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不用了，我數得清。」宋奶奶站起身，拿出塊包裹巾將銀子全部包起，並站起身歡樂地往門口走去，一邊走一邊對我叮囑：「你乖乖在這裏聽骰雅媽媽的話，準會發大財的。」

好不容易，梳妝打扮結束，我覺得自己的屁股都快坐麻了，於是掙扎著起身轉了幾圈，又被她們拉至一面全身銅鏡面前，讓我看看自己的模樣。

「能，」我迅速回答，並唱起自己擅長的歌曲來：「喵~喵嗚~喵喵喵~喵嗚~喵喵~」

大娘白了她幾眼，又看看我道：「可她是傻子啊，琴棋書畫全部不會，空有張臉。」

「這……這怎麼好……」我看著眼前一臉心疼的花容，有點猶豫起來，又想起臨走前碧青神君說不可以找人幫忙，於是堅決地搖搖頭，「謝謝姐姐，但我心意已決！必須靠自己賺到錢！」

她看見我，神色愣了楞，手上停了琴弦問：「這是？」

花容拉著我想繼續說，沒想到門口傳來輕咳聲，是骰雅媽媽走了進來，一臉嚴肅地對花容說：「你不要總和圖書是心太軟，別忘記那個叫鳳兒的孩子下場，逃跑有什麼用？還不是一樣給她家人抓回來打一頓乖乖接客，這孩子是個傻子，你以為她跑了能跑那去？還不是一樣給人拐了賣？不如現在訓練起來做我們棲鳳樓的招牌，總比落強盜手中好！」

被拉著，我在一張紙上按下個紅色手印，那個大娘立刻拿出一堆白花花閃亮亮的東西交給宋奶奶，宋奶奶笑得嘴都合不攏，卻還一個勁地說：「這麼好這麼聽話的貨色，其實應該再給多點。」

「得得得，再給你添幾兩。」

我算算時間，害怕趕不上凡間修行結束，於是急忙提議：「不如早點接客吧，我等不及了。」

小丫環像看怪物似地看了我好幾眼，然後迅速帶我入後院，又轉了幾個彎，進入個別院，別院中傳來陣陣清脆的琴聲，伴隨著滿園桃花，在空中稀稀疏疏地飄落，總覺得有點吵雜……還不如我唱的歌好聽。

被表揚了！我又開心又得意地點點頭，表示自己會好好努力接客賺wｗｗ•ｈeｔｕbｏoｋ.ｃｏｍ•ｃｏｍ錢的決心。

於是門輕輕推開，我跟著小丫環走入屋內，裏面矮几前坐著個身穿淡黃色紗衣的姑娘，頭上帶著黃金點翠的步搖，額心點著朵桃花，眉眼間帶著讓人憐愛的淡淡哀愁，抬頭間，絕世風華頓時環繞全屋。

我好奇地走過去指著桌上的東西問：「這是什麼？」

「我的！」宋奶奶急忙將它們往懷裡扒，她想想后，又狠心地拿出其中一塊交到我手上，笑著說「這塊銀子足足有五兩，比一吊錢好多了，我為人厚道，待你不薄吧。」

好想快點接客賺錢啊……

骰雅媽媽挑起我下巴，轉著圈看了許久，又到處東摸摸西摸摸，摸了半響后開始發問：「你能唱點什麼小曲子嗎？」

「嗯，唱得很好，」骰雅媽媽立刻打斷了我的歌聲，她面無表情地說，「但我不希望你在客人面前唱。」

鏡子中的女人和平日見到的自己有些不同，一對本來就挺大的眼睛給化得更嫵媚了幾分，臉上有胭脂化出的紅暈，櫻唇上亦點了些胭https://www.hetubook.com.com脂，看起來嬌羞了許多，頭上有配大朵的牡丹絹花裝飾，這份感覺……倒是和第一次見到錦紋的感覺有些相似……

「是啊是啊，」我見她和氣，急忙附和道，「想賺一吊錢，可真不容易！」

「請進。」裏面的人的聲音如絲綢般滑膩，有說不出的好聽。

我也歡樂地揮舞爪子和她告別，並乖巧懂事地來到那個叫骰雅媽媽的大娘面前，聽從她的指示。

「是……」花容低頭站去一邊，再不敢吭聲，只是用難過的眼神看了我好幾眼。

我拿過銀子，突然想起白烏鴉，睹物思人，心裏有些難過，於是狠狠地在上面咬了一口，發現軟啪啪，沒嚼頭，又遞了回去：「我不要銀子，要錢。」

「你自個兒去旁邊的柜子中尋吧，」那個叫花容的美人站起身對丫環吩咐，又走到我面前，細細打量一番，嘆口氣，憐惜地說：「如此清純美麗的孩子，落入這等煙花之處，必有說不出的苦衷吧？」

我見她興緻勃勃的模樣，於是趁機讓她給我做了些魚和圖書肉和烤雞吃，開心地等待晚上的到來。

小丫環上前輕輕敲門，有禮地問道：「花容姑娘在嗎？」

小丫環立刻替我回答：「這是骰雅媽媽今日買回來的姑娘，想來與你先借點首飾服裝打扮打扮，方便今晚露臉見客。」

骰雅媽媽指揮丫環從柜子里翻出套薄得和睡衣般的紫紗裙替我換上，料子非常寬大輕柔，袖子是半透明的，還將胸部衣襟拉下不少，再找出些絹花首飾替我帶上，兩邊長髮結成對長辮子，又在額上點了個菱花紅印。胭脂水一樣樣往上塗，我對香味表示不滿，可是骰雅媽媽說，不聽話就賺不到錢，於是我也只好咬牙忍了下來。

骰雅媽媽聞言，表情凝固，她楞了許久后，終於輕輕地說：「我做這一行那麼久，就沒見過比你更敬業的……那就後天開始吧，添置適合的衣服也需要時間。」

「美！太美了！」骰雅媽媽似乎非常滿意也非常興奮，她立刻招呼人，讓他們到處宣傳今日棲鳳樓來了個絕色佳人，晚上正式亮相，若是錯過必將後悔一輩子。

「一吊錢m.hetｕｂｏｏｋ•coｍ•com？！」花容再次提高音調叫了起來，引得小丫環回頭矚目，她又立刻壓低聲音將我拉到旁邊，難過地勸慰道，「傻丫頭，雖然棲鳳樓的媽媽心腸尚好，但為了一吊錢賣身實在不值，不如我給了你這吊錢，你偷偷去了吧。」

宋奶奶趕緊將我咬過的銀子收了回來，又在懷裡掏出幾個銅板塞我手上，我拿著看了許久，確認和黃先生展示給我們看的銅錢一模一樣，終於眉開眼笑起來，心裏對她充滿感激，並樂呵呵地想賣弄自己的算術問：「要不要我幫你數銀子？苗苗數數很行的！」

「做這行不就靠臉嗎？」

我趕緊點點頭。

我認真地點點頭。

「如果不是走投無路的孩子，誰會掉入這一行……」花容滿臉難過，還想繼續說下去，突然她頓了下，瞬間表情又變得有些崩潰，「一吊錢？」

她抬手招來個小丫環，讓她們帶我去找花容姑娘借幾件衣服換上，又讓大茶壺去尋個裁縫來替我制衣，說今天晚上先簡單露個臉，見見客人，吊他們胃口，過十來天再舉行什麼開|苞拍賣，正式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