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今陽：「……」
「哈哈哈哈哈就你這樣還考大學，你以為你是佳哥——是不是啊，佳哥，給介紹介紹？」
……
「看到那邊沒有，CK戰隊的經理！」
今陽順嘴問：「去哪？」
因為雖然今天只是TGA（城市爭霸賽）預選賽，往上還有LSPL（甲級聯賽）和LPL（職業聯賽）兩個等級，但是為了電競這玩意，選手職業生涯壽命短，所以每年，各大LPL電競俱樂部的負責人，都會來城市爭霸賽挖掘新人，收納到各俱樂部的青訓里，為今後的LPL主力培養後備軍……
「嘖嘖嘖，要是來了就好了，LPL三大巨頭到齊，這是最有排面的TGA了。」
今陽：「……哦，那還不錯。」
那人「哎呀」一聲後退兩步，一抬頭和今陽打了個照面，沉默互瞪三秒，那人像是見了女鬼似的瞪大眼，一邊往後退，一邊結結巴巴地叫：「老老老老……老大！你你你看看、這、這是誰！女、女財神來了！」
學姐挽著今陽的胳膊，領著她一邊往裡走，一邊興高采烈地說：「我之前還怕你不來了，真是的，你不知道你回我簡訊之前，已經有好幾個禮儀隊的主動聯繫我問我能不能做這個主持，我都給你壓下來了，就等你回復我！你一回復我，我就趕緊拒絕她們了，那些人不知道多失望來著！」
真這麼幸運的話，到時候可就一飛衝天，變成真
ｗｗｗ•ｈｅｔuｂｏｏｋ.coｍ.ｃｏm正的職業電競主持人了！
今陽認真地抬起頭看了眼天上的太陽，心想這太陽高照的，得多少瓦的燈泡才能走在人群里也能被看見……
像只佔位置的大型犬似的趴在桌邊看今陽把他賠償的那碗豆腐花吃完，艾佳也「吸溜」一下把陳奶奶給倒的檸檬水喝完，酸得呲牙咧嘴的，看了眼手機，他站起來拍拍屁股：「走了。」
今陽：「原來你說的周末打比賽就這個么？」
「一個TGA而已，YQCB的都來了？！有排面！！！」
少年的嗓音低沉沙啞，充滿了警告。
艾佳一下子翻身坐起來——
「再逼話多，信不信老子壓著你去馬桶里洗嘴？」
簡單的祈使句。
「你怎麼來了？」他看著站在門口的少女，頗為驚訝。
今陽一邊回答一邊端起碗扔進水池裡，站在水池前猶豫了下，回頭看了眼身後坐在房間里搗鼓遙控器準備看電視的老太太，想了想沒開口，自顧自抓起洗滌精往碗里擠了一大坨，正準備開水沖刷，手背就被後面衝上來的老太太揍了一下——
「小姑奶奶，那個東西多少年前的了，我上哪給你翻去，你要來幹什麼啊……隔壁你艾叔叔要中學課本我都翻箱倒櫃找半天才找出來——」
那小孩被踹了一腳，也知道艾佳不好惹，只好強撐著尷尬笑一聲重新坐回去看手機……
「YQCB的，hetubook.com.com好像是教練來著？」
「我小學英語書還留著嗎？」
「今天比賽主持是我。」今陽上下打量了下艾佳，「不然你以為我之前跑到網吧來打遊戲時真的想打遊戲啊？」
只是在學姐的喋喋不休里，多少了解到，宿舍老二之所以這麼上竄下跳想要來做今天的比賽主持——
今陽聽得迷迷糊糊的，其實不怎麼心動，也沒好意思說自己今天跑來，完全就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而已……
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因為看到每個主持人表現不錯，順手推薦給賽事主辦方呢？
走的時候還聽見身後一陣窸窸窣窣，好像是那幾個小癟三又說了什麼——
「哇靠，第一次那麼近距離看到真人，旁邊那個胖子是誰？」
今陽動了動唇想說什麼，這時候腰後面被人捅了下，一回頭髮現是學姐一臉緊張地在後面懟自己……今陽只好作罷，省下了把高跟鞋脫下來鞋跟塞進那個說話不三不四的小|逼崽子的鼻孔里的步驟，轉身往化妝間裏面走。
看著幾個人圍繞著這鬼都可以冒出來的冷清環境一口一個「有排面」，今陽產生了一點困擾。
艾佳拿起放在桌邊的英語書，拍拍上面的灰塵，小心翼翼地壓了下翹起來的書角后抱住：「網吧，訓練，周日比賽賺點外快……呃，算了，和你說你也不懂，走了啊下周找你學英語。」
今陽轉過頭看了眼學姐，學姐ｍ•hｅtuboｏｋ•ｃoｍ.ｃom尷尬地跟她笑了笑：「所以說剛起步，現在連職業聯賽現場觀賽都沒幾個人看，更何況城市爭霸賽……以後會好的。」
整個環境和想象中熱鬧得氣氛不太一樣，只有七八個大學生打扮的年輕人圍著觀賽席後面指指點點——
這個時候的艾佳，並沒有想到要去問，像陳今陽這種完完全全把三次元寫到骨髓里的人，那一天到底是哪根筋打錯了才突然跑去網吧打遊戲。
此時，氣氛有些尷尬，艾佳踹了距離他最近的那個小孩一腳，皺眉冷漠道：「別看了，我學姐，再看眼珠子給你挖下來。」
旁邊還有一些看著像高中生——有一個甚至還穿著高中的校服襯衫，嘻嘻哈哈地笑了起來，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著站在休息室入口的今陽……
艾佳放下手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舞台前面是一排桌子，鋪著個爛紅布，上面放著幾瓶礦泉水。
艾佳抬起頭看向今陽，用相比起之前對話硬很多的語氣說：「裏面有主持人用的化妝間，你進去。」
「哎喲我跟你講，這不是工資不工資的問題——是實在很有發展前景了今天的主持，我簡訊里也跟你說了，《英雄聯盟》這遊戲的職業聯賽這兩年在國內剛起步，關注度卻是翻著倍的逐年上升，像今年，都開放現場觀賽了！」學姐加重了語氣，「現場觀賽，主持人很重要，所以這位置是個肥缺，以後電競https://m.hetubook.com.com如果被國家納入正式的運動項目，整個圈子都能跟著飛升！」
那門「啪」地一聲關上，今陽瞪著門發了一會兒的呆，然後嘆了口氣，站起來。
「做什麼唷！」
「這麼搶手的么，」今陽隨口搭話，「工資很高啊？」
中間掛著個紅底金字的橫幅：熱烈慶祝悲魚網吧T大分店為TGA（英雄聯盟城市爭霸賽）指定賽點！
「還能幹什麼，教隔壁艾叔叔家的小學生啊。」
「奶奶！」
「這有什麼，聽說ZGDX的人原本也要來的，只是時間沒排開……」
今陽也跟著尷尬地笑，準備到後台補妝。
那眼神兒，看著讓人怪不舒服的，讓今陽不小心想到了那天在小巷子里搶錢的小癟三們。
「你這樣的水平我比較建議找個幼兒英語培訓班。」今陽客觀地說。
扔下一句「我就找你」，沒等今陽再來得及回答，艾佳轉身抱著人家初中和高中時候的英語書，一溜煙兒地就竄隔壁敞開的門裡去了——
然後一聲重物砸在人身上的聲音！
聲音禮貌卻並沒有多少熱情，今陽撩了下頭髮，一腳踏入悲魚網吧——
今陽早上爬起來洗了個澡，坐在鏡子跟前，想了想之前去的網吧里的環境好像還蠻昏暗的，於是畫了個稍濃一點的妝，然後就拎著包出門去了。
還沒走到悲魚網吧，遠遠地就看見上次邀請自己的學姐站在門口等著——見了今陽，學姐眉開眼笑地招手迎上來ｍ.hetuｂｏｏｋ.com.com：「我老遠就看見你了，哪怕走在人群里你也像自己能發光似的。」
然後和站在門邊的今陽對視上。
「T大大學生啊，嘖嘖，女大學生都長這樣，明天我就好好學習考大學了啊！」
艾佳正想要回答，這時候，旁邊有個陌生面孔染著黃毛穿破洞褲的吹了聲口哨，用肩膀撞了下艾佳：「喔，美女啊！佳哥，你認識啊？」
「裙子真短。」
今陽走進後台休息室，一眼就看見癱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打遊戲的那個羊咩咩頭小崽子，聽見高跟鞋的聲音，他懶洋洋地越過手機邊緣掀起眼皮子看了——
近乎于命令的語氣。
艾佳想象了下自己坐在一群穿開襠褲的小孩中間的畫面——然後反應過來自己被帶跑了，他本來就不打算學英語啊，呸！
化妝間的門被關上的同時，外面休息室也里陷入短暫的寂靜。
進了網吧今陽發現，整個網吧的布置也乾坤大挪移了一波，電子競技專區的電腦被搬走了很多，空下來了一大片空白區域，稍高一介的台階上像是一個小型舞台，左右兩邊各放著五台一自|拍開的電腦——
隔天是周末。
結果剛往後走了兩步，差點迎面撞上個人——
「放那麼多洗滌精幹什麼，夠我洗一池子碗了！講人家是小學生，我看你也差不到哪去！」
今陽拎著濕淋淋的手被趕開，站在旁邊伸腦袋看了下，不服氣地嘖嘖兩聲，直到覺得自己學會了才走開。
是艾佳身邊的小結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