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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瓊·女神歸來

作者:橘花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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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刻 化魔之時 陸

第四刻 化魔之時

女神將他擁入懷中,給予最溫柔的安慰。
他們說,聶家沒有這樣不要臉的兒子,長得和女人似的。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恨,足以焚燒一切的恨。他要用怨恨把整個家都燒掉,把所有人都殺掉。可是,他是那麼的弱小無力。
「你這個弒父殺母,畜生不如的傢伙!你就該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彈指之間,聶府燃起熊熊大火,所有人都睡得昏昏沉沉,無人察覺,直至熊熊烈焰燃起,所有生命此時已不能逃脫。
他們說,你要離其他的少爺小姐們遠些,千萬別把外面帶來壞習慣沾染給他們。
「我喜歡。」紅衣聽見了父親的哀求,母親的謾罵,兄弟姐妹們絕望的哭聲,僕役丫鬟們痛苦的嘶叫,他平生第一次看見了他們絕望的目光,聽見了他們衷心的懺悔。
安王性格殘暴,剛愎自用,頗受聖寵,唯有一個癖好是玩戲子。他來聶家做客時,不經意間看了眼紅衣容貌,驚為天人,向聶父求人。安王炙手可熱,聶父正巴結著他要升遷,略一猶豫,便應了。只道是讓紅衣過和-圖-書去煎熬幾年,回來再去鄉下買田置地。母親對此不聞不問,專心哄著她的寶貝幺兒。
哈哈哈哈,這就是他的好爹娘。
在火海中,蒼瓊帶著紅衣漫步,火勢越燒越大,房屋倒塌,大樹枯萎,灰燼化作黑色的蝴蝶飛滿天空,如地獄里的美景,她歡喜地問:「你喜歡這樣景色嗎?」
烈火焚身,紅衣的身軀灰飛煙滅,魂魄卻凝聚成血色的光球,飄入女神手心,然後被融入一枚小小的白色玉墜中。
「哥哥,我是你嫡親的妹妹啊,你就放過我吧。」
原來,在自己親哥哥的眼裡,他們是那樣的骯髒不堪。
風言風語,字字句句,如刀似劍,捅得心窩直流血。
庶兄推卸:「我也不知他為何要自盡,莫名其妙就自己扎了喉嚨,或許是想不開。」
「你會遭報應的!」
惡魔終於聽見了他的祈求,實現了他的願望。
這是地獄的女神製作出來的真正鬼器。
紅衣混混沌沌地活著,如行屍走肉,直到在後花園裡被安王看上的那天。
在蒼瓊的hetubook•com.com示意中,紅衣慢慢地步入火海,任火焰席捲全身。他的嘴角卻掛著愉快的笑:「原來殺人是那麼愉快的事情,原來複仇的滋味是那麼動人,為何我以前沒發現呢?我想要更多的血,更多的恨,哈哈哈!我愛上了殺戮的滋味,讓報應來得更激烈些吧!哈哈!讓天打雷劈來得更劇烈些吧,老天在上,我紅衣不需好死!」
哀莫大於心死,殺死他的不是命運,是絕望。他們從地獄里逃脫,卻逃不過人心的邪惡。
褪去名為人類的外殼,他已化作真正的惡魔。
母親不過將庶兄責罵了一頓,命他禁足兩個月,卻是雷聲大雨點小。
他只以為何姑把持的戲館是地獄,卻不知天下無處不是地獄。
求求你,請收下我的靈魂,給我復讎的力量。
「二弟,我錯了,我不該強迫清暖的,我真的後悔了,求求你饒了我吧。」
父親聽說自己兒子回來,起初是有些高興,待看見他的容貌,先是驚艷,再是驚愕,最後陷入了長長的遲疑。他的哥哥弟弟高聲嘲笑,和_圖_書不停問他在戲館的經歷如何,又問他哪個客人最是溫柔體貼,哪個客人最是出手大方。他的母親又有了一兒一女,她看見這個落難多年的兒子,眼裡竟沒有絲毫憐憫,只有嫌惡,她吩咐人將他安排去最偏僻的同秋院,不再理會,任憑兄弟對他肆無忌憚地羞辱,隨便僕人對他冷嘲熱諷。
天空下起淅瀝瀝的雨,紅衣緩緩癱坐在地,他抱著最好的朋友,雨水洗去血跡,清暖的身子也漸漸冰冷,最後的氣息亦蕩然無存,紅衣對著天,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問:「為什麼?!為什麼命運無法改變!為什麼!老天從未長過眼!」
他們說,聶家的嫡長子早就死了。
紅衣得知清暖死訊的時候,是夜裡子時。他的身體從兄長所在的浣花院里用破席抬了出來,他咽喉處扎著根金簪子,眼睛睜得很大,鮮血染紅了青色衣衫,滴在青石路上,就像無聲的泣訴。紅衣幾乎瘋了,他不顧攔阻,衝去浣花院里質問庶兄究竟出了什麼事。
紅衣猛地明白了清暖為什麼要死。
可是,他們總歸是逃出了地獄和圖書
他要強大,他要有毀滅一切的力量。
「不過是個戲子,又不是沒陪過客人,裝什麼貞潔?」庶兄露出了嫌惡的神色,「不過是個骯髒的貨色,爺也是看他還有幾分姿色願意抬舉他,誰知他那麼不識抬舉?敗了爺的興緻。」
讚美蒼瓊,你將是我唯一的主人。
紅衣在相姑館里沒有心碎,可是他回到家后,心整個都碎了。
紅衣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哥哥。
原來,就算離開了戲館,回到家中,他們也無法擺脫噩夢般的命運。
他千辛萬苦逃回家,卻被轉手送出。是不是天底下,真有不愛孩子的父母?
紅衣抱著清暖的瑤琴,流著淚,一遍又一遍祈求。
悔已晚,清暖已逝,世間對他最好的人已經離開了。
蒼瓊女神……
錯了,一切都錯了。
「書兒,爹錯了,爹再不將你送人了。」
紅衣聽到這個消息后,徹底崩潰了。
父親痛哭流涕:「反正你都在戲館呆了那麼多年,早也該習慣這種事了,安王爺也不是什麼專情的傢伙,咬咬牙就過去了。爹就求求你,幫幫我吧,這是你爹hetubook•com.com一輩子的心愿,以後爹會好好補償你的。」
庶兄漫不經心道:「不過是想讓他陪我唱幾個小曲罷了,誰知道他氣性那麼大。」
他不該回家的,是他害死了好朋友。
紅衣的咆哮幾乎撕裂了嗓子:「清暖不可能自殺的!我們在那種地方都活了下來,他一直鼓勵我不要死,他還要找父母,他不會隨便去死的!你說!你對他做了什麼?」
他們說,你在被拐進戲館的那天就應該去死,至少不應該回來,為家族蒙羞。
他們要用他的鮮血,為自己鋪出一條富貴榮華的大道。
母親咬牙切齒:「安王是咱們得罪得起的嗎?他說若是你不去他府上,便讓你兄弟好看,我想起這事就擔驚受怕,天天晚上都睡不著,哭得和淚人兒似的。你離開那麼多年也沒盡孝,如今難得你幫得上忙,怎就如此狠心?!」
「報應?」在哀求聲中,紅衣輕輕地笑了,他笑得極明艷,彷彿聽到什麼最讓人開心的事情,「我不在乎報應。」為了這場暢快淋漓的復讎,他已向惡魔付出了代價,他將落入比地獄更可怕的深淵,可是他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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