來看去還是那麼少。他們不敢擅作主張,趕緊將主考官吳先生請來斷決。
機會?轉瞬即逝的機會?
此時,正殿里所有人方如夢初醒,紛紛發出驚呼聲。
天賦是最殘忍的東西,破釜沉舟的勇氣對殘忍的現實沒有任何幫助。
只有零零星星才能出眾者被收下。吳先生像地獄惡魔,毫不留情地將絕大部分參与考核的孩子夢想打碎。蕭子瑜聽見不止一個人的哭聲和哀求,然後被無情拖離,他越發緊張。他看著自己的雙手,不太敢相信究竟有多少靈氣。他看向花淺,想從她臉上找到自信。花淺斜斜看了他一眼,安慰道:「放心吧。」
空氣中散發著骨肉焦香,情景慘烈又可怕。
吳先生保養極好,看著不過三十,被對方一口一個「老女人」叫著,火暴脾氣再次升溫,大聲呵斥:「你這老糊塗,給我滾!」
蕭子瑜察覺暗示,便不開口了。
老糊塗抖抖手,一枚銅錢落入油鍋,再次激起數點油花。他滿意地對蕭子瑜說:「你這種身子骨想靈修,簡直荒謬!就和在油鍋里撈錢般可笑!你說你能用努力來彌補先天不足,來來來,讓我看看你的勇氣和努力!若是你能在油鍋里把錢撈出來,我就讓你進天門宗可好?」
普通考核的過程和推薦學徒差不多,只是水準參差得厲害,有不比花淺差的,也有寶石黯淡得幾乎看不見光澤,雲霧淡薄得和霧一般,表現差的佔了大部分——花淺說這世間沒有毫無天賦的人,普通人多多少少都有點通靈的能力。
「大妹子不要這樣嫌棄老人家嘛,我可是在幫你啊,」老糊塗彷彿看不見她的難看臉色般,再次湊過去,討好道,「對那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就是要給點顏色看!要不要師兄幫你?」
「我便讓你死心。」吳先生冷冷地閉上眼。
吳先生捂著鼻子連連後退:「滾!你這敗壞天https://m•hetubook.com•com門宗聲譽的不要臉傢伙!」
祝明躺著也中刀,被莫名其妙推入爭執的中心,他很想裝死,卻被吳先生「尊師重道」的乖徒弟陳可可一腳踢了出去,搖搖晃晃地來到大家面前,撓撓腦袋,委屈道:「我師父說不能隨便看人未來,很容易逆天改命,造成不好的後果……」
花淺也在猶豫,若動用惡魔之力強行控制吳先生,讓她屈服聽命很簡單,但眾目睽睽之下,她的動作太大有可能被人發現,甚至驚動天界。若是露出痕迹,在力量不足的時候被圍剿是大不妙的事情。她不想再睡個幾百年重返人間,所以這是下下之策。若吳先生固執己見,她也只好採取這下下之策,私下剝奪她的靈魂,變成自己的傀儡。花淺細細琢磨著得失,手中悄悄凝聚出淡淡黑氣,如毒蛇般纏在袖中,準備伺機放在吳先生身上,將她操縱,待蕭子瑜進入天門宗后再抽空讓她被妖魔殺死,以絕後患。
祝明也跟著勸:「師父,你就別鬧騰了,我給你買酒,多少酒都行。」
鶴舞忽然動了,她一把抓住蕭子瑜的手腕,按上脈象。蕭子瑜大驚,欲掙脫已不能,他看見鶴舞雪白的長發飛舞而起,千萬根銀絲往他身體里鑽,冰冷微痛的感覺傳來,然後化作溫暖,有些東西遊走在他的五臟六腑之間,似乎把全身都看了個徹底。銀絲遊走到他的心臟,忽然心臟發出強烈的劇痛,彷彿要炸開般難受。
他能做到,他做到了。
蕭子瑜嚇得趕緊勸阻:「你不要為了我賭氣。」
蕭子瑜想起過去被踹入泥濘,被所有人輕蔑,看不起的自己。沒有人相信他會成為一個優秀而成功的男人。永遠過著卑賤的生活和現在的痛楚,究竟哪個更重要?
吳先生氣得都脫力了,顧不得風度儀態,破口大罵:「你搞定個屁!別害苦這孩子……」
花淺將去天門宗,他再回不了蕭家村。
電光火石間,蕭子瑜想通了所有事,他努力將心平靜下來,不讓情緒的失控破壞身體,然後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探入油鍋,沖向那枚靜靜躺在鍋底的銅錢。長期獨自生活,他受過各種傷,可是滾燙的熱油浸過手指、手背、手腕,十指連心,這份劇烈的疼痛依然讓他難以承受,讓他恨不得馬上把手抽出來,趴在地上抱著手打滾哀嚎。可是他仍然堅持,用劇痛的手指撈起鍋底的銅錢,待銅錢出鍋后,蕭子瑜才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聲音,幾乎撕裂天際,傳出雲天,如征戰至遍體鱗傷而爬上萬獸王座的獅子,這是痛苦中帶著發泄的咆哮,在宣誓著自己的成功。
花淺只是蒼瓊暫借的凡人肉身,而蒼瓊女神性格強硬,成名后無人敢逆其虎鬚,她借居小女孩身上早已憋屈萬分,還被凡人一再冒犯,恨不得殺了她:「若天門宗都是將珍珠當魚眼的水準,這般門派,不入也罷。」
蕭子瑜找到了這條路。
吳先生尚未察覺性命危機,她見蕭子瑜滿臉不甘,花淺滿臉不服,其他的靈法師也有些動搖,她本不是擅長隱藏心思的人,又是暴脾氣,便毫不留情地說出她本不想說的事情:「蕭子瑜的身體先天有損,不適合靈修。」
花淺開口道:「靈法修鍊,並非只有劇烈的活動,只能說他不適合做靈戰師罷了。」
蕭子瑜再次舉高手裡的銅錢,堅決地說:「這是我的決心!」
「小小刺|激都受不了做什麼靈法師?趁早滾回家去!」老糊塗開口就hetubook.com.com將吳先生駁得無話可說,然後一邊抵禦吳先生的打罵,一邊對她笑,「我逗逗這孩子而已,他哪敢做這事啊?別急別急,大妹子就是喜歡和我打情罵俏,打是親,罵是愛,來來,你多罵個幾聲聽聽,師兄聽得好舒坦。」
吳先生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一番,朱唇輕啟,殘忍地吐出三個字:「不通過。」
這個老頭兒真的要毀了他嗎?
他乖順地聽從了所有長輩的建議,可是他的心在咆哮,他的靈魂不願順從。
蕭子瑜抑制心裏的恐怖,緩緩站去油鍋前,熱浪撲面,烤得汗珠一滴滴往下落。他很清楚將手伸進去會遭到什麼樣的痛楚,也很清楚若是雙手廢掉,是不可能使用法器走上靈法師之路的。
五行鼎顯示的景象極異常,也極緩慢,從綠色寶石開始,五顆寶石依次亮起,散發出不明亮卻柔和的光芒,這代表五系都能修行,亦能精通。靈修歷史上能五系精通者不過五人,現存唯一的只有天門宗的宗主項雲天。面對百年難遇的情景,在場的靈法師們都睜大了眼,飛撲去看,可是他們很快就失望了,五行鼎內,只有幾縷淺淺的煙,數量少得甚至無法凝聚成雲,淡薄得很,這是絕對的靈修廢物表現。
「一千一百八十二號。」鶴舞表情如冰,看向最後的考生。
祝明見他提及陳可可,急得臉都紅了,不停地搖手否認:「師父你可別亂說,若是傷了別人女孩子名譽可不好。是吳先生這裏忙不過來,我過來搭把手罷了。」他覺得越描越黑,有傷師妹清譽,顧不上什麼查探,趕緊一溜煙往酒肆跑了。
陳可可看得都要笑了,她知道自家師父對老糊塗看不起到極點,老糊塗也討厭自家師父的頑固脾氣,兩人是死對頭,這次抽籤分配來岐城路上,簡直鬧翻了天。如今老糊塗這樣故意給師父難堪,師父為維護天門宗的聲譽,不好當著外人的面動手,怕是肚子都氣破了。
「滾滾滾滾!」果然,吳先生連罵四個滾,差點要用耳光抽這不要臉的傢伙。奈何老糊塗入門比她早,曾做過她師兄,她自詡重規矩,要為學徒做榜樣,憋氣憋得都快暈死了。
大滴大滴的眼淚在眼眶打轉,強撐著不落下來。
吳先生仍在咆哮:「我決不允許你敗壞天門宗的名譽!」
吳先生的柳眉再次掃向蕭子瑜。
吳先生睜開眼,鶴舞緩緩收回了銀絲,搖了搖頭,無情地宣布:「他的心臟先天不足,這不是受傷造成的,我無法治療。他這輩子都不適合劇烈的活動,否則,性命必不長久。」
「夠了。」鶴舞冷冷打斷了他的考核,彷彿一切的奇景都和她無關。
他不怨恨花淺鼓勵自己做的一切,至少他來過。
由於人數眾多,其他的靈法師也加入幫忙,五行鼎屬於極貴重的量產型生活用法器,這次考核整整用了五個,比往年的三個更多,蕭子瑜排在末尾,花淺辦完手續後過來尋他,叮囑他不要緊張。
蕭子瑜輕輕收回手,有點期待,有點恐懼,等待吳先生對他做出最後的宣判。
老糊塗饒有趣味地看著照顧蕭子瑜的花淺,這少女剛剛兩次出聲提醒,是最先察覺圈套的人。「看來這屆學徒會很有趣。」他搖搖晃晃地喝了口酒,「可是,和我有什麼關係呢?就算天塌下來也和老頭兒無關,讓別人煩惱去吧。」
眾人連連稱是,惋惜不已。
吳先生賭氣道:「隨你鬧去!」
蕭子瑜聽見聲音有些熟悉,回頭看去,卻見個穿著青袍的老爺爺hetubook•com•com,手裡拿著個酒葫蘆,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他猛地認出這是污衊他撞人的光屁股老頭,穿戴整齊后差點認不出來了!他想打招呼,卻看見老頭兒偷偷朝他眨了眨眼,裝作不認識般,搖搖晃晃走過他身邊,朝吳先生而去。
老糊塗噴著酒氣走到吳先生身邊,嬉皮笑臉道:「大妹子啊,我看你說得對!現在什麼垃圾都想進咱們天門宗,也不看自己有幾兩幾錢重。看看這小子身無四兩肉,下巴尖得像猴子,簡直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是吧?」
吳先生問蕭子瑜:「你倒是說說,這樣的身體要怎麼個努力法?」
他不要過平凡的人生!
花淺大怒,當年三界之戰,實則神魔之爭,天門宗算什麼東西?她連向蒼生都不太放在眼裡,何況這個小小靈法師。她很清楚蕭子瑜的潛力在哪裡,雖有些許瑕疵,卻還不到無法補救的地步。奈何多年未來人間,靈法師門派的水準下降許多,竟連明珠美玉都分辨不出。花淺有很多辯駁的理由,偏偏都無法說出口,她多年未踏足人間,不清楚現在靈法界是什麼情況,也無法拿出當年向蒼生等人的例子來說服對方,因為她無法解釋自己為何與五百年前的死人有交情……
「沒道理。」有靈法師喃喃自語,「天下竟有這樣奇怪的孩子?」
蕭子瑜不敢相信地再次看向老糊塗,老糊塗背著吳先生朝他擠擠眼,示意讓他去做。蕭子瑜顫抖著伸出手,放在油鍋上面,陣陣難熬的熱度,讓他的手有些刺痛起來。
很快,她就後悔了,因為她低估了老糊塗的胡鬧功底……
花淺再次開口:「要冷靜,抓住機會。」
吳先生見老糊塗非要趕走蕭子瑜,氣得頭都暈了,鑒於老糊塗總和自己作對的過去,心裏立即起了反感,開口道:「這孩子也就是身體弱些,不太適合靈修,人品卻極好,進退有度,努力上進,溫文爾雅,怎就成了卑鄙無恥下流之人?天下間最卑鄙無恥下流的傢伙不是你嗎?」
他是為了這個夢,才勇敢地與命運抗爭的,此時再退半步,此生再無機會。
吳先生臉色灰白,軟軟坐下。她忽然發現自己掉進老糊塗的陷阱里了,作為靈法師考核的唯一考官,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接受蕭子瑜這種先天不足的孩子去靈修的,更別提讓他進天門宗了。老糊塗是天門宗的人,他在眾目睽睽下,用極其殘酷的手段讓孩子證明了自己的勇氣,若是她再拒絕讓蕭子瑜進入天門宗,那麼天門宗的收徒手段會被靈法師界質疑,她回天門宗后也會遭到嚴厲的訓斥。
蕭六娘說:「孩子,你應該做個平平凡凡的人,別學你爹,總是夢想著夠不著的東西,飛得越高,摔得越重,以後就在鄉下過活,努力掙錢,買兩畝地,娶個大胖媳婦……」
他的記憶里殘留著父親的碎片,受人尊敬,斬妖除魔,雖然沒有見證過,可是他仍嚮往著這樣的生活,他要重拾父親的驕傲和榮光,他要成為靈法師,洗脫父母的冤屈,讓他們在家鄉能高高地昂首做人!他要做靈法師,守護所有重要的東西,孤寡爺爺墓前的花開得燦爛,蕭六娘的幺兒在牙牙學語,周大哥最近獵物傷了腿,母老虎的店鋪童叟無欺,雖然世間充滿壞人,可是仍有許多的好人,只有靈法師才能守護他們不受妖魔侵害,讓蕭家村當年的慘劇不再發生,讓母親不再失去孩子,孩子不再失去親人,讓他父親的悲劇和他的悲劇不再發生。
祝明被吳先生逼得沒辦法,只好拿出https://www.hetubook.com.com靈犀,剛剛在蕭子瑜面前晃了下,忽然門外傳來顛三倒四的聲音:「我家乖徒兒,怎麼不去給你師父買酒,跑到這老女人面前獻殷勤?你心裏還有我這個師父嗎?或者你不是給這老女人獻殷勤,而是給她徒弟獻殷勤?速速給老子打酒去!」
這樣美好的世界,是他的夢。
花淺卻震驚地睜大了眼,多年爭鬥,她對靈法師的修行深有了解,清楚這種五系全通在靈法界屬於多麼強大的天賦,所以她不明白蕭子瑜落選的原因,莫非這個世界變了?
「勇氣?參加個考核就算勇氣?大妹子你眼皮子太淺了!」老糊塗不依不饒,「來來,讓我考考他是不是有勇氣!」他和幾個小學徒吩咐了幾句,學徒們露出不敢置信的目光,卻被他一巴掌趕走。
母老虎說:「狗屁!你能有什麼出息?」
老糊塗對蕭子瑜擠眉弄眼道:「哎呀呀,我還以為大妹子無論如何都不會要他呢。」
眾目睽睽之下,少年毫不畏懼,他用燙傷得可怕的手舉起銅錢,固執而努力地遞到吳先生面前,高高地抬起頭,對著那雙威嚴的鳳目,再不退縮分毫:「我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陳可可曖昧地擠眉弄眼:「祝師兄你看,好漂亮的女孩,心動不?」
蕭子瑜迅速回答:「我會好好鍛煉的!」
老糊塗臉皮比牆厚:「對!這小子就是該滾!看師兄怎麼收拾這種卑鄙無恥下流的胚子!他想做靈法師,還不如下油鍋滾三滾容易。」
躲在角落看熱鬧的陳可可實在忍不住了,趕緊跑過來勸:「師父,你就收了他做徒弟吧,這孩子是真有苦心的,也不是完全沒天賦,頂多笨點蠢點沒用點,咱們天門宗又不是沒這樣的蠢人。師父啊,你別和那糊塗師父頂了,我覺得這孩子真會做蠢事……」
一口鐵鍋和火爐被抬入正殿,鍋不算深,裏面卻裝滿沸騰的菜油,散發著恐怖的熱氣,前面抬鍋的手抖了下,有幾點油星濺在後面的小學徒胳膊上,他慘叫一聲,趕緊放下油鍋去旁邊求鶴舞幫忙治傷。
吳先生喝道:「我命令你看!」
老糊塗再次把蕭子瑜從頭到尾看了番,鄙夷道:「這瘦得和皮猴似的傢伙,看著和老鼠差不多,會努力上進?明明像師兄這種才是英俊瀟洒上進的好人,大妹子你眼拙了吧?來來,師兄送你幾貼明目藥膏,你得多敷敷。」
蕭子瑜覺得知道命運是件很可悲的事情,但他更不願被花淺說不知天高地厚,哪怕是有一線機會,他也想達到花淺的要求,所以他緩緩地點了點頭。
六爺爺說:「你不可能成為靈法師。」
「胡鬧,這孩子的心臟受不起刺|激!」這時吳先生的臉卻白了,她想起當年老糊塗醉后和師父動手的混賬事,知道他是天不怕地不怕,想到就要胡鬧的性子,急忙制止,「你想廢了這孩子的手嗎?咱們天門宗不做這種缺德事!快讓人把油鍋撤走!」
蕭子瑜聽見大家議論,憋紅了臉,使勁想在身體里擠出點什麼雲霧,可惜五行鼎壓根兒不聽他的哀求,鼎中的雲霧越發淡薄,最後消失不見,留下五顆寶石熠熠生輝。
吳先生怒極反笑:「你懂的可真多,看來天門宗還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吳先生受不得如此激將,狠下心來道:「好,那咱們就來看看,他有什麼未來。祝明過來,」緊接著她看向躲在角落看熱鬧的陳可可與祝明,「祝明的法器靈犀可預知未來,我便讓它看看這小子的未來,是否有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說的那般成功。」
https://www.hetubook•com.com花淺朝蕭子瑜道:「冷靜點。」
在花淺的祝福聲中,蕭子瑜再次鼓起自信,義無反顧地走向五行鼎。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虔誠地放在決定他未來命運的道具上,此時此刻,他不知如何努力,只能祈求天意。
祝明很委屈:「蕭兄弟也沒有同意讓我看。」
祝明怒道:「別胡說八道,小心壞了別人的清譽。」
想到這裏,吳先生對蕭子瑜的惡感也沒那麼深了。「鶴,鶴舞,給他療傷……」她無力地揮揮手,低聲道,「這個孩子,或……或許可以試試進天門宗學習,再看以後的造化。」
吳先生悲哀地發現,她要挽回天門宗聲譽的路只剩一條……
所有人看向聲音的方向,是花淺走出人群,帶著慍怒,她聽完荒唐的答案后,確認不是世界變了,而是眼前的女人是個蠢貨,忍無可忍的她開口駁斥道:「通靈能力可以後天修鍊,就算開始能力低下,只要勤學苦練,不過是進展比旁人慢些,成器比別人晚些。只有系別選擇是唯一不可逆的先天屬性,他能有五系之力,乃不世出人才!怎可輕易下斷言?!」若是當年天門宗向蒼生在此,絕不會做出這樣不負責任的判斷。看來五百年過去,天門宗沒出什麼驚世絕艷的人才,倒是一代不如一代。
蕭子瑜拚命忍著劇痛,額上沁出大滴大滴的汗水。
老糊塗確實設了陷阱,可是這個陷阱太殘酷,需要非同尋常的勇氣才能達成,或許這孩子憑著這樣的勇氣,會有點出息吧?
吳先生斬釘截鐵道:「他不能去天門宗。」
蕭子瑜看著吵鬧的兩人,又看看花淺,他知道花淺不會害自己。
蕭子瑜放在油鍋上的手開始顫抖,他沒有退縮,只是有些害怕。
蕭子瑜更加不解,他不明白老糊塗提出這種近似胡鬧的要求是何用意。鬧市中脫個褲子確實很羞恥,可他不是存心的,也賠禮道歉了,就算報復也不至於要害死自己吧。
吳先生毫不留情地拒絕:「沒有靈法師不努力,不是所有的努力都會有結果。」
蕭子瑜弱弱地開口:「可是,我能很努力地修鍊,比所有人更努力。」
鶴舞趕緊跑過來護主,奈何她不是能言善道的法器,也不是能戰善斗的法器,剛開口半句,就被老糊塗幾句混賬話羞得頭都抬不起,又急又惱,臉上的冷意也少了些,倒是添了幾分人氣。
吳先生咬牙切齒地在名冊上寫下:天門宗第五百七十二屆學徒,蕭子瑜。
父母回來,所有人都開開心心地在一起,地久天長。
陳可可笑得更歡快了。
吳先生氣得口不擇言:「我看了這孩子的資料,他無父無母,又是這種身子骨,來參加靈法師考核本身就是勇氣和努力,你何苦這樣挖苦可憐的小孩?你這男人有沒有同情心?!」
吳先生對所有有疑惑的人解釋:「系別只是輔助,通靈法力的先天大小才是關鍵。先要成為靈法師,才有選擇系別的餘地,而且普通靈法師終生將一兩種系別修鍊到極致已是艱難。五行鼎為這孩子選擇的系別邪門得緊,奈何他先天不足,後天再鍛煉也無法把這種能力發揮出來,可惜啊可惜。」
蕭子瑜還想說什麼,忽然身後傳來清脆的鄙夷聲:「荒謬!」
吳先生被自己選中的學徒當面反駁,顏面頓失,勃然大怒,只是礙於在場有人,自持身份,不願對小輩發作,冷笑道:「你不過是個剛入靈修之門的小女孩,怎知那麼多東西?蕭子瑜是無法修鍊出五行之力的,原因我不願多說。你身為天門宗新晉學徒,應該注意言辭,尊師敬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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