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幾秒后，他眨眨眼，嗓音比剛才更加低沉：「你最好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艾佳：「不是，是因為在ZGDX旁邊，影響我幸福指數。」
【大清、阿鸞：要被你殺退役了。】
今陽渾身雞皮疙瘩都因為緊繃而冒出來了，她轉過頭瞪著艾佳用口型罵了句「你他媽」，後者沖她得意地揚了揚眉毛，然後開始緩慢地動作起來。
很快的，高層來了人，事實證明瞳瞳不是哪個高管的親戚也不是哪個高管的情人……她被乾淨利落地辭退了, 甚至還有可能面臨訴訟——因為她一邊在貼吧帶節奏, 外宣部一邊在同樣的地方替她擦屁股, 這些擦屁股的草紙錢（公關費）, 很有可能會被寫進訴訟狀里，要求瞳瞳全部承擔。
小仙：「說什麼狗話？」
他的手指力道又快又重。
但是這就不是艾佳能夠操心的事兒了，他終於心心念念地盼到了他親愛的女朋友拎著行李箱來S市的那一天……
今陽就像她承諾地住在了艾佳基地附近的酒店，因為事先留了資料，艾佳管前台要了張房卡直接刷卡進房門——
少年灼熱的呼吸噴洒在她的臉上，挾持著她的呼吸也變得異常的不穩，當壓在她身上的人伸手探入，她尖叫一聲，整個人向後挪動了下——
直到艾佳的手向上，她顫抖了下，發出一聲嘆息。
「……」
【YQCB、AICO：對話結束了。】
今陽拍開他的爪子，拿過手機看了眼，然後又看了眼艾佳，艾佳挑起眉：「別告訴我是你家司機，有本事你接試試，你猜他會聽見什麼？」
而這一次，艾佳不再擔心酒店的床發出可怕的「吱呀」聲會吵醒隔壁在睡覺的老太太，他們甚至可以嘗試很多野路子——
小仙眉毛都沒抬一下：「人家夏季賽迄今為止只輸一把，你怎麼不看著人家的好地方？你什麼時候也這麼厲害，我也讓你吃三百八十八一盤的牛肉？」
而今陽還抱著他的脖子在索吻，就像是要把分開這麼久每一天的早安吻和晚安吻全部在這十分鐘內補回來似的……
零零總總湊在一起，也許是一個龐大的數字，龐大到一個剛畢業的小姑娘看見可能會暈倒過去, 或者她的家裡人會打斷她的腿。
意識到她浴袍之下什麼也沒穿——
【YQCB、AICO：我們和好吧，我們還是最好的朋友。】
而相比之下，今陽冷靜得多，她在第二秒就搞明白她的男朋友「提前下班」並刷卡進了房間這件事……於是她在被她捉住胳膊的第一時間就藉著他的力道順勢窩在他懷裡，甚至抬和-圖-書起手攬住他的脖子，抬起頭用鼻尖蹭蹭他的：「我好想你。」
艾佳一聽，也來了興趣。
「火山爆發了要，」少年面無表情地說，「不想被燒死就快從我身上起來，彼此冷靜十分鐘后我還能好好和你說會兒話……」
今陽下意識伸手去拿。
事實上他光用手指就能讓今陽哭著拽著他的衣領痛快地罵他「再不滾進來你就給我出去」，感謝中華語言博大精深，在場大家都知道今陽並沒有喪失理智到胡言亂語……
「……我試著做個好人的。」艾佳低下頭，將她的尖叫吞入自己的唇舌之中，「是你不讓。」
艾佳立刻停下，手從浴袍下面拿了出來，挫了下，連帶著整個人也然後向後躲了躲：「好了好了……」
艾佳不說話，他額角青筋亂跳，忽然覺得涼生說得對，陳今陽確實是女惡魔。
然後就聽見電話那邊，一個小姑娘用特別茫然，特別無助的聲音說：「簡陽被CK戰隊邀請了，他說開學他不念高三，他要去打職業。」
【YQCB、AICO：……】
艾佳一把摁住她的胳膊：「掛了！」
扣字的時候，艾佳又殺了他一次，站在他的屍體上打了個「是」字，並在心裏真誠地祝福他沒有被他們的教練把腦袋擰下來。
想到今晚三百多塊十個人吃得興高采烈的麻辣燙，艾佳放下手機，搖晃小仙的肩膀：「我們搬基地吧。」
看了眼已經被打開隨便扔到一旁的行李箱，打開的洗漱包還有隨手扔在床上的短褲和襯衫……
容容對著蔣璐露齒一笑時, 她蒼白的臉色頓時變得滿臉通紅。
直到晚上十一點他去倒垃圾發現隔壁戰隊包括戰隊經理在內傾巢而出違反門禁，一問他們去哪，說是去吃火鍋……陸思誠請客。
【陳小姑娘：……】
而瞳瞳則沒有那麼幸運。
台詞都不帶改的，當年噴愛殺的話複製黏貼換個主角名字就能直接用。
同時她還面臨著需要賠償一大筆違約金，泄密, 違反合同條款, 損害他人名譽權吧啦吧啦一大串罪名——
一隻手撐在她頭一側，他像是一隻健美的雄豹伏下身親吻她眼角擠出來的眼淚，手伸出來摸索著掏出個神秘的小塑料包，塞進今陽手裡：「你來。」
然後艾佳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非要讓她來。
【YQCB、AICO：……你接梗接得這麼毫不猶豫是怎麼回事？】
他順從地讓她進入。
他沉默。
祈使句命令語氣。
謝謝玉皇大帝她還記得穿浴袍。
「小姑娘能有什麼事？」
【YQCB、AICO：……】www.hetubook.com.com
今陽伸手摁了摁艾佳緊繃的牛仔褲，聽見他「嘶」了聲倒吸一口涼氣，她嘲笑：「你的小兄弟說，它對我無話可說。」
艾佳無話可說，今天早上小仙在他眼裡還像是真正的神仙一樣神通廣大，他甚至想改口叫他「大仙」……但是現在，小仙在他眼裡，又已經變成了和艾佳他老媽一個級別的存在：令他吃不飽穿不暖，且會拎著他的耳朵咆哮「你看看隔壁小姐姐」的那種。
艾佳的頭有點兒暈。
嗓音沙啞，儘管努力地要做出有氣勢教育人的樣子，實際上卻一點都不凶。
抬起手拍拍懷中人的屁股，後者非常配合地小小跳躍了下，艾佳胳膊一使勁兒，就讓她坐在自己結實的胳膊上——
她的聲音懶洋洋地帶著笑意。
她不得要領的搗鼓讓他雙眼紅得像是得了紅眼病，艾佳低下頭恨鐵不成鋼地咬她的鼻子：「再摸就不用戴了。」
【陳小姑娘：哦，那你可能要回幼兒園找了。】
今陽白了他一眼，罵了句「大尾巴狼」，這才說：「是童謠，她一般沒事不打電話都是發微信……」
你會懷疑當年噴愛殺的那些人已經奔赴了下一個戰場。
艾佳的臉被她說得快要掉下來。
他坐在玄關換鞋子的時候，聽見小仙和涼生在他背後大聲地嘲笑他有那麼一秒雙腳真的蹦噠得同時離地……兩人討人厭地笑作一團但艾佳一點也不在乎，甚至頭也不回，像是美猴王跟前的猴小兵似的衝出基地！
【陳小姑娘：因為愛。】
【YQCB、AICO：你吃過一盤牛肉三百八十八的火鍋不？】
這場「殺雞儆猴」的戲碼終於落下帷幕。
艾佳好奇這麼晚了難道是去吃海底撈這麼高貴的東西？
前腳剛踏進房門就聽見浴室里的水聲。
「我清醒的很，不然我大白天的洗什麼澡？你以為我是從G市架著馬車來的，現在我要在浴室里洗掉渾身的馬臊——」
他倒吸一口涼氣，以前所未有的敏捷一步向前捉住她的手臂防止她后跌滑倒，帶著沐浴乳的清香撲鼻而來的同時，她包著頭髮的毛巾掉落，濕潤的頭髮帶來更濃郁的香味，掃在他的胳膊上。
今陽在艾佳反應過來之前，攬住他的脖子加深了原本落在他她唇邊那個蜻蜓點水的吻……艾佳有些震驚直到她的舌尖試圖探入他的口中——
只是站在門口的少年還是嚇了她一跳，她抬起頭的瞬間尖叫了一聲後退一步，艾佳卻只看見了她睫毛上顫抖著滴落的水珠順著她的鼻尖再掉在下巴上……
小仙說這句話的時候，幾乎所有的hetubook.com.com人都意識到所謂的「別人」就是艾佳那個偶爾露面，從不曉得什麼叫做低調，佔有慾也有點強的女朋友……
一聲尖叫打斷了她的話。
就著兩人還連在一起的姿勢，他對我腦袋也湊過來，貼近今陽手裡的電話——
絕對不合適放在正進行第二次負距離溝通的情侶身上的那種。
他將成為歷史上第一位被沐浴液謀殺的人類。
「嗯？」艾佳愣了下，這是什麼回答？
「有話好好說，你怎麼了？」今陽的聲音聽上去沙啞慵懶，就好像她只是剛剛從跑步機上下來，「我怎麼覺得你聽上去要哭了？」
「當別人說『我想你』，這種時候回答『我也想你』就完事了。」
今陽穿著浴袍從浴室里走出來——
艾佳覺得自己可能正在目睹一場謀殺，而他是被謀殺的那個人——
與此同時兩人跌跌撞撞地跌入了身後的大床，此時艾佳的大手還放在她的屁股上……因為之前的一系列動作她的浴袍下擺翻了起來，艾佳看了一眼，只看到一片白花花的雪色。
今陽當然知道怎麼回事，她愧疚地看著艾佳，真誠地建議：「忍一下，正餐怎麼著也比前菜精彩。」
八月中下旬，因為愛殺狀態回暖，YQCB戰隊夏季賽狀態也有所回暖，第二輪小組賽輸了一場ZGDX之後其他的比賽都順利贏了下來……
順勢低下頭親了下他已經想親很久的那勾起的唇角，他望入她帶著笑的眼睛：「進酒店不掛掛鎖，你是不是想死啊？」
「艾佳！你這個小叛徒！小狗腿！以後我的飾品眼就是爛在身上，也不會有哪怕一顆落在中路河道！你等著瞧好了！」
一切塵埃落定。
【YQCB、AICO：討厭，就你會說話。】
當時, 整個基地鴉雀無聲。
今陽到的那天是周五，艾佳還在打訓練賽，那場比賽他就像是被鬼上身了似的瘋狂越塔殺人，殺到大清戰隊中單瘋狂公屏給他摳字——
他為此得到了來自他親愛的女朋友的一朵小紅花。
而小仙覺得這理所當然：「不要以為在網上披著馬甲就能亂說話，如果想要抓，別人永遠都能抓到你。」
艾佳想搶她手機，今陽躲了過去，還他媽硬翻了個身……在艾佳被氣得直倒吸氣的時候，今陽趴在床上接了電話：「歪？童謠？幹嘛你——啊！」
……唯一有些遺憾的是，作為對他老媽最有力的回擊，艾佳選擇娶了「隔壁小姐姐」，但是他卻不能娶隔壁小胖。
今陽撕開那個玩意，抖了抖有些好奇地抖開，拎到自己跟前看了眼……直到艾佳黑著臉讓她收斂一下m.hetｕbｏｏk.ｃｏｍ.com科研精神，她這才滿臉「哦哦」地遲鈍地把手伸進被窩裡——
看毛線看。
……
小仙：「你都霸佔最大的房間了，還有什麼不滿意？」
訓練賽打了三十五分鐘就結束了，一共兩把訓練賽，第二把換愛殺上，艾佳跳起來上樓洗了個澡，換了身新衣服屁顛顛準備出門。
最後的結果非常讓大家（主要是小仙和艾佳）滿意, 蔣璐是無辜的, 在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之後, 她把自己的手機從瞳瞳的手裡搶了回來, 瞪大眼看著她……就好像她第一天認識瞳瞳一樣, 她扔下一句「你不該這樣」然後顫抖著，蒼白著臉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失魂落魄。
今陽握著手機滿腦子都是「什麼鬼」「我是烏鴉嘴」「這年頭打職業的泛濫成災了啊」「職業選手是春天的柳絮么怎麼哪哪都是」……
今陽好不容易搗鼓了手中那小套子的正確打開方式，艾佳正準備提槍開工，這時候，今陽的手機響了——
今陽的話沒來得及說完，因為這個時候她忽然感覺到天旋地轉的顛倒，她整個人被近乎于粗暴地摁進了酒店的床上！
下午三點半，帖子被刪除……人們為此猜測那個樓主可能是被公關了也可能是被抓住了，眾說紛紜，但是很快的，伴隨著新的比賽日到來。這件事就被人們望在腦後。
儘管此時此刻，她的頭髮凌亂，臉上也濕漉漉的，渾身散發著讓人崩潰的熱氣……但是艾佳的所有注意力卻放在了她微微翹起的唇角，還有因為剛才的動作有些鬆開的浴衣上。
……還有涼生的怒吼——
洋房火鍋是什麼東西呢，出於好奇心艾佳回到基地掏出手機大眾點評查了一下，發現原來人家真的不是海底撈，右上角1180/人均的字樣閃瞎了他的狗眼，他四處摸索了一下大眾點評的界面，直到確認這個軟體並不會自己偷偷把默認顯示幣種從人民幣換成日元。
他只能憋著。
艾佳看見涼生顫顫幽幽地把今陽的微信備註改成「女惡魔」，然後轉頭去打了小報告。
除非在床上。
下午兩點左右，那個帖子的樓主在樓里道歉，承認自己在胡說八道。
【陳小姑娘：洋房火鍋？吃過，其實挺一般的，只有餐后水果和甜品是最後的值回票價。】
艾佳：「本來我今天覺得自己吃了三百多塊的麻辣燙，簡直是貴族生活……但是我剛才看見隔壁戰隊組隊去吃火鍋了，一盤牛肉三百八十八。」
【大清、阿鸞：這麼恐怖的？】
【大清、阿鸞：兄弟？？？】
今陽腰酸背痛，咬了下下唇，長長的睫毛垂下就像是和-圖-書小扇子，她伸手掐了下艾佳撐在她腦袋旁邊的結實手臂，腰間緊繃。
晚上艾佳請基地所有人吃了三百多塊錢的麻辣燙，本來是非常美好的一天。
【YQCB、STUDENT：別焦慮，本隊中單平時不這樣，今天只是精蟲上腦，突然泰迪，想要日天日地。】
【陳小姑娘：去吧。】
上一次因為時間地點的問題，他們的一切動作都小心翼翼，就像是一個破爛的電影院在播放的老舊泛黃的、上個世紀的黃色|電|影。
房間里陷入短暫的沉默。
艾佳的表情一片空白。
用了一秒反應過來浴室裏面發生了什麼，艾佳一瞬間覺得自己大概是要死了，他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就彷彿他如果一動，世界就會被打碎，不再是像現在一樣令人激動。
看著所有回到自己電腦旁邊做事的人，各個面色嚴肅，醉心於工作的模樣，艾佳並不懷疑大概三年內YQCB電競俱樂部《英雄聯盟》分部再也不會出現叛徒……
如此嚴肅的場合。
【YQCB、AICO：從今以後我們不是好朋友了，我要找其他和我一樣窮的小朋友玩！】
「……」今陽茫然地眨眨眼，眼中還帶著上一秒吻得昏天暗地的暗沉，她看著他，感覺到他灼熱的呼吸噴洒在她的面頰，「什麼好了？」
——你看，曾經因為嘩眾取寵獲得滿堂喝彩又如何，觀眾甚至不會記得你是誰，也壓根不在意你的生活是否因此被毀。
今陽聞言，沒動彈。
更令人樂觀的是，CK戰隊從跨組賽開始，打野選手好像接過了愛殺手裡名叫「衰鬼接力棒」的東西，成績慘不忍睹，看一眼他們官方微博下面——
僵持了半天，感覺自己的手背被粗糙的指尖蹭了下，她抬起頭看向艾佳，後者衝著她勾起唇角，不正經地一笑：「讓她晚上管好門窗。」
……
所以艾佳就這樣僵硬地站在門口保持著一個姿勢大概有一個世紀那麼長的時間，直到浴室的水聲消失。
今陽面無表情地抽過身下的枕頭，扭腰以無比艱難的方式摁在那張不正經的笑臉上。
因為她身後的人直接從後面沖了進來！
【大清、阿鸞：？？？？】
小仙面無表情地指揮容容去給蔣璐沖了杯熱的紅糖水——蔣璐明顯受寵若驚, 畢竟只要是頭腦清醒的都清楚, 在這個訓練基地里，誰才是主角。
她只是伸出手，用修長的食指纏繞艾佳一縷黑色柔軟的捲髮……她湊近他，微微眯起眼：「可是我們天天都在說話？」
小胖解釋說他們不是吃海底撈，那個火鍋叫洋房火鍋……
通常在他們兩人里是今陽來使用——