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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這整個漫長的、從『我女朋友要來S市轉機』就開始，每一個字都是謊言？」

此時，眾人露出個恍然大悟的表情。

此時，背對著員工區的瞳瞳沒看見她其他部門的同時露出的瞬間疑惑的表情，她只是自顧自自信地說——

有一次農夫捕鱔歸來, 他將整整一水缸的鱔魚擺在院子里。此日恰逢十五月圓, 農夫攜妻子在院中納涼, 此時卻看見水缸里居然有一條鱔魚抬起了頭，向著圓月搖晃！

然後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瞳瞳：那些目光包含同情，不屑，驚嘆和震驚。

不遠處，艾佳放下筷子用紙巾抹抹嘴，垂下眼宣布：「吃飽了。」

當最後，伴隨著水缸里的鱔魚逐漸被分開，減少, 直至一共還剩兩條鱔魚被分別放入不同水缸，那條望月鱔終於無所遁行，再最後一次對月仰起頭顱時，被農夫一把抓住，狠狠摔在地上摔死。

「……」

瞳瞳說著，似乎覺得自己越發理直氣壯，揚了揚下巴。

被艾佳那雙冰冷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就好像一桶冷水從頭澆灌而下……一股涼氣從腳底往上竄，只覺得邪性得很。

「昨天我和蔣璐到茶水間，確實因為八卦多問了一嘴艾佳他準備怎麼去接女朋友，然後他告訴我們借戰隊保姆車和司機去……那又怎麼了，我們問了，別人也問了，我們出來的事後還聽見廣告部的人在那互相慫恿也去問一下艾佳這件事呢？」

「你他媽還狡辯！」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然後擰過腦袋相互對視一眼，交換了個微妙的眼神……昨天主動和艾佳搭話名叫蔣璐的姑娘不安地拉扯了下瞳瞳的衣袖，她壓根不看貼吧。

他說完，「啪」地把筷子放在碗上，那清脆的響聲，蔣璐感覺到貼著她站的人明顯抖了下，像是畏懼什麼……向後縮了縮。

——望月鱔死於太興奮地覺得自己掩飾完美，可以將人耍得團團轉且沾沾自喜，卻忘記了這世界上永遠講究一個道理：孫悟空翻不出如來五指山，你阿爸永遠都是你阿爸。

「不，她能。」涼生憐愛地說，「我依然堅持我們的飲水機管理員同志的女朋友是個惡魔的事實——如果她要來基地，通知我，我好躲得遠遠的。」

小仙簡直像是河東獅吼了——

「怎麼還發帖子掛自己戰隊的隊員啊……」

艾佳掀了掀眼皮子：「……我他媽都有點欣賞你了，上次被我撕完，委委屈屈，一副我大老爺們欺負比小姑娘的德行——轉頭上貼吧帶節奏，現在又開始裝無辜是吧？你還挺理直氣壯。」

只見小和圖書仙赤著腳丫子站在沙發上，一條腿踩在沙發靠背上，擺出一個英勇的姿勢，以前所未有的強硬姿態對著電話那邊，俱樂部高管層咆哮：「我必須要一個解釋！真正的小混混們都肯乖乖聽話地息事寧人，一個後勤工作人員憑什麼跑出來帶隊員的節奏！我不管！我不聽！我不幹！明天我必須要那個女的給我們磕頭認錯，我還要告她，解僱她……什麼我冷靜一下！我不冷靜！我和她只能留一個，你們看著辦！」

當時，她們倆臉色肉眼可見就變了。

「媽的外宣部這幾天為了這件事都快煩死了，你知道公關吧主刪帖花了多少錢嗎我艹！」

今天早上剛剛得到回復「我是要來睡你」這個喜人消息的艾佳此時也捧著一碗餛飩，加入了看熱鬧的隊伍，並幼稚地伸長了期待著那個瞳瞳踏入基地大門的一瞬間。

當時是晚上十點。

一抬頭，發現整個訓練室里，所有人——不管在打遊戲的還是沒在打遊戲的，都保持著轉過身，或爬或掛或靠在座椅後背的姿勢，挑高了眉，看著自己。

以此類推。

「還有這種事？」

坐在艾佳身邊的涼生捧著碗，往小暖身上靠了靠。

眾人一楞回過頭，一眼就看見這會兒蹲在餐桌邊的艾佳正低著頭沖自己面前的碗笑。似乎是感覺到眾人的目光匯聚過來，他抬起頭，臉上笑容不變，懶洋洋地說：「裝。」

「她不能這樣！」小暖瞪大了眼。

在站在沙發上耍流氓的小仙第二次撥通自己的手機，以「歪劉總啊我有有個事情要跟你申請」作為開場白，暗示大家他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又去挑撥第二個管理層時，在他身後，艾佳匆匆忙忙地上了樓，去和他的女朋友確認「走之前想睡一下我的男朋友」這件事的真實性。

瞳瞳身體僵硬了下，眨眨眼，沒說話。

「真是她啊？」

要麼她就是真的不知道，要麼就是演技一流。

小仙說完，「啪」地掛了電話。

艾佳：「我女朋友教我的，以前她就用這種方法講秘密給朋友聽——每個人，都擁有不同的版本，如果有人泄密，那就意味著這個人要倒霉了……對於她自己，她覺得這樣沒什麼不好，至少她可以一邊測試朋友的忠誠度，一邊享受傳遞八卦帶來的樂趣。」

「惹，不然呢？我們聽到的可不是『動用戰隊保姆車』版本。」

大概是為了看戲，大家都起得很早。

「我不打，」坐在沙發上，戰隊經理露出個冷酷的笑容，「我等著明天早上給她一個『驚喜』。」

第二天晚上，望ｈｔｔps://ｍ.hｅｔｕboｏk.cｏm•ｃom月鱔在左邊的水缸揚起頭顱, 農夫保留右邊水缸的普通鱔魚, 再次將左邊水缸里的鱔魚一分為二……

愛殺用全新的眼神兒打量艾佳：「你看上去並沒有那麼……老奸巨猾。」

小暖：「你先從沙發上下來。」

基地里鴉雀無聲。

然後大概是九點過十幾分鐘的時候，他們終於等到了他們要等的人——

小仙的聲音到了後面突然拔高，嚇得面前兩個人一哆嗦——

這下連好多工作人員都站起來了，他們圍過來，看著這邊的情況，有些人交頭接耳小聲說話，然後拿起手機——顯而易見地是得到指路以後找帖子圍觀去了。

廣告部的另外個妹子震驚地看了眼自己的同事：「不對吧？佳哥說他騎自行車去的呀？我還覺得他瘋了呢！」

艾佳：「人是會進步的。」

涼生歪了歪身子，湊到艾佳耳邊：「我覺得他想說的應該是『過來，給朕跪下』。」

小仙把捏在手裡的煙盒都快捏爛了：「我他媽該怎麼說你們——說實話我是真的想弄死你們，發那麼一個幾把帖子除了滿足一下內心變態的八卦欲你們還得到了什麼了？生活中很多不如意，所以你們就要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他本來就是，怎麼了？」

瑞塔：「『我不管，我不幹，我不聽』什麼的。」

那語氣……

小仙根本沒理他，「噌」地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平時你們在自己的私人微博發點基地照片，隊員訓練照片什麼的電腦屏幕馬賽克都不打我都不說你們了……是不是就因為放鬆得多啦你們就覺得這事壓根無所謂？自己戰隊的工作人員跑去貼吧發帖子帶戰隊隊員節奏，搞得隊伍里烏煙瘴氣——」

小暖：「我不這麼認為。」

帖子內容一發出，在不明真相的路人忙著罵艾佳不像話的時候，早就已經默默在旁邊圍觀了一切的小仙暴跳如雷！

窸窸窣窣的討論聲響起。

「沒有啊！」

就在這時，她聽見身後有人「咦」了聲，她回頭，卻看見廣告部的一個妹子一臉遲疑……與瞳瞳對視上的一秒，她眨眨眼小心翼翼地說：「可是佳哥告訴我們他坐地鐵去接他女朋友。」

「需要我提醒嗎，」涼生蛋疼地說，「你臉上的表情看上起可不太好，我親愛的飲水機管理員同志。」

瑞塔：「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俱樂部管理層里有誰是你對象？」

在小仙身後，艾佳把一個餛飩塞進嘴巴里，咀嚼了兩下吞咽下去：「隔壁都聽見你在吼了，小點聲hetubook.com.com。」

涼生：「我個人認為，萬一明天管理層提議小仙滾蛋，那就是神作了……畢竟從長相和年齡來說，更有可能有一個高管層老爸或者高管層情人的人是那個女的。」

眾人：「……」

這時候，坐在不遠處餐桌後面，原本一直一臉不屑看戲的艾佳，忽然衝著她露出一個假笑——

小仙忙著彎腰撿枕頭砸涼生的空檔，愛殺踢了一腳艾佳的小腿——這彷彿已經成為兩位中單開始交談之前，成為「正常打招呼」「呼喚」「請注意我要開始說話了」以及「喂」之類各種喚醒詞的取代品，看艾佳轉過身，愛殺挑起眉：「這就抓到貼吧黑你的那個人的真實身份了？你和小仙到底搞了設么了什麼名堂抓著他的？」

農夫上前想要去將望月鱔從水缸里捉出來摔死，卻沒想到那狡猾的鱔魚迅速縮回了腦袋, 混入其他鱔魚里！

「美杜莎之眼，」涼生冷靜地說，「還是別看我了，畢竟看一眼就會死亡……所以她到底來不來S市？」

「謊稱我女朋友要來S市，鬧著讓我去接機，接機方式千千萬，每一個來問的人我都換一個說法告訴他們，所以等樓主爆料的時候，說的一定是我親口告訴她的那個順序編輯為『999』的定製版。」艾佳在沙發上坐下來，翹翹二郎腿，一臉懶洋洋地說。

所有的普通工作人員都已經下班回家，所以能夠圍觀到他們臉色鐵青戰隊經理的人自然只有艾佳他們這些戰隊隊員，他們見識到了一個電競俱樂部經理應該有的魅力——

「那帖子里說什麼了？！艾佳昨天說要去接女朋友的事你們是不是知道？！以前爆料說隊里決定實在不行提前上艾佳的事情往外放就算了，艾佳女朋友的事是基地里前腳才決定的事情當天晚上就上了貼吧你們他媽難道想告訴我是別人在YQCB基地裝了監視器？啊？！當我傻子耍？！！」

小仙適時接過話茬：「帖子里說說得挺清楚的，艾佳借戰隊保姆車去接女朋友。」

就在這個空氣緊繃的好像隨時都會讓人斷氣的時候。

直到最後他自己都吼累了，氣喘吁吁地在沙發上坐下來。

此時是半夜一點，整個基地顯得團結活潑緊張嚴肅。

瞳瞳垂手站在她身邊，從剛開始的困惑到有些害怕到現在面無表情的冷漠……

小仙騷擾到了每一個願意接他電話，聽他說話的管理層，並且對那些大半夜熬夜且不把手機調到勿擾模式的可憐人進行了一番慘無人道的懲罰……

與此同時，只見站在那的瞳瞳，先前臉上的理直氣壯和-圖-書消失得無影無蹤，那張小臉又白轉紅再轉青，變化多姿多彩，她猛地擰過腦袋，彷彿有什麼苦大仇深似的，瞪著艾佳。

「抓都抓到了，就別在這和我演戲了啊，有意思么？」小仙淡淡道，「我記得你們的員工合同里有保密條款的吧？包括對訓練賽相關事項，戰隊情況還有隊員隱私等各項的保密，你們是不是覺得你們入職時候簽下來的合同是鬧著玩的？！」

轉頭一看，發現人齊活得像鬧鬼，她挑了挑眉，然後很快地露出個笑容：「都起那麼早呀？」

她一邊說著，一把抽出蔣璐手裡的手機，聲音變得尖銳又暴躁：「別看了！」

……而瞳瞳，就是那條洋洋得意，自以為隱藏得很好，還要去愚蠢地主動挑釁艾佳的望月鱔。

她身體微微顫抖著，雙手握拳，指甲狠狠地扎進掌心。

艾佳：「……」

小仙背著手，看著她們倆，也是看著她們身後所有的工作人員，面無表情地說：「慫什麼？別讓我看不起你們？昨天樂顛顛在貼吧一口一個『電競巨星』嘲諷隊員的時候怎麼那麼得意？看著貼吧那些不明真相的人跟著喊『6666』，跟著『哈哈哈』很有快|感是吧？很滿足是吧？覺得自己簡直機智又幽默，恨不得要出道了是吧？」

艾佳不說話，在他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扶著沙發扶手罵著髒話跳了起來……

沒有人回答她，正當她露出個困惑的表情時，小仙從廚房裡走出來，看了她們一眼，放下手中的牛奶：「李瞳，蔣璐，你們倆過來下。」

「套路方案千千萬，你喜歡我的樣子我都有。」

瞳瞳死死地抿著唇角，蔣璐看上去都快哭了：「仙哥，我們沒有發帖子啊，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這就完啦？」涼生意猶未盡地說，「我還以為至少你會打個電話給那個搞事情的女人。」

艾佳也是有女朋友的人，所以他認真地低頭想了下前因後果，隨後露出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再看向小仙，眼神里充滿了崇拜。

並不知道接下來要面對什麼的瞳瞳看上去心情真的也是很不錯（大概是因為某些她以為沒人知道的原因），她和昨天那個在茶水間一起對艾佳進行採訪的妹子有說有笑地走進基地，還沒來得及站穩，就聽見客廳的動靜。

從人群後面忽然響起一聲嗤笑。

小暖一臉黑線地推開他。

艾佳掃了她一眼，那眼神兒就像是在看路人甲，然後壓根沒理她。

「什麼帖子？」

古時候有個農戶, 以賣鱔魚為生。

瞳瞳臉色由白泛青：「你什麼意思？」

小仙在沙發上坐下，摸hetubook.com.com了摸煙盒，然後想到基地禁煙，他微微眯起眼把眼盒子抓在中心，抬起頭看了眼站在他面前滿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又有點兒緊張的小姑娘，他屈指敲了敲茶几：「貼吧那個帖子你們倆誰發的？」

「……等著賠錢吧，有病。」

艾佳：「有嗎？」

「她不來基地，也看都不會看你一眼。」艾佳無奈地對涼生說。

「是的，實不相瞞，外宣部的我們還為此加班了……勞民傷財的。」

如果你有童年, 你也許聽過望月鱔的故事。

農夫大驚，沒想到自己居然捕捉到了傳說中的望月鱔——望月鱔外表和普通土黃鱔完全一致, 只是從小以腐肉飛蟲走獸屍體為生, 久而久之體內形成劇毒, 誤食有生命危險。

按照涼生的話來說，哪怕是比賽日他們都沒有起那麼早過，頂著黑眼圈，隊員們聚集在客廳吃他們一年都難得吃一次的早餐。

容容：「第一次意識到『戰隊經理』可能並不是『戰隊吉祥物』『戰隊擺設』的同義詞。」

「艾佳，你要講道理，」瞳瞳尷尬地，用微微不穩的聲音說，「上一次鬧不愉快，是我們溝通沒做好，那條微博也刪掉了……所幸事後也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但是這次的事也賴在我頭上，這合適嗎？基地里人那麼多，大家都知道你要去接女朋友，你們就賴在我頭上說是我發的貼子？憑什麼，我也是有脾氣的吧？」

此時外宣部插話：「什麼鬼，你們記錯了吧，我昨天在茶水間問佳哥，他說他使喚小仙去接機……啊！」

蔣璐低頭看帖子的時候，她這才開口說話：「我知道你說的哪個帖子，但是我不覺得那帖子里有說什麼能讓仙哥你把鍋甩我們身上——」

艾佳隔空，用手裡的筷子點了點她，淡淡道：「你該慶幸我說了不對女人動手。」

第二天早上。

「嗯？」

……

農夫又氣又惱，卻完全沒有辦法，但是為了對買魚人的負責, 也只能準備將這一整缸鱔魚全部放生……然而就在他準備動手時, 他的妻子阻止了他, 並讓他找到家中兩個水缸, 將一整缸鱔魚一分為二，分別飼養。

小仙的說話聲中，蔣璐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機，然後問了下帖子在哪，跑去看了眼——

「我沒說有人在基地放監視器，」瞳瞳說，「我真的不知道怎麼了，為什麼最近艾佳出了什麼事你們都要找我麻煩，莫名其妙的——昨天艾佳請假要去接女朋友的事整個基地的隊員和工作人員都聽見了，你們憑什麼就說是我們倆做的啊？」

「……」小仙臉上凶神惡煞尚未收斂，「看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