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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她還會在哪件大衣或者化妝包里掏出幾張人民幣，順便避免了她蹲在路邊試圖把被輪胎壓過的饅頭往嘴裏放。

涼生笑意微微收斂。

「……」

涼生：「超搞笑！」

【WCG加油！我在崑山等你們！】

而涼生就屬於抓緊一切時間混直播時間選手，這會兒正跟直播間粉絲聊得不亦樂乎——

今陽低下頭和艾佳互換了一個眼神，艾佳說：「YQCB里好像直播間人氣最高的就是殺千了。」

今陽眨眨眼，總覺得現場氣氛有點尷尬，但是好像又說不出來尷尬在哪了……人家說的話明明很有戰隊歸屬感，粉絲應該聽了很感動才對。

「以前是技術好，直播效果好，所以愛看的人有人多，只是噴子也很多。」小仙補了句，「S3最後那一波團戰……你們看了吧？S3剛結束那幾天，他開直播，直播間都是刷屏讓他退役的。」

殺千說完，放開了涼生的手機……後者看了他一眼顯得有些尷尬的樣子，清了清嗓子才對直播間的觀眾說：「你們也聽見了？少說兩句，一天不帶節奏不能呼吸啊？」

而在這個年代，由於看直播的一般都是想學技術的男粉絲，男生人人有一顆「我能CARRY」的蜜汁自信又不愛打輔助位，所以連帶著，看打輔助位選手直播的也不太多。

「筷子告訴你的？其實剛開始是這麼打算，但是後來小仙也不忍心看見一代大學生隕落，形象加影響多不好……」

「才兩年，退役完他幹嘛去？」

艾佳「嗯」了聲。

彈幕很捧場——

今陽和艾佳不一樣, 她很有先見之明地並沒有把所有的東西都搬回家, 事實上她在學校還有一套備用的護膚品和化妝品，以及三雙鞋和三套應季的衣服……就好像她早就知道自己有一天會離家出走一樣, 而這些東西則能夠幫助她成為一個「體面的流浪漢」。

今陽轉過身打斷了艾佳的話：「還有這種故事？那天之外除了我還有第三個人對你暴跳如雷？」

涼生被小仙威脅了一波后，已經拿著手機走遠了一些，在彈幕一堆「哈哈哈哈哈」里，涼生假裝什麼都沒發生地跟彈幕說：「新中單這個逼很聰明，曉得電子競技沒有戀愛，打職業前先安排好終生大事，我當初就是因為沒那麼聰明，至今單身——」

小仙抬起頭，看了眼又重新戴上耳機，坐在一旁恢復了面無表情的htｔps://ｗww•ｈｅtuｂｏｏｋ.cｏm•cｏｍ殺千，想了想說：「只是從那一天開始，他再也沒有跟我們打過一把訓練賽。」

頭一次有點啞口無言。

「然後呢？」今陽問。

涼生肆意的笑聲中，艾佳：「……」

涼生的直播間其實觀眾也不算特別多，這是一個普遍現象，就是職業選手直播，通常中單位和AD位選手的觀眾會多一些……

小仙：「……」

艾佳笑了下：「我媽這樣的人。」

「嗯。」

艾佳不理她了, 自顧自掏出手機像是在跟誰說話——今陽餘光看見他在微信里給某個人發了一連串兔斯基磕頭的表情包, 於是微微蹙眉, 伸手扒他的手，伸腦袋去看：「你在跟誰說話？」

艾佳：「反正賺多少錢都是沒有社會地位的人，還不如干點有夢想的事去取悅一下自己——比如打職業，想著有朝一日跟韓國隊大戰三百回合，支配得他們瑟瑟發抖……雖然我覺得未來三年內都很難實現。」

艾佳對於她略帶嘲笑的說法嗤之以鼻：「除了你沒有人敢把我的饅頭撞飛。」

嘻嘻哈哈的彈幕中，忽然飄過這麼一條——

可以做你男朋友。】

「……」

「……你這還沒開始領工資呢，已經欠了一屁股外債了。」今陽若有所指地扯了下艾佳脖子上的圍巾，「倒是真的像哪些生活所迫，走投無路沒辦法才去打遊戲的小孩了。」

「總是各有各的去處，別問。」

今陽看了他一眼，然後從他下巴的弧度認出好像是YQCB的現任首發中單殺千……

旁邊艾佳正和今陽雞飛狗跳，艾佳深陷那天裝逼被揭穿的窘迫之中，看得俱樂部經理小仙連連搖頭：「涼生這條狗，自己單身就算了，新隊友還沒熱乎，就想坑害得人家不得善終，真的隊伍毒瘤。」

兩人坐上了前往S市的飛機，並成功地和YQCB俱樂部的人匯合。

「又不是神仙，看著當然難受，剛開始他連續幾天沒直播了，」小仙淡淡道，「後來有一天，他突然又好了，笑對直播間一切節奏。」

艾佳淡淡道。

小仙嘆了口氣，意味深長地伸手拍了拍艾佳的肩膀。

剩下的事，甚至來不及多想。

「噯，」艾佳掙扎著握住她的手，「噯，不然我怎麼說啊，因為我來打職業我隔壁鄰居生氣了，所以我要回家？！」

【我只看到新中單旁邊的妹子，我艹真好看！YQCｈtｔｐs://ｍ.hｅtｕbｏoｋ•ｃoｍ.coｍB發財了，請得起這麼好看的妹子工作人員！】

今陽認真想了下艾佳這槽多無口的神邏輯，半晌后佩服道：「……我覺得你有點說服我了。」

今陽看了眼艾佳，艾佳一臉冷淡外加缺心眼的樣子。

小仙：「涼生！」

與此同時，今陽腦袋頂上也是一波「？？？？」飄過——

「哦。」

「有些人剛開始確實是想打職業，想贏比賽的。只是打職業不一定只是打職業那麼簡單的一個動作而已，隨之而來的有很多事……有些人選擇咬著牙扛，有些人就心態崩了，其實是很簡單的選擇題。」

「怎麼去來著？我看了下機票, 從G市到崑山沒有直達飛機，一路倒騰至少要一千多塊一個人。」

艾佳：「……有啊，你不是看到了嗎？我媽。」

「接下來可能就先直播，不過不管我去哪，生是YQCB的人，死是YQCB的鬼，大家可以放心！我是不可能去別的隊伍打比賽的！」

涼生：「帥嗎？我也覺得帥，但是人家有女朋友了噯……漂亮妹子是新中單的女朋友，不是工作人員。S3冠軍獎金沒拿到，所以YQCB也沒有發財，還是那個你們熟悉的樸質的我們，工作人員也還是你們熟悉的醜醜怪小仙。」

「直播。」艾佳說，「俱樂部開工資才八千塊，但是我聽他們說，這種明星選手退役直播，可能有百來萬的簽約費。」

艾佳把自己的計劃說完，停頓了下——

今陽撩了下頭髮，語氣輕鬆：「我也不是故意的, 這你也要怪我？」

今陽想了下那畫面，微微蹙眉：「那看著不是很難受？」

艾佳持續裝傻，裝得很逼真。

涼生放下手機，笑了下：「沒事，就是你家粉絲關心你接下來幹嘛去。」

艾佳「哦」了聲，一臉淡定：「我沒聽見啊，他說什麼？」

涼生：「啊，惱羞成怒了你們看，都怪你們。」

【沒關係，你可以有男朋友。】

「愛罵罵，大老爺們怕什麼被罵，」艾佳伸手，將今陽衛衣的帽子掀起來蓋在她的腦袋上，在她「哎喲」一聲抗議聲中，翹了下唇角，「不對我身邊的人說三道四就行。」

「我說可以從我以後工資里扣啊，」艾佳「嘶」了聲，「不然還能怎麼說？」

今陽：「……」

「『嗯』又是什麼？」

艾佳：「隊長喔，你他媽是想搞死誰……」

當今陽知道艾佳要帶自m.hetubook.com.com己「私奔」去看一場未來東家的電競比賽的時候, 她的內心平靜且沒有一絲的波瀾, 大概就是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甚至有一點為此鬆了口氣：很好, 這就是住在她家隔壁的小崽子, 一切盡在掌握中。

【反正比你高一個頭。】

今陽：「？？？」

這個時候，今陽還對這個圈子處於一種很模糊的概念，而艾佳嘴巴里的「退役」二字，似乎又顯得太過於輕描淡寫……她只是稍微地琢磨了下，簡單有了一個「打職業電競真的好窮」的概念。

「……坐得再近，也不能幫助我知道台上的人都在幹什麼。」今陽擺擺手，表示她確實不怎麼在意這個，「你這樣管俱樂部多要個名額的蹭吃蹭住不好吧，等我離家出走結束，把錢還給你，你跟你們俱樂部經理說聲。」

「我都說了，人各有志，人家想去哪去哪，」涼生眼珠子在眼眶裡動了動，「房管呢，帶節奏的封了，哪來那麼多話？」

今陽：「你昨天有臉說我邋遢？內褲好歹帶一條吧？」

艾佳看上去一點也不得意地「哼」了聲：「我小學時候是我們學校辯論隊校隊年終最佳小辯手，得過市區辯論賽第一的。」

【退役吧？現在直播不比打職業賺錢？殺千也不是傻子，反正都打成那樣了，還不如趁著有人氣退役直播咯。】

這是今陽第一次看到YQCB電子競技俱樂部英雄聯盟分部的隊員，連帶著教練、數據分析師還有其他負責瑣碎事物的工作人員一共十個人，每個人看上去都挺好的——除了穿著隊服，裏面套了件衛衣，這會兒衛衣帽子戴著遮住半張臉，好像在聽耳機的那個人。

殺千眨眨眼，伸手攔過涼生的肩膀——今陽發誓這是她來到這群人里第一次看到這位大神和隊友互動，難為他還很親密的模樣……

艾佳：「隊友帶了一次性的，蹭他的用啊。」

艾佳：「幹嘛？」

【原來小姐姐是新中單女朋友？】

今陽：「你們隊長好像在亂講話。」

「比如殺神，其實也就打了兩年，這次WCG打完他大概就有退役的想法了。」

一般按照規定，職業選手每月直播時間不得超過45個小時，但是他們通常情況下45個小時都做不到……所以每次到了月底，就經常開始瞎開直播混時間，恨不得吃飯拉屎都開下直播……

今陽用手肘懟了他一下：「看見沒？害怕不害怕？萬一有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天你也被人這樣指著鼻子罵……」

可惜不遠處的涼生並沒有停下來——

今陽「哦」了一聲。

今陽盯著艾佳看了半天，看他一臉真誠，想了下擰開頭：「……算了。」

今陽聞言有些震驚：「那誰都不是傻子，這樣誰還願意打職業啊？」

今陽捂著腦袋，掀下帽子轉過頭看他：「？」

彈幕一波「？？？？」飄過。

兩人肩並肩往回走的時候，已經過了晚自習時間。因為這會兒大家都是離家出走的人, 所以他們都在往宿舍方向走——

這邊，涼生假裝沒有聽見小仙在罵自己，抓緊登機前的最後一秒混時間，笑眯眯地看彈幕——

涼生：「……哎呀，小仙在瞪我了！快點扯開話題，扔點禮物給你們看下我們的新中單，LSPL上來的，叫艾佳……噯你們聽過啊？可以可以，什麼，他以前也在悲魚直播過只是直播間被封了？因為挑戰超級管理員？……謝謝『想和你CQY』的一把大寶劍，這就給你們看新中單！」

【666666666新中單有點帥！】

小仙：「日尼瑪，你再這樣我現在就打電話給老闆告狀你混直播時間！」

今陽：「？？是我誤會了？難道你說的崑山是距離我們一點四公里的崑山博物館？」

今陽看著艾佳重新整理圍巾，想了想說：「你真和YQCB簽好合同了？五年？」

「是是是，在機場了，準備去崑山，緊張？不緊張，S3都輸過的人，還有什麼輸不起……」

一時間，今陽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給肛嗎，看在你會打輔助的份兒上，我

於是，這條問YQCB現役中單下落的微博變得不那麼好無視——

艾佳：「什麼啊？」

艾佳：「什麼？」

這邊氣氛一下子冷下來，連拽著艾佳圍巾企圖勒死他的今陽都跟著愣了下，在眾人紛紛回過頭看向涼生時，一直坐在角落裡，從頭到尾都沒怎麼說話的殺千也摘下了一邊耳機：「怎麼了嗎？」

「休學最多三年，」今陽提醒，「我聽他們說你上完這學期就走？」

第二天，今陽大清早拖著行李箱和艾佳在學校門口集合，神奇的是在今陽拿了個大包還帶了個箱子的情況下，艾佳兩手空空，連個挎包都沒帶。

冷不丁湊過來的毛茸茸腦袋，身上還帶著艾佳熟悉的那種淡淡橘子香讓他手上一頓, 然後下意識地——絲毫不反抗地把手翻過來讓她看：「我跟小仙說一聲, 和-圖-書多買張去崑山的機票……不過比賽的票，他說我說太晚了，俱樂部內部的票都差不多送出去了, 不能保證咱們能前排有票。」

又一條彈幕出現。

「我跟你們講，新中單來我們這邊試訓那天超級搞笑，和我們隔壁戰隊打完訓練賽，隔壁胖子正伸長了脖子老王八似的想看我們新中單是誰……結果這個逼突然就跳起來了，小臉煞白，火燒屁股似的跟我們說，他來試訓是偷偷來的，結果被女朋友知道了，他急著要回去跪搓衣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比如……」

今陽：「……」

今陽扯艾佳：「聽到沒有？」

相比之下，YQCB的隊長涼生話就很多（同時他就是艾佳口中那個會帶一次性內褲讓他蹭的隊友），在機場集合，過完安檢等登機的時候，不顧小仙在旁邊冷笑，他還拿著個手機，掛在自|拍桿上在開直播……聽小仙的意思是，隊員的簽約合同金里有一部分是直播平台出的，所以每一位隊員都必須要在規定的直播平台直播夠一定的時間——

涼生轉身，把手機伸到艾佳鼻子下面，艾佳也是開過直播的人，淡定得很，抬起頭對著鏡頭笑了下，招了下手……涼生又把手機縮回去：「是不是很高？真人更高。」

相比起別的小孩吵吵鬧鬧，這位大神好像不太喜歡理人的樣子。

今陽：「女朋友？」

艾佳臉上的淡定最終被今陽親手打碎——話語剛落，今陽就伸手扯他的圍巾上的活結，艾佳被勒得面色泛白，掙扎著掰她的手指，今陽一點兒沒有撒手的意思：「少給我裝大象！誰是你女朋友啊！要不要臉！」

艾佳看了她一眼：「我覺得你應該也不在意這個。」

今陽：「……」

「比如？」

「誰敢罵你，老子就懟死他們。」

最過分的聽說還有直播睡覺的。

……

「小仙說，剛開始的時候我只是練習生，平時打一下訓練賽的話完全不用在基地住，我可以念完大一，確定首發了再過去。」艾佳轉過頭掃了眼今陽，「然後打三年首發，一般選手打不了五年完整的首發，到第四年的時候，職業病啊什麼的，俱樂部就會開始找人替補準備接班了，到時候就回來讀書唄。」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艹如果他沒有一米八五，那你說自己一米七五顯然就是在臭不要臉！】

艾佳把圍巾搶回去：「我現在就是走投無路。」

【新中單，那殺神去哪？轉會？退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