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你不知道么，電競這玩意，門檻低，又不看學歷的，遊戲打得好就行——那什麼人遊戲打得好啊，還不就是不上學天天泡網吧的社會渣子！」
那上了鎖的門把手直接給擰斷了！
走的時候還順手帶上門——
今陽驚魂未定：「鬼似的無聲無息，嚇唬誰呢？」
【陳小姑娘：老娘看不起他們幹啥，也沒礙著路。】
「混他還考得上T大啊。」
要不你去看看那兩礦泉水瓶被你擰巴成什麼樣了？
【鹹魚少女謠大大：我不指望這些遊戲少年能有多大出息成為精英，我只希望他們有一點點良知，別再天天折磨無辜的少女了。】
「我覺得你朋友說得對。」
今陽想了想，這事兒一時半會討論不出個什麼結果，反正一會兒比賽也快開始了可以不用繼續和學姐聊這話題……正想放下手機真的去噓噓一個然後就出去，忽然感覺到身後一股溫熱的鼻息噴洒在她的頸部——
【鹹魚少女謠大大：那你看不起他們么？】
那學姐碎碎念著喋喋不休，看著對剛才外面發生的一幕非常不滿——
艾佳：「你是不是也這麼想我的？不學無術，翹課泡妞，社會殘渣，垃圾桶里撿來的……」
【鹹魚少女謠大大：滾。】
……還真蹬鼻子上臉。
大概也是覺得自己把今陽帶來的還發生這種事，實在有些落面子吧。
今陽覺得這又是另一個問題——
「我看你進來了，旁邊那個聒噪女人又不在，就跟過來了。」艾佳微微蹙眉，語氣比m.hetubook.com.com較隨意，「她誰啊？」
【陳小姑娘：你怎麼知道我在廁所，哎呀，沒說什麼其實……就是我旁邊的學姐反應有點大，我被她叨逼叨得有點煩。】
今陽絞盡腦汁琢磨這問題的時候，半天沒等到答案的小崽子又不高興了，陰沉下臉，嘟囔了一句「算了，你和她一樣」，雙手塞進上衣口袋裡，轉身走了出去。
正這麼想著，門還真的一把被人從外面擰開了——
艾佳來過之後，那學姐徹底熄火了，啞巴似的一個字都不敢說……比賽開始之前，今陽補好妝借口去洗手間，出了化妝間，立刻鑽工作人員專用廁所去採訪她的網癮少女小姐妹去了——
【陳小姑娘：採訪一下，對於「遊戲打的好的都是社會殘渣」這個說法，你有什麼想反駁的嗎？】
那眼神兒，凶得和狼似的。
「咔擦」一聲脆響。
今陽本來也沒覺得有什麼特別大不了的，這會兒被艾佳特意說了下反而還覺得尷尬，於是點點頭點點頭：「沒事，多大人了我還和幾個小孩子過意不去么？」
「對不起啊今陽，我沒想到那些打比賽的人也在休息室里，不然肯定不那麼著急帶你過來休息室了，那些人……哎。」
虧她還有一瞬間內疚！！！
今陽見勸不動，只能放開她讓她說去，只是默默往旁邊挪了挪屁股心想一會兒被人家破門而入打一頓千萬別帶上我……
今陽瞪大了眼：「你幹嘛？」
坐在門邊沙發上今陽ｗｗw.ｈｅtuｂoｏk•ｃｏｍ.cｏm差點兒跳起來，一擰腦袋，就看見那羊咩咩頭小崽子探進來半張面無表情的臉，冷冷地掃視了一圈屋內——
「那我不清楚，我就見過這麼幾個人，也不能因為幾個不懂事的小孩就給他們一概而論了……」
學姐一聲嘆息。
「喔，你奶奶也是T大或者T大附的老師么？我就說他為什麼護著你，你又會怎麼認識那種人。」學姐認真地點點頭，「你大概不知道，當年艾佳可是在T大附中出了名的……混。」
……
「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鹹魚少女謠大大：以偏概全是不對的，你懂我的意思吧？你在重點大學里不也有小混混一樣的人嘛？】
今陽縮了縮脖子，然後眼睜睜看著那被蹂躪了兩次的門把手不堪受折辱地直接從門上掉了下來，門上老大一個黑漆漆的圓洞。
大概是看見今陽一臉日了狗的表情，艾佳稍稍收斂了一些臉上的真情實感，換上了相比之下顯得非常虛偽的和藹可親表情：「……其實吧，剛才那幾個小孩就是嘴巴上厲害一點，真讓他們也不敢幹什麼，何況有我在——你別害怕啊，他們沒惡意的。」
不過和「打遊戲的」這個人群完美重合了一下下而已。
「這有什麼一概而論，你還怕有誤傷啊？電競圈裡那些選手，十幾歲的三觀都沒成型就出來混，能有什麼好貨，你看，就連那個艾佳不也是一進我們學校第一件事就是寫檢討貼布告欄上了么！真是的，不想學就別和_圖_書浪費別人想考還被擠下去的人的位置……」
怎麼，蹬鼻子上臉？
「……」
今陽：「呃，你彆氣啊。也不是故意這麼說的，估計學姐也是嚇著了……」
今陽：「……」
人有多大氣，手有多大勁？
確認房間的門關好之後，學姐拍了拍胸口，拉著今陽坐下，真誠道——
小王八犢子！
今陽：「……」
今陽一邊說著一邊拉扯了下學姐，示意她不要那麼大聲，學姐不管不顧地繼續道——
……什麼情況？
「艾佳那種老天爺都生怕他餓著賞口飯吃的小孩萬里挑一吧，剩下的你剛才都看見了，呵，都什麼人啊，說話流里流氣的，下流得很。」
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的，怎麼就不是一路人了。
這他媽還用你提醒？
「……」
艾佳「嗯」了聲，然後盯著今陽。
【鹹魚少女謠大大：我隔壁的簡某人打了一個暑假的《英雄聯盟》，作業一個字沒動……現在連人帶學費一起被老師扔出來，那麼問題來了，你猜我現在在幹嘛？】
「喝水，」艾佳低沉的聲音在鴉雀無聲的房間里響起，停頓了下，又補充了句，「你們猜我下毒沒？」
這他媽。
今陽楞在原地半天，忽然反應過來自己還站在廁所里，然後在她發愣的時候，最裡面那個隔間門被人打開了，從裏面走出來個一臉懵逼瑟瑟發抖的路人甲妹子，妹子來到洗手台前打開水龍頭，眼睛忽閃忽閃瘋狂從鏡子里偷瞥她——
「哐」的一聲，很有情緒的巨響。
艾佳ｈｔtｐs://ｗwｗ•ｈetｕboｏk.ｃｏm.com想了想：「剛才你那個學姐說我的時候，你怎麼不反駁她？」
今陽被他盯得渾身發毛，於是眨眨眼問：「怎麼了？」
「不太熟，」今陽也不完全否認，「我奶奶家隔壁鄰居的兒子。」
【鹹魚少女謠大大：他們說什麼下流話把你嚇得躲來廁所瑟瑟發抖給我發信息？】
今陽：「……」
我艹，這也行？
「聰明唄，他媽是重點班的班主任兼數學老師，聽說他數學這課高三時候都開始看大學的東西了……還有理化生，那時候高三重點班的理綜老師恨不得把他供起來插三炷香拜拜，祈求他散播一點理綜學神之氣給班裡其他人。」
小崽子一言不合擅闖女廁所，還他媽鬧著要當什麼好人？！
說完，也不等人回答，轉身離開。
今陽只好拍拍她說沒事，學姐臉上這才稍微恢復一點血色：「對了，你認識那個叫艾佳的？」
【陳小姑娘：？？？】
今陽：「……」
今陽：「……」
「咱們學校禮儀隊的學姐。」
【陳小姑娘：……我怎麼看無辜的少女還挺樂在其中啊。】
今陽一句「我沒覺得你這麼差勁」到了嘴邊，壓根沒機會插嘴，那邊小崽子說夠了，忽然換了淡淡的語氣總結：「你知道么，其實我剛才在門外聽見你們說的，還挺生氣的。」
有是有。
「哦，」艾佳點點頭，面無表情道，「話多，真想給她腦袋擰下來。」
【陳小姑娘：我在那個什麼TGA職業賽現場了，除了現場有點冷清，打遊戲的小孩有點下流之
和-圖-書外，沒有什麼不適應。】「長得也挺人畜無害的，」學姐意味深長地說著，又拉扯了下今陽，「不過，我還是提醒你一句——做電競主持可以，這是正經事，至於那群打電競的小孩……咱們還是離他們遠點，並不是一路人啊！」
今陽不知道他怎麼還較上勁兒了，一下子呆住了也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聽眼前這小崽子嘚吧嘚說上了，還越說越有點生氣和委屈……
滾啊！！！
「……」
今陽聞言，覺得這樣地圖炮好像不太好，無聲皺了下眉，但是很快鬆開……此時在她身邊的學姐也沒發現她瞬間的抵觸，只是自顧自繼續道——
【陳小姑娘：幹嘛呢？】
……這就生氣了？
【陳小姑娘：……】
「我覺得你是好人」和「我覺得你很好」，好像壓根是兩個不太一樣的回答啊？
「……」
今陽翹了翹唇角，被學姐臉上那煞有其事的活潑勾搭笑了：「怎麼了？」
【鹹魚少女謠大大：無。】
「那你覺得我好么？」
【鹹魚少女謠大大：「小S冷漠表情包」我正在複習我的暑假作業，方式是：把它們再寫一遍。】
成功地把剛才還在喋喋不休的學姐逼得鴉雀無聲，他一腳踢開門大大咧咧地走進來，「啪」「啪」兩下將兩瓶礦泉水摁在桌子上，今陽瞥了眼礦泉水瓶被擰得變形的頸脖子，只覺得自己的脖子也一陣陰嗖嗖的疼。
低沉的男聲響起，今陽被嚇得一哆嗦猛地轉過身——一眼就看見一隻手撐在水池邊，一臉嚴肅看著自己手機聊天記錄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