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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棄也是為了對方好，這叫犧牲！」王母不甘示弱地反駁，「我上次提的事，你到底依不依。」

天界英俊的神仙有許多，這男人格外的引人注目，因為有一頭長長的紅髮，彷彿洋溢著火焰般的熱情，在這個以清冷素色裝飾為主，推崇清心寡欲的天宮裡，這種惹眼的顏色就會變得分外突出。

「不，你愛的是那個對碧青神君痴心不改的花苗苗，你愛的是那份專一和單純，如果她真的移情別戀愛上你，恐怕你又會不愛她了。」

他的一切，花容都靜靜地看在心裏，偶爾會做兩人在一起的夢，醒來后卻從不敢奢想，也不敢指望他會對自己溫柔背後有什麼與眾不同，只是將內心那個小小的夢埋入心裏，很深很深。然後全力幫助敖雲去完成他任何想做的事。

「罷了，你退下。」玉帝整整身上白色錦紋的簡袍，放下翡翠棋子，看了眼對面得意洋洋的王母，搖搖頭，「碧青那傢伙也太過痴心了，為了個女人連前途都不要，枉費一番好意，這種男人有什麼好？」

「他們認為現代凡間紅塵紛擾，又過了兩輩子輪迴，碧青神君和花苗苗都不可能再保持以前的生性，所以讓我去用各種手段攪局。如果他們放棄愛情，重歸過去，那就是玉帝殿下贏了，碧青神君可以重歸天界，和-圖-書花苗苗依舊在人間為妖，從此再不相見，說不准我還有機會去勾引她。」敖雲忍不住掩唇笑了起來。

他貪圖美色，卻以口頭調笑，偶爾吃吃豆腐為主，其實真正上手的並不多，而且都是好聚好散，自從瑤瑤死後，對於感情事件更是慎之又慎，所交往的多數也是能玩或對名節不在乎的女子，各取所需，好聚好散，很少深入牽扯。

「玉帝陛下，他們的感情太深了，恕屬下無能。」敖雲跪下行禮，口中極其恭敬。

「所以你這戲演得那麼賣力，連我都騙過了，真不容易。」花容淺笑，從旁邊的果盤裡剝了個提子，塞入敖雲口中，「可我覺得你還是希望他們倆一起回到天界。」

「總不能讓他們一直在凡間輪迴，這不知到何年何月才休止，攪得大家都受罪。」敖雲陪著花容上了車，海底麒麟自顧自地往龍宮走去，「所以我仗著王母娘娘素來寵我，求了許久，讓她給那兩個傻瓜一個機會，將來重歸天界。可是玉帝不依，於是有了這個賭局。」

花容見他出來，趕緊迎上前：「敖雲大人，你……你沒事吧？」

他沉浸享樂，不過是藉此向所有人宣告自己無意爭權，息事寧人，以免傷害自己的手足兄弟。在貌似無所謂的背後他又比誰都好強，每日悄和圖書悄練武，對工作更是一絲不苟，認真細心地為父親分擔壓力。

「碧青神君大人並不是蠢人，不用多久就應該能猜到你的用意，苗苗姑娘那邊他會擺平，不需擔心。」香車輕輕地搖晃著，花容回答完后，看著閉目養神的敖雲發獃，心裏無比欣喜，原來她愛的男人從沒變質。不知將來那裡的好姑娘配得上他，總得要比花苗苗對碧青神君更可愛更痴心的女孩。

「依你依你，我都一把老骨頭了，老夫老妻，不想和你為這種小事拌嘴。」玉帝隨口應道，突然在棋盤上下了步狠招，孩子氣地笑道，「將軍。」

她在心裏盤算許久，敖雲冷不防又出聲了：「你上次在離愁宮說的那些話太蠢了……」

「你希望我有事？」敖雲眉毛一挑，側目看著她。

越想越心焦，花容恨不得化作清風，鑽進去看個明白。正百般煩躁時，如天籟般的輕浮聲音傳來：「不是讓你回龍宮嗎？呆在外面傻等做什麼？海底沒加班工資給你。」

「我……我只是覺得這次……」花容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直接詢問。

唯獨是那隻不按牌理出牌的貓，本以為不過是個可以隨便跟人走的愚蠢美人，結果判斷失誤，動了真情，卻換來失敗。

不知道苗苗現在怎麼樣，敖雲這次的手段似乎有些過火，和_圖_書也不太像他平日所為，可能天界會責罰吧？

可惜男人沒有像往常一樣注意那些仙女們嬌羞的表情，在兩位接引仙女的引導下，他走進瑤池正殿，那裡垂著白色和粉色珍珠串成的珠簾，珠簾后坐著兩個正在下棋的人。

「敖雲，你來了？事情還是失敗了？鏡花水月都沒用？」一把溫潤的男聲傳出，透著深深無奈。

「什麼話？」花容急忙請示。

「認賭服輸，我就說那倆孩子不會放棄記憶重新開始的，你偏說會，」王母才不給他廢話那麼多的機會，「你該不是不認賬吧？而且那倆孩子我一直都看著好，無情無義的男人最要不得。」說完后還狠狠地瞟了玉帝一眼。

「沒什麼，我繼續睡覺，到了龍宮后叫醒我。」

「這倒沒有。」花容搖搖頭，「但我知道你愛的花苗苗，不是被你囚禁起來的那隻。」

「賭局？」花容更加迷惘。

敖雲身邊的女人很多，他卻從來沒有碰過在海底也能算是美人的花容，一次都沒有，或許不過是嫌棄。

敖雲今日終於解下心頭大石，渾身痛快，正笑眯眯地看著花容。

瑤台外面千萬年的滴水，已經將石頭貫穿，花容站在台階旁，痴痴地等，等著敖雲出來。心裏彷徨無比。

「什麼機會？」花容思索片刻，否決了是要借王母之手獲得苗苗的hｅｔｕｂｏok.ｃｏm•coｍ事情。

瑤台上，白玉雕成的迴廊有飛天的模樣，旁邊蓮池瀰漫著霧氣，無數美麗仙女捧著各式器皿在其間穿梭來往，本應忙碌的她們卻忍不住將視線投給那個正在快步行走男人。

……

「你怎麼猜到的？難道我放水的地方，被你留意到了？」敖雲的神情變得柔和，沒有了原本的輕佻。

自從他救了她的命，他就成了她的命。

敖雲見她居然會有反駁自己的時刻，不由定住腳步，露出個狡猾的笑容：「這可是我哀求了王母娘娘許久才獲得的機會。」

可是花容知道他救下自己，不過是因為花苗苗的請求，那隻貓妖才是天下間屈指可數的美人，她的純潔無邪豈是自己在風塵中打滾過的骯髒可以相提並論？

如果他有事怎麼辦？不行，不能往下想，花容揪著胸口，裏面痛得很，她踮起腳尖不停往裡面望，卻什麼也看不見。

可是這一切真的不是花苗苗的錯，於是花容又為自己的小心眼感到有些內疚。

「你覺得我做得很過分，很不可理喻，很混蛋？」敖雲招招手，喚來海底麒麟，麒麟後面拉著一架香車，讓花容上車去。

花容是個懂事知趣的女人，她比誰都知道敖雲其實是個很容易認真也很重感情的人，只是他喜歡用假面去掩飾自己，裝得放蕩不羈，讓人猜不出心中和圖書所想。

「算了，不和你下棋了，老輸沒意思。」王母鬱悶地收起棋盤，「我回去看電視劇，你自個兒找女兒耍去。」

「我說……你都那麼大年紀了，怎麼還輸棋就賭氣？」

「我覺得不像以前的你，差太遠了，」花容定定神，沒有上車，她大胆地說出心裡話，「我沒想過你會這樣對待苗苗姑娘。」

「可是他們寧死也不放棄又如何？」花容繼續問。

「那就是王母娘娘贏了，他們這輩子輪迴之苦完畢后，雙雙可以回歸天界，不過碧青神君的職位是沒了，以後只能做散仙，順便幫忙義務巡山去。」敖雲往柔軟的馬車椅子後面躺下，滿臉得意，「無論那種結果，都要看他們自己選擇了。」

「若不是你給他們多一天相聚時間去琢磨，我看那隻貓妖就要同意放棄了。」玉帝非常不甘心。

「你的眼睛果然夠毒，」敖雲忍不住大笑起來，「其實我就是他媽的犯賤，恐怕那兩人永遠都要恨死我了。」

「是，敖雲大人。」

所以花容有些恨花苗苗，不是因為敖雲愛她，而是因為她不愛敖雲，不愛那個她當珍寶般放入心裏的男人，還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他，傷害他。

「誰大年紀了？」

「我愛的花苗苗是那隻？莫非你真認為我是貪歡好色之徒？」敖雲將金色眸子半眯，嘴角又勾起了嘲弄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